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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乔装老媪戏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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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圆大师,是您吗?”天色已暗,颜天齐不敢确认那人是不是慧圆和尚。

    正在煮肉的欢快中忙活的慧圆和尚被他这一叫,猛然一怔,直起腰仔细看了看颜天齐,又转回头去继续煮肉汤,并呼道:“你认错人了,走开走开。”

    颜天齐笑嘻嘻朝着慧圆和尚走去,见他支起一口大坛子,下面燃着柴火,虽然不知坛中煮的是什么,但那勾人味蕾的香气,早已让颜天齐垂涎欲滴了。

    慧圆和尚见他走了过来,急忙起身不耐烦道:“怎么哪里都有你啊,是不是闻着味儿来的?”

    颜天齐憨笑道:“大师在煮什么呢?”

    慧圆和尚冷道:“走走走,煮什么跟你没关系!”

    颜天齐道:“大师煮这许多……一个人如何吃的完嘛。”

    慧圆和尚厉声道:“吃不完也不给你吃!”

    颜天齐忙道:“大师误会了,晚辈有干粮,并无垂涎大师美食之意,只是下山有位老婆婆,欲向大师借碗热汤,去给婆婆充饥。”

    慧圆和尚不耐烦道:“遇到你就没好事,你何时又招了个老妖婆啊?”

    颜天齐道:“大师放心,晚辈就借一碗热汤,不会再给大师添麻烦。”

    慧圆和尚笑道:“借?说的好听,怎么还呐?再说了,你有碗吗?”

    颜天齐诧异地打量着慧圆和尚,嗫嚅道:“大师您……您没有碗筷么?”

    慧圆和尚道:“我要什么碗筷,我用手,需不需要我用手拿着去喂你那位婆婆啊?”

    颜天齐走近火堆,往坛中瞧了瞧,问道:“晚辈可不可以捞一块肉去给那位婆婆吃啊?”

    慧圆和尚忙道:“你住手!口气不小,总共没几块肉你还捞一块。”

    颜天齐央求道:“大师您行行好,就当行善积德了。”

    慧圆和尚笑道:“唉,傻小子,那老妖婆故意找你,没安好心,你无需管她,自行便是。”

    “死胖秃,你说谁没安好心,出家人如何这般说话!”

    慧圆和尚和颜天齐闻声忙向旁边看去,只见那位老媪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颜天齐惊诧道:“婆婆,您……您是怎么上来的?”

    老媪经他如此一问,慌忙道:“哦,婆婆……爬上来的。”说着自己便慢慢坐了下去。

    颜天齐忙关切道:“不是说让您在下面等着么,晚辈正向这位慧圆大师借吃的……”

    老媪厉声道:“等你?等你饿死我还是等你去给我收尸啊!”

    慧圆和尚笑道:“妖婆子,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伙子了,干嘛非缠着人家不放呢?”

    老媪怒道:“死胖子,你哪里像个出家人!谁……缠着他了!”

    颜天齐急忙对慧圆和尚道:“大师误会了,是晚辈见婆婆一人不便,这才主动相助的。”

    慧圆和尚叹道:“你看她哪里不便了?真是个傻子,她比你手脚都麻利。”

    老媪对颜天齐怒道:“孙子,快帮我打死这个胡说八道的死胖秃。”

    颜天齐见两位长辈像小孩子一般争执不下,无奈道:“好了好了二位前辈,劳烦大师帮晚辈照看一下这位婆婆,晚辈去山中寻些野果来孝敬您二老。”

    颜天齐知道慧圆和尚的为人,不会对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婆不利,虽然平日看似不着调,但总归心存善念,于是便放心离去了。

    待他采了些果子返回时,只见老媪一人在已经将要熄灭的火堆旁啃着坛中的骨肉。

    四下不再见慧圆和尚的身影,忙对老媪问道:“慧圆大师呢?”

    老媪见他回来,急忙转过脸去,边吃边道:“煮了,吃的就是。”

    颜天齐惊恐道:“啊!婆婆莫要玩笑,慧圆大师何时离开的?”

    老媪吃完,擦了擦嘴巴,又将遮面布纱裹在了脸上,不耐烦道:“他早走啦!”又咂摸着嘴默道:“这死胖秃是不是个厨子啊……”

    颜天齐走到老媪身前道:“晚辈采了些果子,婆婆要不要……”

    老媪道:“婆婆吃饱了,果子留着路上吃吧,坛中还有些肉,婆婆给你留的,你快吃完,我们好赶路。”

    颜天齐腹中也早已饥饿,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将坛中的肉全部吃完。

    再背老媪下山,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往前赶路,每逢食宿投店,老媪的要求都颇高,点这许多菜品颜天齐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颜天齐也对这老妪的身份有所怀疑,她的做派完全不像一位山野老媪,更像是一位贵族老太。

    虽然她让颜天齐尝到了很多未知的美味佳肴,但颜天齐囊中的银两也被她挥霍的所剩无几。

    而且这一路她处处刁难颜天齐,让他常常在人前出丑难堪。颜天齐若不依她,她便寻死觅活,不依不饶。颜天齐因她是为老婆婆而只得委曲求全。

    途中又遇慧圆和尚,见颜天齐一身女装,仍然背着那位老媪,他先是一怔,紧接着大笑道:“哈哈哈哈,傻小子这是疯了么?”

