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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尖锐的问题让陈斌皱起了眉头,现在盘山学校还处于建设阶段,不比那些跳楼死几个学生都能随便压下的老古董,名誉与信用如同刚破土的嫩芽般脆弱,这个问题一旦回答得不好被观众惦记上了,学院开学初期的生源问题必然大受影响。
陈斌斟酌了会儿,说道:“我承认,我们学校里的师资力量都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在内,但和所谓黑色势力不同,这更像是一种武学流派,如同少林寺,武当派一般……”
不等陈斌把话说完,男记者装作很惊奇的询问:“您所属的团体,跟少林寺等武学组织一样?”
陈斌连忙摇头:“不不不,比起他们来我们远远不如,这只是一个比方而已,真要说起来,我们更像个武术爱好者协会。”
“哦,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新兴的,民间自发组织的团体咯?”
“可以这么理解……”
男记者锲而不舍的问:“那么,您夜间的比斗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江湖规矩在里面吗?”
连续两次被打断话头,陈斌咬了咬牙,他感觉对方跟自己有仇一样,问的问题不是隐晦的为自己树敌,就是隐晦的挖坑等自己跳,一个坑不行就立马换一个,悲剧的是面对那么多镜头和纸笔,他还不得不耐下心来跟对方聊。
陈斌往身后的正局长求助式的看了眼,深吸口气说道:“这么嘛,意义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大,您知道,练武的人都有些敝帚自珍的情节在里面,大多数人并不愿意让别人把自己的武功套路看去,所以我们比武,会选择在夜间进行,免得被人看去了。”
“那么,请问与您比武的另一个人是什么身份,您比武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只是正常的比武切磋你信不……”
“那个人是哪个电视台的?”广场外,接到陈斌求助的正局长面无表情的询问身旁的人。
这次记者招待会,除了给陈斌爷爷辈的人点面子帮陈斌垫下名气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应付上面警局和市区政府的脸面。
每个地方的高位官员,在行政几年期满后都会迎来上面的大检,业绩好的高升,业绩不好的原地不动,而最近两年,正是轮到他们市区上层领导接受检查的时候,无论是器官买卖还是地方黑势力抬头,都是笔不小的政治污点,上面几位自然要竭尽所能的“去污”,乃至把这“污”粉饰成美,之所以当事人没出现在这儿,也仅仅只是为了避嫌而已,其实他们比谁都关心这事。
现在这记者的台词,显然不符合他们利益,作为事情负责人的正局长甚至在想着,是不是要找人上去给那记者做个提醒什么的,免得对方太无法无天了。
但身旁那位眼神好的同僚的提醒,却让正局长把这个美好的念想压了下去:“看他车上的标志,是中央s线电视台的!”
“嘶~~他们怎么过来了,这次招待会邀请函谁送的?”正局长搓了搓牙花,当官的压地方小记者一头,却又被上面大记者压过一头,这是常识,地方的人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太大的事他们都不会忤逆当官的脸面,可那些大记者就不好说了,有新闻报道,谁管你上面有谁?真惹急了给你来个暗访跟踪,分分钟能要掉你半条老命。
所以记者这次招待会,正局长只邀了几个本地小虾米,也没给陈斌准备什么腹稿,哪知小虾米里,居然漏进来条大鲨鱼?
“我……我送的。”旁边的秘书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正局长眯着眼瞄向他,他连忙拍着胸口发誓道:“但我保证绝对没有给他们发邀请函!”
“那他们是不请自来的?”
“也许吧……他们最近一直在跟本地电视台抢收视率,特别是报道陈斌的今日y线,跟他们竞争的很激烈。”
“换句话说,是来踩场子的吗?有没有办法赶他走?”
年轻的秘书苦笑了一声:“恐怕不行,他们没有违反规则,只是正常的做报道而已,贸贸然赶人的话,恐怕……”
恐怕之后的话,秘书没说,但谁也知道下面的内容是什么,无缘无故把人叫停,摆明了是心里有鬼,那群记者见缝插针的本事可不比任何人差,这年头,谁经得起他们三番两次折腾?
“那就让他们这么继续问下去?”正局长向来笑嘻嘻的脸,难得出现几捋不爽。
他倒不担心陈斌的背景有什么问题,人民教师加上部队亲属的身份,往哪放都是根正苗红的代表。
但怕就怕在这个记者影响下,陈斌说出什么不利自己的话来,他们中央电视台的自然不会随便报导这种没经过考证的信息,可身旁那些报社记者却没有这份担心啊,人家就是玩八卦的主,有这等八卦的事,你不许我们问,还不许我们用别人问出来的啊?到时众口铄金的,要平复起来,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这个……”几位大佬面面相觑,都没有上去堵抢眼的信心,那些个本地武术协会的,更是把脖子缩得短短的,怕人家一个不爽让自己上去当恶人,他们是想出名不假,可这种出名方式,委实不是他们想要的。
就在这时候,一身武馆服的汪志堂站出来了,小跑到正局长身旁小声说道:“局长,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我弟弟过去了。”
“你弟弟,汪大唐?”正局长低喝一声:“他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酒吧门口!”
汪志堂打着包票说:“放心吧局长,我弟弟打小混社会混多了,这场面,他能应付……”
……
与此同时,采访队伍中,就在那位中央来的记者发挥得正得意的时候,记者群里忽然有另一个记者打扮的人满脸不耐烦的挤开他,举着话筒对陈斌问道:
“陈校长,刚刚的回答中,您用了敝帚自珍这样的说法,又多次声明,这只是地方武术代表的小打小闹,那是否说明,您跟那群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呢?”
嗯?s线的男记者不满的看向身边的同僚,这人问出的问题虽然带有一定的误导性,但敌意散发得太明显了,很容易让观众看出不对不说,还带乱了自己好不容易布置好的节奏。
他正想低声提醒几句,却冷不防的瞧见,那个扛着摄像机的壮汉隐晦的冲他比了比砂锅大的拳头,一副你敢开口老子打你的嚣张表情,在对方肩膀上,还纹了个充满威慑力的金龙纹身。
s线记者顿时气呼呼的闭上了嘴,他可不想让话题变成“两记者争抢采访权街头斗殴”,反正对方的目的跟自己一样,他也不介意在旁看看好戏,但想归这么想,他的眼神,却还是有些不岔的往那个摄影师身上瞄。
看着看着,他发现有点不对头了,怎么这个摄影师,肩膀上的摄像机好像完全没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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