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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对眼前这个模样古怪,衣着不伦不类的老者谈不上什么好印象,但一想到这是莫如风辛辛苦苦给自己找来的师父,怕应该有些本事。
况且自己求了父亲这么久,好不容易求来了一个修行的机会,若是再不加珍惜,万一让这老头小心眼跑到父亲那里恶人先告状,到时候只怕自己这辈子都再没机会修行了。
于是莫羽只得耐着性子,低头弯腰下拜道:“徒儿莫羽见过罗太师。”
老头瞥了一眼,自然不知道莫羽的那点小心思,只是他仍是一言不发,但眼神里很是清楚的表达出那股十足的不满意。
莫羽无奈,把腰弯得更低,再拜了两次,罗太师方才缓缓开口道:“你小子拜个师倒是跟哑巴放屁一样,比吃黄连还难受,今日拜师到此为止,敬茶也就免了,记着从明日开始,找个开阔无人的地方,风景要好,老夫教你修行!”
说完身材不高的罗太师便双手背在身后扭头要走,莫小环赶忙走进客堂带着罗太师去房间休息,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对着莫羽坏笑着使眼色。
莫羽撇撇嘴,望着那拖着那宽大艳丽的衣袍离开了客堂的老头,不由小声嘀咕:“这师父脾气倒还是真的大。”
谁知那还没走远的罗太师耳朵尖,顺口回了句:“嗯,比屁大。”
莫羽愁眉苦脸,当真跟吃了黄连一般。
第二日莫羽起了个早,心想着怎么讨好一下这脾气秉性怪异的师父,可那老头睡得日上三竿,莫小环跑过去喊了五六回方才起来,慢悠悠吃了些饭食,喝了点小酒才让莫羽带路去修行。
要宽敞无人,还得风景好,莫羽想讨好罗太师就只得忍痛割爱带路来到了自己的风水宝地风浪崖,冷着脸许久的罗太师第一次给了莫羽半个笑脸,开口说了句:“地方选的不错,把山崖下沙滩上石块杂物清理一番,腾出一片空地,我看这片海里多半能钓的上大鱼!”
莫羽先是一喜,但结果老头让自己清理空地,他却去钓大鱼,心潮不由一阵翻涌,险些吐出一口老血,脑子里没来由的浮出一句,“什么鸟道人,只怕我修行无望啊!”
说归说,莫羽还真的麻麻利利到风浪崖下清理出一片空地,让他纳闷的是老头不知怎样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副碧绿钓竿,盘坐在远处一块礁石上钓起了鱼。海边风大浪大,老头一身艳丽袍子,手持一杆钓竿安闲自在,竟是说不出的大煞风景。
等到莫羽好不容易收拾妥当,满头大汗的跑过去,希冀老头能给个什么聚气法门,让自己打坐修炼什么的,结果老头二话不说又从怀中掏出一袋白米丢给了莫羽,随后又是将几个蒸笼扔了过来,莫羽闻了闻白米,有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似乎是变了质,心里暗想这老头不会又是饿了想找自己做饭吧?
但转眼又察觉不对,这老头衣袍再大,哪能装得住这么多东西,心中不由惊愕,莫非这老头身上莫非有那传闻中的储物袋?当年王铭第一次出海回来,就告诉莫羽那些个神仙们身上两袖空空,云游四方吃什么?原来是把全部口粮装在了一个小袋子里,莫羽当时想想就觉得真他娘神奇,现如今看来眼前这老头不就如此吗?
罗太师可没管莫羽的小心思,自顾自道:“把糯米洗好,想办法捣碎,再去那个叫小环的丫头那拿几样我说的草药碾碎成汁,混合糯米揉成丸子后,放入蒸笼蒸熟,这就是你今日的修行!”
莫羽确信罗太师当真是个半吊子仙人后,不由莫名的来了干劲儿,赶忙跑去莫小环那领来草药,捣烂了糯米,混合草药汁液,又拾来一捆干柴,蒸熟了这一笼糯米丸子,中间莫小环想来帮忙莫羽都没让,整个人干的那是生龙活虎,不亦乐乎!
