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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华苦笑了声,自己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即墨寒言明。
思虑之下她还是端起酒杯,淡笑应道:“多谢大皇子美意,倾华先干为敬。”
既然已经决定,她也没有忸怩,直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自然从容。
即墨寒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明日镇国寺之行,本王无法相送,在此为你践行,望你一路顺风,来日得父皇恩准,必十里红妆迎你归来。”
这看似情意绵绵的允诺里却带着一丝丝的客气,不会让人不舒服,但那阵距离感从没有消失。即便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
楚倾华想,也许即墨寒并不是真心想要娶她的,至于其中的缘由,她现在倒不想深深想下去了,只是觉着两人这样也不错。
看着即墨寒再次替她填满酒,倾华忍不住抿了抿唇,也不再顾忌,笑着端起酒杯再次饮尽,“那倾华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择日?
这个择日该是几时谁又能说得清楚,这摆明是贤妃想要摆脱她却又不忍违了自家儿子的心思,才想出这个折中办法。
送她去镇国寺,怕是就没打算再让她回国都。不过楚倾华也不气,她能理解贤妃怎么看待她,对方如果真同意她嫁给即墨寒才说明贤妃根本不爱自家儿子。
再说她也不认为贤妃这一招以退为进能伤到她,现在国都的情势不明,她去镇国寺一段时间不仅能够避人耳目,还能好好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部署一番。
这样算倒是她赚了。
“你似乎很高兴?”倾华从一开始的犹豫到现在时不时拿起酒杯抿一小口,是人都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她也不否认,点点头,脸上笑容只增不减,“这是梅子酒吧?同我以前喝的不一样,很好喝。”
楚倾华微微眯起眼,心情的平静好像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面前坐着的人,反而缓缓站起身,纤手再次拿过酒壶想给自己倒杯酒,又举起欲饮,最后还是即墨寒看不过眼,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大皇子不会那么小气,连杯酒都不愿让我喝吧?”面对即墨寒的阻止,倾华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轻巧地缩回手,顺势把酒杯拿在手里,脸上灿如夏花。
便是即墨寒再怎么镇定,也被倾华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他见过倾华各种各样的表情,冷漠、淡然、柔和淡笑、决绝……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笑得那么……可爱!
是的,就是可爱,精致嫩白的小脸点缀着酒色的红晕,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而那染满笑意的眸子更是即墨寒从未见过的闪亮,就好像夜空中的星星一般,让他忍不住伸出手。
“啊!”被即墨寒一拦,楚倾华脚下一个趔趄,直接往前扑去,好在她是面向即墨寒的,身体一滑正好落在即墨寒的怀里。
如果换个男人,这绝对是软玉温香,英雄救美的好时候,但以即墨寒的身体,楚倾华就算再怎么轻盈也是个成年人,这么突然地压下来,即墨寒忍不住闷哼一声,俊脸扯出一抹痛苦,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松手,反而揽紧倾华免得她摔倒。
偏偏做坏事的人一点自觉也没有。
稳住身体后,楚倾华仍吃吃地笑着,明亮的眼角盯着地上的酒杯,好像还有点疑惑,“咦?我摔跤了呢!真不小心。”
“你!”对于她独特的反应,即墨寒愣了愣,但他并没有放手,反而将人扶正,温和的脸上除了笑容还带着一点无奈,“你醉了。”
“醉了?”楚倾华好像不太明白即墨寒话里的意思,愣愣地看了他两秒,才肯定似的点头,“是啊,我又醉了。”
倾华将脸转向即墨寒,小脸蛋收敛起嬉笑,转为认真,“你想不想知道我一共醉过多少次啊?”
这样的楚倾华太过于反常,以至于即墨寒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口中也是柔和的应话。“一共多少次?”
“嗯,只有三次喔!”倾华在即墨寒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才皱起柳眉,像是真的在回想,“第一次是师父离开我回南山,我给他践行,第一次在师父面前喝醉了。那时候我才六岁呢!”
“六岁?”揽住倾华腰身的手紧了紧,即墨寒才缓缓道:“那么小,为什么要喝酒?”
即墨寒算明白了,楚倾华的酒量绝对不是一般的差,连酒味最淡的梅子酒都喝不过三杯,别的酒还不一杯就倒?
可难得倾华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他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因为我要壮胆啊!我想求师父带我一起回南山,我不想留在楚府,可我哭着求了好久好久,师父最后还是走了。”回忆起往事,倾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听得即墨寒忍不住呼吸一滞,但很快他又淡淡地说道:“那第二次呢?”
不动声色地带走倾华的记忆,倾华果然一下子收回了难过,大眼睛俏皮地眨了眨,才压低声音,“第二次啊,是我大婚喝合欢酒的时候喔,只有一杯酒了,结果什么事都不知道了,还……”
醉酒让楚倾华完全忘了防备,前世今生那些记忆在脑海里混杂的,她只想找个发泄口全部说出来,说给这人听。
可即墨寒便是再聪明也不可能知晓她心中所想,听她提起大婚,不由一愣,随即莞尔低笑:“华儿,你真的醉了呢,知你这般不胜酒力,大婚那日我定不让你喝酒了。”
楚倾华哪肯接受他的敷衍,摇摇头,嘟囔道:“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都不信我,所以才派寒雪监视我的。”
这人喝醉了,思维跳跃得竟让即墨寒一时竟答不上来,最后只好苦笑着反问:“那你就信我了?”
本是随口一言,即墨寒也没想着要什么答案,谁想楚倾华却突然扭正身子,正色望向他,一字一顿:“你是我最愿意信任的人了。”
认真的对视,那丝宁静下的压迫连即墨寒都忍不住想要扭头,可楚倾华却突然有了力气,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把眼睛以下的地方都遮去,探究似的看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好像,离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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