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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鸽子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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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大罗帮少帮主

    微微一愣神过后,刘管事继续说道:“好!你很好!”

    “小女子不敢!”楚初晨谦虚的回答说。

    这并非是虚情假意的客套,而是她真的深知眼前老者的威名,无论是登峰造极的武功造化,还是老练狠辣的处世手段,都是她一个小女子远远不能企及的,再加上她自身本就是淳善之人。

    “嗯,你去吧。”刘管事很满意楚初晨的态度,淡淡的说道。

    “告辞!”没有过多的言语,虽然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疲惫,但她的脚步却是比来时显得更加的轻盈,因为知道哥哥楚初阳无大恙。

    见楚初晨退出偏厅,刘管事放下手中的茶杯,迈步走向偏厅旁的一个雅间,里面一位身着白色锦绣袍、头戴儒冠的公子正坐在主位上。

    “少帮主!”刘管事抱拳恭敬的对着年轻人称呼到。

    “刘叔,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罗洋就好”青年公子略显不满,但却非常恭敬。

    此人,就是大罗帮帮主罗霸天的独子,也是罗霸天唯一的孩子,大罗帮的少帮主罗洋。

    罗霸天虽然势力极大,也有许多门户来与其攀亲,但自从他的妻子三年前无故死去,却再也没有续弦。

    罗洋虽然身为大罗帮的少帮主,但很少在天风城走动,大都在赤阳国的国都赤阳城活动,毕竟大罗帮虽然人多势众,但也是家大业大,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手来打点,所以罗洋主要负责在赤阳城为大罗帮网罗各种各样的能手。

    并且,帮派在历朝历代都是官府所顾忌的存在,而且帮派间的争斗也是复杂多变,所以罗霸天也需要有信得过的人在赤阳城为其疏通和打点黑白两道的关系,这个重要的任务也一并交由罗洋负责。

    “不可,无规矩不成方圆!”刘管事恭敬中夹杂着严厉说道。

    “您是爹的左膀右臂,也是看着我从小长大……”

    听到罗洋的话,刘管事内心很是欣慰,虽然他称呼罗洋为少帮主,但其内心却是将其看做自己的孩子,他大半生都追随在罗霸天身体,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武学,所以至今也未成家。

    “不要再提及了,如今帮会发展迅猛,但同时也正是需要立规矩的时候。”刘管事严肃的说道。

    见此,罗洋便不再勉强,紧接着问道:“刘叔,刚刚那个少女便是王铁铮的弟子?”。

    “嗯,不错,正是!”刘管事说完这话,打趣的看着罗洋说:“是个不错的女娃,怎么又看上她了?”

    听到刘管事这样问话,罗洋也不尴尬,亲近之人都知道他是个喜好风花雪月之人。

    “倒也不全是,此女虽然相貌并不多么出众,但那端庄和淡然的姿态,以及顽强不息的风骨,也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哦?那你为何出声打断老夫的气势施压?”刘管事轻笑中看着罗洋问道。

    “小侄哪里敢如此造作,只是在外看的兴起,一时的身不由己罢了。”说到这儿,罗洋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你这孩子,由你去吧”刘管事见罗洋不肯说实话,便无可奈何的说道。

    紧接着,刘管事对着罗洋郑重的说:“这小妮子,是个不错的孩子,和那些胭脂水粉不同,你还是不要把她看轻了的好。”

    见刘管事如此郑重其事,罗洋有些不解,说道“此女倒也稀奇,在刘叔的威压下竟然巍然不动,这一点小侄也是自愧不如!”

    见罗洋回答的诚恳,刘管事也是满意的“嗯”了一声,毕竟罗洋代表的是大罗帮的未来,他若只是个寻花问柳的酒囊饭袋,那么大罗帮的未来就危险了,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如果说罗家父子是刘管事的亲人,那么这大罗帮,便是他耗尽心血维系,为之奋斗的家。

    看罗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管事不解的说:“少帮主,可是有什么疑惑不解?”

    罗洋也不含糊,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刘叔为何对此少女推崇有加?难道只是因为其凭靠坚韧的个性,在您的威压下,坚持了片刻?”

    “这倒不是,而是此女从始至终,不露丝毫的怯意,单是这份胆魄便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这到是”

    “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女明知道她哥哥被手下人绑了回来,却还装作不知,提及是和伙计一起返回,给帮里和楚家都留下了回旋的余地,这一点,你要多向她学习。”

    “呵呵”罗洋干笑了一声,可他心里也是知道,自己虽然场面上的功夫不差,但内心还是有着傲慢的成分,做事难免前些火候,特别是耐心上。

    没有理会罗洋,刘管事接着说道:“最让老夫欣赏的是,从始至终,她未曾提及要带回她的哥哥,也没有提及让她的父亲来此向帮里要回楚初阳”

    “哦?”

    “是的,她只是飘然的说了句‘王铁铮,想要和我走动走动’”

    “刘叔,您的意思是说?”

    “不错,楚家妮子的风评,你多少也是知道的”

    “嗯,我虽然不常在天风城,到也算是略有耳闻,是一个孝顺和重情义的女子”

    “没错,所以她没有提及要带回哥哥,也没有提及她的父亲,并不意味着她不关心她的哥哥,更不意味着她看轻自己的父亲”

    “您是说,她看出了您的意思?”

    “是的,她知道我最感兴趣的、最想见的人,只有王铁铮。”

    “啪”的一声,罗洋合上扇子,脸上洋溢着迷醉的微笑,拿着扇子,轻轻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心,赞叹的说道:“真是个妙人儿啊!”

    看到罗洋如此亢奋的样子,刘管事没有多说什么,内心却是暗道,楚初晨是王铁铮的弟子,虽然出身不及罗洋,但罗洋若是能够和她结为连理,对罗洋和大罗帮都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并且也能够大大缓和大罗帮和威远镖局无形中的对抗。

    可是,一想到罗洋时而寻欢作乐,又常常在花丛中流连忘返的情形,刘管事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其实,他也知道,罗洋不是那种色胆包天、为非作歹之人,但像楚初晨这样的良家少女,是不会委身与他的。

    第9章王铁铮归来

    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过后,紧接着,楚家的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怀仁!怀仁!开门呐!是我!”门外传来了王镖头粗犷的声音,听到外面的声响,楚怀仁赶忙快步而至,打开虚掩的大门。

    “哎呀,铁铮兄!你可算是回来了!”楚老板赶忙上前亲切的说道。

    “怀仁老弟,什么事情那么急,还得让俺快些过来?”顾及到天色已经不早了,王铁铮将其粗犷的声音压低了些,但依旧仿佛似那闷雷一般。

    “唉,一言难进!”

