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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下来,刘云一共收集了八十张飞鼠皮,其中五张破损,还有一张紫貂皮,有一个口子,一整张褐点鹿的皮。
没有收拾一下,刘云也不知道全身有多狼狈,直接进城,在城中逛了半圈,没有看到什么集市或者自由交易货物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刘云看到一家布行,不过没有直接进去。继续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又看到一家制衣店,刘云本想侧面地打听一下行情,但一看自己一身行头,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疼痛,瞬间打消了念头。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刘云把背上的大包裹往桌上一摊,直接开口:“你们这收些东西吗?”
“你稍等……掌柜的,那有个人背了一堆兽皮过来,我没怎么见过,要不,您去看一下?”店员叫来了掌柜。
“这位客官,你可是要出售这些东西?”老板看着一大堆虽然已经烤干,但仍有一些气味的飞鼠皮和鹿皮,有些诧异。
“嗯。”
“这是飞鼠皮吧,这些东西要想制成衣物还要经过一些处理,我们这一般不收这些东西,不过你这鹿皮成色不错,我们倒是可以收下。”掌柜保持长久以来的亲和,对着身上还有些血污的刘云说到。
“值多少?”刘云虽然不太看重钱财,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打算,应该会花上不少钱,如果这些东西能卖个好价钱自然是最好不过。
“鹿皮一个金币,如果你想着卖些飞鼠皮,我们也可以收下,不过价钱……一起的话两金币五十银币。”老板一脸笑意。
“我考虑一下。”刘云把东西装起来,准备去布行问一下。
“等等,你这是哪来的?”掌柜看到刘云拿到手中的紫色皮毛,眼神一下狂热,想要伸手去夺,被刘云一下子闪开。“小兄弟且慢,你这皮可是紫貂身上猎得的?”
“这样,一口价,这些东西十五个金币,我全要了。”掌柜对紫貂皮志在必得,开出来一个自以为很高的价钱。
可惜刘云对钱这些概念并不很清楚,把东西收好,也不理会掌柜的呼喊,直奔布行而去。
半刻钟后,刘云回到制衣店,不管店员尴尬错愕的眼神,“这些东西你们收吗?”
刘云现在很想要一把长剑,从沧澜对阵黑纹虎时就有了打算,经过和野猪的一番搏斗后,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面对黑纹虎这样的大型猛兽,匕首的攻击,杀伤力有限,且距离太近,和这些猛兽近身搏斗,很容易让自己陷入险境。
有些东西,一分钱一分货,一点都不能打折扣。老师送他的精铁长剑是特地找朋友定制的,不过他知道,在平丘少了十个金币是弄不到那样的剑的,接近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中原的物价明显高过平丘,想要一把趁手的剑,钱少了肯定是不行的。
刚才去了布行,那边只出价十二个金币,比起这里差了不少,再逛下去也不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买家。
老板也不啰嗦,按照之前说的十五个金币和刘云做了交易。
十五个金币,在平丘,够普通的三口之家充裕过上一整年,可能还有不少结余。在这边,他不知道十五个金币能干些什么事,可能只值富贵人家的一件紫貂大衣。
刘云从不去考虑这些贫富间的差距,他只知道,如果能用这些钱买到一把趁手的武器,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他一命。
在城中的铁匠铺和武器铺都问了一下,刘云大概了解了一些行情。在中原,资源和生产力都比北越好上不少,人们也更加崇尚武力,武器的普及和质量比北越强上很多,同等质量的兵器,价钱比平丘反而便宜一些。
不管是平丘还是中原,大多数剑客的武器都是三尺长剑。不过也有用短剑的,就和刘云匕首差不多,或者更短,一般是刺客或者精通偷袭者的武器,和软件、重剑一样,都属于小众武器。
超过三尺的长剑,受限于剑的坚固程度、各种地形场景,用的人就少了。不仅如此,太长的武器很容易被针对,一旦被近身,就很可能陷入劣势。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但那是行军打仗才有的说法,江湖中也不过在一些外行或是技艺微末者之间流传罢了。若真是这样,那练拳脚功夫的,遇到对手直接投降好了。
对于剑来说,越长,越重,就越是难以驾驭。凡是使重剑、巨剑的武者,虽称不上都是绝世高手,但少有泛泛之辈,原因就是这类武器的难度大,起点高。
刘云的四尺长剑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出格,但在北越已经算是极其罕见了。
