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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闹事的人拿不到钱?”
林大宝的声音清晰落在所有人耳中。正在吵闹的众人,此时终于安静下来,意味深长看着林大宝。有人已经认出了林大宝,知道之前正是他拿出证据,将安自强扳倒。他们原本以为自己遇到了见义勇为的大好人。但是没想到几个小时后,这位大好人就把南平水电站给收购了。
前保安队长赵正平推着轮椅上前,对林大宝义愤填膺道:“林先生,虽然你帮我们赶走了安自强,大家都对你很感激。但是你怎么可以趁火打劫,抢走水电站50%的股份呢。你知不知道南平水电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你这样做,跟安自强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不是想闹事,我们只想讲道理,要一个公道。”
看得出来,赵正平在这些人中的威望颇高。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应和。短暂安静下来的现场,再次变得闹哄哄起来。
林大宝微微一笑,正色道:“既然你们要讲道理,我就跟你们讲讲道理。你们觉得我收购南平水电站是趁火打劫。但是中有多少对真正了解南平水电站的经营状况?”
众人均是一愣。很快有人抬高声音反驳道:“我们都是水电站的员工,对水电站都非常了解。”
林大宝冷笑了一声,问道:“这里有水电站的会计吗?”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上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缓缓道:“我在被安自强开除前,是南平水电站的财务经理。”
“很好,那你告诉大家,在你离开水电站的时候,水电站的资产和负债均是多少。水电站的年利润又是多少。”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这……”
马上有人喊道:“方会计你别怕,尽管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呢,不会让你被欺负的。水电站是国企,是咱们大家的。咱们绝对不允许它被人不明不白收购了。”
方会计迟疑了一下,为难道:“在我离开水电站的时候,水电站的每年的利润就已经是负数了。而且账面上早就已经资不抵债。”
“怎么可能!”
方会计的话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先是安静片刻,而后爆发出了更大的质疑声:“水电站怎么可能资不抵债呢?这可是咱们南平县的明星企业啊。”
“就是啊。现在到处都是用电荒,电力根本就是供不应求的。”
“我不相信!行情这么好,不可能出现亏损的。”
“而且水电站不是一直好好运行到现在吗?如果是一直亏损,恐怕早就倒闭了。”
“……”
马上有人大声嚷嚷,反驳方会计的话。方会计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叹气道:“确实是这样的。安自强在水电站只手遮天,早就把水电站弄得乌烟瘴气了。要不是电力局每年有2000万补贴,咱们水电站早就已经倒闭了。”
林大宝在一旁淡淡提醒道:“顺便说一句。电力局2000万补贴已经取消了。从今年年底开始,水电站还要每年上交利润。”
“这……这不可能吧!”
方会计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取消了补贴,水电站还怎么运转下去?据我所知,我离开的这两年,水电站的亏损已经更严重了。”
林大宝冷笑一声:“电力局取消了补贴,水电站账面上资不抵债。方会计,这个水电站白送给你,你要吗?”
方会计大惊,连连摆手:“要不起要不起。就算把水电站卖了,我也还不起借款啊。”
林大宝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询问道:“那你们呢?只要你们谁说一句要,我马上把股份无偿转让给你们。”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神情复杂地盯着林大宝。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水电站资不抵债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接手水电站,绝对是傻瓜中的战斗机。
见到众人恢复了理智,林大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望着众人,语重心长道:“你们觉得我是趁火打劫,抢了你们的水电站的。但是以现如今水电站的经营状况来看,这已经是一块烫手山芋了。有人肯接手,你们应该感激才是。”
“有人接手水电站,就意味着水电站可以继续经营下去。只有这样,你们的退休工资、离职补偿才有可能兑现。如果你们觉得这一切无所谓,美人沟集团可以马上退出安平水电站。”
“你们觉得不爽,是因为水电站被收购,变成了私营企业。国企是铁饭碗,一辈子衣食无忧。私营企业是泥饭碗,都是朝不保夕的打工仔。可是你们你们扪心自问,国企就一定比私企好?美人沟集团效益蒸蒸日上,人均工资已经快十万一年了。而南平水电站呢?连你们的补偿金都发不出来。你们还有什么勇气看不起私企?梁静茹呢?梁静茹,是你给他们的勇气吗?”
林大宝的语气十分尖锐,说出的话直指人心,几乎把众人心中所想毫不客气说了出来。赵正平等人虽然生活困苦,拿不到水电站补偿金。但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优越感依旧很强。他们不愿意出去打工,觉得在私企打工没有尊严。就算是在国企拿两千块钱一个月,也比在私企拿一万块钱一个月好。
但是现在,林大宝将这种尊严从他们的身体中狠狠揪了出去,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林大宝的语气逐渐缓和,语重心长说道:“铁饭碗好有什么用?如果南平水电站不改制,你们只能捧着这个铁饭碗讨饭。私企怎么了?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保证让南平水电站扭亏为盈,让大家的收入都翻一番!”
“收入翻一番?”
听到林大宝的这句话,众人情绪再度激动起来。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而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亢奋。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林总,你能让我们收入翻一番,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林大宝点点头,沉声说道:“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水电欠大家的补偿款、退休金全部发放完毕。六个月的时间,所有在职员工的收入翻一番。如果我林大宝做不到这一点,我自己拿钱出来补贴给大家!”
“这是我林大宝的承诺。只要天不塌下来,这承诺就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