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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的的”响起,不疾不缓的向前驰去,闻着苏德的声音越来越远,脱脱阿布的心里,却分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她知道,方才是她难得的得救机会,可是,得救,便意味着要随苏德回去,回去大都,面对与那日松的婚约,或……被迫嫁给那日松。
而,她无法求助,苏德竟然也并未仔细搜索。想来,他的心思尽数放在擒拿宝力德上,对马帮,并不想横生枝节。
马帮?
这个词在脑中划过,脱脱阿布脑中顿时如闪过一道亮光。还有……帮主!方才车厢外报讯的人,分明唤那少年帮主!这么说,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是马帮的帮主?
而,那天叶亭曾说,他是奉叶六之命,给马帮帮主送信的路上,遇到姜维,那……马帮帮主将自己劫持……
一颗心,顿时跳的纷乱,却又不觉摇头。若是他不想放自己回大都,叶亭救出自己之后,便可不放自己随那日松离去,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可是,若不是他,马帮帮主,又为何要将自己劫持?
左思右想,却百思不得其解。脱脱阿布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此时才恍然想起,已经过了关卡许久,他仍未将自己放出。摒息静气,侧耳细听,除去车厢下沙石摩擦车底的沙沙声,便是前前后后不疾不缓的马蹄声,此外,竟并无人声。
脱脱阿布全身绵软,无力的躺在黑暗中,目不见物。随着马车的摇晃,两边肩头,分明感觉得到两侧硬硬的木板。如果不是方才亲眼见自己在一辆马车中,此情此景,倒更像是躺入了一口棺材。
从初时的愤怒,到其后的不解,偏偏没有以往被人劫持的恐惧。不知为何,虽然那人眼里满是杀气,脱脱阿布却总觉得,他不会伤害她。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像以往一样被绳缠索捆,或者,是因为那少年没有以往那些人邪猥的目光,又或者,是因为“马帮”二字,令她有此信心,更或者……他周身散发的气韵,竟与叶惊鸿如此的相似。
胡思乱想,所有的事,均无法求证,便觉大为无趣,隔了片刻,在马车摇摇晃晃中,竟然昏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张眼便是满室的明亮。她试着撑身坐起,但觉身体已行动自如。举目打量,这是一间最寻常不过的居室,小小的屋子,靠窗有一张小小的方桌,桌前一把寻常的木椅。自己躺卧处,是一张小小的床榻,一床干净的青布被褥。
脱脱阿布一阵阵的发怔,坐在床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记得自己是被劫持,按理说,她该设法逃走。可是,此情此景,又着实没有被劫持的样子,何况,自己心里,又有许多的疑问,要向那少年求证。
正呆怔间,但闻门上“哔剥”几声,房门一响,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探进头来一张,见她坐起,瞬间绽出一个笑容,又“嗖”的缩了回去。
“喂!”脱脱阿布疾唤,顾不得穿上鞋子,跃起便向门口奔去,唤道,“喂,你回来!”信手一拉,房门竟应手而开,不由一呆。
门外是一处小小的院落,院子里一株高大的垂柳遮出斑驳的光影。那小少年一边向院门奔去,一边回头向她一笑,转过头大声喊,“小策!小策,她醒了!快来瞧!”大呼小叫,一阵风的奔了出去。
瞧着这一幕,脱脱阿布目瞪口呆,搜肠刮肚想着这“小策”又是何人?
院门外,传来一阵“咚咚”的小脚奔跑的声音,一个男孩儿的头由半开的院门外探了进来,浓眉俊目,小小年纪,竟也带着些英气,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向她张望。
瞧着这张好奇的小脸,脱脱阿布一时又有些恍惚。这几日来,不知何故,连着见到的人,竟均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先是一个马帮帮主,抛去他与叶惊鸿相似的气韵,那眉眼五官,似在哪里见过。而眼前这个大约十岁的男孩,竟也令她有这种感觉。
二人大眼瞪小眼瞧了片刻,脱脱阿布问道,“你是谁?”
男孩儿慢慢将木门推开,仰首瞧着她,眨眼道,“我是策儿!”
“那……你是谁家的策儿?”脱脱阿布扯出一个笑容,试图在他口中问出几个自己知道的名字。
“我……”策儿眼神一黯,低声道,“我爹娘都死了!”
瞧着那张瞬间黯淡的小脸,脱脱阿布大悔,忙道,“策儿,我不是故意的!”奔到门口,蹲下身子想去揽他入怀。
哪知那孩子虽然年幼,倒也强硬,眼圈红了红,却摇头避开,大声道,“策儿不哭,策儿长大了!”
脱脱阿布一怔,不由笑开,点头道,“是啊,策儿是大孩子了!那么,策儿为什么来瞧……瞧我!”一时不知该自称“姐姐”还是旁的,只得含糊过去。
策儿眼睛一亮,闪闪的带出些笑意,说,“因为你是叔叔的女人!”
