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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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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璀璨的六芒星阵缓缓转动,一扇巨大的空间之门浮现于众人的眼前。

    “走!”紫轩战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此字吼出。

    轻泣声舒舒缓缓,不绝如缕。

    除了个别族人,匆匆忙忙的从紫轩战身旁掠过,踏入传送门中,其余剩下的族人竟然纹丝不动伫立在原地。

    他们或凝视这片熟悉的黑岩巨城,或趴于地上用手指一笔一划抚着石板的纹路,或双手合十遥遥的望着他们的族长

    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如今却要让他们背井离乡,如何舍得?

    祖先的荣光、心血,紫轩家族的荣耀,都汇聚在这座黑岩巨城中。

    “走!都给我走!”紫轩战看着这帮毫不动作的族人,心中焦急,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他大哥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紫轩战左手撑地,将早已身心俱疲的身躯撑起。随后,迈向离他最近一位少年。

    痛哭着的少年似乎没有感觉到紫轩战的来临,他怀中抱着一张星辰图,这是他的父亲、母亲与敌人战斗时将他一起推出战圈的物品。

    “小诚,记住,你是星脉的子弟,好好活下去,不坠星脉荣光!”父亲的言语一直徘徊于耳边,他的母亲却没有看他最后一眼。

    因为,她早已泪流满面,她不要将自己最难看的一面展现在他的爱子面前。

    紫轩战的左手一把将少年的衣襟抓住,转身就向传送门处走去。

    紫轩诚惊醒,他一手抱着星辰图一手拍打着紫轩战的左臂。“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爹娘在一起,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少年哭喊着,尖叫着,完全不顾抓着他的人,正是他们的二族长。

    紫轩诚那一次又一次的拍打,仿佛不是拍击在紫轩战的膀臂上,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轰击在他内心的深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守护好星耀城。”紫轩战的内心不断地默念,但是他的动作却丝毫不止,轻轻的将少年丢入了传送门中。

    被丢入进去的少年停止了哭喊,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星辰图,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只是,他很快便被传送走,没有人听见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没有停留,紫轩战继续向离他最近的族人走去。

    “你们既然不走,那我就把你们都丢进去!”此时,他也终于理会了大哥所说的那句:“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的艰难。”

    只是大哥,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独撑这份困苦嘛?他的内心在嘶吼。

    随着紫轩战的逼近,人群不断的后退,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离开这里,他们的亲人还躺在冰凉的石板上,还等着他们去收敛。

    “你们若是都死了,谁还为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紫轩战怒吼着,一个箭步抓起一名躲闪他的族人便丢进了传送门中。

    “你们现在死了,对的起谁?是对的起守护你们的家人?还是仍在驻守的族长?”

    “有本事你们就活下来,去找光明神殿、黑暗神殿复仇啊!”

    “在此地哭泣是在证明你们的不畏死,还是证明你们的感情丰富?”

    紫轩战累了,他的双眼早已将泪水哭干,可眼前的族人却依旧麻木的看着、摸着这片城。这里,是他们亲人的魂归之处。

    “紫轩族的荣耀啊!”他一拳轰击在传送门上,既然都不要走,还要这用大哥生命搭建的传送门何用?

    紫轩战这一拳虽未使用太大的气力,不过还是使得传送门一阵闪烁。银色的光芒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帘。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为我的父亲报仇!”这声音来自于紫轩翼,城楼守备长的儿子。

    “想要复仇的跟我走。”他高呼了一声,随即从外圈挤了进来,其身后跟着十几位紫卫,都是他的父亲于城楼上守护下来的战士。

    掠过紫轩战时,他将笔直腰杆狠狠的弯下,向这位二族长表示敬意,随后头也不回的迈入传送门。

    少年的话似乎带动了更多的族人,复仇!这是能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紫轩伤将大剑背于身后,越过人群来到紫轩战的面前,单膝跪拜。随后默不吭声的一脚迈入传送门中,他的双眼赤红,战意盎然,可以想象他的未来定是脚踏尸海。

    越来越多的人从紫轩战身旁掠过,他们尽皆深深弯腰或是单膝跪拜。还好,他们的二族长,战脉脉主没有在他们心灵最脆弱,最迷茫的时期放弃他们。

    族人有条不紊的迈入传送门,先是妇孺,后为少年,紫卫与剩下的男丁守卫在最后。

    紫轩战轻轻的靠在传送门上,将每一张从旁边掠过的面孔记下,也许这一别便是永远。他不求这些族人尽皆活在仇恨与复仇中,只希望他们能够活着,活着就好。

    人群渐渐的散空,传送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所维系的八阶魔核中的能量将要耗尽。然而,场中仍有着几位老爷爷与老婆婆盘坐于地,看样子他们着实是不想再走了。

    略微一思量紫轩战还是走向前去,但还未等他开口其中一位老爷爷便抢先开口道:“小战,清老与海老都去了,我们这一辈人不多了。那俩个糟老头打小怕黑,等会我们一同下去,让他们俩也好有个伴。”

    清老、海老心中的剧痛再次侵入紫轩战的每一寸神经。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微微拱手道:“明老,清老与海老仙去我们都很痛心,紫轩的血债定要血来偿还。只是我担心的那些少年,他们的仇恨已然刻入骨髓,我怕他们为了复仇丧失理性,跌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闻言,明老苍白的胡须明显一颤,那些孩子确实是他们所担心的,尤其是战脉的小子,如果疯狂的以战证道,那么前途必定渺茫。

    没有紫轩家族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作为他们的后盾,他们夭折的可能性不可谓不大。

    几位老人家互相对视了几眼,皆看见了对方浓浓的担忧。死,他们无惧,活了这么多年身死早已置之度外。

    只是,在死之前他们也希望为年轻一代做点什么。

    几位老人起身,向紫轩战微微点头,向着传送门走去。

    落在最后的是药房的老婆婆,她将紫轩战的左手拉了过来,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缓缓道:“孩子,好好的活者,你的路还长,清老与海老也不想看见你就此消沉。”

    随后,她轻叹了一声,佝偻着身子缓缓的走向传送门。

    身后的一切都将与这些老人无关,他们如今生的信念唯有守护着年轻一辈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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