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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醒来,只见远处的船越来越近,仔细一瞧,大船小船都有。“呵,这阵势跟打仗一样,把这份精力用来打铁云大军多好,却跑到洞庭湖来欺负人。”雪飞扬鄙视地摇头叹道。
“哎,萍姨,小红,你们怎么还没走?”身后传来林月初惊奇的声音。
“月初,我怎么能把你一人丢在这。我陪你跟他们决一死战!”一个中年女子声音传来,那应该是萍姨了。
“姑娘,我从小就跟你一块玩的,今天可不能错过哦!”小红拍着手笑道。
“哎,你们!”林月初跺了一下脚:“那其他姐妹呢,应该都走了吧?”
“她们我都安排好了,都走了,姑娘放心!”萍姨赶紧应道。
雪飞扬循着声音走了过来,朝着萍姨和小红打了个招呼。
萍姨赶紧走过来行礼:“这就是飞扬公子吧,那天我见过你的。真没想到,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跟月初共患难的,月初能交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她的幸运,我替水月山庄谢谢你。”
“哎,不敢不敢。应该我谢你家姑娘才是,这两天她教我内功,我进步很快。”雪飞扬笑着连连摆手。
“好啦,赶紧吃点东西吧。”小红端过食盒笑道:“这一顿粗陋了点,做饭的人都走了。”她打开食盒,每人分了几个馒头:“将就吃吧,吃饱了才好打架。”
林月初咬了一口馒头,望着其他三个人:“萍姨,飞扬待会你们站在花丛边,先别出来。小红你站我旁边。”
“好!”其他三人爽快地应道。
这时,湖里的船慢慢靠岸,大大小小,几乎把小岛一侧围满,还有的没法靠岸,干脆停在了湖里。莫连城带头走下大船,身后跟着一群青莲教的教众。另一侧,夔东十三帮的人也陆陆续续走下船来,他们服饰各异,有猎户,有农民,有小贩,五花八门仿佛把菜市场都搬来了。
雪飞扬躲在花丛里往外一看,心中一惊,哎呦,这都是些什么人那。
很快小岛临湖的开阔地上涌来了一两百人,还有一些人留在在船上远远地看着。
莫连城刚要走向那条石子小路,只听一声琴响,一曲传来。他斜眼一看,花丛边的大石上,一位白衣少女正在专心地弹琴,一位红衣女孩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莫连城上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心中一跳,兴奋地连忙向左右喊道:“就是她,林月初!半年前在衡山遇到的就是这个丫头!”
林月初仿佛没有听到,继续专心弹琴,那曲调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一丝不乱。
后面众人靠拢到莫连城身后:“传说中太阴神教的后人就是她吗?居然能把脱脱大军挫败,这时候又在这搞什么鬼。”
莫连城不敢贸然近前,心道:昨晚就看见这里灯火通明,有人唱歌,今天又在这不紧不慢的弹琴,这丫头又在耍什么花招?仔细听那乐曲,沉稳不乱,安如泰山,旁边侍立的红衣女孩低头不语,面色平静。
其余众人也不敢轻易上前,远远地望着,一时间那两百人和林月初,小红两人僵持在那。
林月初手指一抖,一曲弹完,抬头望着莫连城嘻嘻笑道:“莫大教主,咱们又见面了。小女子在这恭候多时了。”
莫连城心中不禁一颤:哎呦,这声音好熟。他猛地一个激灵,狠狠地道:“半个月前,在湖北山上脸蒙着白纱的人也是你吧,好哇,原来那时你就在山上。”
“不错,莫教主好记性。”林月初微微一笑:“那天我跟你过了好几招,怎么,没打疼你吗?我早就已经知道你要来打我们,今天,我可安排好了,就等着来接你的招了!”
莫连城心道:那天那个白影明明就跟我虚晃了几招,很快就跑了,这时却说没打疼我,分明就是在众人面前打击我的威信,不由得气得全身发抖,但是看着林月初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敢轻易出手。
这时,人群中一个大汉跳了出来:“莫教主,不用跟她废话,我们大家这么多人一起上,踏平水月山庄!”那人满口川中口音,猎户模样,手扛一把钢叉,长得孔武有力,面上布满了虬筋。
“我看谁敢!”林月初猛地站起身,左手伸出,指缝间夹着三颗石子,这一声带着内力喊出,声音久久回荡。
“小心她的太阴凝霜指!”众人吓得一起倒退。
“哼!”林月初冷笑一声,气势上压倒了对面:“这位大哥,你是夔东十三帮的吗?我正要问你,脱脱丞相已死的事,你知不知道?”
人群中一阵爆炸:“什么?脱脱丞相已经死了!”那大汉猛地一震:“竟有此事,我们都不知道!”
“好!”林月初笑着点点头:“莫连城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却没有对你们说。裹挟着你们来打我们水月山庄!这到底是何用意,他明摆着拿你们当炮灰!”
