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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寒墨苑,楚倾华有种恍若前世的感觉。
她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这个地方有什么交集,不曾想只是四个月时间她又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楚小姐,殿下想要见你,请你跟奴婢来。”他们刚回到寒墨苑,寒雪就命人将楚木琛和君衣安顿在偏院,自己领着楚倾华往即墨寒的寝屋走去。
即墨寒的寝屋在寒墨苑的最里头,楚倾华还没有进屋就看到屋里站满了人。除了下人,五个御医跪满了一地,而贤妃陆玲珑正站在床边冷冷地睨着那些御医,低气压在整个房间弥漫。
“若是寒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你们整个御医院陪葬!”连狠话都放出来了,可见情况有多么严重。
楚倾华突然不敢望向床上躺着的人,只能握紧衣袖下的手,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才进屋请安,“民女楚倾华见过贤妃娘娘。”
对于她的到来,贤妃只是冰冷地看着,说话的语气也是严寒,“你倒回来得快,要不是寒儿想见你,你现在还待在镇国寺那地方,你可懂本宫的意思?”
一见面就来了个下马威,楚倾华怎么会不懂贤妃的意思,可她只能乖乖点头,诚恳地应道:“殿下对民女的恩情,民女永记于心。”
这话不只是说给贤妃听的,更是她的真心话。
如果说这辈子还有谁值得楚倾华铭记于心,恐怕就只有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了。
可能是她的顺从起了点效果,贤妃没有再冷冰冰地看着她,只是扫了地上那些御医一眼,淡声道:“既然这样,本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你且在这里好好照顾寒儿,五日后便是你们的大婚!”
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这对别人来说有多么刺激,贤妃直接摆驾回宫。
耳边响起‘恭送贤妃娘娘’的声音,楚倾华却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整个人动也不动,要不是一旁的寒雪连喊了两声,她甚至不知道一屋子的人都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一直都在等即墨寒和白芷的婚讯,可为什么听到的却是她和即墨寒的大婚,这怎么可能?
贤妃竟然同意即墨寒娶她?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不然贤妃不可能松口的!
正当楚倾华思绪万千,怎么也回不过神时,即墨寒的贴身婢女怜儿端了碗药靠近床边,“楚小姐,殿下要吃药了,您是不是先回去休息?”
她终于忍不住抬眼望了望床上,床上那人身形消瘦,面色惨白,好像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了,看得倾华心头一紧,不由上前去,哑声开口:“大皇子他到底怎么了?”
“御医说殿下他本就顽疾缠身,前些日子又染了风寒,病气伤及五脏六腑,怕是,怕是……”怜儿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得说不下去,可楚倾华已经知道对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伤及五脏六腑,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没救了?
在确认这件事后,楚倾华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贤妃会说五日后便是她和即墨寒的大婚了。
楚倾华勉强扯了扯嘴角,从怜儿手中将药碗接了过来,淡道:“贤妃娘娘让我好好照顾殿下,还是我来喂药,你先下去忙吧!”
“是!”怜儿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侧身离开。
房屋里再次恢复平静,楚倾华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看着即墨寒紧蹙俊眉,病态的脸上写满了难受,可就算这样他仍没有清醒过来。
熟悉的面容在倾华的心里绘了一遍又一遍,可她却久久没有动作,反而将视线转到手中的药碗。
这怕不是救命药吧?!
即墨寒那模样好像随时都要断气了,这药估计是那群御医用来拖时间的。
吊着即墨寒的命,不让他死掉,可也救不活他。
上辈子楚倾华跟君衣相处了五年,对药理也略知一二。这种拖时间的药大多数都是有害的,虽然能保人不死,但对人体的伤害很大,即墨寒会五脏俱伤,这药没少贡献力量。
可就算知道这些又怎么样?到了这个时候,倾华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难道真的要她施以术数帮即墨寒逆天改命吗?
逆天改命一法极损,对施术之人伤害很大,连她都都不敢轻易为自己尝试,她自觉自己不会为即墨寒做到那个份上,可……
“你回来了。”虚弱的声音自床头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即墨寒已经醒来了,而且正淡笑看着她。
那笑容里仍带着病态,不难看出对方正强撑着,倾华连忙将药放下,伸手将人半扶坐着,“药已经凉了,我喂你喝药吧。”
楚倾华这才想起自己坐在床边的目的,她刚想要端起药碗,即墨寒却摆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虚弱地说着:“那药先放着,本王还不想喝。”
“可是……”
“你这些日子在镇国寺过得可好?”由始至终,即墨寒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褪去,乌黑的眼眸里闪耀着淡淡的光芒,看得倾华心头一窒,拳头又紧了紧。
她根本不敢去看这样的即墨寒,只能低下头,低声回答:“多谢殿下记挂,倾华一切安好。”
这回答很合适,但对于马上就要成婚的两人来说,是不是太过于疏离客套了?
可真正面对即墨寒的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这样的回答。
其实,他们也不是很熟,这辈子两人见面不过寥寥数次,真正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想了想,她又说了句:“殿下可知贤妃娘娘希望我们在五日后成婚?”
想来即墨寒昏迷了那么久,他应该不知道吧?
“嗯,昨日母妃已经同本王说了。”停了停,即墨寒又温和道:“可是觉得时间太赶了?如果想延后些也可以。”
一直拖到你死吗?
这种话楚倾华可不敢说,她当然知道贤妃会选在这个时候成婚是为了给即墨寒冲喜,估计也想圆了他最后的心愿,绝对不可能再让她拖着。
但是当她听见即墨寒这番话后,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柔软,原本闷在心里的不痛快好像消散不少。
是啊!即墨寒就是个很温柔的人,除了当时她拿玉佩去找他的时候给过她难堪,之后对她都很好,甚至在皇上要赶她出宫时护下她。
不管对方基于什么目标这么做,这份恩情她总不该忘,既然这样要她嫁给即墨寒又有什么问题呢?
“我不要紧,只是我怕以殿下的身体恐怕受不住婚事的繁琐。”即墨寒身体那么虚,别说迎新娘了,就是拜堂也不知能不能支持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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