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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怒烧佛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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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吃过庙里的晚斋,六顺也过来了。今天他回家看母亲去了。六顺一听说方丈把婵儿给放了,气得跳起来,“这贼毛秃驴!”,撸起袖子就往外冲,可他瞄见主子凌风没有动,还在喝茶看书,纳闷了。

    “唉,我的爷,您这是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

    “您不生气?婵儿可是您的心尖肉啊,要是按您平时的脾气早把这庙给拆啰。”

    “和尚说婵儿求他放它的,还说婵儿打老和尚小时进庙时就认识他了,所以老和尚就放了蝉儿。你想婵儿的来历除了你我,我们都没告诉过谁,嘿,你告诉过老和尚吗?没有?就是了,老和尚知道的事应该是婵儿自己跟他说的,而且老和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老和尚应该说的是实话。婵儿在这庙里呆了好长时间比我想象的都长,早就通灵了。你想想要是婵儿求我放它,我也会放的。”

    “可这不同,这样咱还可以道个别什么的,安排安排,没有那么突然,是不是?您失去的可是个顶顶级别的宝贝啊,有钱也买不到。”

    “那我们找找看还能跟婵儿道个别不?我确实有点不甘心。”凌风说。

    “爷,您性子大变呀,咋这么讲道理呢?”

    “唉,爷再帅也认个理呀!你当初咋找到蝉儿的?”

    “这个呀,别提了,我用蟋蟀们最爱的吃的去引诱,它不理我;用水淹、用烟熏,它也不出来;后来我改成每天给她唱佛歌,烧香,它还是不肯出来,再后来我就每天给她讲一段西厢记,后来我老母亲有病,我回家几天,再回来的那天还继续给它说书,说着说着它就出来了,我就一把逮住。”

    “真的假的?好像很妖孽的感觉。”

    “骗您是小狗。”

    “你这是诱骗啊。婵儿应该恨死你了。”

    “我不用这办法也没法跟您交代呀。”

    “看来婵儿要的是自由。”

    “爷,咱试试给它说说好话,您这么疼它,它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咱只是不知道它的心意而已,您要是知道,还不找片好院子再给它盖个庙供起来?”

    凌风一听,当场就恢复神气,拍拍六顺,“爷没白疼你,爷的心思你都猜中了。”

    “可这会儿再讲故事已经没用了,得想个别的办法。”

    “婵儿爱听西厢记?奇怪,它应是只公蟋蟀呀,却爱这些娘儿们喜欢的故事。”

    “我看它应该是只母蟋蟀,它能打不一定就是公的,穆桂英不也很能打吗?我总觉得它有点女儿家的小性子。而且您给它取的名字就是个女儿名,我娘说起名字这事冥冥之中有天定的。”

    “如果婵儿是母的,爷收了她入内室。现在你想办法让它出来见爷。”凌风说完就走了。

    留下六顺在那一阵头大。

    凌风之后几天闷着家中,连门都懒得出。想起那只蟋蟀,就长吁短叹。几个姬妾殷勤服侍也不能安抚。

    这几天还有些被婵儿打残的蟋蟀主人拿着新宠上门挑战,凌风都一律拒客,也没有说个原因,搞得这些个玩主天天找上门来约战。凌风不得不避出家门,准备到佛光寺去小住几天。

    没进佛门,已经发觉有点不对劲。寺庙外围着一大帮人,听见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快报官”,有人说:“别多管闲事,里面的人背景太大,能一手遮天,官府管不到他。你倒要小心自己身家性命。”

    佛光寺出了大事,六顺为了找婵儿几乎将寺庙所有的草皮和墙角都翻了个。仗着凌风家里的势力,和尚们都躲到一边不敢说话。

    六顺三天三夜没睡觉,累得躺在寺庙的院子泥地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揉揉眼,喃喃自语:“那虫子逃了,爷不整你,不等于说我要忍你,俺杀了你个手最贱的秃驴”。就亲自带上家丁把方丈给绑了。将寺庙里所有和尚香客都赶出寺庙。又把方丈室内的家具都劈了,又搬来寺庙厨房里的柴薪,在如来殿外架起了柴堆,又将寺庙存储的五大桶香油都搬到柴堆旁。然后将老方丈押了来丢柴堆上。其他家丁见了都害怕起来,但是,都知道六顺是少主人凌风跟前的红人,难说这不是少主人的意思,但现在少主人不在,六顺要杀人,都远远观望,并不想混这摊是非。有两个年纪大一点的怕闹大了搞出人命,就偷偷劝六顺。六顺此时杀气腾腾,居然焕发出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两家丁见此势头,一合计,唯有赶紧去城里告诉少主人了,至于赶不赶得上救场也管不了了。