    “怎么?”

    “王兄,里面坐着说!”

    “好!走!”

    大罗帮的雅间,刘管事和罗洋还在交谈着,不知不觉中说到了天风城的变动。

    “少帮主,城主一位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刘管事郑重其事的问道。

    事实上,天风城现任城主,名叫孙浩然,六十多岁,在位长达二十年之久,据闻是军职出身的官员。

    相对于大罗帮而言,其与威远镖局总镖头雷震的关系更亲近一些,所以威远镖局在这天风城的地位始终超然,就算是以大罗帮如今的威势,也不敢轻易碰触威远镖局,毕竟帮派多少都会做一些“见光死”的事情。

    所以,对于孙老城主,大罗帮虽然谈不上多大的怨恨,但这不满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听到刘管事的问话,罗洋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后对刘管事说:

    “赤阳城方面,吏部本有举荐王世杰来此出任新城主,但军部反对,说是天风城属于交通要道,也更是军机战略通道,南方军队的粮草大都要从此过路,说是换了一一介书生来此做城主,恐怕延误军机……”

    “哼!军机?粮草?边境十几年没有打过仗了,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啊!”刘管事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的,小侄也是这么认为,估计是那孙浩然不想告老还乡,军部有人为其出面,想要再留上几年罢了。”

    刘管事和罗洋沉默不语,他们心里都清楚,有孙浩然在此,大罗帮便无法撼动威远镖局的根基,也无法超过威远镖局的声势。

    进入楚家家宅,借着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黑色的皮肤,豹眼圆睁。

    “咣当”一声响起,一对大锤落在地上,这对大锤正是王镖头惯用的家伙,虽然是兄妹俩的习武老师,但初晨是女子所以没有学习这垂法,初阳到是学了两招,但忙于采药,却也没有多少斤两。两个弟子都没有习得自己的钟爱的绝活,让王镖头好是郁闷了一阵儿。不过好在兄妹俩学习倒是认真,楚初晨虽未习得锤法,但却学习了王镖头的另一拿手功夫,镖法。

    而且,对于初晨在镖法上面的天赋,更是让王镖头叹为观止。

    当然,王铁铮也是清楚,楚初晨的镖法好,也是得益于从小学习针法的缘故。

    落座后,楚怀仁给王镖头倒了一杯茶水,王镖头拿起茶水,自顾自得喝了起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紧接着,王铁铮把目光看向脸有愁容的楚怀仁,刚想发问,便发觉不对之处——他没有见到他的两个弟子,楚初阳和楚初晨。

    想到这儿,王镖头语气有些差异的问道:“楚老弟,初阳和初晨呢?”

    “唉!初阳出事儿了,被大罗帮的人抓起来了,这次找老哥前来,就说为了说初阳的事情。”

    “初阳他怎么了?”王镖头心里有了几分估计,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瞒老哥,昨天中午砍柴的王樵夫来我这儿,说是看到初阳和大罗帮的几个伙计因为一株药材打斗起来,结果不敌被擒。”

    “啪”的一声响起,楚家的桌子面上,印上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若不是半途收了大半的力气,恐怕这桌子非被拍碎不可。

    “哼!竟有此事?!大罗帮那群软脚虾竟然敢抓我的徒儿!”王铁铮瞪着两眼,怒气冲冲的说道。

    其实,在王铁铮这样走镖为生、出生入死走江湖的豪杰眼里,像大罗帮这样,大多时间是在普通百姓身上获利的帮派,有些上不得台面。

    所以,内心对于大罗帮多少有些抵触。

    “王兄,息怒!”楚怀仁知道王铁铮为人耿直,义薄云天,但脾气也真是大,更难能可贵的是,对于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怀仁!走!”

    二话不说,王铁铮一手拾起大锤,一手拉着楚老板往外走去。

    大罗帮后院角落的牢房内,楚初阳酣睡依旧,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只见面带微笑的刘管事走了进来。

    看到楚初阳酣睡的样子,刘管事显得有些哭笑不得,感情楚初阳是把大罗帮的牢房当成了自己的家。

    然而,刘管事却是清楚的,这间牢房里,不少大罗帮的对头,都受到了严刑拷打,直至命丧黄泉。

    “嗯!”“嗯!”刘管事咳嗽两声,却不见楚初阳有什么反应,无奈之下,刘管事对身后的帮众说:

    “来人啊,给我贤侄松绑!”

    一名帮众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把楚初阳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虽然身上轻松了许多,但楚初阳却是警惕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清楚的知道,大罗帮不是请他来喝茶的。

    话说回来,他更不记得自己何时和大罗帮的刘管事攀上了亲。

    见楚初阳防备的样子,刘管事内心一笑,反而轻松了许多,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如此?

    “我听下面的人说了,是一场误会”刘管事和蔼可亲的说道。

    紧接着,又说道“来人呐,把人参拿来”。

    刘管事话音儿一落,另一个帮众就递过一个朱红色的木盒子,里面装了一颗人参,可常年在泡在药材堆里的楚初阳却知道,这不是他采到的那株人参。

    因为,这可人参的年份更长,也更大。

    见状,楚初阳正想发声,只见刘管事锐利的双阳紧盯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一头雾水的楚初阳,愣神后,便不再言语,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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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ta知,但就是不能说破,否则就是错。

    第10章老参,放人

    楚初阳见刘管事对自己摇头示意,先是一愣,而后沉默了片刻,便想通了个中的详情。

    他心里估计,刘管事应该是从手下人的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缘由和经过,但他觉得照理对方应该难为下自己才对,毕竟自己也是打伤了人。

    可现在,不仅没有难为自己,还补偿给了自己一颗更大、年份更老的野山参。

    事实上,楚初阳不知道的是,刘管事看到他沉默不语的收下人参,内心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天风城的人都知道,大罗帮很少给人送礼,除了那些个达官显贵,那么这颗人参势必有着一定的含义在其中。

    其实,这株大人参的寓意有两个,第一便是示好,毕竟现在城主之位还是孙老城主,还不是时候和威远镖局公开将矛盾激化,此时发作,对大罗帮而言是弊远大于利。

    第二,直面的赔礼那就算了,但变相的赔礼还是需要的,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伙计找茬儿惹事儿,面儿上总得有个交代。

    毕竟,王铁铮和楚家的关系非同寻常。

    可是,一想到大仁堂还有一个伙计受了伤,恐怕得修养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刘管事的内心不禁有些堵得慌,近些年来,大罗帮在天风城不说横着走,却也不会轮到他来给人示好致歉,可眼前的年轻人是楚初阳,王铁铮的徒弟。

    所以,虽然心里不痛快,也暗自埋怨手下人做事没有分寸,但刘管事也非常清楚,楚初阳还是不动的好。

    紧接着,刘管事满脸笑容亲切的问道:“贤侄今年多大了?”

