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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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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造成胡曼菲堕落至今的开端,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那个系主任利用胡曼菲的爱,设计了这么一个阴损的招数,只是为满足他个人的私欲。

    但同时,他却标榜着洁身自好的标签,嘲讽吸毒者下贱。

    说实话,完全不理解这种人的思维。真没想到,一个人的灵魂可以歪曲到这种地步。

    我看着胡曼菲,发现她在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萎靡不振的状态。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事对她的精神、以及感情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初恋就遇到这样的人渣,真是她的不幸。

    不过更不幸的是,这一切还只是噩梦的开端,她被逼染上了毒瘾,现在依然处于系主任的控制下,这个期限还不知要延续到何时。

    听了这些,我也不知安慰什么好了。

    好像说什么都没用,这种事也不是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就能解决的。除非有能力拯救她,把她从水火中拉出来,但我不具备这个能力,也没义务这么做……

    但是,等等!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胡曼菲在染上瘾之后,就没想过自救吗?

    其实对于吸毒者而言,那句“靠人不如靠己”用在他们身上,是最适合不过的。他们获得新生的最好办法,就是自救, 而非他人的帮忙。

    既然胡曼菲已经看清了系主任的真面目,而且系主任控制她的筹码无非就是毒品,只要戒掉这个,不就可以抛弃那些肮脏了?

    老实说,这并不是一件非常艰难、或者很复杂的事情,只是戒毒的过程需要下点狠心即可。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以胡曼菲的性格,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我问她,为什么不尝试戒毒。我觉得,如果你真想摆脱这玩意儿,只要有些恒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胡曼菲脸上全是泪水,妆都花了,在我说了这话后,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被吓到的孩子,无助,恐慌。

    她最终只告诉我,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我不是很理解她这句话。

    不是她控制的,那还能是谁?如果她真心想戒掉毒瘾,只需要意志坚定一些就可以了,这难道还会被别人左右?

    我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胡曼菲沉默了很久,最后用纸巾轻轻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才告诉我实情。

    她说,如果在一开始,事情还不是很严重之前,她及时选择戒毒,那或许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一切彻底改变了。她想全身而退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我又点燃一根烟,默默的吸着。

    我知道胡曼菲话没说完,接下来还有下文。

    而且她要说的,很可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若没有这件事,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说话前,她先将那张卡拿了出来,摆到桌上。

    不错,就是我今天捡到的那张,上面所有的信息只有一个大写的V字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我不明白她的举动,只好不解的看着她。

    胡曼菲开口说,这张卡,是一个秘密场所的入场卷,或者说,是身份牌。

    我皱起眉头,表示不理解。身份牌?

    胡曼菲问我,你有没有听说过“网”?

    我说,网?什么意思……网络吗?

    她摇摇头说,这是一个场所的名字。

    我说我不知道,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在接下来,胡曼菲告诉了我一个非常惊人的事情,她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我之前是纯粹没听说过的,没想到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下面,会隐藏着这么黑暗的一幕。

    这个“网”,是一个娱乐场所,简单点说,就是类似于夜总会的场所。

    只不过,它所经营的范畴和夜总会有很大区别。

    常听人说,夜总会里面很糜乱,因为它的服务内容多少带着一些擦边的性质。但和这个“网”相比起来,夜总会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为,“网”是直接光明正大的经营那种产业,而且非常夸张,根本不用掖掖藏藏,那么多顾忌。

    当胡曼菲说到这时,我问她,为什么“网”这么猖狂,它经营的方向那么敏感,不怕被查封吗?

    胡曼菲说我是在瞎操心,然后就继续讲她的事情,并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我却瞬间明白了过来,我问了一个傻问题。对方敢这么肆无忌惮,那肯定是有道理的。这个道理来自于它的后台,尽管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非常强硬。

    我收拾了一下思绪,继续听胡曼菲说下去。

    其实,她对这个“网”知道的也不多。当初进入那里,只是因为系主任的关系。

    他帮她办了一张卡,但具体流程是怎样的,胡曼菲一点都不清楚。

    系主任只是告诉她,托朋友办理的。

    但对于朋友的名字,他却只字不提。

    而实际上,胡曼菲当时对系主任的了解,也是一个非常匮乏的状态。

    自从交往以来,系主任就几乎没带胡曼菲进入过他的朋友圈。抛头露面仅限于校园,更别提介绍给她什么朋友了。

    他平时和谁交往最多,都有些什么朋友,挚友是谁……这些看似平常的信息,同样所知甚少。

    可在当时,胡曼菲却将系主任这种行为,误解成对她的保护。她亲口承认,当时的她,确实很愚蠢,这个愚蠢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一般人。

    她一直迷恋于系主任的气质,系主任的隐瞒,在她那时看来,等同于一种神秘感,这种感觉一直吸引着她,让她始终保持对爱情的新鲜度。

    可现在看来,系主任那哪是什么神秘感呀!

