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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宁冷哼一声。
“哼。你只怕不知道皇上，他素知本宫厌恶糕点，废止糕点都来不及，又怎会逼着本宫吃？更何况……更何况本宫过不了多久便去车离国了，又何必此时强迫自己吃这糕点？”
温婉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看着顾霏，仿佛意有所指。
顾霏只觉得自己要被温婉宁这摄人的目光捅成筛子了，便急忙低下头。
“娘娘说得对。是嫔妾自以为是了。嫔妾这就叫人将糕点收下去。”
顾霏说着，转头正要低声吩咐一旁候命的踏雪。
“如意，将嘉常在带来的糕点收拾下去。”
温婉宁却先顾霏一步吩咐下去，留下顾霏愣愣的模样。
这温婉宁嘴上说着不要，那又收下去做什么？
顾霏不得其解，只听得如意轻声答道。
“是。娘娘。”
如意收着糕点，闻着味道多嘴说了一句。
“娘娘，嘉常在这糕点，有些花椒的味道呢。”
“花椒？”
温婉宁狐疑着，转头看着顾霏。
“玉嘉妹妹在糕点里放花椒？这种做法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见。”
“哪里是花椒，是青胡椒。”
顾霏小声辩驳着。
“青胡椒是何物？”
听着语气，温婉宁像是更加惊奇了的模样。
“青胡椒是……”
青胡椒是什么？青胡椒是一味调味剂？可是这样说温婉宁一定会不甚明白，自己却也无法解释得更加清楚。反而会让温婉宁以为是自己在哄骗她。
“青胡椒便是青胡椒，虽形状外貌与花椒相差不大，但口味与花椒有着天壤之别。”
顾霏只好这样含糊其辞地说着。
“天壤之别？”
顾霏越是这样含糊其辞，自视甚高的温婉宁就越是好奇。
“本宫入宫以来，天下何物不在眼中？玉嘉妹妹，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温婉宁语气便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顾霏心里面只是叫苦不迭。谁在故弄玄虚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还要怎样啊？
“娘娘恕罪，嫔妾真的是才识浅薄，只知它道青胡椒，却不知它与花椒有何区别。嫔妾恳请娘娘恕罪。”
温婉宁皱眉。
“玉嘉妹妹，这一大清早，你便左一个恕罪，右一个恕罪。本宫真有这么可怕不成？！”
“这……”
顾霏现在是被温婉宁的诘问堵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罢了，瞧瞧你这出息，难怪会被常妃压着翻不了身。”
温婉宁的语气很嫌弃。
顾霏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地点头，表示她自己听进去温婉宁的话了。
“是。娘娘批评得对，嫔妾一定会将娘娘今日的话永远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
温婉宁这时脸上带了轻笑。其中有十足的不屑。
“你若真将本宫的话都句句记在心上了，与常妃之间，倒还不至于如此不可缓和。”
我能怎么办？只好点头咯。
顾霏这样想着，便更加恭顺地点着头。
“娘娘说的是。”
温婉宁更加轻蔑地瘪瘪嘴，扬起眉看着顾霏收敛眉目，恭恭敬敬的神色。
“这些天你都在鼓捣自己的糕点？”
哟，温婉宁怎么会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顾霏心里十分奇怪。
“回娘娘的话，正是。”
顾霏只能如实回答。毕竟温婉宁会这么问，说明她是知道自己这几天在忙什么的。
温婉宁已经梳妆好，顾霏急忙上前，诚惶诚恐地用双手托着她的手臂。
两人便往殿外走去，身后跟着如意和踏雪。
顾霏有几分紧张，因为原先金玉嘉的贴身侍女珍珠，还是打娘家带来的，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由着温婉宁借着如意的嘴给弄“叛变”了的。
她紧张地看向踏雪，踏雪却朝她眨眨眼。
小主，不必担心。
也是，踏雪毕竟是江临风的人。能如同之前的珍珠一般没见过世面，轻而易举便被倒戈了？
顾霏这才放下心，细心听着温婉宁接下来的话。
“玉嘉妹妹怎么会这么闲？本宫过几日不是就要去车离国了。到那时，又有谁能护得妹妹周全呢？玉嘉妹妹现在又怎么还开心得起来呢？”
顾霏心里知道温婉宁明明不会真的去和亲，但乍然被温婉宁这么一问，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嫔妾惟愿娘娘永远不要离开。但娘娘去和亲，也是为了两国和平，百姓不再受苦么。”
温婉宁听见顾霏这样的话，先是冷笑了一声，但随后的声音里有了些放松。
“玉嘉妹妹这话说得倒好……”
顾霏心中一惊，以为温婉宁要因此对自己开始什么责罚了。
谁知温婉宁话锋一转，却跳到方才最开始的问题上。
“所以方才那些糕点，便是你‘惟愿’的后果？”
这话温婉宁说的，顾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你‘惟愿’本宫，却也半分不晓得本宫的喜好，胡乱做了些糕点来，也不考虑本宫的喜恶？”
哪里是胡乱，我做这些糕点很用心的好不好？！
但顾霏很快才低头说着。
“娘娘教训得是。”
这认错态度够诚恳了吧？顾霏斜眼想着。
也不知温婉宁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日子这么无聊，莫不然是温婉宁要给自己找什么趣事了？顾霏好奇地揣测着。
“只是嫔妾实在不知，娘娘您的喜好究竟是哪些……”
“你不知道？你跟着本宫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
温婉宁一句句追问着。
顾霏只能点头。拜托，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要费心思打听你的喜好？
温婉宁这时便一声冷笑。
“本宫的喜好？索性本宫过几天便要走了，你想想总要用什么来送别一下本宫吧？”
顾霏只能摇头。
“娘娘，事到如今，嫔妾也只有实话实说了。嫔妾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没有值钱的玩意？”
温婉宁轻笑了一声。
“你几时听见本宫要你的值钱的玩意了？”
哈？
“那……是嫔妾多想了。”
顾霏只能偷偷吐了吐舌头。
“那么……既然是要为娘娘您送行，嫔妾不如，嫔妾不如，为娘娘做些吃的吧？”
现代的吃食种类这么多，只管温婉宁看得花了眼，到那时她还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不客气？
管温婉宁这时为什么忽然问这些事情，但既然她这样说了，自己作为现代的一个独居女人，环境不在手艺却还在。
若是温婉宁真的要求，那自己勉强露两手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道温婉宁心中打得是什么算盘，对于此时顾霏这么冒昧的请求却也没多想便点头答应了。
“那嫔妾就要献丑一番了。”
“还望娘娘您能够海涵。”
温婉宁此时笑得十分温柔。
“这有什么，想来本宫从来没有见过您的手艺。现在天色还早，索性玉嘉妹妹就这时给我做吧？中午的时候……皇上会来。”
顾霏知道温婉宁的言下之意是不希望孟千佑撞见自己，在这慧宁宫里。
顾霏只能点头，还得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是，娘娘。嫔妾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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