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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到淑兰宫的顾霏，看见淑兰宫里正如她所料地那样一片狼藉。
原本就不太多的青花器物什么的，这下全被怒极的常妃摔了个干净。
淑兰宫里更穷了呀。
顾霏只是摇头。
提前赶回来的踏雪正弓着腰招呼其他宫人急切地收拾着这残局。见已经回来的小主脸上看不出情绪，没说话但是摇着头，应该是生气了。
踏雪便十分小心地开口，唯恐一句话不小心再次惹怒了顾霏。
“小主……”
踏雪便期期艾艾地开口。
顾霏一挥手，拂袖却没有让踏雪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踏雪要说什么，她却不想让踏雪说出来。
无所谓并且丝毫没有意义的汇报与安慰，她顾霏并不需要。换句话说，她方才已经在江临风哪里，得到了足够的安慰。
她虽然没有找到专门承载自己的那个雁群，在这个世界尽管她是个孤单的异数，可是她绝不要成为那受伤的孤雁。
无人陪伴，无人扶持，凄苦一生，寂寥终老。
所以想明白了这些，再看到淑兰宫里一片狼藉的现状时，顾霏的心情甚至没有多大的起伏。
“赶紧收拾干净就行。”
顾霏匆匆撂下这么一句，便转身向内殿走去。
踏雪看着顾霏此时的背影，窈窕而笔直。
小主……怎么感觉与她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常妃闷气这一口之后，日后究竟会怎样疯狂报复自己。但顾霏这个时候也颇不在意。
重新收拾好淑兰宫，将那些破损的器物都扫在宫院的角落里，又在庭院里采了新鲜的青胡椒来。
受了欺负，也生活还是要继续呀。
顾霏高高挽起袖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劳作”。
第二天天气放晴，顾霏起得比平常时候早了些，来到慧宁宫时，温婉宁刚刚起身，正在铜镜前梳妆。
顾霏站在一旁，安静地见了礼。
“嫔妾见过宁嫔娘娘。”
温婉宁便向顾霏这方转过头来，顾霏瞧见她秀丽的模样，和紧皱的眉头。
“本宫倒是没想到到，玉嘉妹妹是愈来愈变得大胆了？”
顾霏用脚趾头一猜便知道这是温婉宁听了昨天的事，来向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只是温婉宁是什么人，她自己做什么事，还需的别人来管么？
光是昨天江临风的管束就已经让顾霏够不爽了。
“宁嫔娘娘这是什么话？嫔妾不明白。”
顾霏便揣着明白装糊涂。
温婉宁见顾霏这般不当回事的态度，觉得生气。
生气当然不是因为嘉常在对于此事含糊其辞的回答，而是因为嘉常在对于她的诘问不当回事的态度。
温婉宁便郑重放下自己正在其中挑选的妆奁盒，看着顾霏的眉眼皱得更加深。
“玉嘉妹妹是不把本宫的话当回事了？瞧你这轻浪样子！”
顾霏心想这该不会是不小心捅了马蜂窝吧？只得先暂且放下自己心里的傲气，忙不迭地对着温婉宁致歉。
“娘娘请恕罪，嫔妾本无意冒犯。嫔妾又怎么会不将娘娘您的话当回事呢？”
温婉宁斜眼睥睨着顾霏，清淡而未梳妆的五官因为此时的生气而变得略有气色。
“你若真讲本宫的话当回事，昨日又怎会顶撞常妃？”
顾霏自知理亏，没再应声，只是将自己的头低得更加低了。
仿佛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激动，温婉宁轻咳了一声，语气逐渐缓和下来。
“玉嘉妹妹，本宫今日不是故意要凶你。只是那常妃是个什么角色你不知道？明明那就不是个善茬，你还去给自己弄得一身腥。”
你是怕连累着自己也沾了一身腥臭吧？顾霏内心十分不屑。
但顾霏面上还是极诚恳的模样。
“嫔妾不懂事，恳请宁嫔娘娘恕罪。”
温婉宁叹了一口气，终于又转过身去，语气恢复了平淡。
“你惹了那常妃，最终还不是要本宫替你擦屁股？本宫又不是你的老妈子……”
顾霏急忙“扑通”一声跪下来。
“娘娘，嫔妾现在能倚仗的人，只有娘娘您了。嫔妾昨日也并非故意要惹怒常妃娘娘，只是……只是……”
顾霏的声音停了下来，仿佛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
顾霏犹豫着不说，然而温婉宁却一直听着。终于忍不住追问。
“只是……分明是常妃娘娘先在嫔妾面前说娘娘您的坏话，还借娘娘您即将去车离国和亲之事，来奚落娘娘。嫔妾受了委屈没关系，可是嫔妾忍不住常妃娘娘这样无缘无故地说笑娘娘您……”
顾霏这话里有一分真情，一分埋怨，一分打抱不平。
既然常妃这么多事，就让她和温婉宁好好计较一下。自己才可以安安稳稳地抽身而出。
温婉宁的脸色骤然又冷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吟着。
“常妃妒忌本宫已有许久，奈何却拿本宫丝毫没有办法，这才跑到淑兰宫将气发到你身上。”
是啊，是啊。
顾霏猛点头。
“娘娘，您可一定要为嫔妾作主呀。”
“既然是你替本宫受了过，这无妄之灾本宫便一定会算到常妃头上……”
温婉宁清冷的眼里滑过一丝狠戾。
“这笔账，等和亲之事了了，本宫再会和常妃好好地算算！”
“多谢娘娘。”
顾霏假意很激动的磕着头。虽然她对温婉宁所谓的对常妃“算账”之事，但好歹温婉宁是不会再计较自己昨天对常妃的“失礼”之事了。
顾霏笑着，内心很快活。
温婉宁对于顾霏的感谢置若罔闻，淡淡看了眼顾霏身旁篮子里带的物件。
“今日怎样来得这样早？又带着你的糕点来了？”
顾霏忙不迭地解释着。
“今日嫔妾的糕点做出了新口味，想拿来娘娘您尝一尝。”
温婉宁立刻瞪了她一眼。
“本宫看你是太过于得意而忘了形！”
顾霏也不急，只是陪着笑。
“嫔妾怎么会忘了娘娘的禁忌？只是嫔妾觉得娘娘总得从阴影里走出来罢。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总得想点其他的不是？糕点是宫中宴会各个聚会上都会有的，娘娘嫌弃嫔妾做的不吃没有什么，可若是皇上要吃……娘娘，可万万不能因小失大，因噎废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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