    “十八”楚初阳丈二的金刚摸不到脑袋,搞不清眼前的老者为何对自己如此的和蔼可亲,脸上的老褶似乎都要笑出花儿来。

    “哦,正是好年华啊!我大罗帮正在励精图治、发张壮大的时期,不如来此发展如何?”

    “嗯?”楚初阳万万没想到,刘管事竟然对自己说这番话语,内心的疑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几分。

    “莫非这大罗帮的管事儿,不知道我师傅是王铁铮。”楚初阳内心暗道。

    “不了,我师傅是威远镖局……”楚初阳愣头愣脑的直白言语道。

    闻言,刘管家差点笑出声来,心道“在天风城混口饭吃的人,谁不知道你师傅是王铁铮?”

    “呵呵”刘管事微微一笑,接着对楚初阳说:“我对你爹楚老板也是闻名已久,我的建议你不妨对你爹讲讲,他会明白的”

    楚家大门口没多远,王铁铮和楚老板两人健步如飞,朝着城西大罗帮的方向奔去。

    王铁铮终究是有功夫在身,眼力耳力更甚楚怀仁几筹,率先发现远处一道熟悉的人影快步而至。

    “爹!”

    “咦?师傅!”

    原来,这道人影,正是从大罗帮赶回来的楚初晨。

    “爹”称呼了一声楚怀仁,楚初晨有对王铁铮道:

    “师傅!您可回来了!”

    “嗯,初晨,听你爹说、你外出打探消息,不知情况如何?”

    听到王铁铮这样问话,楚老板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楚初阳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看了一眼满脸关切的楚老板,初晨回答王铁铮的话说:“我先去了大仁堂总店铺的周边打探消息,可是没有人见到我哥进出过大仁堂,而后徒儿就想,不如去大罗帮查探一二,所以就……”

    紧接着,楚初晨就把如何进入大罗帮,以及进入后和刘管事接触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番。

    “晨儿!你好糊涂!万一那大罗帮对你们兄妹不怀好意,可怎么办?怎么不会来和爹商量一份?”楚怀仁严厉的对女儿说道。

    “爹说的是,女儿知错,只是一时牵挂哥哥的安危,所以……”

    “初晨,你爹说的有道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王铁铮却是捋了捋胡须有些轻松的说着。

    在他看来,徒弟有此胆气,虽然鲁莽了些,但多少还是给他这个当师傅的长了脸,毕竟他和行医问药的楚怀仁不同,他是江湖中人。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楚初晨的判断,从刘管事的言语中,不难得出楚初阳并无大碍这一结论。

    听到王铁铮的话语,楚怀仁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王铁铮的话明着是在批评女儿,但暗地里却是在为女儿开拓,他言语中的一句“下一次不能这样了”,就把楚初晨这次的错误给揭过了。

    不过,楚怀仁也是感到心安,毕竟儿子的安危暂时心里有数,且女儿也是正气。

    眼见师傅王铁铮和父亲楚怀仁的神态都有所缓和,楚初晨赶忙说了句“是的,这次是晨儿莽撞了些,但请师父和爹爹放心,今后不会再犯。”

    说完这句话,楚初晨便不再言语,她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有楚怀仁和王铁铮来拿主意比较合适。

    楚怀仁自家人知知自家事,明白这些江湖之事,自己远不如王铁铮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于是看着王铁铮问道:“王兄,你看接下来?”

    “嗯,姓刘的说,想要和我走动,究竟什么目的,这得看过才能知道。”

    王铁铮是个火爆脾气,但并不是莽撞不慧之人,心里也在琢磨着大罗帮刘管事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走!要人去!”

    听王铁铮说完这话,楚家父女也不矫情什么天黑之类的言语,跟着王铁铮一起奔向大罗帮。

    楚初阳拿着得来的人参,走出牢房,而后看了看身后的刘管事,缓缓的向牢房外走去。

    可是,他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背后挨那么一下子,而后把命交代在这里,毕竟大罗帮衷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而这得来的老人参,始终让他有些不能心安。

    送走了稀里糊涂的楚初阳,刘管事身后的一个帮众不解,恭恭敬敬的问:“刘管事,为何要放走这楚初阳?何不?”

    那帮众说完这话,手狠狠的比划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不,伙计们抓了楚初阳,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姓孙的(老城主)既然很可能还得在任一段日子,那就不要把事情闹大比较好。”

    “您是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他一颗老人参,就算是息事宁人吧。”刘管事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是,咱们的兄弟也是受了不轻的伤,这怎么算?难道就这样便宜姓楚的了?”另一个帮众出声说道。

    其实,对于放楚初阳安然无恙的离去,这几个帮众都是有所不满,即是对于那颗老参的羡慕嫉妒恨,也是大罗帮近些年顺风顺水让他们养成了倨傲的心态。

    听到几人的言语,刘管事便知道几人内心的想法,冷哼一声:“哼!没事找事,还技不如人!这次就算是一个教训!”

    眼见刘管事发作,几名帮众低下头,默不出声。

    如此,既是对于刘管事的尊重,也更是对于他的畏惧,毕竟眼前的老者,不仅有对于大罗帮的赫赫功劳,还有着神鬼莫测的手段。

    第11章楚初阳坐轿

    刘管事眼见眼前几人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口气略有缓和的说道:

    “嗯,再去送些银钱,让他们好生休息,那名受伤比较重的伙计,再额外多送点儿”

    “是”几人恭敬的回到。

    紧接着,刘管事貌似又在思索,紧接着看似自言自语,却又可以让身后的帮众听的一清二楚,说道“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兄弟们受了委屈,我也是难心,可是不可为啊……”

    刘管事此番作为,便是驭人之道,毕竟只有高压的手段,是无法长期凝聚人心的,只有刚柔并济,了解帮众所想所要,才能凝聚人心,让他们去为大罗帮出大力气。

    楚初阳走着走着,到了大罗帮的正门内侧,只见三个身着蓝衣、头戴朱红帽的轿夫站在那里,为首一人拿着一盏白色的灯笼,灯笼不是很亮,却也足够照到前路,灯笼身上写着黑色的“大罗”二字。

    为首的轿夫见楚初阳走来,双手抱拳,对着楚初阳说道:“楚公子!我家少帮主闻听您来此做客,奈何有要事缠身,所以无法相见和您结识一番,引以为憾,所以让小的们在此候着您,送您回府!”

