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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风圣公司柜台的时候，潘平对柜台小姐亮出警官证。
在连续两次扑空，一次电话被拒的窝火情绪下，他说：“告诉你们总裁，放我鸽子就是妨碍公务。”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
柜台小姐看这男人不像是执行公务，倒像是寻仇，通知莫灏的电话就透出股紧张。
“总裁在1405的高级会客厅。”柜台小姐声音弱弱的，表情也可怜巴巴的。
潘平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该道歉。
“谢谢。”最终，他这样说道，表情僵硬地笑了下。
临上电梯前，潘平还从柜台小姐和同事的嘀咕声中听到自己，说什么：“明明长得挺帅，可人却凶巴巴的。”
那名同事则更凶残，直接来一句：“警察了不起啊，有我们赚得多吗？”
潘平听得不是滋味，但还没到计较的地步。
毕竟……警察的工资的确没白领高。
潘平发现和他一起等电梯的男人一直上下打量他，表情还怪怪的。
潘平尽显高冷地瞪男人一眼，怀着复杂的心情率先走进电梯。
潘平低头看到标明星期的地毯，抬头看到仪表镜。左顾右盼都是类似镀金的雕刻图案，图案后的底纹还不一样，是靓丽的白银色。
尽显奢华的电梯里潘平一身警服；身旁的男人却穿着仪表堂堂的西服，而且还在怪怪地看着潘平。
事到如今，潘平反而淡定了。他镇定自若地目视前方，在到达十四层时丢给男人一记鄙视的目光。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鄙视，但鄙视之后的爽快心情让让决定不再追究这一原因……
事实证明，二十六岁的潘平还不算是老刑警，沉稳方面也有待考量。倒是一往无前的正义范儿勇气可嘉这是潘平满脸冷色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莫灏对他做出的评价。
“先请坐吧。”莫灏说出这句话时，正在往磨豆机倒咖啡豆没错，他是在亲自磨咖啡。
潘平却没听，只是笔直地站在莫灏对面，严肃地直视莫灏。
莫灏指指会议桌上摊了好大块面积的各种咖啡豆，示意何鹏拿走。
何鹏把咖啡豆收起来放进手推车里。咖啡杯和磨豆机放到最上层。他用询问的眼神看莫灏，莫灏便摇头，说：“你先下去。”
何鹏临走前警告地瞪一眼潘平。
这两人算是老相识了，潘平和何鹏互瞪起来也是毫不客气，他一直瞪到何鹏出去了，才回头看莫灏。
“梅里的咖啡很不错，我却弄不出那味道。只能等她出来再说了。”莫灏露出惯有的温和微笑。
“恐怕出不来了。”潘平的语气发冷。他隔着棕色的椭圆形会议桌，微微昂头。
对于潘平隐含嘲讽的话和敌意的眼神，莫灏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听说潘警官扑空两次，才到我这儿的。”
居然连这种小细节都知道，潘平不禁为之气结，哼一声就说：“反正我最后逮到你了。”
“其实，我是有意的。”莫灏说。
在潘平恼怒的神色下他沉稳入座，闲适地靠在老板椅上。
会议桌上光秃秃的，连白开水都没一杯，充分显露出莫灏不欢迎的态度。
“有意躲着我吗？你心虚了？”潘平不怒反笑地讽刺回去。
“怎么会？我一直在这里。”莫灏的微笑始终是友好温和的，官腔打起来也是不用草稿的，“身为良民，我当然会协助警方。可对于先入为主的执法者，我也是敬谢不敏。”这句话成功引来潘平的怒视。
“所以我希望潘警官能晚点来至少在我审批完文件之后。好在潘警官相当准时。”
此时莫灏的语气有多礼貌，潘平的怒气值就有多高！
因为莫灏明显是在炫耀！也摆明了告诉潘平，他想让别人什么时候来，就得什么时候来。
偏偏这炫耀还说得委婉而迂回，让潘平无处挑理，以至于莫灏摆明了耍他，他却不能说莫灏妨碍公务！
因为没人会相信潘平，相信世界上会有精确把握情报的特别人士。
还有比这更郁闷的吗？
潘平对莫灏的情报力早有领略，也曾经把莫灏相关的怀疑说给别人听，可就是没人信他。哪怕他列出证据，那也是天方夜谭的证据。几乎所有人都笑话他警匪片看多了……
没见到真相的人，不会相信事实；知道事实的人，也无法传递真相。
这就是现实！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梅里为什么和你住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潘平决定直奔主题。
“很有趣的问题。要不是相信潘警官为人清廉，我简直怀疑您是得到八卦周刊的好处费了。”莫灏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温和，再配上他闲适靠背的姿势，倏然一副大老板面对小员工的公家做派。
如果刚刚的潘是平感到窝火，那他现在就是想吐血了。“你不过和我同岁，仔细算还比我小两天！别给我‘您您’的打官腔！”
“这是我的风格。潘警官若不习惯，可以再找其他人求证。”莫灏淡淡地说，站起身，“经历不同，造就的人格自然也不同。想必潘警官也明白这一道理。”他往潘平的身边走。
相比潘平一米七五的身高，莫灏几乎高出一头。这明显的差别使两人间的气势都有所改变。
“你想说……你比我有阅历？”潘平冷笑出口。以前的他几乎没和莫灏面对面过，所以对莫灏的了解不是很多。
现在，他们面对面了，潘平充分了解到莫灏是一名傲慢的，自以为站在顶端的人。
可让潘平意外的是，莫灏并没有赞同他的话，而是说道：“潘警官是直面凶案的人，也经历过生死奔波，阅历怎么会少呢？”
潘平冷笑一声。
如果这话是经别人口的，或许会是一句夸赞；可偏偏是从莫灏口中说出，效果就打了折扣。
至少据潘平所知，莫灏碰到的麻烦不比他少。尽管莫灏身为商人，遇到危险的次数却和高危职业的刑警相当，多少有些奇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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