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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阿布心中恼怒叶杀打伤谢天川,虽上马与他同行,却沉着张脸不言不语。叶杀侧头瞧了几次,越瞧越是不安,终于忍不住道,“我不想伤他!”
脱脱阿布怒道,“不想伤他,可是你先动的手!”
叶杀咬唇道,“他……他握着你的手!”
脱脱阿布好笑,“我与他一处玩耍之时,怕是这世上还没有你,莫说他握我的手,便连抱也抱过,背也背过,又能如何?”
叶杀一张脸涨的通红,默默转过头去。脱脱阿布见他神情,不由心中一动,暗道,“若是叶六会为这等事动怒,尚有些原由,他又为何这般模样?”这孩子言行举止像极了叶六,竟然还会做些本是叶六来做的事,当真是奇怪。
叶杀被她抢白,再不肯开口,身后那两个小的被二人气势压住,也不敢说笑。又行片刻,前方已能瞧见信州府城门,策儿小声道,“帮主哥哥,那个人还跟着!”
脱脱阿布大惊,马上回头,果然见谢天川一手捂着臂膀,脚步蹒跚,正远远的随在马后,不由急道,“这个傻子,明明知道打不过你,还随来做什么?”
叶杀默默向她瞧了一眼,低声道,“我不会再伤他!”语气虽仍淡漠,却透出一丝乞谅。
脱脱阿布心中一软,叹道,“他知道我被你劫持,怕你伤我,才会如此拼命!”
叶杀“嗯”的一声,便不再语。隔了良久,方慢慢道,“郡主,你……你欢喜他?”
“啊?”脱脱阿布一怔,转头向他瞪视,愣了片刻,突然笑开,柔声道,“方才若是他要伤你,我也一样不依!”分明知道眼前少年不过是叶家养大的一个孤儿,可是此刻瞧在眼里,便如瞧见叶六的一个弟弟,或自己的弟弟,竟不自觉的心生亲近。
叶杀一怔,神情似有些震动,却迅速扭过头去,给她一个后脑。隔了良久,方闷闷道,“我不是为了自个儿!”
脱脱阿布心头怦的一跳,问道,“那是为谁?”
叶杀却不再语。
只是他一句话,已将脱脱阿布心绪搅乱,心中暗道,“叶杀是叶家养大的孤儿,在他心里,叶六自然极为重要,难道,他所做这一切,竟是为了叶六?可是,叶六已经另娶,他这般拘着我,又有何意?”
说话间,一行四人已进入信州城门,距城门不远,但见一间宽敞店面的屋檐下,挑出一块菱形的黑漆牌子,牌上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马上四人均是一眼瞧见,一瞬间,都抬头向那牌子仰望。
在大都时,脱脱阿布只须瞧见这黑漆牌子,脑中便会清晰的出现那张清俊的容颜,而其后的种种磨难,那张容颜竟渐渐变淡模糊,叶亭的屡屡出手,这牌子便变成了她可以求助的信号。可是此时……脱脱阿布哑然失笑。此时劫持自己的,可是叶杀!
她曾听叶惊鸿说过,叶家养大的孤儿,在善阁儿里时,尽皆姓叶。到长大成人,有不愿留在叶家的,便复归本姓,各自闯荡,比如宇文致平,比如戴青,比如宁驰远。但不管姓不姓叶,他们也均是叶家的人!
叶家的人!
叶杀并未留在叶家,而是入了江湖,进了马帮,却仍然名唤叶杀。他是叶家的人啊,她被叶家的人劫持,又如何向叶家求救?心中一抹无奈,一抹好笑,不觉侧头去瞧。但见叶杀微仰着头,全神注视着那块黑漆牌子,阳光洒下,将他整个人拢在阳光里,踱上一层光晕,令他整个人显出一些柔和,一向冷漠的双眸中,竟有些……温暖。
脱脱阿布瞧的怔住,脑中再次想起当年那个孤绝的小小身影,心中微动。一个那样孤独,充满仇恨的孩子,能用这样充满感情的目光望着这块牌子,想来,叶家给他良多。
不知望了多久,身后石头唤道,“帮主!那个人跟进城来了!”
叶杀回神,目光垂下,又再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头也不回的道,“不必理他!”将马缰一带,便向一条巷中拐去。与此同时,街边两名闲立的汉子立起,闲闲向巷口晃来。
脱脱阿布心中暗自警觉,不由回头一望。但见巷子外,谢天川的身影已被那二人堵上,正自争辩什么。脱脱阿布心头一紧,忙唤,“叶杀!”
