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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落马湖溶洞。
凌云和薛凝萱坐着火堆旁边,薛凝萱面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现在唯一还缺的就是食物。
坐在火堆旁的凌云口中叼着一根细小的木条,此刻的他已经饥肠辘辘,想来薛凝萱腹内的情况也不比他好。
突然薛凝萱开口道:“昨天大鱼大肉的还吃不完,今天就要食不果腹了,真是天意弄人。”
凌云望着薛凝萱憔悴的模样,自言自语道:“天意……”
突然凌云站起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薛凝萱看他如此,心中一惊道:“凌少爷你要去哪里?”
“你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凌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便是是自顾自地叼着木条向着前方走去,留下呆呆愣在原地的薛凝萱,最终背影消失在薛凝萱的视线中。
这处洞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爬虫都没有,更别说可以吃的动物了。而唯一可以取得食物的地方,只有他们出来的那个水池,而此刻凌云去的正是那个地方。
没多久凌云便到了水池,巨兽的尾巴依然还在,想来这次它受了不小的创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凌云也不管它,只要它动不了,便对凌云没有任何威胁。
尽管天气很冷,湖水很冷,身体也很冷,但凌云还是跳了下去,刹那间,再一次的冰凉刺骨贯彻全身。
凌云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薛凝萱将全身衣物全部烤干之后实在闲的无聊便四处溜达,进了那个之前的隐藏洞穴。
这个洞穴一眼望不到尽头,似乎并不只是一个储物室,应该还可以通到别的地方。只是此刻的她并没有力气走得太远,而且要走的话她也要等凌云一起走。
洞**有些较大石制容器,但也都装满了灰尘,多半是谷粮放了太久,风化掉了。
还有一个石桌,石桌上也有些瓶瓶罐罐,装的也都是些盐巴,胡椒粉之类的东西,因为密封的关系,这些东西倒是还保存完好,只是没有食物,这些调料现在看来也只是摆设。
“沙……沙……”
一阵拖的很长的脚步声传来,薛凝萱一阵欣喜,赶忙跑出洞口,边向前走边望着凌云离开的方向。
一个人影步履蹒跚地缓缓走来,想来是因为过于疲惫,他走的如此之慢,只能听见拖得很长很长的脚步声,人影渐渐清晰,自然是凌云。
此刻的凌云,浑身湿透,头发湿答答地趴在脸上,不断的滴着水,面容憔悴,苍白无力,浑身伤痕累累,衣服也破了很多洞,丝丝血迹从衣服的破洞中不断渗出,样子看起来颇为恐怖,仿佛僵尸一般。
凌云双手拖着一个硕大的物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大鱼,这条鱼足有五六尺长,个头和凌云差不多大,不明白他是怎么捉住的,这么大的鱼力气比成年人都大了很多,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可以一个人制服它。
凌云抬头看到望着他的薛凝萱,停下了脚步,四目相对,凌云歉意一笑,道:“只不过想去抓条鱼,没想到碰到这么大个的,真是麻烦……”
凌云的话语戛然而止,只觉得浑身一暖,竟是被跑过来的薛凝萱抱住了,紧紧的抱住。
任刚刚回暖的身体再次降低温度
任才干不久的衣裳再次被浸湿
任血污沾染她如雪的肌肤
……
她只是想要抱住他,仅此而已。
凌云愣住了,他不曾想过这样一个大小姐会有如此举动,更没想过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脑袋里如同被灌了浆糊一般,无法思考。
鱼尾从凌云僵硬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在这空旷的洞穴之中回响,静谧的洞穴中,只剩下薛凝萱微微的啜泣声。
仅仅只是一个拥抱,对于凌云来说,甚至有些突兀和不知所措,他又怎会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会与他漫长的一生紧紧纠缠在一起,而每每回想起这个夜晚的这一次拥抱,凌云总是觉得时间太短,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凌云也会死死地将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良久,薛凝萱也许是累了,松开手臂,擦干泪水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便不再说话。
凌云呆了片刻,然后耸了耸肩,将大鱼开肠破肚清理干净,在火堆上支了个架子,烤起了鱼来。
不多久,整个山洞便是香味四溢,坐在桌边的薛凝萱也按耐不住,不住地咽着口水,但依然强忍着似乎不打算过来。
不多久,鱼已经烤的七八分熟了,凌云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嚼,道:“恩!肉质鲜美,香味够足,火候很到位,就是腥气偏重,要是再有点去腥的调料就完美了。”
薛凝萱听到这话,起身走开,很快又折返回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两个小瓶子,伸手递给凌云,道:“给你。”
说完,薛凝萱便靠着凌云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烤鱼,显然对这条烤鱼垂涎已久。
凌云接过瓶子打开一看,一瓶是盐巴,一瓶是胡椒粉。
凌云开始将烤鱼不断翻转,因为鱼太大,翻转得很慢,凌云边翻转边不断将盐巴和胡椒粉撒在烤鱼的身上和肚子里,这样持续好一会,确保调料足够而且均匀了,才停下手来。
又过了片刻,凌云确认鱼已经熟透了,便撕了一块鱼肉递给薛凝萱,后者看了一眼递过来的鱼肉,没有接过的意思。
“我自己来。”
薛凝萱伸手撕了一块比之前大了几倍的鱼肉。
凌云看在眼里,不觉有些好笑:“这大小姐原来是嫌我撕的那块太小了!”
薛凝萱第一块鱼肉入口,细细嚼了嚼,开口道:“还不错,总比没有的吃好多了。”
闻言,凌云也不生气,他也不曾期待这大小姐会夸赞他什么,也就无需恼怒了。
虽然薛凝萱说的话并没有夸赞凌云的意思,但自己身旁比凌云多了一倍的鱼骨头已经彻底出卖了她。
注意到这点,薛凝萱不自觉的瞬间面色绯红,余光看见凌云似乎并没有发现,倒也安心地继续吃了起来。
“你怎么什么都会,骑马,游泳,烤鱼……为什么这些你都会?”正吃着,薛凝萱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正常人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懂得这些大人都不一定会的东西。
凌云想了一会,便是将以前父亲常带他出来游玩的事叙述了一遍,不过省略了父亲常常带他出来玩的原因。
薛凝萱将凌云的话细细琢磨了下,倒也接受这个事实。然而又有一个疑问困扰着她,于是便开口问道:“这么大的鱼,你是怎么捉到的?”
凌云笑了笑,道:“骑在它身上,一直等它力气耗尽就抓住了。”
凌云的语气很轻松,但他满身的伤痕分明在诉说着这一过程的艰辛,薛凝萱很清楚这点,但也没有多问,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和自己一样倔强,要强,不肯示弱。
“那么之前刚到这里的时候,你在和谁说话?”薛凝萱吃着鱼肉,有意无意地说到。
凌云顿时一惊,他之前以为薛凝萱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因此没有任何防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让原本关系就很微妙的两人更加尴尬。
薛凝萱又往口中塞了一块鱼肉,嚼了几口咽下去之后,又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可以看见鬼魂吧?”
凌云正在往口中递送鱼肉的手陡然僵在半空,这些年来父亲对此事的保密工作做的很是得当,眼前的这个女孩怎么会知道?
薛凝萱神态自若地道:“不用惊讶,我薛家在整个仁之国都是人脉甚广,想要查查你一个小小青石城凌家少爷的底细,根本不在话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与我定亲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
凌云听了这话,纵然有些不悦,但心里却是稍稍安定了一些,虽然他已经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但是父亲在意,他便在意,所以他依旧希望这个秘密依旧只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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