    听到为首轿夫的说辞,楚初阳满头雾水,暗道:“前脚和大仁堂的弟子斗了起来,转眼间又是老参,又是轿子来送,八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于是,楚初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里打定主要要拒绝掉这番不明不白的美意。

    “烦请替我多谢罗少帮主的美意,我楚初阳只是一介布衣家庭出身,打小儿习惯走夜路!几位请回!”楚初阳并没有对方的客气,而将自身的位置摆放的多么高,他内心很清楚,师傅王铁铮是威远镖局的二号人物,而自己楚家,这只是一户寻常人家罢了。再则,父亲楚怀仁也常常教导他们兄妹要待人谦和,不可傲慢无礼。

    似乎,不意外楚初阳的婉拒,那名领头的轿夫再次开头说道:

    “楚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少帮主吩咐过,若是小的们完不成任务,是要挨板子的!”说完这话,不等楚初阳有什么反应,这名领头的轿夫快步走到楚初阳的身边,一手提灯,一手拉着他的手臂往轿子里走去。

    事实上,这名轿夫的力量并不大,武功不错的楚初阳倒是可以轻松的挣脱,但是奈何对方盛情难却,若是强行挣脱,又觉得于礼不和。

    于是,内心矛盾纠结的楚初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坐在了大罗帮少帮主罗洋为他准备的二人小轿里。

    见楚初阳做好后,那名领头的轿夫放下轿子的隔帘,低呼一声:“好咧!走起!楚公子回府喽!”

    轿子里的楚初阳,虽然还在迷惑不解,可是听闻领头轿夫的言语,还是感觉到一阵新意和趣味儿,毕竟从小到大他是头一次坐轿,身为年轻人的他,若是说没有兴奋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名轿夫缓缓的抬起轿子,楚初阳感到一阵晕眩,就差一点儿叫出声儿来,赶忙使了一个千斤坠,双脚生根,双手紧贴大腿上方,鼻观口,口关心,屏住呼吸,气沉丹田,低喝一声,稳住身形,避免了从座位上翻滚出轿子这一狼狈情形的出现。

    两名轿夫感到肩上一沉,也是身形猛然一晃,领头的轿夫察觉到有状况,回头看到摇摇摆摆的两名轿夫,低声训斥道“没吃饱饭?都走稳些!”

    说完这话,便把头转了回去。

    两名轿夫有苦难言,这几步走的仿佛上刀山下火海一般艰辛,胸膛高挺,两眼圆睁,两腮高鼓,憋着一口气再次缓缓前行。

    两人也不是不想放下,但他们心里清楚,丢了大罗帮的脸面,恐怕不是挨顿板子那么简单,这个月的饷银估计也要泡汤了,心中暗怪楚初阳有些邪性。

    领头的轿夫察觉到,后面两名轿夫的轿夫走得实在是慢,从楚初阳上轿至今,也不过走了几米的路程,还没有走出大罗帮的大门。

    但是,他也不方便在外人面前总是呵斥他们,所以不得不放慢步伐。

    另一头,轿子里面的楚初阳在稳住身形后,随着轿子起伏的节奏,起吸落呼,慢慢的放松开来,只是被汗水打透的衣衫格外难受,仿佛等了半天的悬崖峭壁。可是,没办法只得忍着,同时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坐轿子了。

    随着楚初阳的放松,两个担轿子的轿夫压力顿时大大减少,走起路来也顺畅不少,又走了几步,也也就恢复过来了。

    迈过大罗帮总部的门槛,楚初阳掀开轿子的侧帘,回头观望,看到灯火通明,除些许通明的火把,还有十几名帮众在不断的游弋巡逻,防止有敌入侵,或者发生什么意外之事。

    见状,楚初阳倒也不诧异,毕竟是帮派,有这种阵仗是比正常的现象。

    大罗帮偏厅的雅间内,刘管事和罗洋两人坐在椅子上,品着茶。

    “刘叔,我刚刚派人用轿子把楚家的小子送回去了”罗洋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意的说道。

    “哦?”刘管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若有若无的问道:“这是为何?让你代替我去牢里把他放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顺便结识下他,你却不去?如今,却派人把他送回去?”

    “呵呵,放人是弥补过错,这件事情就只能麻烦您了。”

    “哦?继续往下说”刘管事喝了一口茶水,似乎对于罗洋的答案并不意外,紧接着继续说道。

    “派人送他回去,才是结交,这件事情自然由小侄这个年轻人来效劳”说完这话,罗洋脸上也不见什么尴尬之情,因为他知道,这是刘管事在培养他为人处世的能力。

    “不错,少帮主许久未归,处理事情却更加的成熟稳重了”刘管事欣慰的说道。

    听到刘管事这么说,罗洋满怀感激之情的看着刘管事,诚恳的说道:“也要多些刘叔的栽培!”

    “唉?帮主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把你拉扯起来,也是为帮里效力。”

    第12章风中截杀

    楚初阳坐在轿子里,那种最初不适应想要呕吐的感觉过去之后,便开始满心欢喜的享受坐轿子的夜路。

    此时,尴尬和紧张之情退却,但警惕之心却是依旧没有消退,毕竟认真来说,自己和大罗帮怎么说都算不上朋友。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妨碍他童趣般的享受做轿子带给他带来的新奇感受,毕竟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人之常情。

    轿子外的三名轿夫,按部就班的朝着楚家的方向行进,出发之前,罗洋早早就差人把楚家的明细地址,交付给领头的轿夫,所以三人也不用担心走错了路。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月亮若隐若现,仿佛含羞待放的少女,除了微风徐徐,一切都很安静,整个天风城仿佛熟睡了一样,虽然此时的夜还不深。