    无非就是怕被揭穿他的面具,故意隐藏的。只可惜……

    说到此,胡曼菲感慨了一句,现在悟到这些,实在太晚了。我们继续说正事吧。

    之后,系主任带着她,第一次去了“网”这个场所。

    在进入场所内部之前,他们首先出示了那张卡片,然后按照要求,戴上了一张造型怪异的面具。

    “网”的内部空间很大,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迷离而昏暗的暧昧氛围,但在舒缓的音乐陪衬下,整体又有一种优雅的感觉……

    不过总而言之,“网”的内部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表面看起来,大体和酒吧的环境差不多。

    可是胡曼菲一进去就被吓住了。

    因为中央的舞池,有几个戴面具的女人在跳舞,身材都很火辣,最关键的是,她们都没穿衣服。

    接着又看到,周围的散座上,也有各式各样的男女,他们也什么都没穿,光着屁股在那里做嗳,或者以其他形式,进行交合。

    那时,胡曼菲的羞耻之心还未丢失,看到这一幕,震撼之余,是发自内心的惊恐。

    她说她那时很不明白,为什么系主任要带她来这么糜烂的地方。

    系主任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领着她,来到一个空位。

    然后,在系主任的一番言语怂恿下,胡曼菲又将那罪恶的粉末吸了下去,实际上在那个时候,胡曼菲已经对毒品有了依赖。

    之后,两人还喝了不少酒。胡曼菲很快不省人事。

    接着她就收到系主任送来的一份意外之喜……

    当她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正躺在一张大床上面,那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身边,躺着四五个男人,全都赤身裸|体。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然后惯性使然下,看了一下自己的下身。

    果然和预料的没有丝毫出入。在那里,交织着各种液体,黏糊糊的,还没干。

    胡曼菲那一刻差点恶心的呕吐。

    当听她说到这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心里那种五味陈杂的感觉却很明显。

    胡曼菲的嘴唇也有些白了,身体发抖的厉害。

    可想而知,当时的经历对她而言是多么痛苦。以至于过去这么久了,再掀开那段记忆,还是鲜血淋漓的模样。那些伤口,实在是太过于深刻。

    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也知道系主任的嘴脸原来是那样丑恶。那一刻她才算真正清醒。

    可那时,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那张卡,等同于一个烙印,让胡曼菲成为了“网”的一员。

    这个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个情?色场所的地方,却有太多说不清的门道。

    她当时很害怕,同时由爱生恨,对系主任的憎恨扩大到了最大。她甚至一度对学校产生了厌恶情绪,旷课回家呆了一段时间。

    但这一切远没结束,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回家后,她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注销了。可突然有一天,收到了一件快递,里面只有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短,只是说,如果她不回去,她的家庭将遭到破坏。

    她本以为是系主任的恐吓信,没当一回事,可后来证明,完全不是。

    事态的发展达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地步。

    在收到信三天后,她的父亲就出轨了,那个小三年轻漂亮,跑到家里来闹,说自己怀孕了,要父亲负责。

    当时这件事引起了轰动,胡曼菲的爷爷性格暴烈,又好面子,差点没活活气死。

    她母亲更是一度想不开,吞农药自杀,虽然后来被及时抢救过来,命是保住了,可胃却被高度灼伤,很长时间只能吃流食,而且整日以泪洗面,精神大不如前。

    其实,当听到这里时,我就已经猜测出,这件事不是偶然,而是一出设计好的戏。

    对方说,会破坏胡曼菲的家庭。他们说到做到了。

    那个女人,是“网”派出去,故意勾引胡曼菲父亲的。

    只是,胡曼菲一直无法相信,一直老实巴交的父亲,也会着了这条道。

    而这也能看出,“网”的手段有多高超。短短三天,就控制了一个男人的心,还是一个家庭伦理观念很重的男人。

    之后,为了不让家庭落得满目疮痍的局面,她不得不妥协,接受了“网”的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一直处于系主任的控制下。任何命令都不能拒绝。

    从那之后,胡曼菲说她就彻底心灰意冷了,什么学位、工作、未来全都不在考虑的范畴。一个尊严都没有的女人,还配拥有什么呢?只能下贱的活着。

    她自暴自弃,精神的崩溃让她对毒品的依赖更大,她最后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不过,与其说是自己放弃自己,倒不如换个说法,说是她被逼无奈更适合一些。

    在她说完这些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吸掉了三根香烟。

    和之前一样,我对她的经历还是不能做任何评价。

    该说什么呢?她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不得已的,她根本想不到,换做任何一个涉世不深的女人都想不到,自己的爱情会面对这样的考验。

    从头到尾,胡曼菲都是毫无防备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如果不是那次致命的打击,她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泥潭当中。

    但在那时候,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接下来又是一大段的空白,最后我长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宽慰两句,总这么沉默应对,也不是个办法。

    我随便劝慰了几句话,她也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悲哀,最后说,谢谢。

    我冲她笑了笑,这时已经很晚了,菜也没怎么吃。但双方都没胃口了。

    我问她,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大安全。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之后我们一起上车。

    等系好安全带后,她忽然对我说,你让你妻子以后少去那健身房吧,那里不干净。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刚刚我说在健身房找妻子的婚戒,她就推论出这个结果。

    可是,她为什么会说出这话呢,还说健身房不干净……不知为何,心头忽然又被阴霾笼罩了。

    我沉着嗓音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接下来所说的事情,让我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那一刻,我情绪的波动非常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