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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离开,金满堂一抬头,看到河岸边上有棵树,那不是一般的树,那是一颗槐树,槐树的“槐”由一个“木”和一个“鬼”组成,这种树阴气极重,哪家的坟头要是有这样的树,相当于是被人封印了,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非得要把那棵槐树拔掉,烧成灰才好。
于是他们花了半宿,用铲子把这颗槐树挖了起来,烧成一片灰烬。
这时,他们的脚下突然一动,刚才金满堂的脚深陷的地方,破开一个大洞来,有不少碎石块掉了下去。
金满堂往里一照,发现里面依然是黑洞洞的,莫非是一口枯井,想想又不可能,谁会把井口打到这里呢?
手电筒的光亮照不到底,金满堂拿起一块石头,扔将下去,听到一阵回响,看这洞口应该不深。
金满堂说:“说不定里面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呢!”
金阳说:“二叔,你别财迷心窍了,先生经常教导我们,做人不要贪小便宜,否则因小失大,终究害人害己。”
金满堂说:“你个瓜娃子,还懂得教育二叔了。不过,你真的不想重操旧业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金阳浑身一阵哆嗦,这话怎么这么熟悉?金满堂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收不回去了。
他捂住嘴,问金阳道:“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金阳点点头,听他的口气,他好像以前做过这种勾当,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些瓶瓶罐罐,金阳心里就直痒痒,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痒。
金阳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东西,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这种东西越久远古老,对他就越有吸引力。
金阳有点怀疑,金家祖上以前是不是做过这种勾当,于是他问金满堂情况。金满堂告诉金阳,金算盘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东西,他也不记得祖上是否有人做过这种勾当。
金满堂说:“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金阳说:“什么和你一样?”
金满堂说:“其实你很想下去,是不是?”
金阳不置可否,的确,金满堂说的很对,地下要是有明器,那是一笔发财的机会,要是在盛世,抓住了一定是掉脑袋的事情。现在生逢乱世,各地军阀混战,人心涣散,根本无暇顾忌盗墓贼。
说不定哪天,日本人又过来了,将这片杏子林据为己有,那明器就被他们抢去了,那他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这些明器老值钱了,随便搞上几件,都能够他们吃喝几年。
由于日本鬼子的到来,金家虽然已经没落了,但他决定要娶初恋为妻,至少不能太寒酸,这是一笔发财的机会,当即决定,干!
金满堂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就对那洞口说:“各位爷,陪葬品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毕竟这东西不能当饭吃。我改天还是给你们捎一些实用的东西,比如小花姑娘纸人啊,木质鸡腿啊。如果里面有明器,我随便拿一点就收手,如果没有,我们原路返回,绝不打搅各位。你们要是不同意我们下去,就跟我们说一声。”
等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回应,金满堂说:“哪,你们不说话,就表示你们同意了啊,这可怪不得我啊!”金满堂也够猛的,欺负鬼不会说话。
他让金阳回帐篷去拿一支长绳过来,金阳顺便把蜡烛和铁笼子也拿了过来。
这里是片沼泽地,里面肯定有很多沼气,氧气缺乏,冒冒然下去,很容易缺氧。
金满堂点燃蜡烛,放在一个铁笼子里面,铁笼子系在绳子的一端,放将下去。
刚放到洞口的时候,有轻微的火苗冒了出来,那是植物腐烂产生的沼气,遇到空气后开始燃烧。
他们等了几分钟,轻微的火苗不见了,金满堂把那铁笼子往下放,放到七八米深的地方,蜡烛仍然没有熄灭,他说:“沼气消散了,地下空气质量还可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金阳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这一切好像完全是凭他们的本能完成。
这就好比游泳,别人花了一个星期才学会游泳,他畏畏缩缩来到河边,一到水里,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学习,直接就会。
这令金阳非常惊恐,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金阳看了金满堂一眼,他好像也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
金满堂说:“算了,不管这些了,开干。”
往下放了十来米,怕是见底了,看到蜡烛发射出来的光亮,却看不到洞底周围的物体。蜡烛在里面停留了有几分钟,依然不见灭,可见氧气充足。
不过金阳还是对金满堂说:“要不等明天天亮再来吧,这么晚下去太危险了。”
金满堂说:“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园子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干这种事情,就要黑灯瞎火的干,白天要是让人发现我们鬼鬼祟祟,不起疑心才怪。再说我们下到这洞里,白天跟黑夜没有什么分别,白天干就等于脱了裤子放屁。”
洞口狭窄,洞口的泥土很松软,不用什么特殊的工具,他们又挖了几铲子,洞口大了很多。
金阳把绳子系在河边的一棵树上,绳子周围用杂草覆盖,掩人耳目。
绳子的另一头伸进洞里,金满堂下去一个身体之后,告诉金阳下面比上面宽阔。金阳紧随其后,这个洞口,对偏瘦的金阳来说是比较自由的,却对金满堂来说就不怎么灵便了,勉勉强强可以下去。
下去四五米,发现洞壁不是一般的土壤,是用青砖砌成的。这个洞口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工开凿的,这也绝不是什么井口,没有人会把井口打在河底下。
他们两人口里都叼着手电筒,一上一下,终于抵达了洞底,蜡烛就停留在洞底。正在看个究竟时,蜡烛突然熄灭了。
金满堂骂了一声:“早不灭,晚不灭,这个时候灭,太不给面子了吧!”
金阳说:“二叔,这蜡烛的质量是不是不太好,怎么烧了不多久就灭了?”
金满堂说:“才不是,村里人都用这种蜡烛。我看这里空气质量确实不怎么好,咱们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
来不及细究,他们还有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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