    此时离大罗帮的总部还不算多远,走到一个拐角处,领头的轿夫顿住了身形,后面的两个轿夫不明所以,但也停住了脚步,两人顺着领头轿夫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道倩影由远处走来,看似脚步轻盈缓慢,但不知为何实际却走的非常快,几个呼吸之间,便走过了二三十米的距离,来到距离领头轿夫四五米处。

    那是一个女子。

    身着红衣,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二色,黑色的长发飘逸在空中,唯有门帘整齐划一,自然垂落,脸上的肌肤净白如暖玉,双手自然垂落。

    轿子里的楚初阳察觉到轿子停住了,心中暗道距离楚家应该还有不短的距离,猜疑中,将轿子的侧帘掀开一道缝隙,向外观望。

    只见,那红衣女子,目视前方,貌似心无旁骛,一副冷漠淡然的样子。

    然而,楚初阳却是察觉到了一丝诡异,这女子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还有,更重要的是,为何三名大罗帮的轿夫一动不动。

    正所谓,事出反常其必有妖,虽然心中有着诸多的不解,但楚初阳还是分出心神关注这名身着红衣的女子。

    猛然间,只见这名女子迟缓的抬起左手,紧接着,右手从左手的衣袖中,拿出一块儿洁白的纱巾。

    看到这,楚初阳发觉了不妥之处,此女举手投足间,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看的人若是时间久了,便会短暂的失去意识,陷入短暂的昏迷境地。

    楚初阳正想闭上双眼,但是却发觉无法已经迟了,虽然自己的意识还清醒,但却无法有效的自如操控自己的身体。

    危急中,楚初阳看到,红衣女子将手中的白纱巾,轻柔的抛向空中,而后紧紧地凝视着它。

    此时,也不知是无风自动,还是顺着不知哪里来的微风,那白纱巾飘向楚初阳几人所在之处,仿佛有灵性一般的在空中轻柔飞舞,并且周身挥洒下点点银色的落华。

    若不是身陷绝境,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楚初阳或许会好好地欣赏一番,可此时,他的内心却是急得要命。

    只见那空中飞舞的白纱巾飞到领头轿夫的头顶,此人的全身就变成了黑色,全身僵硬,气绝而亡的倒在地上,脸上还保持着迷醉的神态。

    紧接着,那白沙巾继续向前飘荡,楚初阳前面的轿夫,也和前面的领头轿夫一样……

    危急中,经过片刻蓄力的楚初阳,调集浑身的力气于齿根,纵然如此,也只能让上下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丁点儿舌头。

    可是,有这一点痛楚,就够了,借着这一丝疼痛,楚初阳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虽然身体依旧比较僵硬。

    看着那白色的催命纱巾,楚初阳双脚猛然用力,震碎了轿子的地步,脚踏大地,双膝弯曲,奋力一跃,同时大喝一声“呔!”

    而后,双掌在前胸猛然回收,而后一字朝天,奋力一拍!

    “啪!”的一声过后,轿子的顶部凌空飞起,楚初阳的身影紧跟着鱼跃而出。

    此时,那白色纱巾从最后一名轿夫头上飘落,倒地声想起,气绝身亡。

    看着空中的楚初阳,那红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差异,但却没有过多的举动,静悄悄的转身,离去了。

    虽然,楚初阳躲闪的即使,也早早就闭气防止吸入毒气,但依旧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一阵呼啸声响起,“噗”的一声,楚初阳的左侧前胸冒出一截箭头。

    顾不得回头,楚初阳再使了一个千斤坠,顺势侧着倒卧在地上,顾不得查看伤势,右手一拍,双脚一蹬,整个人又从地面斜着朝前方扑去。

    “嚓!嚓!嚓!”三声响起,三支短箭射中地面。

    余光中,楚初阳看到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手持弓弩,站在自己的身后。

    在这名黑衣斗笠男子的身后,还站在八个身着青衣,同样头戴斗笠的男子,一动不动。

    被暗算后,失去先机的楚初阳身受重伤,晕眩间,便被四个青衣斗笠人围在中间。

    那名黑衣斗笠人则是动也没动,只是静悄悄的看着楚初阳,仿佛是在欣赏一出困兽绝地之斗的好戏。

    风,吹起来了,越来越大,仿佛千百人离别后的哭泣。

    风,掀翻了地面上的轿子盖,路两旁的大树,也被吹的哗哗作响。

    风,迷住了在场人的双眼。

    但有一人例外,那便是常年攀山越岭、飞崖走壁,在大大小小山峰的风阵中,穿梭自如,以采药为生的楚初阳。

    低着头,看向自己胸前的箭头,楚初阳面露狠色,右手猛然一拍那箭头,一口血,一股血,一死人。

    一口血,是楚初阳用力拍击自己的胸口后,内脏的淤血顺口喷出。

    一股血,是楚初阳身上的弩箭,飞拔出去后的四溅。

    一死人,是楚初阳身后的青衣斗笠人——他的颈上插着一把弩箭,这弩箭的箭头在外不断颤动,箭尾却深深的扎根在他的身体里。

    借着此人倒下的空当,借着风的掩护,楚初阳分离一跃,想着远方窜出,为了生的希望。

    然而,在场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用眼睛才能清晰的察觉和把握到现场状况的。

    比如说,那个始终一言不发,身着黑衣的斗笠人。

    第13章一线生机

    只见那黑衣斗笠人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头往左侧微微一扭,右耳的耳廓和耳垂微微震颤,而后右手持弩对着楚初阳掠过的方向又是一箭。

    与此同时,剩余的三个青衣斗笠人也没有闲着,虽然不及黑衣斗笠人那么清晰的把握楚初阳的动向,但凭借直觉和经验,还是做出了各自的反应。只见一人手持短匕朝着楚初阳的方向追赶,另外两人则是左右两手各自朝着楚初阳的方向杨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过后,四根拇指般粗细黝黑锃亮的铁链从两人袖口飞出,两根铁链的一端链接一个一寸左右长短的秤砣,另外两根铁链的一端则是链接一个真人手掌大小的铁爪。

    秤砣,也可以称之为重砣,是用来方便铁链缠绕物体后,结成锁扣,方便抓捕以及限制敌人的人身自由。而铁爪则可以用来重创和击杀敌人,也可以用来翻墙攀岩。

    听到身后一片呼啸和哗啦声响纠缠在一起的楚初阳不敢大意,来不及点穴止住伤势,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躲开了两砣两爪。

