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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饭时,秦仲在田夫人的再三邀请下,到她那里吃饭。田珪热情招呼,对公子说:“拙荆说公子昨晚上去了朋来客栈住的。我这里房间有几个空的,今晚就不要到外面去了,住着好了。”
公子说:“多谢田院主和夫人,房金在下依例拜纳。”
田夫人说:“不要公子的钱,只需住下便好。”
田珪也说:“公子是我敬佩的人,就是我田某的朋友,哪有向朋友索要房费的道理。”
田珪心里明白,自己的妻子是对这位秦国的公子有了爱慕之心。他虽然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但是面子上还得要过得去。妻子跟了他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为他付出了很多,有点私心就随她去。自己装作若无其事,自己还不是有时候背着她去青楼快活。
对于妻子热情招呼秦公子,他看在眼里,就当是对待亲戚一样。
吃过饭,田夫人留了一些饭菜和汤,叫秦仲给伊姬送去。伊姬的烧退了,但还是浑身无力,秦仲把饭菜和汤端去,浸湿毛巾揉搓几下拧干给伊姬擦了手脸。扶起她靠在怀里,喂她喝汤。
公子一边喂汤一边说:“下次可不要再喝酒了,要喝得等到病痊愈后才行。”
伊姬说:“外面天气太冷了,我出去的时候穿的薄了一些。想改天买个小棉袄。”
秦仲心里琢磨一下,自己还有点积蓄,给她买个厚一点的棉袄。可是自己把盘缠用完,如何回去,一路上住店吃饭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天无绝人之路。公子没有再往下想,先别让心上人受寒冷侵袭。
“天气很冷了,你该加棉袄子了。过几天等周大人的消息,你就不要再去卖艺了。”
“恩,我也不想再出去了,如果能到王宫里,那是比漂泊无定好的多的生活。”
“这是田夫人叫我给你送来的饭菜,难得能遇到这样的好人。”
伊姬其实早已看出来,田夫人对公子有情愫,但她不愿意在公子面前挑明。于是就说:“她人是很善良的,通情达理,贤惠能干。在这大院子里没有人不说她不好。”
“她再三叮嘱我今晚不要在客栈里住,就住在这里,说有空房子。”
“那你住我这里好了,晚上好照顾我。干嘛要去其他屋子呢?”
秦仲沉默不语,伊姬见他不说话,似有些生气,便道:“你是嫌弃我,不愿意。我知道自己是个卖艺之人,地位低下,如何能配得上你读圣贤书的子衿。”
“你不要误会伊姬,我是……”
“不要我误会,就不要走了。”不等秦仲说完,伊姬插话道。
“那好吧!今晚就陪在你身边。”
伊姬得了公子答应,感觉病都好了一大半,几口把饭菜吃完,汤也喝了个干净。秦仲用铜盘把碗筷和碟子送回厨房。出门只向大门口走去,田夫人看见追了出来叫道:“公子,不是说好今晚住这里的吗?怎么又要出去。”
公子立住了脚说:“我今早出客栈时,店家问我,我说今晚还住。店家让我付了钱,我去给店家说一声,好让他给其他客人登记。”秦仲其实是要去让店家退钱给他,好给伊姬买棉袄。只是在田夫人面前没有这样说。
田夫人听了道:“朋来客栈的店主人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去了顺便让他退钱给你,估计难。公子稍微等一下,我们一起去,纠缠他给你退钱。”
“再吝啬,也该讲理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不要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好,这种人唯利是图。”
为了能给伊姬买个好一点的棉袄,他没有再说话,就等着田夫人。田夫人进去削了一个苹果,切成两半出来递给公子一份,两人朝着朋来客栈路上走去。
西落的太阳格外地红,照的大地一片淡红,秦仲和田夫人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长满核桃树、苹果树的窄小的刚好通过一辆马车的小道上。田夫人心里想:“今晚上让他睡到莲依姑娘住过的屋子,这个屋子正对着楼上伊姬的房间,她要是送点东西去,被伊姬在楼上看见多不好。还是让公子住在对面的一个街道卖簸箕的租客住过的房子里去。”这样想定了,就微笑着问公子道:“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秦仲。”
“请问夫人尊名。”
“我叫婉懿。”
“这是个不错的名字。”
“公子今年有多大?”
“二十五。”
“比我年小七岁。”
“以公子的年轻有为,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这次来赵国,虽然受挫,只是暂时。不如留在邯郸,等待机会。”
“盘缠已不多,还是早回秦国,日后再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到朋来客栈门口,里面吃饭的人很多,只见小二小跑着端菜倒茶招呼。店家在柜身前登记客人要的菜蔬。公子和田夫人来到柜身前,店家抬起头来问道:“二位吃点什么?”
公子拱手说:“店家,在下今晚不住房了。”店家抬眼想了一下说:“知道了!”
公子见他不提退钱的事,就又说道:“在下今早付了房费,今晚不住,劳烦店家退给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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