    六顺指着老和尚大骂了一顿,老和尚闭着眼睛坐在柴堆上,双手合十一副无所谓生死的样子,让六顺更加来气,“你个秃驴,我守了几年的虫子,你放了,还说虫子求你的,放你娘的屁!那我将你这贼烧了,看那虫子来不来救你。”说完他用勺子掏香油,一勺一勺地淋在柴推上,然后进如来殿去找火,取来一盏长明灯,正准备往柴堆里扔,却听见老和尚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来啦——”

    六顺望向老和尚,只见老和尚光头上趴着一只蝉一样大的蟋蟀,正是婵儿。

    六顺丢下长明灯,伸手捂住老和尚的脑门,将那蟋蟀抓住,放入口袋,并按住袋口。随即大喊:“来人,把和尚放了。把庙门开了。”

    六顺一转身撞上了一个人的怀里,头一缩,再一伸,马上惊喜地叫出来:“爷!”

    凌风来到寺庙门外却进不去,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寺庙内有人开门出来,却看见是自家的一个家丁。赶紧叫住问怎么回事,家丁简单一说,凌风没听完就往寺庙里冲,刚好看见了发生的一幕。

    六顺马上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说:“爷,我错了,但不是这样我也让不了它现身。”

    凌风点点头,低声对六顺说:“你先走,我来处理这里的事。”

    凌风亲自将老和尚扶了下来。又让人撤去柴堆,难免说了不少赔礼道歉的话。又捐了20万两银票给寺庙,令老和尚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老和尚对凌风说:“万事均因业而起,施主生有奇缘,祸福均因心念,要多结善缘。”

    凌风知道老和尚这话是为婵儿说的,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头。

    六顺找了一只竹编的蟋蟀笼子,装着婵儿,交到了凌风手里。凌风提着笼子,回到庙中住处。

    将笼子放茶几上,坐在炕上端详着婵儿,就这么端详了一晌午,竟不知不觉犯起困来。

    朦胧中见到母亲薛梅进来,母亲对他摇了摇头,宠爱地看着他。

    母亲一转身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女子,说不出跟母亲的相貌相比到底如何,却对凌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凌风一时无语,只是瞧着那女子,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妙曼,肤质若雪。凌风见惯美人,但这个女子美得出尘入画,竟看痴了。

    女子星眸闪烁,盈盈一笑,凌风竟心旌摇动。

    女子慢慢俯下身来,气息如兰,喷到了脸上,凌风竟一阵昏眩,身子动弹不得。虽如此,却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美妙体验,他等待着美人对他更进一步的赐予。

    凌风心一颤,醒了,美人无踪,竟是南柯一梦。

    凌风看看茶几上,蝉儿还在笼子里。哪有什么美人的身影?

    “是你吗,蝉儿?”凌风冲着笼子中的蝉儿问。

    蝉儿一动不动。

    凌风晒然一笑,自觉荒唐。

    又跳起来冲出门口,茫然四顾,哪有美人的踪影?

    既然是梦,哪真有的女子?凌风自言自语嘀咕:“做梦也做下去呀,美梦做了一半,就没了,那美人应该下一步要对我干什么呀?唉,失望!”