罗太师见莫羽手脚麻利的干完活,这才整张脸露出笑容,点点头道:“全部吃了,不许剩!”莫羽忍着这糯米丸子的一股怪异腥味,开始一个一个捏起吞入腹中。罗太师见莫羽这般模样方才缓缓开口道:“今日你干活麻利,这第一次修行还算不错,老夫开心便会乐意和你念叨几句。”
莫羽赶忙边塞着糯米丸子边点头,罗太师盯着手中碧绿钓竿,缓缓开口道:“你那煞毒每次爆发时是否胸闷头痛无比,四肢抽搐,肌肉萎缩,同时胸膛燥热难耐?”
莫羽点头称是。
罗太师摇头道:“那是煞气冲入全身筋脉肺腑才会如此,倘若不早点找到方法凝聚血煞灵源,将全身煞气聚拢,你身体内煞潮再几次翻涌,恐怕当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莫羽一嘴的糯米险些给呛了出来,以为是这罗太师在吓自己,自己每次煞毒爆发后只是感觉全身酸痛,倒也没察觉有说的这么危险恐怖,于是惊讶开口道:“太师,我爹之前还说前几日来的那个光头壮汉能治疗我的煞毒呢,怎么到你这就无药可医一样!”
罗太师摇头道:“魔道能救你,但也是害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真要是你体内煞潮不再,只怕你也成了天下共诛的魔头了。”
莫羽吃着热腾腾的丸子速度不由放缓,身体不由自主的得打了个冷颤,赶忙问道:“那太师您有什么好方法?”罗太师轻描淡写的开口道:“有,但也没有。”
莫羽听得稀里糊涂,正想要问却见罗太师双手一抖却是钓起来一尾手掌大小的银色梭形鲫鱼,鱼嘴上似乎还有颗珠子。
“寸芒鲫!”
莫羽失声开口,这是他当年和石拔天下海时所见的一种鱼类,鱼身银白,背上鳞片细密且花纹美丽,虽说比那种海獭子要常见的多,但也算得上一种二阶妖兽。且这寸芒鲫极难捕捉,虽说肉质细嫩鲜美,甚至可以直接生吃,但其背部锋利的鱼鳍能轻松划破渔网和人的手掌,况且这种鱼只在大荒海深处出现,罗太师坐在海边礁石上便随意钓到一尾,说出去怕是骇人听闻!
罗太师没理莫羽的震惊,只是把鱼轻描淡写的丢在了沙滩,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小子吃饱了,我还没吃饭呢。去洗干净蒸熟,记住少放点调料,这鱼要吃鲜才有意思。”
随后又将原本在鱼嘴上的珠子取下,丢给了莫羽道:“吃了。”莫羽还沉浸在震惊当中,眼神变幻莫测的盯着那尾在沙滩上仍不断跳动的银鱼,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只是下意识的吞下了罗太师从钓竿取下的那枚拇指大小的珠子后,这才发现这珠子味道奇好,清香气息浓郁不说,进入肚中只觉得整个肠道温暖不已,仿佛有一道气息在其中游走。于是下意识问道:“罗太师,这是什么啊?味道好香。”
罗太师继续抛出钓竿,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吃了颗丹药才知道香,当真是蠢笨至极”
莫羽将信将疑的同时连忙将手指伸入嘴里,想要掏出那枚刚刚吞下的珠子,一边心痛懊恼不已,自己刚刚一个恍惚就这么不小心一下吃了一颗丹药,那可是丹药啊,估计连王铭也没见过,自己就这么错失了一个在他面前嘚瑟的机会!
心痛了好久才回过神的莫羽立马问道:“师父啊,还有吗?”这回莫羽是连太师都不叫了直接师父上口,可想而知他是多么激动!
罗太师似乎很是享受莫羽的表情,笑道:“这丹药和那条鱼都是我钓起来的,这海底下有个鱼巢,还有棵结满丹药的神树,你以后好好修行,老夫开心了就给你再钓起来几粒!”莫羽宁愿信以为真,下意识开口道:“那太师海下还有什么别的吗?”罗太师回头看着他,笑容古怪道:“当然,还有个奇怪的洞穴啊!”
莫羽脸色当即一变,难不成是潮音洞?罗太师嘿嘿一笑道:“这是老夫瞎猜的!”
随后就转身继续垂钓,海边风浪依旧,击打礁石溅起大片的水花,海风习习吹来,使得二人的衣衫和头发都有些湿乱,莫羽仍旧想不通罗太师到底是怎么钓上来寸芒鲫和丹药的,只是这修行第一天,便让他是大饱眼福和口服!
于是回味一番后,就赶紧回头忙着去剥洗那条已经死去多时的寸芒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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