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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斌的举动让张宝以为他很头疼，小家伙咂咂嘴，主动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校长，我爷爷有点太激动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不不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陈斌连忙摆手，心里暗道一会看到你爷爷的样子别抓狂就好：“话说，你们协会很缺人吗？你爷爷那样子几乎是把脸都豁出去了。”
张宝抬手做出个无可奈何的动作：“不是很缺，而是非常缺，现在没多少人愿意练武术了。”
陈斌好奇的问：“那你呢？”
张宝用很是悲催的语调说道：“我？我是被逼的！小学初中我学的都是画画，但高中那年爷爷硬逼着我转学了武术！”
“你不喜欢吗？”张宝那副死了娘的悲催样打击到了陈斌，他模仿着赵达的语气说：“这一行国家扶持，入手又少，学好了还是挺有前途的。”
张宝掰着指头数起来：“你也说了，得学好了才有前途啊，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学会几手糊弄人的能干啥？现在省级的表演都不怎么用中国武术了，比武台上，除了少林寺几个和尚，出头的不是散打就是空手道，这玩意现在也就在欧美吃香点，但关键我还没钱移民……”
话说一半，门内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动静堪比过年杀猪，吓了两人一跳。
门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打开，头发凌乱，衣服破了几个巴掌印的张枫被丢出，裘千仞探出头拉过陈斌，用压得很低但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校长，你莫要给人骗了，这人空有一肚子理论，半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武术协会的会长？”
说完，他好像给了张枫天大的面子似的，冲他露出腼腆的笑容，关门走人。陈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裘千仞眼里的杀气，显然，接到一个两巴掌都接不下的敌人他尤为不满。
“这是……什么情况？”张宝不明所以的扶起张枫，张枫尴尬的笑道：“没什么，刚刚技痒，跟裘老师切磋了一下。”
张宝丝毫不给自家爷爷面子，直接开喷：“你跟人切磋什么啊，奶奶提根擀面杖都能把你撵出几十条街。”
张枫推开张宝跳起脚来：“屁，我那是让着她的！要不是看在多年老夫妻的分子上，我早就……”
“早就啥？”张宝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枫，老爷子底气顿时漏了半拉，恼羞成怒的给了张宝一个脑瓜崩：“没啥，小孩子家家的，哪里那么多好奇心。”
咳咳，陈斌咳嗽几声，提醒两人自己的存在：“张会长，您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看！”张枫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然得看。”
说完他又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胸口，那里几个掌印已经开始起淤血：“那个，先到你们医务室参观下吧，我胸口有点闷，哎~~这人老了，身体确实不行了啊，想当年我玩胸口碎大石那会的英姿……”
“吸引了我奶奶。”张宝插嘴道，张枫满意的点点头，不等他夸一句孙子懂事，张宝继续爆料道：“我奶奶是镇上的护士，那会老爷子胸口骨折了，进去待了几个月，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把我奶奶泡上手的。”
张枫：“&*￥#@”
一路走到医务室，陈斌基本都在听着爷孙两人掐架，两人相处起来不像是爷孙，更像是对损友。
医务室内，东方柏照例的不见人影，黄飞鸿倚着墙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手机电影，听台词貌似是十三姨出场的时候，见到有人来，这家伙跟做了亏心事似的把手机藏到枕头下，咳嗽两声摆出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正经脸。
陈斌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直奔主题道：“黄师傅，东方老师呢，有病人来了。”
黄飞鸿起身道：“东方老师有事出去了，什么病人，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吧。”
陈斌让过身子，把一身破烂的张枫请了进来。
张枫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唰唰瞄了几下，看出黄飞鸿的不凡，脸上又浮现出那副刨墙老农的嘴脸：“哎哟，您就是医生吧，您好您好，我是中国武术协会的会长张枫，您便是跟陈校长比武的那位吧？不知贵姓啊。”
不等黄飞鸿开口，张宝一如既往的拆台：“人家都叫黄师傅了，还能姓什么？”说着，他扯了扯张枫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黄飞鸿脸上的伤，估计他以为黄飞鸿的伤是跟陈斌切磋被打的，怕爷爷把话题扯到那里，搞得人家难堪。
黄飞鸿也是在官场混过几年的，一下就看出了张宝的忌惮，毫不在意的笑笑：“张师傅，幸会幸会，在下黄飞鸿。”
“哦，黄飞鸿，好名字，一代宗师啊。”张枫上前猥琐的捏了捏黄飞鸿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越发荡漾：“看黄师傅的样子也是练过的吧，不知师承何处啊？”
“佛山。”
“佛山，佛山好啊，跟这名字挺搭。”
“哪里，您过奖了。”黄飞鸿把张枫按坐在床上，仔细看了下张枫的伤口，道：“这伤痕，是被裘老师打的吧？”
张枫挺起胸膛颇有些自得的说道：“嗯，我们切磋了几手。”
陈斌捂嘴暗笑，张宝在旁撇了撇嘴，懒得继续拆台。
“哦？那您还真是厉害，我也跟裘老师切磋过，被打成了这副模样。”黄飞鸿惊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很是随意的说道。
“你也被他打了？那我们还挺有缘！”张枫顺嘴说道，说完才察觉这句话貌似有些不对，连忙补救：“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功夫挺不错的，在那样的人手里，才受了这么点伤。”
“还好吧。”黄飞鸿淡淡的说道，各种褒奖的话他老早就听腻了，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两瓶药酒，一边给张枫擦上，一边应付道：“裘老师已经手下留情了，黄某自愧不如。”
张枫连忙安慰道：“只是那姓裘的太厉害了点，你不必自谦，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的功夫跟百年前的黄飞鸿有的一拼。”
“哦？”黄飞鸿狭促的笑了笑：“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张枫得意的说：“那是，我是武术协会的会长，见得多了！我还看出你擅长洪拳，虎鹤双形，是不是？”
“对啊！”黄飞鸿乐呵了，看张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您还能看出什么来？”
“多了去了，我看出你下盘稳健，腿上功夫定然了得，呼吸绵长，爆发力肯定很足，身材虽胖但步伐矫健，显然在轻身功夫上也有一定的造诣……”张枫娓娓而谈，俨然一副隐士高人的样子。
陈斌不明所以的问张宝：“你爷爷这看人的本事倒也不赖啊。”
“是唬人的本事吧。”张宝不屑的横了张枫一眼：“给我你们昨晚切磋的视频，这些话我也能编。”
说这话时，张宝半点都没把声音压低的意思，张枫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的，嘎的一声顿住了，眼睛瞪得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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