叶杀回头瞧去一眼,说道,“放心,他们不会伤他!”马缰再提,拐入另一条窄巷。
脱脱阿布无奈,只能随着他在巷中七拐八绕。行了片刻,却见巷口一宽,又再行出街上,却又从对面一条巷子扎入。到了此时,脱脱阿布才知他是为了摆脱谢天川,心底只能苦笑。
这里谢天川奔入城门,顺着四人的目光向那黑漆牌子一望,微微抿唇,便随后向巷口行去。未等入巷,却被一胖一瘦两个人同时横身挡住,不由一惊,退后两步,说道,“借过!”
左首胖子扯了扯唇,笑道,“兄弟,旁处走罢!”说着伸手在他肩头一推,形状极为无礼。
谢天川怒起,手掌疾翻,一把将他手腕刁住,冷声道,“难不成这巷子是你家的?”手臂斜送,将他向一侧推去。胖子冷不防被他推了个趔趄,斜着奔出几步,才拿桩站稳,不由怒道,“不知好歹的小子!”双掌一错,合身再上。
方才谢天川被叶杀所制,只能眼巴巴看着脱脱阿布被人带走,本就有一肚子怒气无处发作,此时见这两人莫明相阻,怒从心起,身子一矮,一腿自胖子下盘横扫,跟着一肘撞出,却是撞向扑来的瘦子。
这两下兔起鹤落,极是干净利索,那两人猝不及防,胖子高大的身躯扑的摔倒,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另一个肚腹被他重重一撞,痛呼一声,弯下腰去。谢天川顺势起身,双腿连环,“砰砰”两声,瘦子身躯飞起,在墙上一撞,又再摔落地下。谢天川再不多停,纵身跃过二人,已夺路闯入巷中。
只这一缓,巷中已无脱脱阿布四人的踪迹,谢天川吃了一惊,此时才知方才二人是有意阻路,猛的转身,拔步向二人奔来。那二人刚刚爬起,却见他握着拳头直冲而来,不禁大吃一惊,刚刚跃身站起,面门已各中一拳。谢天川一手将瘦子拎起,大声喝问,“说,人在哪?”
这是一处仅有两进的院落,座落在一条窄巷的深处。脱脱阿布四人到时,院子里高高矮矮,或坐或立,已聚了七、八名汉子,仔细瞧时,正是前几日在茶寮外分道的众人。脱脱阿布挨次瞧去,但见这些汉子不是虎背熊腰,便是精明干炼,这一路上,却仍然未将谢天川引开,竟令他直直与自己一行撞上,不由大为好笑。
叶杀见她唇角带笑,似乎猜出她的心思,脸色不觉阴沉了几分,向石头道,“请郡主内里歇息罢,好生服侍!”
石头忙连声答应,偷眼向脱脱阿布瞧来。脱脱阿布却笑道,“看管便看管,怎么说这般客气?”也不着恼,见院子一侧另有角门,便随着石头行去。
刚刚进了屋子,便闻外间一阵吵闹,跟着是一阵轰笑之声。脱脱阿布好奇心起,问道,“出了何事?”悄悄折了回去,缩在角门后,探头向前边院子里张望。但见一胖一瘦两个汉子被众人围着立在当院,两人均是一只眼睛青肿,衣衫上皆是灰土,瞧那样子,正是方才巷口阻截谢天川的二人。
“哈哈,赵大,老孙,你们这也是阴沟里翻船,两个对付一个,还能被人揍成猪头。”
“八成是看人家只是个公子哥儿,轻敌了罢!”
“轻敌也倒罢了,说不定还动了恻隐之心罢!”
……
众人嘻笑声中,你一句我一句,将那二人说的脸色通红,眼睛瞪的老大,气的呼呼直喘。那被称为老孙的瘦子梗着脖子嚷道,“若不是帮主不许伤人,又岂会只有挨打的份?”
“帮主不许你们伤人,可也没说让你们挨打不还手啊?”一个人笑嘻嘻的接口。
“就是!就是!打不过人家,又何必拿帮主当幌子?”另一人火上浇油。
众人正在纷闹,但闻叶杀清冷的声音道,“够了!”声音不大,也不显威严,却令院中众人顿时一静,垂手立于一旁。
脱脱阿布微微挑眉,赞道,“这个样子,倒如叶六一般!”
叶杀慢慢自厅前阶上踱下,向那二人一望,摇头道,“他功夫虽然不精,但是却学的极杂。你二人都是老江湖,怎么还会如此轻敌?”赵大、老孙闻言,面露惭色,垂下头去。
叶杀将手一挥,说道,“散了吧……”话未说完,但见院门口奔入一人,大声道,“帮主帮主,那小子……那小子居然找了来……”
不等他说完,叶杀修眉一扬,身形微闪,已掠出院门。脱脱阿布心头一个激灵,暗道,“不好!”顾不上再躲,拔步便奔了出去,大声喊,“喂喂,叶杀,你应我不伤他!”