夔东十三帮的人一个个鄙夷地望着莫连城。莫连城万万没料到林月初会突然这么说话,心头猛地一震,是了,那天既然她在山上,那我和洞庭沙帮,荆门帮闹翻的事她自然也都知道了!那天我们说的话,她自然也都听见了!好厉害的丫头,怪不得连脱脱丞相都被她打败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莫连城一时间冷汗直冒,赶紧喊道:“大家不要闹,这个丫头诡计多端,她这是在挑拨离间我们。她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她只孤身一人,我们却有几百人,大家只要心齐,今天我们就能大功告成!”他这一嗓子气压全场,震住了所有人。
林月初心中暗暗着急,这莫连城还真有两下子,居然一嗓子让所有人静下来了。我必须加紧挑拨,否则他们齐心扑来,几百人我还真挡不住,我跑倒是容易,可是这里一丢,他们就可以一直杀到家里去了。
林月初走下大石,往前踱了几步:“好哇!莫连城你鼓动他们一齐上,那我倒要看看,谁敢第一个!谁第一个动,我就先杀谁!”林月初是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一个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哎,这可不是我的风格,没办法,形势所迫。
众人听了都是心中一凛,不敢再动。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连城眼珠一转,赶紧拱手朝众人说道:“弟兄们,之前我一直没说脱脱丞相的死讯是我莫某的不对,但是莫某也是有苦衷的,如果我早早地公布了脱脱丞相的死讯,那我们大家还会这么齐心协力地来到这里吗?”
他突然心中一动,继续说道:“大家听我一言,这妖女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她也怕我们团结一心,只要我们大家一齐上,她就是三头六臂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太阴神教就是邪教,曾经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到了大家报仇的时候了!”
林月初心中不禁一颤,这句话真的好厉害,她赶紧抢道:“呵呵,莫教主,你身为汉人,明着帮刘光彻,却暗地里杀他们的信使,投靠朝廷。这些都是我那天在湘江边上亲眼所见,青莲教连我这么大的女孩都不放过。你这个不忠不义的东西,如今却在这血口喷人,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发号施令!诸位夔东十三帮的朋友,今天他鼓动你们打头阵,明天说不定他莫连城就把你们给卖了!”
“你,你这个妖女!”莫连城心中一震,好厉害的丫头,怎么,我杀了刘光彻信使的事她也知道!还是她亲眼所见!一时间大汗淋漓,再也无话可说。
林月初心里清楚,知道一切尽在人的一念之间,如果这些人大脑少一窍,发起喊一冲,就都难了,不敢停嘴,继续说道:“诸位夔东十三帮的朋友,我们水月山庄和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何必听这个狗贼蛊惑,来和我们作对!大家明明可以交个朋友!”
“哼!妖女!你还有脸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那个拿着钢叉的大汉挺起身走了出来:“妖女,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大家请看!”那大汉把衣服一脱,露出一身肌肉,但是背后腰部赫然有着一处深深的掌印,那掌印深深嵌入皮肤,周围一圈都是暗紫色,好像是多年前留下的旧伤。
林月初仔细一看,心中一凉,那是水月镜花掌留下的!这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心里一团乱麻。
那大汉走了一圈让所有人看过这才重新穿好衣服,众人一片哗然。
他眼眶湿润了,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16年前,我才18岁,我跟我父亲是山中猎户,一日在山里打猎,无意中发现一株千年人参。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把人参收拾好,带到省城去卖,结果路上遇到太阴神教的人,她们先是假意要买,可是拿到手上确认过后二话不说就抢走了人参,我和我父亲去追讨,她们一掌打死了我爹,我手扯着她们的衣服不放,她们又一掌打中我这里。我昏死过去,被人救起,养了半年才缓过来。这疤痕到现在还在!你们说这仇我该不该报!”
“该报!”莫连城周围一群青莲教教众喊得比谁都卖力。莫连城捋了捋胡子,一脸得意,这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太阴神教果然血案累累!”
林月初听了他的故事,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倒。她颤抖着向那猎户拱了拱手:“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连昭!猎户也还了一个礼:“这位姑娘,刚才那个掌印是水月镜花掌留下的吧,我不会白赖你的!”
“好好好!”林月初眼睛通红:“这位大哥,我认出来了,这个伤没问题的!这件事我一定会问清楚,到时候还你一个公道!”
“不要到时候,现在就要给个说法!”青莲教的教众趁机一旁鼓噪。
林月初脸色惨白,她万万没想到太阴神教以前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姑娘!“小红赶紧上来扶住林月初,眼里噙着泪水:“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这是往你身上泼脏水呢!”
“哼!泼脏水?”又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那就来看看我的伤!”一位40多岁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她小贩模样,手里拿着铁秤杆,好像是她的武器。她扯开上衣,露出左肩,只见左肩上一个深深的印痕。她不好意思给所有人看,只是向着林月初。
林月初远远地看了一眼,心中又是一颤:这是太阴凝霜指留下的!仿佛自己就是作案的凶手一样。
那女子看到了林月初吃惊的模样,对着林月初道:“没错吧!当年我只有20来岁,在川边雪山贩卖虫草,太阴神教定期都会派人到我这来搜刮。有一年收成不好,我没有交齐数目,她们就用手指了一下我的左肩,当真阴寒彻骨,疼得我死去活来,到现在还有疤痕,这个仇该不该报!”
“该报!”夔东十三帮其他受过伤的人也终于按捺不住,很多人揭开自己的伤疤,都是与太阴神教有关的,挨个亮出来给林月初看,他们有小贩,有农户,有商人大多都跟药草有关。林月初看得目瞪口呆,晃了一晃身子,仿佛站立不住,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群情激奋,莫连城一旁偷着乐,看到时机差不多了,猛提一嗓子:“诸位,我莫某真没想到,原来你们都曾被太阴神教欺压得这么惨,什么都别说了,今天我们青莲教就帮你们讨回这个公道!大家团结起来一齐上!誓灭魔教!”
这时那两百人趁着士气高昂,一点点向林月初逼近,林月初心里着急,糟糕糟糕,局面失去控制,我要跟他们死拼了。我姨妈她们那辈到底怎么搞的嘛!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慢着!我们水月山庄早已埋伏了高手在此,你们再敢往前一步试试!”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手舞长剑,从花丛中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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