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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依旧飞洒,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
许涛要走了,我们一起送他。
大家都喝多了,说着客客气气又言不由衷的话。
细雨中,与许涛挥别。
我感觉头晕,在雨中站了一会儿,细细的雨丝,轻轻的打在头上,脸上,很舒服,很惬意。脑海里又飘出宁宁的样子,真不知道,刚才她为什么不理我。而且,还狠狠地白我一眼。
院子里的花砖已经被雨水洗的发亮,道路两边的冬青在这微微细雨中颇显寂寥,深秋的雨,凄凉几许。
“孙……腾——”听见宁宁叫我的名字,我又是一颤,扭头,看到她站在楼梯口冲我招手。
我已经有了几许酒意,看着她模糊的样子,我好像突然看到了丽云,于是,我一边向前走,一边问,“丽云,你怎么来了?”
“什么,丽云,谁是丽云啊?”我听着宁宁的声音,揉揉眼睛,微微脸热,喃喃的说:“对不起,我说错了。”
她不以为意,问我:“你喝了多少酒?怎么走路晃晃的这么厉害?”
“你有事吗,喊我?”问完,我便感觉胸腔里酒往上撞,连忙蹲了下去。依在了护栏上。
“没出息,喝成这样了!”
我不理她。
只想躺下,只想吐。
“你感觉怎么样?”
“想……想吐——”
我站起来,捂住嘴,身体却摇摇欲坠。
她一把拉住我,“忍一下,千万不要吐这里,前面就是卫生间了。”
坚持到卫生间门口,我实在走不动了,又想歪倒,她一下子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我,一手拉了我手,然后,把我推进卫生间。
她抚着我的身子,捶打着我后背,我五脏六腑一阵绞痛,哇哇大吐。
“怎么样,好点没有?”她见我不吐了,递上纸巾。
“现在,几点了?”我问,却不敢看她,只觉心里对不起她。
“别人都早下班了。”她把我推出来。
“那,那你怎么还没有走?”我抬手拍着自己的头。
“我……我……我……”
我抬起头来,又接触到那双宛如盈盈秋水的眸子,看见她脸似晚霞。
“你怎么啦?”我问。
“我不管你了!”却从热水器里接了一杯温开水给我。
“你走吧,不要管我,我没事了。”我把空水杯递给她。“谢谢你了!”
“那,你能回家吗?”
“家,什么家,我没有家!”我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去找丽云的那一幕,又是一阵难过。
走到门口,雨已停,天已暗。
我去推自己的电动车,又险些摔倒。她一把拉住我,“我送你回家!”
我也不知道怎么坐上她的电动车的,只听见她说,“你别晃,这样危险,你搂着我!”
于是,我就搂住了她,把脸贴在她背上。
“这就是你的家啊,像狗窝一样!”她给我倒了一杯水。
“这不是我的家,是我租的房子。”我说,“不知道你来,没有收拾,你坐啊!”
她没有坐,看看我,又看看时间,说:“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我一把拉了她手:“谢谢你,谢谢你!”说着,我居然流下泪来。
多少年不曾哭泣,今天,在酒醉渐醒以后,看到无微不至关怀自己的人,突然真情流露。
“那,我明天怎么去上班?”我明明知道可以坐公交的,可是,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以为她会提醒我坐公交的,可是,她没有,她说,“你明天在路口等我,我来。”
“好,我等你,一言为定。”我说。
“一言为定!”她说。
看到外面已经暮色渐浓,我又问,“我送你?”
“你饶了我吧。”说完,跨上电动车,走了。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我心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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