    “噗”,然而那黑衣斗笠人的一箭,还是射中了楚初阳,只见楚初阳吐出一大口鲜血,而那支箭插在他的腹部。

    楚初阳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箭杆隔出,貌似为了减轻疼痛,又或者是为了压制鲜血向外溢出,摇摇晃晃中,他倒了下去。

    见状,黑衣斗笠人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点头示意一个距离楚初阳较近的青衣斗笠人去结果楚初阳。

    对于黑衣斗笠人的命令,那名青衣斗笠人不敢大意,手中拎着舞动的铁爪和重砣,身子悄然一跃,小心翼翼的奔向楚初阳。

    此时,异变突起,只见原本倒在地上的楚初阳,突然纵身而起,迎向空中的青衣斗笠人,而那支原本插在他腹部的弩箭,被他用右手紧握,以箭代剑,朝着那名青衣斗笠人刺去。

    两根铁链翻飞舞动,然而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手中的两根铁链绵长又弯曲,这名青衣斗笠人没能延迟自己的生命。

    顺着他的右肋,楚初阳手中的弩箭,插了进去。

    原来,刚刚楚初阳并没有完全被黑衣斗笠人射中,在那危急关头,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箭杆夹住,使箭头刺入腹部的皮肉,造成一种遭到重创的假象,为的就是在自己身中毒药和被重创的危急关头,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再次狙杀一人。

    口中流出浓浓的血稠,被楚初阳刺中的青衣斗笠人,肝胆俱裂,紧握着两根铁链的双手,无力的摊在楚初阳的双肩,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一切都是枉然。

    看着那人死去前惊惧的表情,楚初阳的身体微微发抖,在抖动中他松开了握箭的右手。

    今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

    虽然,这是第二个,但之前杀死那名青衣人时,他并没有近距离的查看到什么,且当时的情况也不容他多想。

    然而,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同,这名被其偷袭狙杀的青衣人,和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那种杀人后的恐惧和不适,弥漫侵袭在他的心头。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连接着重砣的铁索,缠绕在他发抖的右手的手臂,铁索的另一头,连接的却是黑衣斗笠人。只见其左手用力一抖,在铁索的带动下,楚初阳朝着黑衣斗笠人的方向飞去。

    紧接着,黑衣斗笠人的右手,扣动了弩箭的扳机。

    其实,刚刚在楚初阳发愣的瞬间,他有机会用弩箭狙杀楚初阳,但接二连三的意外,让他对这个原本以为仅仅是毛头小子和采药人的年轻人,生起了愤恨之心,所以才亲自出手先将其锁住。

    随着黑衣斗笠人左手一抖,空中的楚初阳缓缓的飘落,整个世界仿佛停止了一般,“砰”的一生,他重重的跌落到地上,在他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弩箭。

    风停了,云散了,月光显得更加明亮皎洁,余晖洒在夜空,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和着月光,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但若是有大罗帮的人在场,一定会内心翻起惊涛骇浪,不是因为这场面上有死人,而是因为,所有的弩箭上面,都刻着两个字——大罗。

    楚初阳心脏处的那根弩箭,也是如此。

    “哼!”看着楚初阳的尸体,黑衣斗笠人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暗道:“小子,要怪就怪你是王铁铮的弟子,又刚刚和大罗帮发生了摩擦,杀了你可以让大罗帮和威远镖局更激烈的碰撞,我家老爷再稍用几分手段,定可以让他们发生火拼。而且,杀了你,我家公子前段时日在你妹妹手上吃的亏,也可以出一口恶气。”

    原来,这些杀手也是楚初晨救下冯小小时教训过的那个白衣公子的手下。

    夜深了,可大罗帮的总堂的门口,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那些值夜守更的帮众,依旧各自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虽然是帮派,但大罗帮纪律森严,再则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这些人也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目前,虽然说大罗帮的气势如虹,声威极壮,但江湖就是江湖,瞬息万变的形式不知会让人漂流至何处,哪一天死在何方。

    “啪嗒!”一声响起,值夜的大罗帮帮众听到拐角处有脚步声响起,众人互相观望一番后,几名大罗帮帮众提着兵器走了过去。

    虽然天色较黑暗,但几人还是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在拐角的墙下,他的后背紧贴着墙面,低着头,双手自然垂落。

    “你是什么人?!”一个看似领头的大罗帮帮众出声对着黑影喝道。

    “快说!再不说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那名帮众见众人

    眼见对面那人还不开口回话,那名说话的大罗帮帮众正准备拔出刀,上前去恫吓一番。

    哪是,往前走了几步,却听到几声“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

    几名大罗帮的帮众走到近处,猛然发现那阴影竟然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此时他的身上满是鲜血,正在不停的低落到地上,而他的心脏位置,正插了一把弩箭。

    “咦!是楚家的小子!”其中一名帮众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名领头的帮众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的,王老三跟我说,少帮主今晚差他们把楚家的小子送回楚家,我远远的看了一眼,准是他,没错!”

    “不好!可能出事儿了!”领头的帮众一拍大腿说道。

    紧接着,他又对身后的几人说道:“来,先把人抬回去再说!”

    两名帮众走上前去,一人一面架着楚初阳的胳膊,正打算将其抬起之时,左侧一个帮众突然“咦?”了一声。

    “快!别啰嗦!”领头的帮众对他出声喝道!

    “张头儿,他好像还有口气儿在!”那名帮众迟疑着说道。

    “哦?”听闻此话,领头的大罗帮帮众探了一下楚初阳的鼻息,好大一会儿,才发觉极其微弱的一点生气。

    “好!豹子,就你小子眼耳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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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总会有些在当时看来,貌似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但过后却会发觉,其往往牵动全局。

    第14章铁锤战鹰爪

    一路没有二话,楚家父女和王铁铮飞快的奔向大罗帮总部。

    距离大罗帮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就着大罗帮值夜守更帮众的火把光芒,三人隐约看到两名大罗帮的帮众架着一个隐约貌似楚初阳的身影步入大罗帮的大门。

    见此,三人更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想着早些时间与楚初阳会合。

    可哪知,往前又走了几十米的路,隐约看到地上有鲜血流出侵入地面后的痕迹,看到这种情形,三人的内心泛起了极度的不吉祥的感觉,楚家父女的心更是仿佛被揪起来了一般,一种恐惧中要窒息的感觉侵袭到心头。

    “阳儿!”楚怀仁看到地上的鲜血,忍不知轻声的低呼了一声。

    楚初晨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凭借着女孩子的敏锐直觉,她几乎可以认定那个人影,就是自己的哥哥楚初阳。

