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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王算计打了个电话,叫了些外卖。而待两人回到了住处时正好送到。毕风明白,这不会是个简短的对话,王算计已经做好边谈边吃的准备了。
入座后,还未等王算计开口,毕风先抢着说:“肯定是先要询问我的看法,对吧?”
王算计笑着点点头,“你看,你这不也掌握了读心术了么?”
“这哪里算得上读心术,只是跟你相处久了,明白了你的脾气禀性还有习惯而已。”
“其实是计算的一部分,只不过你已经掌握了但却没有意识到,并且无法把之系统化而已。”王算计把一罐饮料递给了毕风,“好吧,言归正传,我已经做好准备洗耳恭听。”
于是毕风就开始向王算计讲述自己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洪小龙并不是因为严重的异食癖控制不住自己而不断吞噬腐肉的,他不仅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行动,并且有超过常人的意志力,就如同王算计之前的结论,洪小龙绝对不是被某种病症所影响而丧失了人类的思考能力。今天他对闹闹的行动就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小龙已经完全陷入了对腐肉的渴求之中,他看到小动物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爱抚,而是应该想方设法把它杀死,进而吞噬,这样才符合陷入痴狂的行为模式。今天洪小龙不仅没有作出任何危害闹闹的行为,反而对闹闹疼爱有加,足可以证明他的精神状态应该还算正常,至少不会作出什么危害生命的举动。
“就这些了么?”听完了毕风的分析,王算计拿出自己那份饮料喝了一口。
“我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毕风摇摇头,“我注意到你们之间有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问答,我肯定这里面有蹊跷,但是我实在参不透。所以,现在到你的回合了,该由你来给我上上课了。”
“其实能够注意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王算计满意的笑笑:“毕竟这是你第一次接触这种情况,好吧,那么我就帮助你来分析分析吧。
于是王算计开始向毕风阐释自己的分析。
首先,就如同毕风看到的,今天带闹闹去,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排除小龙是被异食癖控制的推论,闹闹一进门就证明了小龙不仅没有受到任何病症的制约,反而意志清醒,思路清晰。
其次,小龙绝对与常人有异,闹闹的秉性王算计和毕风都是领教过的,而面对第一次见面的小龙,它的表现却与之前截然相反。很多动物对待声音、能量要比人敏感,而闹闹则一定是在小龙身上察觉到了异样的精神能量才有了如此迥异的表现。
再次,小龙今天第一次与我们有了直接的交流,而这交流的开端其实可以视作是闹闹的功劳,而且,小龙并没有只表现出对闹闹得兴趣,他也对把闹闹带来的我们表现出了交流的意愿,虽然这意愿转瞬即逝。但这也足够证明小龙所表现出来的自闭症状也并不是真正的病症,而仅仅是他在选择自己的交流对象。他只选择足够有资格的人进行交流。
“好吧,好吧,简而言之…”听完了王算计的分析,毕风给出了一个他的结论,“洪小龙并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相反,他是一个拥有强大精神能量的…唔…天才?”
“天才这个词未免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王算计摆了摆手,“我很不喜欢这个词,如果让我来命名,我宁可称小龙这样的人作异能者。”
“拥有异常超能力的人么?”
“思想力量和精神能量与常人有异的人”王算计认真地说。
“好吧,令人很惊讶的分析…”面对王算计长久以来这些奇思妙想的理论,毕风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能够迅速适应了,“那么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无法帮助洪小龙,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们明天应该去告诉他的妈妈实情,您的儿子不仅没有病,而且还是个天才儿童…?”
“恰恰相反,他更加需要我们的帮助…”说道这里,王算计叹了口气,“只不过,以我们的能力已经根本无法帮他了,他已经走的太远了。”
“好吧,我猜这跟你与他的那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有关吧?”
“还记得之前我让你在录音笔上寻找精神力影响证据的事么?”王算计问。
“当然记得,按照你的理论,洪小龙会对某些问题产生特殊的精神能量波动。”
“我注意过,引发他精神能量出现最大波动的一个问题…是有关他母亲身体健康状况的问题。”王算计说,“比起问他失踪的父亲,他自己吞噬腐肉的目的,等等等等一系列问题所引发的能量信号都要强大。”
“所以呢?”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去找张子爵大夫拿小龙妈妈病例的事么?”