话刚喊出,人还未奔至院门,但觉眼前一暗,叶杀已去而复回,一手横掼,将手中一人重重一推。那人踉踉跄跄奔了几步,扑的一下摔倒在地,却是就地一滚,一跃而起。叶杀横跨一步,斜迈一步,瞬间绕过脱脱阿布抢至他面前,一脚横勾,在他膝弯一踢,那人站立不定,又再扑的摔倒。
脱脱阿布大惊,喊道,“天川!”疾步奔前,一肩将叶杀撞开,双手扶住谢天川,连声问,“天川,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谢天川仰首狠狠向叶杀瞪视,撑身想要爬起,只是双腿无力,竟再难站起。
叶杀慢慢踱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与他默默对视,隔了片刻,方摇头道,“你既然非跟来不可,也不用走了!”向身畔两人一指,说道,“你们,关他在厢房罢,不用为难!”说着向脱脱阿布一瞧,转身便走。
脱脱阿布心中叹息,在谢天川肩上轻轻一推,嗔道,“傻瓜,你明知斗他不过,还来做什么?”
谢天川微微抿唇,转头向她一瞧,轻声道,“无防,你不用替我担心!”挣开她的扶持,任由那二人押去。
晚膳是石头与策儿替她自外拿了进来,脱脱阿布向外一张,不见再有旁人,随口问道,“叶杀呢?做什么躲着不见人!”心中盘算,如何替谢天川说情。
石头道,“七爷……”
话刚出口,策儿一手疾伸,已一把将他的嘴捂住,扯了张大大的笑脸,嘻嘻笑着,对脱脱阿布道,“帮主哥哥有事出门,晚些回来!”
脱脱阿布闻“七爷”二字,心中微诧,暗道,“他们口中的七爷,除了叶七还能是谁?莫非他早已离开衢州到了此处?但是瞧这情形,又为何要瞒着我?”当下也不追问,替两个小鬼盛了饭,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比如,“策儿喜欢姑苏,还是喜欢大都?”比如,“策儿认识帮主哥哥多久了?”再比如,“策儿也是姓叶吗?”
从策儿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里,脱脱阿布知道,策儿父母双亡,自幼便长在姑苏,却并未被送入善阁儿,而是与叶杀一样,在叶宅长大。叶杀姓叶,策儿却并不姓叶。问到他姓什么时,策儿摇了摇头,说道,“叔叔不许策儿说!”
这是第二次听到“叔叔”这个称呼,脱脱阿布咬着筷子,笑眯眯的问,“策儿的叔叔是谁啊?”
策儿虽然年幼,终究已满十岁,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突然一笑,甜甜的道,“郡主姐姐是想套策儿的话吗?策儿不说!”这话说完,果真埋首碗中,大口吃饭,再也不肯多答一句。
脱脱阿布无语凝咽,呆了半晌,又再转向石头。石头瞧了瞧她,又转头瞧了瞧策儿,垂头将脸埋入碗里,闷声道,“石头姓石,十三岁,爹娘没有取名儿,帮里兄弟便叫我石头。郡主若问这个不相干,旁的石头不知道,知道也不说!”
脱脱阿布啼笑皆非,在他脑门儿上戳了一指,却也无可奈何。慢慢的扒着饭,眸光在两个孩子身上轮番溜连,突然之间,心中有一丝温暖。仿佛,这是她幼时的记忆。那时,母亲最然早逝,但每日父王只需回府,便会带她在身边,一同吃饭,教她识字。而两个哥哥虽顽皮打闹,但府中永远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不知从何时,大概,是大哥索恩从军之后,或是父王封爵之后,两个哥哥年纪渐长,也渐渐变的貌合神离。到了近几年,在父王面前,二人更是相互抵毁,相互倾扎。她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与人这般毫无戒备的吃过饭了。
直到夜深,也未等回叶杀,脱脱阿布暗叹一声,心知他不会伤害谢天川,也并不如何担心,闻石头催促,也只好收拾安歇,暗思到明日上路,再替谢天川求情。
哪知一觉睡醒,已天光大亮。脱脱阿布翻身坐起,只闻院中一片寂静,竟没有一丝声息。脱脱阿布大奇,穿衣出门去瞧,里里外外绕了一周,竟不见半个人影。想了想,便向押着谢天川的厢房里来。
厢房房门并未上锁,脱脱阿布信手一推,房门便应手而开,门内突然发出一阵“唔唔”之声。脱脱阿布跨入一瞧,但见谢天川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双手双足被牢牢绑在床板上,嘴里塞着一团白布,正在奋力挣扎。
脱脱阿布忙奔去将他嘴里白布取出,问道,“怎么会这样?他们人呢?”心底暗恼,叶杀分明有很多办法让他不能逃走,却偏偏让他受这样的罪。一边问,一边忙着替他解开绳索。
谢天川嘴一自由,深深吸了口气,一边晃动身体挣脱绳索,一边摇头道,“他们走了!”