    不能自抑,楚初晨的眼泪儿,在眼圈儿不停的打转儿,终究是个女儿家,而刚刚被人架着步入大罗帮的背影,不仅很可能是自己的亲哥哥,更可能流了满地的鲜血,说不担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爹!”虽然自己的内心很是担忧,可楚初晨还是出声安慰自己的父亲,

    “唉呀!”重重的一声发泄似的叹息过后,王铁铮抄起双锤,几个跳跃,来到大罗帮总部门口。

    看到来人不请自来,且手上拎着一双大锤,再加上看到刚刚鲜血满身的楚初阳,大罗帮门口的守卫和游弋的帮众,神经立马紧绷起了弦儿。

    “来着何人?!有何贵干?!”大罗帮门口,负责安全护卫的头领,出声平缓的问道。

    看到来人手上的家伙,就知道不是个善茬,能够被信得过负责一片区域的安全护卫,势必有着一定的眼力见儿。

    “老子是王铁铮!”听到大罗帮的问话,王铁铮心头的焦虑和愤怒,压抑住了几分,毕竟还没有亲自看到楚初阳的状况,他也不想因误会把事情搞得恶化,在他心里,见到楚初阳、且核实他的处境是安全的,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挑衅滋事的意思,可他那天生的大嗓门,再加上手拿一双大锤的架势,另外不得不提的是,还有那一副一看就让人不敢亲近的样貌,在场大罗帮的帮众,几乎都觉得此人是来砸场子的。

    “王铁铮?您是……”大罗帮负责安全护卫的头领正想向王铁铮问候,因为他知道王铁铮这个名字,是威远镖局总镖头雷震之下的第二号人物,也是威名远扬!

    其实,他本人也是远远的见过王铁铮,但那是许久之前,毕竟王铁铮总是在天风城之外走镖,且现在的天色又比较晚,所以一时没有认出。

    可哪知,他这一犹豫和迟疑,不仅让王铁铮的心头又是赌了一口闷气,更是给了手下人自由发挥的空当。

    听到有人,在这三更半夜,在一票兄弟们面前,在自家大门前,自称“老子”,在场大罗帮的帮众多少都是心生不满!

    因为,大罗帮这三两年太顺了,手下的帮众都变得傲慢和浮躁。

    “哪儿来的要饭的?!没听过!”一个大罗帮的帮众,轻蔑的看着王铁铮,出声讥笑着说道。

    领头的大罗帮帮众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要坏事儿,不用回头看,他都知道开口说话的人是谁!

    此人,是大罗帮一个分舵主家的亲戚,平时仗着裙带关系,很是没有规矩,对他也是非常的倨傲。

    刚想开口呵斥,王铁铮压抑的担忧和怒气爆发了。

    “小子!找死!”王铁铮大吼一声!仿佛天雷炸响!声音传出数里!

    紧接着,王铁铮直面那名口出不逊的大罗帮帮众走去。

    领头的大罗帮帮众虽然暗恨那小子多嘴坏事儿,可还是得维系自己人安慰,于是赶忙对着王铁铮赔笑说道:“王镖头,您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

    可惜,他低估了王铁铮的脾气,也忘记了楚家人是来要人的,要的是生死不明的楚初阳!这不仅是楚怀仁的儿子和楚初晨的父亲,也是他王铁铮仅有的两个弟子之一,没给领头的大罗帮帮众过多的时间,“啪!”一声过后,此人被王铁铮的大锤轻轻的磕了一下,而后喷出一口鲜血,倒退十几步才站稳。

    虽然场面看似吓人,但其没有收到多重的伤,毕竟王铁铮不是弑杀之人,更何况他是来要人的。

    紧接着,王铁铮把目光看向那名对其出言不逊的大罗帮帮众,一锤砸向此人的胸膛,看架势,这一下若是砸中,不死也得残废。

    “嘎啦”“嗤嗤”一连串声响,夹杂着钢铁摩擦后的花火四溅,一只钢铁打造的鹰爪,架住了王铁铮的大锤。

    看到来人接住自己随意砸出的一锤,王铁铮丝毫不觉得意外,因为来者是大罗帮的二号人物,刘管事!

    电光火石般过后,两人各自向后退却,站立住。

    再看那名对王铁铮出言不逊的大罗帮弟子,此时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但却是七窍流血,丢了大半条命!得好生休养一大段日子。

    毕竟,两名武林高手交手的气场和威势,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够轻易承受的!

    刘管事虽然也想保全他,可毕竟王铁铮的力气太大了,现在的情形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兄,不知手下人如何得罪你了,让你如此动怒?”刘管事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王铁铮问道。

    “哼!”王铁铮来此,并不是为了和大罗帮闲聊来了,而是为了就自己的弟子。

    “师傅!”“铁铮兄!”

    比王铁铮晚几步,楚怀仁和楚初晨接踵而至,满怀关切的称呼到。

    “姓刘的!俺徒弟楚初阳在哪儿?!”王铁铮怒气冲冲的说道。

    “王兄说的是哪里话?小弟一是听不明白……”

    事实上,刘管事知道王铁铮所谓何事,并且也听手下人回报说楚初阳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很可能丢掉性命。

    但是,他还是不打算和楚家父女以及王铁铮直接说实话,因为他很想借此时机,和王铁铮过几手,以便了解对方的手段。

    因为,大罗帮和威远镖局目前的处境很微妙,可将来的话就难说了。

    王铁铮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事儿,他虽然也想和刘管事过过招儿,摸摸对方的底儿。

    可是,他也清楚,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把楚初阳从大罗帮领走,并且他也是非常牵挂楚初阳的境况!

    “刘管事,不知家兄现在可好?!”站在旁边的楚初晨,恰到好处的对刘管事问道。

    在场众人,没有比她更适合问询楚初阳下落。

    首先,王铁铮若是顺着刘管事的话说,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个所以然。

    其次,因为她和刘管事不久之前接触过,要比楚怀仁和王铁铮相对熟络一些。

    第15章激烈的碰撞

    听到楚初晨的询问,刘管事沉默了半响。

    自然,他也是在思索,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继续拉虎皮扯大旗的磨洋工。若是实话实说,不仅失去了和王铁铮再过两手的机会,毕竟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然而若是继续捂着,不把楚初阳受重伤的情况说出来,那么恐怕会引起误会,特别是万一楚初阳真的死在大罗帮总部里,那么问题就大了。而且,他也是刚刚听手下人说,楚初阳中箭的位置,是在心脏,这本就是必死无疑的伤势。

    “楚家妮子,你哥哥楚初阳刚刚被人围杀,是我大罗帮的人把他救了回来,正在里面医治,情况虽不妙,但却也不至于致命!”