“当然记得。”毕风点点头,“而且我很清楚的记得,你跟我说,小龙妈妈也患上了心脏疾病,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
“很好,那么我们设想一下…”王算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哪个更能刺激他的情感和精神,是幼时便离家出走的父亲,抑或是为自己操劳的母亲?”
“嗯...如果要论刺激的话,肯定是离家出走的父亲咯。对于母亲来说,更多的应该是爱与感恩,这种情感自然是很伟大的,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产生‘刺激’这种感觉的。而对离家出走父亲的失望和仇恨则会让人受到刺激。”
“非常好,那么按照常理判断,小龙应该对于父亲的问题更加有反映才对,但是事实上他对母亲,尤其是母亲身体健康的问题却格外的敏感。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小龙恐怕压根儿就知道他母亲的身体状况,知道一直抚养他的母亲患上了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顺着王算计的引导,毕风给出了答案。
王算计满意的点点头:“那么,现在有一个小问题了,小龙是如何知道的他母亲的病情?”
“小龙妈妈是肯定不会告诉他的,作为母亲是不可能将如此巨大的压力释放给她拼命想保护的儿子身上的。那...难道是张子爵大夫透露的?”
“然而并没有,我之前和张子爵沟通过,由于小龙母亲强烈要求,他一直向小龙隐瞒了有关他妈妈的病情,所以从医院这个渠道,小龙是不可能了解到病情的。”
“那么这就棘手了,究竟他是怎么得知这些信息的...?”这时,毕风突然一拍大腿,好像明白了什么,叫道:“我明白了!他一定和你一样,会什么计算的本领,通过对种种迹象的计算,算出来了一切!”
“很不错的推测,也很大胆。”王算计此刻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称赞还是批评,“那么,你觉得我和小龙,我们俩之间有共同的相似点么?”
毕风明白,这又是王算计在引导自己分析事实。而事实是这二人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就单单指在简单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来说…硬说共同点的话,就是二人都几乎有着怪物般地、对问题的前瞻性,仿佛对方还没有动嘴,他们就已经知道领会了意思。但是,在这过程中,王算计表现出的,更像是如他自己所说,谨慎小心的分析求证。而小龙的状态,则更像是早就未卜先知,或者更确切一点,像是早就看破了一切的规律,机械性的把规律之后的必然结果摆在观众们面前一样。
于是毕风把自己的观点向王算计阐述了一下,而王算计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非常出色,你已经可以看到这样深层的问题,实在是难得。”王算计这次是实实在在的称赞,“那好,我们顺着这个思路来继续研究,如果我能猜到结果是因为可以靠计算,那么小龙那种你刚才说的‘看破一切’是怎样做到的呢?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注意…其实我注意到最大的问题就是,小龙表现出的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神态和气质。”
“完美!那么这种不相符是怎样产生的,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种不相符发生在了小龙身上?”
“你是说…”毕风一拍脑门儿:“小龙的特殊精神能力?”
“为何仅仅十几岁的小龙可以表现出仿佛得道高僧一般的镇定与睿智?为何他散发着参透生死轮回,看破一切因果的特殊气质?”王算计认真地看着毕风,“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状态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有可能悟道,不、仅仅经历过生死考验并不够,需要真正地成为生死一部分的人,才有机会达到这样的状态?”
“但是我看过小龙的报告,自他出生起,并没有经历过任何涉及到危害生命的事故。等等…”毕风突然之间明白了,“…小龙吞噬腐肉,腐肉可以看作是生死轮回的一种象征,所以你的意思是…”
“小龙的特殊精神力量,是他可以通过吞噬腐肉来体会生死轮回。”王算计缓缓吐出这句话,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认为,每一次他吞噬腐肉,他就可以体验一次生死乃至整个生命进程的真谛。而这是我们一生都无法参透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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