    四顺在屋外的角落乖巧地守着,见主人出来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

    “爷,夫人派人叫您今晚回家吃饭。”

    凌风说:“母亲?怪不得刚才梦见她了,原来是她想我了。”

    凌风回屋取来装蝉儿的笼子,小心翼翼地自己提着,领着四顺及一众家丁回家。

    回到家宅,早有母亲的婢女小灵在二门内等待,一见凌风马上领去见薛梅。

    薛梅坐在饭桌边,托着粉腮,咬着朱唇,在想着事。薛梅体态妙曼,没有一丝臃肿老态,面如皓月,皮肤吹弹可破,20岁时的倾国倾城美人样貌。怎么也让人联想不起凌风是她的儿子。

    薛梅目光一接触到儿子,马上露出八颗晶莹的珍珠白牙,盈盈起身,扶起跪地欲行大礼的凌风,笑道:“我儿今天到佛堂去啦?”

    “是呀,母亲,您看,我找回蝉儿了。”

    “儿啊,你自丢了祂,就像丢了魂儿似,母亲也替你着急,现在找回来了,平常心就好,切莫玩物丧志。”

    “不会,母亲”,凌风说着,将蝉儿的笼子放茶几上。

    马上有薛梅的婢女端上水盘和绿茶水,让凌风洗手漱口。又有婢女捧着热毛巾,让凌风擦脸。

    伺候完毕,凌风才坐到薛梅身边,四个婢女捧着有暖炉的食盒,早已等着外面。此时依次进来,将食盒里的各种山珍海味摆满八仙桌。

    凌风等薛梅先起筷,然后才动手吃起来。

    食物很美味,都是凌风平日里爱吃的,薛梅只吃了一小碗鲍鱼羹,她满意地看着儿子的食相,没说话。等凌风停手了,她才说:“风儿,你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薛梅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凌风的反应

    “难道我现在不算成亲了吗?那小碧,玲珑她们算什么?”凌风说。

    薛梅说:“她们只是你的姬妾,都不是明媒正娶的,所以还不算成亲。成亲后才能有孩子,明白吗?”

    “她们不是女的吗?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有孩子。要孩子还要成亲?”凌风糊涂了。

    薛梅不理他的问题,继续说:“母亲本来不想让你这么早成亲,但是我也老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们家怎么说也有些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光大的,不是?所以,你也该结婚生子,开枝散叶了。完成为人儿子的任务。”

    凌风想想,小碧、玲珑她们确实是没有办过什么仪式的,只是带回家见过母亲就住了进来,平时也称呼薛梅为婆婆,而且家人们都称呼他们少奶奶。凌风搞不懂了,他看着母亲,想要辩解。

    薛梅继续说:“母亲给你定了一门好亲事,一个月后,你就完婚,也算完成我最大的心愿了。”

    凌风问:“跟我成亲的是谁?”

    “五公主”薛梅笑吟吟地说,美目发光,光彩照人。

    因为这皇家不是轻易能攀得上的,她薛梅最有能耐也只是个最著名的妓女,每跟人说起家世都不好启齿。而一些主顾的太太夫人们每经过家宅门口,出于仇恨和妒忌,都会毫不客气地指指点点她的不光彩的出身。虽然她并不在意,所谓吃得咸鱼抵得渴。但这么多年了,口水有毒,每天都被这些口水喷,有时难免也会介意,也会耿耿于怀。现在居然通过当今皇上给她唯一的儿子赐婚,就是要为她洗白,是何等的荣耀和恩赐,人家当今皇上都不嫌弃她,嫌弃她的人难道尊贵过当今圣上吗?不仅打那些嫌弃她的家世的人的脸,还可以封住那些恶毒的口舌。薛梅能不高兴吗?

    “我听说那五公主有些智障,不知道是不是。”凌风说,他确实有点担心。还没有见过女的,就娶人家过门,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那是瞎说,公主是最尊贵的女子,将来你还要生孩子,如果孩子由公主生,子孙福运绵延。”

    凌风觉得自己已有姬妾,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见母亲少有的高兴,看着她高兴彩烈的满意的样子,也就住嘴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心中充满幸福。他很爱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母亲是他的天。他希望母亲永远是这个样子,为了让母亲这个样子,他可以做任何事,更不用说娶个没见过的公主了。

    傻的、瘸的、拐的、哑的、瞎的,都无所谓,家里不缺钱,养得起。

    对了蝉儿怎么处理呢?这只蟋蟀岂止与众不同,简直有点神奇,要慢慢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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