    刘管事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先把事情说清楚,毕竟楚初阳的伤,真的不是大罗帮的人下的手。

    当然,假如大罗帮的人打定主意重伤或者杀死楚初阳,刘管事也未必说实话,也许还会编出一套痛彻肺腑的哀悼之言。

    在几人说话的同时,大罗帮里面跑出几路人马,人手拿着一根明亮的火把,一手拿着家伙以防万一。

    这些大罗帮的帮众,沿着楚家方向的几条路线,各自进行不同程度的搜索,毕竟今晚除了楚初阳之外,大罗帮也还有三人送他回家。

    如今,这些人是生是死,大罗帮还没有着落。

    另一面,刘管事回答完楚初晨的问话,便把矛头指向了王铁铮。

    楚初阳的伤势,他也是非常的关心,毕竟人在大罗帮走出去的,也是大罗帮的帮众陪同的,如今手下人只是在大罗帮门口发现了身受众生的楚初阳一人,身为老江湖的刘管事,凭借着经验也能够判断的出,事情不简单。

    至于,这到底是对着楚家人去的,还是对着大罗帮来的,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在刘管事看来,事有轻重缓急,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维系大罗帮帮派的尊严,维系其个人的威望,才是最重要的。

    王铁铮连伤了大罗帮两人,他若是不拿出一个态度,给手下人一个交代,无论是对于大罗帮,还是对于他个人,都是极其不利的。

    想到这里,刘管事出声对王铁铮喝道:“姓王的,你连伤我大罗帮两位弟兄,刘某不才,也要向你再讨教一二!”

    说完这话,刘管事手戴两只银色的精炼的钢铁鹰爪,攻向王铁铮。

    只见其凌空高高一跃,头下脚上,左爪回收蓄力,右爪五指齐出,每一根手指上面,都有长达六七寸不等的爪刃,寒光闪闪,甚是吓人。

    刘管事这一手,也是大有讲究的,鹰抓功走的是轻柔飘逸的路数,虽然招数狠毒,招招致命,但奈何力量却要远远小于手持双锤的王铁铮!

    于是,他便跃到空中,从上而下的攻击王铁铮,利用自身的重量以及由上而下的惯性,来弥补自身两逊于王铁铮这一不争的事实。

    至于,凭借这一手儿,击杀王铁铮,或者让王铁铮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刘管事却是没有报以任何的幻想。

    因为,对方是威远镖局的二号人物,手上的功夫,一定是实打实的,绝非浪得虚名。

    果不其然,王铁铮见刘管事的攻击到来,冷哼一声。

    紧接着,只见其右手将大锤倒了过来,将锤头朝下,锤把子朝上,而后猛力一杨,抛出左手的大锤,迎向刘管事右爪。

    “啪”的一生脆响过后,空中飘落一段段的兵器碎片,原来是刘管事的右手的鹰爪,食指外延的利刃部分,靠近指根的部分,被王铁铮的大锤击的粉碎。

    至于另外半根指尖的部分,则深深的刺入到王铁铮的大锤里。

    感到右手五指传来一阵痛楚,特别是食指,更是一阵阵火辣的痛楚出来,若不是刘管事定力高深,恐怕眼睛非流出眼泪来,十指连心,绝非虚言。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刘管事弱于王铁铮,而是因为王铁铮出手实在是太狠了!

    先是徒弟被人绑架过来,而后又是看到其浑身是血被人架着,紧接着又有大罗帮的小喽啰称呼他是要饭的,而后向刘管事问询楚初阳的下落被无视,再到刘管事主动对他出手!

    若不是惦记着徒弟安慰,王铁铮的大锤早就开拔了,如今正瞌睡着,有人送上了枕头,他哪里会客气?

    出手,就是那首的绝活,一字锤,至于为何会称之为“一”字锤,往下看便知。

    刘管事借着铁锤和鹰爪撞击的后坐力,在空中一个翻身,猛然蓄势已久的左爪,猛然奔着王铁铮的面门抓了过去,刘管事也顾不得留手,刚刚的大意,让他恼怒非常!

    奈何,一步错步步错,王铁铮对于刘管事攻击的狠辣和轻盈的身法,内心也是佩服,可对方失去了先机,自己又怎样会让他好过。

    先前抛出的锤子,还在半空,锤把的底端,却是连着一条一米长的铁索,再加上之前另一锤被他提前倒了过去,两大锤一上一下,中间铁索相连,正是一个“一”字。

    中间,王铁铮双手舞动,这铁索相连的一字大锤,单个重大70公斤,此时却像是无物一般,被他任意舞动,舞的密不透风,仿佛一面磨盘一样,让敌人无从下手。

    自然,空中的刘管事也是奈何不得王铁铮,只得凌空又是一跃,向后仰去,躲开王铁铮的一字锤攻击。

    刘管事飘落到地上,将右手断了一指利刃的鹰爪,看似随意的背在了身后。

    王铁铮,也将两个大锤,重新拿在手里,盯着锤上的半截刘管事留下的鹰爪利刃,内心也是感到些许惊叹。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便不再言语,但都知道,对方不是什么软柿子。

    至于今天的战斗,明面上看算是一个平手,但其实刘管事吃了暗亏,因为兵器上存在差别,且又没有料到对方含怒出手。

    不过,找回颜面,却也不在今日。

    “刘管事,不知小儿现在何处?!”楚怀仁见王铁铮和刘管事都沉默不语,双手抱拳,恭敬的对刘管事问道。

    照理儿,楚怀仁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自己的儿子被大罗帮抓了过来,可现在形势逼人,刚刚仿佛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身鲜血被人架进了大罗帮,而今刘管事的言语,则是再次验证了刚刚他们的判断——楚初阳,情况危急。

    所以,在这种让人揪心的情况下,惦记儿子的楚怀仁,不得不十分恭敬,乃至低声下气的向刘管事打听儿子的下落和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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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挺拔着脊背而活,有时本想抒发一下胸中的郁结之气,却反而被空气中的粉尘笼罩着无法正常呼吸。可就算如此,只要继续坚定的前行,不抛弃,不放弃,生命中的美好,一定在前方守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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