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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的上方,灯泡摇摇欲坠,电线遭受的腐蚀最多,暴露在外。以防万一,伊洛锻造出火焰剑充当照明工具。
这是第一次三人对决,战斗区域延伸到了之前的两倍多。自己的底牌已经用光了,莫奇不会再轻易中计,何况是这么大的空间。
还有一个棘手的麻烦,是下方那名率先成为四强的女孩,自己对她的异能一无所知。
三方对决,最可能的情况是二打一。但是如果自己贸然跳下去,莫奇用就能坐享其成。
伊洛需要尽快做出选择,这几场战斗打下来,所有考生都对“复异能者”的名号小心防备。
他决定往下跳,谨慎地走向洞口。洞穴的周围滑滑的,还能看见光点,伊洛正准备踏入,猛地刹住了脚步。
他突然记起来,洞穴的高度超过百米。正常人往下跳,不用五秒就会落地,但是每次他在里面滑行,少说也有二十几秒。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洞穴是人为控制的。随着考生的下滑不断挖掘,以泥土缓冲,控制速度,防止串场,也保护了考生不会摔伤。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要滑到后半段,底下的光亮才会出现。
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莫奇把两个考场打通了。没了泥土缓冲,只要往下跳,自己必死无疑。
下方没有传来声响,再去看时,已经变成一片茫茫的白雾。伊洛如坐针毡,他现在百分百确定,那两个人在底下密谋着要怎么打败自己。
在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踱步时,洞穴中终于传出声响。
缭绕的白雾托着少女,从洞穴中缓缓上升,进入了上方石室。白雾并未继续扩散,而是缓缓凝聚,变成了莫奇的模样。
“伊洛,你好。”女孩的声音有些单薄,发音很是生硬。
但这不影响她的美貌给伊洛带来的震撼。
乔芙娜有一对狭长的眼睛,瞳孔是紫红的。她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翳,眉毛从眉心向太阳穴的两侧,黑色渐渐淡去,似乎是要人注意在她的脸上。
她的额头干净而光滑,没有浅浅的胎发或垂过前额的头发。如锦缎一般光滑柔顺的头发,垂在她小麦色的挺拔的背上。嫣红的嘴唇有丰盈的唇珠,饱满的两颊透出淡淡的粉红色。下颌的曲线分明却不显得尖瘦。
她的脖颈胜过天鹅的修长,锁骨比任何少女胸前的首饰都耀眼。连身的水藻绿长裙衬托出曼妙的曲线,每一寸皮肤的颜色都相同,毫无瑕疵。
绝对的,标准的美貌。
伊洛咽了咽口水,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正视对手。
少年的反应乔芙娜都看在眼里。对方结实的胸膛,粗壮的小腿和肌肉隆起的手臂,还有那张洋溢着活力的脸庞,都在她眼里。像口香糖吃没了味道,她看一眼就失去兴趣了。
这是一种美丽,独属于青春的美丽,但注定不长久。还不如自己身边的莫奇。至少莫奇的美丽维持得更久一些。
她的身体并不是由皮肉骨血组成的,而是塑料。从觉醒出开始,异能就在转化她的身体,最开始是骨骼,然后是血液、肌肉、脏器,最后是皮肤。
从物质的角度来说,她未必是个人类,但人类的定义本来就瞬息万变。比起呼风唤雨、上天入地,制造塑料花的力气要少得多。她的身体可以任意变色、更改材料甚至是透明化。
这还不是全部。
塑料身体和人类不同,连呼吸都不需要,但异能的使用总归要能量来源。而她的能量来源很简单:等价交换。
她能够无限自愈,能够制造出塑料的一切:刀剑、盾牌、车轮甚至是房屋——只要她吃了足够多的塑料。
莫奇的异能对她毫无效果,腐蚀和催眠对塑料人而言是无稽之谈。但是同样的,她也对莫奇造成不了伤害。于是乔芙妮主动出击,以先击败伊洛为目标,和莫奇结盟。
如她所料,这个只会装酷的蠢货把伊洛的异能详叙了一遍。
这是三个人的决斗,她和莫奇谁也动不了对方,转机就在伊洛身上。
“我劝你先认输吧,伊洛。”乔芙妮笑容灿烂地说。
不必她多言,莫奇接着说:“下面的考场已经被我填满了,一时半会消不了,你一个人,是打不过我们两个的。”
“你们觉得有可能吗?”
伊洛沉声说道,微微躬下腰,另一手也生出火焰剑,乔芙妮的眼前一花,少年美好的**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复异能者果然名不虚传啊。但是战斗的输赢,靠的可不是异能数量的多寡。
她的双手微微举起,她不存在毛孔。手臂上浮现纹路,缓缓崩解,从本该是骨骼肌肉的地方,探出厚厚的塑料硬块,包裹她的手臂。
与此同时,她脚底的鞋子也不声不响地变成了附带轮滑的直筒靴,积木状的塑料块裹住大腿。长裙裂开,转而附在腿上变成束带。
“不客气咯。”她保持微笑。
这个女孩很强。
不是拉斯特那种战斗力上的强大,而是从内而外,统一的强大。所以在看见对方身体转变的同时,伊洛第一时间双持火焰剑。
随着乔芙妮切换成战斗形态,莫奇也化作一团澎湃的白雾,向他汹涌冲刺。凹凸斑驳的地面上,响起高低不平的轮滑声,乔芙妮出师不利,险些摔倒在地上,伊洛却凭借赤脚的优势,跑过洞穴边缘,加速冲刺,一剑斩向少女。
乔芙妮空手接白刃,“呲”地冒出淡淡的烟,飘向天空。与此同时,伊洛的第二柄剑接踵而至,毫不留情地刺向腹部。
燃烧的剑刃洞穿的少女的腹部,却不如想象中血腥,反而像刺进胶质,烧成黑乎乎的硬块。
他看了乔芙妮一眼,和对方摄人心魄的笑容对上。
刚想收回剑刃,才发现随着淡烟升腾,剑刃已经黏在乔芙妮的手臂上,少女腹部的剑刃也深陷泥潭,火焰早已熄灭,拉扯着熔化的塑料,艰难逃脱。
刚一拔出,乔芙妮借助上方的剑刃保持平衡,抬起左腿横扫,轮滑鞋底不知何时变成了抓地力更强的钉鞋,硬化的小腿撞击伊洛的膝盖,将他捶倒在地,手中的剑也无法握紧,横飞到墙角。
伊洛的脑袋撞在地上,天灵盖疼痛欲裂。喉咙呛进了血沫,有一股血的腥热。
乔芙妮的手缓缓松开,她接住的钢剑黏着变形的塑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腹部黑乎乎的一片,透过边缘焦红的伤口,里面熔化的缓缓往外淌。
白雾缓缓覆盖,迅速冷却了伤口。她果断地扯开衣物,沿着本该是人鱼线的位置,把腰腹缓缓掀起,扔进身边的大洞。
半透明的塑料脊椎支撑着身体,液态的塑料缓缓往前填补身体,很快将她的身体修复完整。——下方的石室才传来塑料落地的声音。
伊洛勉强站起来。驱动异能,两把被塑料粘住的银剑缓缓化为无形。
崎岖的地面重归平整——在他们战斗的瞬间,莫奇弥补了这项无足轻重的细节。
乔芙妮居高临下地看着伊洛,美丽的双眸没有一丝情感。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绝对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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