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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入门丹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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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数百名通过大比的外门弟子聚集在金顶峰半山处的内务管事房,在这里他们要接受门内对他们的统一安排。他们中间,有一半的人将被分派到都城、坊市等门中势力触及的地方,担任值守。这些弟子在修行大道上一般不会有什么前途,但往往在俗世中最后都能得个富甲一方;剩下的弟子中又有一半会被分派到各峰,成为常驻峰上的外门弟子。这些人将在峰上修行各峰的功法,各峰的师长将在他们中挑选部分有前途的纳入内门;最后的一百多人,则是一等外门弟子,门中给他们的待遇已经接近内门弟子。

    看着排在前面的一等弟子一个个取了身份牌和奖励的晶石,兴冲冲地下山去各峰报到,张进也有些激动。他想尽快回到如意峰上,向内门报到之后,就请假下山。如今他已经是炼气三层,不再怕那低等的灵器,他要把娘亲的仇报了,然后一心一意地修行。

    “下一个,张进。”管事房外的值事弟子顺着名单念到。

    张进按弟子的指引到了内房,房中坐着一位戴着禇色方帽、留着灰色胡须的中年道人。

    “师叔,弟子张进,前来报备!”张进躬身行礼。

    道人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揭了盖子,唇在杯沿上来来回回,仔细地品着茶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张进的存在。许久之后,见张进依旧是不卑不亢地站在下面,他鼻中轻轻的哼了一声,放下茶杯,轻蔑地望了一眼,道:“张进,你即刻到丹霞峰报道吧。”

    张进一愣,拱手问道:“这位师叔,不是说一等弟子可以自行选峰的么?我见前面的弟子都是自己选的去处,不知为何将我定在丹霞峰?”

    中年道人听了冷笑道:“对他们自然是可以选的,至于你么,让你去丹霞峰已是抬举了你,你如果不想去,也可以去坊市值守,那里应该还可以安排。”

    “师叔,那我是否可以还回如意峰?毕竟我是如意峰的弟子。”张进想自己回原峰这师叔应该能同意。

    “如意峰!”道人哈哈笑着。“就怕你想回,那清玄长老也不会要你了。那如意峰赵阳已过来传话,从今日起,你已不是如意峰的弟子。”

    虽然天气渐暖,但此时张进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因为之前就传过话不让自己再上峰顶,因此他现在对这师叔所说的话是相信的,但他这时真想去当面问一问清玄长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那林意只是帮自己对付王春这个恶人这又做错了什么?

    从管事房出来的时候,张进手中握着一枚丹霞峰的外门弟子牌,除此之外,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从房内值守弟子的称呼中,他已经大致猜到这位中年管事正是王春那位舅舅,因此,他对自己这样的态度也就不奇怪了。成为丹霞峰的弟子,张进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唯一难过的是从此与林意离的更远了,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丹霞峰,位于仙隐十峰最西侧,从北向南与灵猿峰、如意峰、碧剑峰相对。张进曾经到峰下收过灵米,因此对这周围一带倒并不陌生。路过那块灵米田的时候,他还到田边与顾民打了一个招呼。这顾民并未参加此次大比,见到一个身穿青绿色外门弟子服的人远远走来,正觉得眼熟,靠近一看才知道是当初跟着赵二胖的杂役弟子张进。

    “张师兄这是到……”顾民从田边倒了碗茶递给张进,热情地打着招呼道。

    “我现在是丹霞峰的外门弟子,今天是去报到!”张进笑道。在这门中,他认识的人着实不多,这顾民好歹也算一个。

    顾民心道果然如此,连忙抱拳:“恭喜师兄跳过龙门,以后我这儿就请师兄多多关照了。”此时他心里颇为酸楚,做灵植弟子五年,修为还在炼气二层徘徊,要想跳入外门还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

    张进来到丹霞峰下的时候,并未见到值守弟子。孤零零的山道上空无一人。他循阶而上,沿路多是奇松怪石,与山花烂漫的如意峰全然不同。丹霞峰在十峰中并不算高,走了半个多时辰,张进便来到半山腰。这里有一处平地,建有茅屋房舍,阵阵炊烟正顺风飘来。

    “你是何人?”一棵老松边立着位眉眼粗大的汉子。

    “这位师兄,我是刚刚分到丹霞峰的外门弟子张进,今日特来报到。”张进赶紧抱拳回道。

    “哦,金顶峰上已经传过信,听说你是一等第子,为何会选我们丹霞峰,是不是脑子坏了?”汉子好奇地问道。

    张进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告诉他是那刘管事使坏。

    这汉子倒也热情,自我介绍说是外门的二师兄蔡安,引着张进到一间小屋中,道:“张师弟,我们峰上人少,师长也看顾不过来。平常一般都是自行修炼。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间,这在别的峰上可没有如此待遇。一会到了时辰,你自到餐堂吃饭即可。”蔡安又交待了几句,便自顾去了。

    张进在粗松木打制的床上坐下,望着小窗外的青山老松,觉得有些茫然。此时除了为母报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人生飘零,白云苍狗,他突然觉得这修行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如果说是为长生,那长生了又该如何?为强大,那杀尽了仇人之后这强大又有何用?此时此刻,他心中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迷惘,可是却没有人能够为他解说一番。

    如意峰顶,没有金顶峰上那气势恢宏的广场和大殿,正中是一座三进的青砖院子,院子的正门上有一小匾,名曰:映日轩。围着这映日轩的外墙,在周围又建了些形制不一的各色房屋,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在院内外悠悠苍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安静古朴。

    映日轩的正屋内,丹霞峰主钟无期正坐在那把古旧的太师椅上,听着内门大弟子佟无为说着峰上近些年来所发生的大小事情。由于钟无期这一闭关就是十年,峰上的大小事务均由这佟无为打理。而这佟无为也和他师傅一样,一心只想追求那致远仙道,对经营这峰上的各项事宜并无兴趣,因此这些年丹霞峰内、外门缺了管束,平日均是按照祖制各自修炼,完全失去了一峰该有的气象。

    此时佟无为正说到近日的大比:“这次大比之后,新入门的弟子中有一人选择入我丹霞峰,今日已到门中报到。”

    “哦,这弟子到也有趣。他叫什么名字?”钟无期摸着颔下的胡须问道。丹霞峰这些年二代弟子闭关的闭关,外出历练的历练,十年之内均无人收徒,这弟子还主动过来,他觉得有些意外。

    佟无为道:“他叫张进,原是如意峰的杂役弟子,入门不到一年,在此次大比中过了三关。”

    还是名一等修补弟子,却选择了到丹霞,如果不是纯火系灵根,那一定是有别的原因。钟无期点点头,记下了张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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