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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你现在还没休息好,应该不能使用异能吧?”
提前离开赌博的监控室后,婀鲁娜来到了校医院,此刻她待在病房里,不冷不热地询问床上的少女。
面色苍白的萝薇看着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墙上的屏幕在播放着入学试的战斗,跟监控室比起来有一点延迟,刚刚播到乔芙妮认输的画面。
等到伊洛的战斗播放完了后,屏幕左侧的墙壁上,浮现出了具体的数字:64,37800,85000。
名次、入学费、医药费,两人静静地看着数字跳完。
婀鲁娜有一点不忍心。
萝薇在64强的对手不战而胜后,输掉了32强战,对手的赢家又输了16强战。
仿佛诅咒一般,每轮的赢家到了下一轮总会失败,直到8强战的赢家乔芙妮,同样输掉了比赛,成为第4名,萝薇的名次就结算出来了。
输给第4的是第8,输给第8的是第16,以此类推,萝薇获得了64名。
“你的学费够吗?”她问。
少女张了张嘴,看着她,好半天才低下头,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
“不够呀。”
“就知道。”婀鲁娜毫不留情面,“就算你够了这些钱,还有其他乱七八糟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刚入学挣不到钱,也不可能不吃不喝,总要有些储备。”
她的语调平淡,表述完整,事不关己的言语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切开少女泡沫的憧憬。
萝薇的头低得更厉害了些,低声地说:“嗯。”
“所以,虽然这么做有些犯规,但是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
少女抬起头,眼神里有些茫然。
“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萝薇先是一愣,仿佛有人狠狠敲了她一下。
她用力地点点头,凤凰花似的头发在空气中绽开,苍白的两颊通红。
“我,我愿意,我愿意!”
“不要这么激动。”
鳄鱼的眼泪一下涌了上来,婀鲁娜昂起头,张着嘴巴,等自己的泪腺恢复平静后,冷着脸说:
“以我帮你承担入学费、医药费为前提,你要在教师反选的环节选择我,并且承诺在毕业之前,还清入学费,医药费,可以吗?”
“嗯!”
少女用力点点头,破涕为笑。
婀鲁娜打了个响指,一朵云彩从手中漂浮,缓缓飘到萝薇身边的桌上,降下一叠捆绑好的钱,轻轻落在桌上,总计十五万费尼。
还有一张她之前早已拟好的,类似对赌协议的合同。
“如果同意的话,就把合同签了吧。”
萝薇头也不抬,从云朵中扯出悠悠降落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傻笑着看着婀鲁娜。
“你这种不懂得设防的性子,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婀鲁娜板着脸呵斥她,把合同和笔都收回云彩中。
“没事,我相信老师。”萝薇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好好休息吧。入学登记我会叫人来病房办理,你不要乱走。”
带着自己的云朵,婀鲁娜离开了病房,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
这就是婀鲁娜的计划。
她早就看穿了入学试的弊端:以能力排名的考试,注定会出现资金不足的学生。
所以她提前找荆莎征询厉害的学生,为的就是这一刻:她心目中的名单上有15名学生,而一个老师能选择20名学生。
学生们的名次再怎么波动,都不可能变到数百分,只要把这15人锁定了,剩下的5人,只不过是她凑齐5010的补分工具罢了。
等到她把15人都签完,再回去监控室里,监控室里的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倾巢而出,和没钱的学生签约,也能起到稳定排名的作用。
跟她比心眼?监控室的那些人还是嫩了些。
走廊里响起急促的高跟鞋声,雀跃而冷酷。
————半小时后————
正当婀鲁娜要进入蜂巢座,敲定最后的五名学生时,面前突然出现一面雾气氤氲,向外凸起的镜子,镜子的边缘,一圈光圈正顺时针消减。
她擦了擦镜面,接通了对方的通讯请求。
“安娅,什么事啊,我现在正要去蜂巢座呢?”
“对啊,她是我的学生。”
“什么,绝对不行!我跟你说,别打我的学生的主意!”
“这样啊,那好吧,你记一下啊,地址是……”
“嗯,好,没事的话就这样吧,再见。”
眼前的镜面消失了,趁着说话的这段时间,婀鲁娜已经走到了蜂巢座的中心会场外。
她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蜂巢座内,随着四方门户大开,二十几名老师同时出现,展开了火急火燎的招募工作。
随着招募的进行,原本杂乱无序,三五成群的学生更加忙乱,一窝蜂汇聚到了各个老师身边,形成了十几个拥挤的人群。
在这些人中,婀鲁娜显得游刃有余,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补分,把5010分凑满,至于这几个补分的学生具体能做什么?
不重要。
婀鲁娜很快就把自己的分补齐了,十九名学生聚在她身后,按捺不住喜悦的青涩脸孔,在她眼中就像一群唧唧喳喳的雏鸟。
不过她可没有当老母鸡的兴趣。
她的梦想是当一只大乌鸦,孩子们挨个反哺自己,躺在床上数钱。
她大手一挥,故意高声说道:“组完了,走人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出口处去,率先离开了蜂巢座。
——————
萝薇的伤还没全好,病房里的灯光尽管微弱,但还是聊胜于无。她有些勉强地驱动,希望制造一些植物后通过光合吸取能量,加快身体的恢复。
被子上的种子刚刚发芽,一股丰沛的能量涌上来,围绕着她的身体,繁花攀上她的头发与口袋,编织成缤纷的长毯,盖住了她的身体。
光合作用茂盛地进行着,植物的能量流进身体,一下舒服多了。
“这是……”
她转过头,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温璐儿。
换下了麻布的面料,穿上丝绸长裙,手腕上戴着各种萝薇叫不出名字的漂亮首饰,病房门口的温璐儿看起来精神抖擞。
和苍白虚弱的萝薇比起来,温璐儿恢复得很好,唯一的区别在于,那头素黄的长发短了一半,绑成俏皮的苹果头,让原本就丰满的温璐儿看起来胖了些。
萝薇知道温璐儿的头发去哪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跟你同班了,不行吗?”
温璐儿亮处手中的校园卡,明晃晃的08-15。
“当然可以,我只是……”
她有些在意温璐儿的头发。
“停!”温璐儿伸出手掌遮住她的脸,“有赢就有输,头发没了就没了,我又不是来选美的。”
萝薇看着自己进入学园的第一个朋友,突然就笑了。
从植物的毯床中,青绿的藤蔓悄悄生长,宽大的绿叶生长出来,郁郁葱葱,衬托起绚烂的花。
她们都没有说话。
她们用常春藤的绿做了回答。
正当女生友谊诗意地酝酿时,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
温璐儿白了门那边一眼,没好气地说:
“请进。”
打开门的是一个白色头发,白色皮肤,甚至连瞳孔都灰白的男孩。
“请问萝薇是在这间病房么?”
“是我,你是……排名战第八的莫奇?”
“是我。”莫奇的声音有些冷,“输给你的小情人的那位。”
“伊洛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温璐儿的语气里带着八卦的兴奋,完全盖过了萝薇的柔声细语。
“你跟我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莫奇朝温璐儿勾了勾手指。
“温璐儿,你不要乱说。”
“我没有。”
萝薇的女伴很快就被新同学拐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呆呆地拨弄着被子上的鲜花。
病房外很快传来温璐儿吃吃的笑声。
她被这两个人的哑谜挠得心里痒痒,想要出去一探究竟,随着把手旋转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你们到底在讲些什么啊。”她嗔怒道。
来人却不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湛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习惯性的笑容。
来的人是伊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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