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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因为她是不是？”贤妃伸手指着楚倾华，语气既冰冷又愤恨，听得倾华心头一颤。
明明是没头没尾的话，倾华却觉着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秘辛一样，原本想要离开的心思一下子散去，此时恨不得把耳朵都竖尖了。
即墨寒却因为这句话皱起了眉，声音难得低沉了几分，“母妃你胡说什么，这是与华儿无关。”
说着，他又将目光在倾华身上停了停，脸上露出几分不耐，“你快下去，本王要同母妃单独谈谈。”
楚倾华知道自己同即墨寒不算熟，这时候就应该知趣地离开，可偏偏心底有个声音把她喊住。
她总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走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所以她很无辜地冲即墨寒眨了眨眼，面露为难，“可是母妃她说让妾身留下，是妾身让王爷为难了吗？”
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这一个小小世家女子会真的让大皇子为难，但她这随口的试探却直接让即墨寒脸色一变，那头贤妃更是厌恶地瞪着她，没好气地骂着：“除了你还有谁！”
这个罪名扣下来楚倾华真觉得自己担不起啊，可不容她反驳，贤妃就转而拉过即墨寒的衣袖，厉声问道：“是你求你父皇派你出任监军一职，以换取你同她的婚事的，是不是？”
惊人的消息一曝出，惊得楚倾华瞪圆了眼，半天没反应过来，也错过了即墨寒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只听见他低沉中带点急躁的声音。
“您胡说什么，父皇会赐婚不是您同父皇求的吗？”
是嘛！这才是楚倾华听到的合理版本，当初不就是贤妃出面才促成这桩婚事的吗？
她明明记得当时的情景是……
可是贤妃根本不给她巩固认知的时间，再次丢下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哼！当日本宫为你求旨赐婚，皇上明明拒绝了的，但本宫刚走，皇上又颁下圣旨赐婚。本宫当时还真以为是皇上后来回心转意。可现在看着这道圣旨，你以为本宫还会信你的话吗？！”
这回楚倾华连惊讶都不用了，简直是目瞪口呆。
贤妃居然说皇上会赐婚是即墨寒用监军的差事换回来的，这，这……震惊过后，有些事她原本还不明白，现在好像渐渐明了了。
就说即墨峰一向好面子，说了要把楚倾华逐出宫，自己的宝贝儿子下跪都求不到他回心转意，怎么可能贤妃一求情就朝令夕改，除非有什么巨大的利益迫使他选择。
但这样一想，却又更多的疑问接踵而至：虽说即墨国向来喜欢派皇子重臣出任监军，但监军一职实在危险，即墨峰那么疼爱大皇子，怎么会把儿子往死路上送呢？就算真的要派皇子，不是还有五皇子即墨轩，何必派个病弱的皇子出去送死？
当然，眼前的争闹由不得她分心多想，她还是第一次见平淡自若的即墨寒脸上闪过尴尬，黝黑的眼珠转个不停，视线却怎么也不落在她身上。
那古怪的感觉令楚倾华心头一颤，一个被她坚决否认过的念头再次浮现脑海，可此时她根本开不了口，只能木讷地看着那两母子。
最后还是即墨寒一脸疲惫地揉了揉前额，低叹：“母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臣身为皇子，理应为国贡献，为父皇分忧，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忧。”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妃，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贤妃更是气急，瞪眼竖眉的，像是要将自家儿子掐死才算。
可即墨寒已经恢复平静，脸上温和得找不出一丝端倪。
贤妃知道这件事在这里，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贤妃又狠狠瞪了楚倾华一眼，将满腔怒火都怪罪在倾华头上，可倾华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接收到她的怨念，最终她也只能无奈摇头，“算了，你若真的找死，本宫也不拦着，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话过后，贤妃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高贵冷艳，直接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只冷冷开口：“小七明日回来，见或不见，随你。”
说完后，贤妃就真的离开了，留着屋子里的两人静静站着，似有尴尬蔓延。
这种时候，楚倾华该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的，可是对上即墨寒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她又不好意思问起刚刚的话题，左右思量，只小心翼翼地问道：“七皇子不是在行宫养病吗？怎么回来了？”
七皇子即墨炎是谁？
那可是与大皇子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只是两兄弟都是体弱多病，加之那七皇子性情怪癖，不喜欢国都的热闹，因而被养在了行宫，大半年都不见回一次国都。
反正这七皇子存在感也不高，若是平常回不回国都倒也无所谓。只是这早不回晚不回的，连亲大哥的婚事都赶不回来却偏偏挑在即墨寒要前往穹州才回来，实在无法不让人浮想联翩。
只是即墨寒似乎一点都没往深处想，只随意地点了点头，面色平淡，“正好本王要去穹州，他能回来照顾母妃也是好的。”
楚倾华觉得自己永远都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就好比他现在说的话，她明明是不信他会这般平静，可她又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好比他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与她有关，可他却硬是用这副平淡的面具将两人的关系隔得老远，而事实是他曾为她做过那么多的事，不知原因。
“那……母妃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楚倾华咬了咬，止住声音里头的颤抖，一双大眼睛转也不转地盯着即墨寒，明亮而又倔强。
他给了她太多的不清不楚，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得到答案。
又一次沉默，即墨寒甚至连看都没看她，时间久到楚倾华都有些泄气了，才听到一句低沉的应声。
“嗯。”
连一个多余的词汇都没有，即墨寒就这么承认了，楚倾华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真当她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时，她却感觉牙齿在打颤，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控制地后退了一大步。
勉强稳住脚步，她再次抬头，视线直逼眼前这个隽永的男子。
衣袖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来回好几次，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王爷，您这是，因为喜欢我吗？”
这话从听到贤妃说出真相那一刻她就想问了，如今一下子把问题丢了出来，楚倾华觉得轻松之余，小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又期待什么样的答案，只闪烁着目光，一刻不转地望向即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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