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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流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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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叔隗给赵衰生了一个男孩,希望他长大能像盾牌一样刀枪不入。就起名为盾,赵盾就是赵国国君的祖先。

    重耳的妻子季隗三年内给丈夫相继生下了两个孩子,长子叫伯鯈,次子叫叔刘。

    在狄国五年后,晋献公去世,大夫里克杀死骊姬和奚齐以及卓子,派人来接重耳回国,重耳害怕回去遭杀,就谢绝了使者。在秦穆公的护送下,重耳兄弟夷吾回国继位。他知道二哥贤能,如果不杀,有朝一日回国,就会威胁他的君位,睡觉都不踏实。

    两年后,晋惠公发兵远征狄国,准备杀掉重耳,结果大军到达狄国边界。狄君只派出了三千弓箭手,晋军被箭雨射杀无数,便不敢前进。晋惠公得知情况后,在国内大肆制造大木车,上面装备城门大小的木板作为盾牌。再次进攻狄国。

    重耳叫来舅父狐偃商量说:“如今夷吾进攻狄国,是想要杀了我才肯善罢甘休。当初逃亡舅父这里,是因为距离近,狄人在中原的地位名分低下,是无法护送我回国和夷吾交战的。舅父请想个万全之策。”

    狐偃说:“狄国距离齐国很近,齐桓公称霸,礼贤下士,如今名相管仲去世。桓公痛伤失去一个臂膀,我们要是到齐国,对齐桓公来说犹如雪中送炭。在齐国的帮助下,回到晋国,早图大业。”

    重耳觉得舅父说的对,就去向妻子说:“兵荒马乱,我不想让你和孩子跟着我漂泊受苦。我打算要离开这里,去往齐国。你带两个孩子等我二十五年,那个时候,如果不见我回来,你就去改嫁。”

    季隗伤心地流着泪说:“再等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呐!到那个时候,我坟头上的树都长到两个孩子合抱那么粗了。即使这样,我依旧等你!你尽管去成就你的事业。”

    重耳深受感动,又不想离开狄国了。狄君对重耳说:“表哥尽管放心留在舅父这里,晋**队前来,我自有办法。”

    狄君知道晋军第一次战败后,定会有所装备再来。于是派兵在晋军必经的路上挖十丈宽的战壕,战壕边上埋伏下火箭手。晋军三万大军远道而来,到达战壕边无法通过,对面火箭齐发烧毁战车无数,大败而归。

    重耳因为感动妻子对他的爱而留在了狄国,但心里总是闷闷不乐。妻子看的出来,想让丈夫离开,丈夫又舍不得她,带她走又不可能。她为丈夫的事情慢慢变得忧郁憔悴,卧病不起。两个孩子逐渐长大,妻子季隗在三十三岁那年,病入膏肓,撒手人寰。重耳把她埋葬了,在坟上种了一个柏树,表达对妻子的思念。把两个孩子留在了狄国,和狐偃等人一起告别狄君。

    狄君不想重耳离去,再三苦留不住,送出城外五里挥泪告别。伯鯈和叔刘哭着追上马车大叫道:“父亲,您不要丢下我们。母亲已离世,我们不想再失去父亲。带我们走吧!”

    重耳心酸地说:“孩子,呆在狄国,更为安全。父亲出去逃难,生死未知,你们两个还小,父亲不忍心你们跟着受罪。记得每年清明要去给母亲上坟,守候着她的亡魂。父亲回到晋国后,就派人来接你们。”

    两个孩子哭丧着脸,站在狄君身旁。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马车远去。望着无际的牧野,孩子的哭声和空中大雁的叫声,草地上的牛吼声,马群的嘶鸣声,驱赶羊群的鞭子声融合在一起,显得更加凄凉。

    临走时,赵衰对妻子说:“我不忍心你和孩儿跟着我在兵荒马乱中奔波,你留在狄国,我保护公子若回到晋国,一定派人来接你和孩子。”

    妻子说:“如今走到哪里不是战乱之地,我呆在狄国,说不定日后狄国受其他诸侯国侵入,死于非命也未可知。我决定跟着你一起受苦受罪,我心里踏实高兴!孩子一天天长大也会成为你的助手。如果你不带我们走,日后如何建立父子之情?这个骨肉是你唯一的儿子,一定不能失去。”

    听妻子这么说,他决定带着赵盾和妻子一起跟随公子,有难同当。

    重耳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两个月以上,来到了卫国边境。此时已红日西斜,远处近处的人家烟囱里炊烟袅袅;溪水边垂钓的白发渔翁收网回家;旷野上的牛羊在鞭子的驱赶下聚集入圈;麻雀、乌鸦、鹧鸪吟唱着飞入林子。远山上的牧童倒骑黄牛吹着笛子归去,那笛声悦耳动人、空旷苍凉。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巴店。重耳问狐偃道:“今晚我们去哪里投宿?”

    狐偃说:“我们一行二十多人,得去投个大户人家才好。往前走走看吧!”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行驶,重耳和舅父狐偃、大夫先轸三人乘一辆马车。赵衰和妻子叔隗儿子赵盾乘一辆马车。魏武子、司空季子乘坐一辆马车。五个将领骑着马,其余士兵步行。天黑后走了三里多路,来到一个村庄,看见一个大庄院子,门口蹲着两尊石像,看似古老的士兵着装,光着腿,上身穿着厚铠甲,手里拿着长戈。重耳很不理解,心里想:“这户大庄院主人是什么身份?门前保留着这样的石像。”

    众人下了车,赵盾高兴地奔跳着跑到石像跟前,双手扶着石像说:“你站着不动,累不累啊!”母亲叔隗笑着上前按着孩子的肩膀说:“傻孩子,那是石头刻的,没有血肉,怎么会感到困倦呢?”众人都笑了,一路上孩子给艰难行进的人们带来了欢声笑语。

    狐偃来到大门前,敲了半晌,大门开了个不宽的缝,只能伸出头。一名黑胡须中年男子从门缝里伸出头来,看了外面有二十多个人,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狐偃拱手说道:“我们是避难的人,路上没有遇见客店,经过此地,想来借宿一晚,明日便行。房钱照例交纳,还望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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