之前刘云短剑练了三年,其间断断续续练过普通长剑,不过使起来算不上得心应手,气质也不太相符,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他老师曾经是军中之人,对剑法并不十分精通,却觉得军中细长的斩马刀可能会适合刘云,给刘云看了一下。
刘云思索了好几天,自己用木头造了多把样品,最终才确定下来武器的样子——一把笔直的长剑,剑身宽三指,长三尺半,剑柄半尺多长,样式极为简单,甚至连个护手都没有。
当时刘云才十三岁,长剑立在地上,比他的身子还高,足足到了他的下巴。
不过好歹是自己设计的武器,刘云使起来称心如意,虽然老师没有太多的技巧教他,但是劈、刺、点、挑等基础的招式刘云练得格外用心。
一段时间下来,刘云已经能单手持着十几斤重的精铁长剑,稳稳地指着一点,几个时辰不摇不晃,一挑一砍精准到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手腕稳健无比。
半年后,刘云对长剑的应用已经是如臂指使,速度和力量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在一次切磋中,刘云借着速度优势,一剑挑飞老师的长枪,从此就再没有输过。
在这座城中,刘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适合他的武器,无奈,只好找到一家铁匠铺,和匠人说明自己的需求,老铁匠技艺很高,为人打过不少武器,而且现在有一块现成的玄铁铁胚,如果刘云出得起价钱,等上两天就能来取剑。
刚好十五个金币,刘云没有讨价还价,全给了铁匠。不过他有一个要求,要铁匠帮他打几把飞镖。铁匠直接从里屋取出几把柳叶形的飞镖,算不得多精巧,不过打磨一下,应该是够用了。
刘云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整个偌大的城池,刘云已经有些格格不入了,就算有钱,除了吃点东西,他也不知道要干嘛。不过,等过两天,有长剑作伴,再踏征程,一切都好说。
至于住宿,事实上,半年多来,刘云风餐露宿,几乎没有在床上待过几晚。
刘云隐隐意识到,自己好像很难融入进这座城,不仅是城,还是他,都不会乐意。
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州府,若是到了天都,数千万人的都城,刘云的沉浮,更是难以预测,即便是尸骨无存,怕是也翻不起半点波澜。
刘云在铁匠铺里把匕首和几把飞镖都打磨了一下,然后就一直盯着他的长剑,不管是锻打还是在炉子里加热。傍晚,铁匠休息,留他下来吃饭,刘云摇了摇头,也没有告谢,说了声“不用了”,直接转身离开。
自当初受伤在东华的大夫家中吃了一餐午饭后,刘云还遇到过不少留他住宿吃饭的人家,不过,不管主人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实意,刘云都拒绝了。
夕阳西下,刘云一个人走出城外,来到之前经过的一条河边,把上衣一脱,直接跳入河中。清洗完一身的血污,尽管伤口还隐隐作痛,刘云也神清气爽。
熟练地洗衣、生火、烤肉还有修炼,刘云手臂枕在头下,两腿翘起,静静地躺在河岸的草地上,明天不用赶路,他可以晚一点入睡。
天气清朗,万里无云,头上星河灿烂,望着深邃星空,刘云思绪纷飞。他想到了那本《仙云图志》:
苍穹碧落,九幽黄泉
四海归墟,无边梦璃
……
仙云渺渺,风鼓长歌
望着满天星河,刘云感受到身体周围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流动,有点熟悉,像是清风,但又比风实在,像是流水,却又没什么重量。就好像四肢百骸中流动的能量,“对了!就是那种感觉。”
夜凉如水,刘云细细体会这种全新的感受,一直到了深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刘云就赶到了铁匠铺,铁匠昨晚忙得有些晚,刘云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开门。
又是一天的锻打,刘云依旧寸步不离,不知是不放心还是无所事事,或者说是要见证一下自己武器的诞生。中午铁匠要吃饭,刘云就走出去转一圈。
第三天上午,刘云又是早早地来到铁匠铺门口等候,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将成型的长剑。
“滋”铁剑在水池中发出一身清鸣,缓缓地拔出,剑身散发出幽幽寒光。
铁匠把剑柄固定上,刘云双手接过,感受到沉重的质感,在剑身上摸了摸,又用手指敲了敲,握着剑柄轻轻一挥,熟悉的感觉从手中传来。刘云大喜,中原地区的锻造技艺更加发达,材料也更加出色,这把剑的品质比之前的好上不少。
“你这剑太长了,无法佩在腰间,我给两个套子,你可以背在背上,不过剑鞘的要你自己想办法。”铁匠虽然惊讶于刘云挥剑的沉稳,却没有过问什么。
长剑虽有四尺多长,却被刘云用诡异的手法轻松地挂到了背后。
“多谢。”刘云道了声谢,没等铁匠回应,转身就走,脚步轻快无比,比起来时的身影,肩膀上多了一个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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