    颜天齐羞愧道:“大师不要再取笑晚辈了,这一路……唉!”

    慧圆和尚笑道:“你活该,早就给你说了,这老妖婆没安好心,你不听呐,不过……挺好看的。”

    颜天齐背上的老媪不悦道:“他这可与我无关,是他自己不小心在客栈弄丢了衣物,有得穿就不错啦。”

    慧圆和尚笑道:“与你无关?也就这傻小子能信,唉,你们继续赶路吧,说不定前面更好玩。”他说完就跑个没影了。

    原来颜天齐与那老媪在前面的客栈休息时,她趁疲惫不堪的颜天齐熟睡,偷偷溜到他房中,将其衣物偷走,给他留下一身女装。

    待颜天齐第二天醒来,焦急万分,又不可露身见人,只得先把那身女装穿上了。苦奈自己早就囊中羞涩,也无力再购买衣物。

    穿着女装,一路磕磕绊绊,忍辱负重,总算来到了泰山脚下,遇到的武林人士越多,颜天齐也不忘一路打探黄震霄的行踪,直到进了泰安城。

    泰安城中异常热闹,什么口音皆有,定是大量外地人前来泰山祭拜,还有武林中各门派前来参加泰山大会。

    老媪问颜天齐道:“大孙子……不对,我是不是该叫你大孙女了,咱们还有钱吗?”

    颜天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婆婆就莫要再取笑晚辈了,我那点银子都孝敬您老人家了,如今已是身无分文,有钱我早去买衣裳了。”

    老媪道:“那你就赶紧想想办法挣点钱吧,婆婆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颜天齐把背后的老媪往上托了托道:“婆婆放心,晚辈不会饿着您的,晚辈这就去想办法。”

    老媪欣慰道:“乖孙子,这一路背着婆婆,辛苦你了。”

    颜天齐笑道:“婆婆不必客气,上天注定咱婆孙二人有这个缘分。”

    老媪问道:“听你口音像是此地人氏,你这里有没有亲戚朋友啊?”

    颜天齐道:“不好说,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他们在街角看到一个摊贩,摊子上摆着十几个又大又圆的桃子,红黄相间,大桃子散发出诱人的香甜之气。

    老媪赶紧拍了拍颜天齐的肩膀道:“孙子快看,乖乖,那么大个的桃子婆婆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定很好吃,快去给婆婆买一个尝尝。”

    颜天齐道:“婆婆,那是本地最有名的肥桃,汁多味美,好吃的紧呐。晚辈幼年时曾在家中吃过,那味道至今难忘……”

    老媪着急道:“好了好了先别回忆了,此刻它就摆在你面前,快去买两个来。”

    颜天齐摇头道:“婆婆您忘记了吗,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等晚辈找到朋友,寻些银两再买给婆婆吃吧。”

    老媪怒道:“不行,我此时就要吃,赶紧过去。”

    颜天齐无奈道:“婆婆您就先忍一忍吧……”

    老媪急切道:“快放我下去!”颜天齐闻言一愣,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老媪已经自己从他背上下来了。

    她放开颜天齐,快步跑到那个卖桃子的摊前。这么久颜天齐从未见她行走过一步,而她这时奔跑的姿态哪里有半分像一位老媪,完全就是一个小姑娘的状态。

    颜天齐心中暗道:“一直感觉她的声音虽有那么点苍老,却也感觉到好听。如今她这步伐轻巧便捷,难不成她有意扮老婆婆来赚我……又或者她也是一位武林中的前辈高人?”

    颜天齐跟上前去,见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秀囊,这秀囊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年轻女子所用,颜天齐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她从秀囊中掏出一锭金子给了那个买桃子的小贩,小贩惊呼道:“这……小的没那么多钱找给您呀。”

    颜天齐第一次见到她的手,那双手芊芊如玉,指如葱白,正是年轻女子的手。她此刻再无老媪的那般姿态,开心地对小贩道:“我能买几个桃子啊?”

    这话一出,颜天齐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心中不禁惊呼道:“这声音……这声音竟如此熟悉!”

    小贩惊诧道:“都……都是您的了。”

    她兴奋的捡起两个大桃子,这桃子大的她一只手拿一个都有些吃力。她把手上的桃子放到鼻子前深深地嗅了嗅,把另一只手上的桃子递给了颜天齐,笑嘻嘻道:“给,我请你吃大桃。”

    颜天齐接过桃子对她疑惑道:“婆婆您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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