“走了?”脱脱阿布大奇,张大眸子反问。
“嗯!”谢天川将身上绳索拽去,一边起身活动手脚,一边道,“四更的时候,他们突然进来将我绑上,对我说,等天亮了,你自然会来放我。那个叶杀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谢天川重复几句,似乎有些碍口,一笑道,“也没什么,只是说,原是些误会,让你我不必放在心上!”
脱脱阿布挑了挑眉,却不再深问。这样的话,若能出自叶杀之口,却是怪事。只是如今更怪的是,他半夜里将自己劫来,又奔波多日,怎么到了这里,突然自个儿悄悄的离去?想着那个酷似叶惊鸿的冷漠少年,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空落。
谢天川僵麻的手脚渐渐活动自如,便问道,“阿布,这些人究竟是何人?那个叶杀……为何将你劫持,为何又突然离去?”
“我怎么知道?”脱脱阿布懊恼低语,说道,“若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他们何时离去。”见谢天川眼中犹有疑问,方叹了一声道,“我们先寻东西垫垫肚子吧,我慢慢说与你听!”
这所院子是马帮弟子暂时落脚之地,整个院子寻遍,也只有昨日吃剩的一些米饭剩菜。这两人虽然一个贵为皇子,一个是大元郡主,但是谢天川自幼饱经磨难,脱脱阿布这几个月来也是颠沛流离,便都也无心计较。
剩菜就着冷饭吃饱,脱脱阿布方将叶杀来历述了一遍。谢天川闻后,默然良久,方叹道,“早知他不会伤你,我也不必如此担心!”
脱脱阿布想到赵大、老孙的狼狈模样,不由“嗤”的笑出声来,说道,“叶杀虽然与我有旧,马帮却与我毫不相干,你打便打了,何必后悔?”想到七年前第一次见马帮中人,那领头的吴志莫说要擒走自己,对叶六也极是无礼,对这帮派着实不喜。只是如今叶杀做了马帮帮主,凭白倒生出些亲近之意。
说到日后行止,谢天川笑道,“虽说不是我们原定的路线,却也是一路往西,而且叶杀擒了你之后,一路故布疑阵,早将那日松和你二哥引往旁处,我们再向西南行六百余里,便是吉安了,只是如今无马,却不知几时能到?”
脱脱阿布闻言大喜,拍手道,“乌家姐妹已行了半月有余,想来也已回去,我们去寻她们如何?”想了一想,自怀中摸出一个小小包裹,笑道,“我这里有些金珠首饰,不知能不能买两匹马代步?”
谢天川接过,打开一看,竟然均是极上品的首饰,喜道,“你倒是个财主,我只道你的首饰尽数在仙霞山中失去。有了这些首饰,我们年下便能赶到吉安。”
脱脱阿布含笑道,“这是衢州府知府的夫人、小姐们孝敬的,横竖我缺钱,便来者不拒!”说着二人齐笑。当下谢天川取了一件不太起眼的首饰,去街上当辅中当掉,买了两套男子衣衫,又买了两匹劣马。
脱脱阿布自幼便爱策马驰骋,旁的不识,相马之术倒还知道一二,见他牵了这两匹马来,不由皱眉笑道,“怎么如此丑法?”
谢天川笑道,“今日马帮虽然放了我们,谁知又几时后悔,我们先乔装一下,待摆脱追踪,再换好马罢!”当下抖开买来的衣衫,却是两套半旧的短衫布衣。
脱脱阿布掩唇笑道,“这是要扮乡下人吗?倒委屈了四贝勒!”
谢天川听到“四贝勒”三字,不由一呆,继而摇头道,“你若不说,我却想不起这称呼!”又笑了笑道,“你堂堂大元郡主不怕委屈,我又怕什么?”二人说说笑笑,将衣衫换上。脱脱阿布将长发揉的凌乱,只在脑后胡乱扎起一束。垂头瞧自己双手肌肤白晣,与这身打扮极是不搭,想了想,去厨下抓些锅底灰来涂上头脸双手,揽镜自照,活脱脱一个乡下少年。
她这一些做为,均是二人同游时,谢天川与她讲的江湖见闻,此时见她扮的兴起,一时也是童心大起,一般将长发揉乱,一顶旧草帽掩去半张英挺容颜,倒像是个乡下汉子。二人装扮完毕,互视大笑,将两匹丑马一牵,一同出门,折向西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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