“啊?”脱脱阿布惊愕,“叔叔?”“女人?”这孩子在说什么?眨了眨眼,方回过神来,细声细气的问道,“叔叔是谁?”
策儿未应,便闻一个清冷的声音唤道,“策儿!”
策儿猛的回头,缩了缩脖子,唤道,“帮主哥哥!”
功亏一篑!脱脱阿布暗叹,慢慢站起身来。敞开的院门外,慢慢现出一条清俊的身影,侧身而立,俯首望着不知所措的策儿,问道,“策儿,哥哥和你说过什么?”
策儿抬头向他瞅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小声道,“帮主哥哥,策儿什么也没说!”
小小的孩子,语气里满是不安,便连脱脱阿布瞧着,也是一阵疼惜,那少年却面色不动,淡淡道,“你要跟我一同走,便得听我的,知道么?”
策儿忙连连点头,说道,“策儿都听帮主哥哥的,帮主哥哥带策儿一起走!”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去罢!我们立时便要出发!”
策儿大喜,双脚蹦了几蹦,转身便跑,刚刚越过少年的身子,却又不忘回过头来,向脱脱阿布吐了吐舌头。而一侧拐角处,先前那清秀少年探了探头见他奔来,又忙缩了回去。
脱脱阿布瞧的好笑,唇角勾了勾,回目又望向眼前少年,“马帮帮主?”
“怎么?”少年回身,目光与她对视。
“没怎么!”脱脱阿布耸肩,“我只是不知道,马帮帮主居然是个孩子!”
“孩子?”少年挑眉,眉目间闪过一抹愣怔,瞬间便又消失。一步步跨进门来,向她瞧了片刻,突然问道,“你为何要随那日松回去?你当真要做他的王妃?”
“呃?”脱脱阿布愕然。不满的语气,含着满满的质问,从一个举止酷似叶惊鸿的少年口中问出,令脱脱阿布心头一阵恍惚。恍然以为,眼前的人便是叶六,仿佛回到许久之前,他不曾娶,她却已定亲,他出言质问她的负心。
可是……眼前分明不是他啊!为何这个少年,会以这样的语气质问自己,仿佛是自己背弃了什么人。
脱脱阿布一阵呆怔,瞬间回过神来,只觉气往上冲,这一瞬间,只觉立在自己面前的,便是那个自己相思刻骨,却另娶他人的男子,心中一阵委屈,一阵愤怒,大声道,“那日松是我脱脱阿布的未婚夫婿,我为何不能随他回去?我要不要做他王妃,又与你何干?”
少年被她一阵抢白,不由一怔,脸色瞬间变的阴沉,眼中杀气骤浓,冷冷向她注视。若是方才之前,对这样的眼神,脱脱阿布或者惧怕,可此时怒火狂炽,竟没有丝毫惧意,只是将下巴一扬,大睁双眸与他对视。
少年双拳渐渐握紧,冷声道,“有我在,你休想!”
脱脱阿布一愕,在他的眸中,竟然看出一份决然,不由心中越发迷惑,问道,“你究竟是谁?”
“叶!杀!”薄唇开启,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冷吐出。
“叶杀?”脱脱阿布双眸骤然大张,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叶杀?他竟然是叶杀!七年前,她记忆中最美好的中秋之夜,因她一袭蒙族衣衫,大声叫嚷恨她让她滚的小小孩童?那个在别的孩子欢喜笑闹时,孤零零立在树下的小小身影?相隔七年,他不但长成一个清冷少年,竟然还是马帮帮主。
脑中疾迅回想,只记得,大元暗探传回消息,自从七年前马帮两位长老死后,马帮内乱,几年不平,直到去年,马帮大会推举新帮主,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群雄夺冠,做了马帮的新任帮主。她会对这个消息留心,只因马帮与叶家有所牵连,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群雄夺冠的新任帮主,竟然是当年叶家收养的孤儿叶杀!
瞧着她惊愕的神情,叶杀的眸子里,杀意稍收,淡淡道,“郡主还记得!”
“记得!”脱脱阿布点头,眸光下移,向他上下打量,脑中,试着将当年那个孤独的孩子与眼前俊挺的少年重合。而,这条挺的笔直的背影,恍惚间,竟似极了叶惊鸿的身影。恍惚间,她似乎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孤绝的孩子望向叶六的目光,带着亲近,带着祟仰……
她的打量,令叶杀微觉不耐,冷道,“瞧够了吗?”也不等她答,兜手将一个小小的包袱掷了给她,说道,“换上!”再不向她多瞧,转身便走。
脱脱阿布愕然道,“什么?”
叶杀脚步略停,说道,“我们一会儿便走,你换身衣衫,骑马!”将话掷下,大步出门。
“等下!”脱脱阿布大喊,疾步奔前,双手一张将他拦住,仰首与他对视,问道,“你为何劫我?”
叶杀不语,只是定定与她对视。
脱脱阿布又再大声问道,“你说,是不是他的主意?”
叶杀薄唇微抿,却仍是不语。
脱脱阿布气往上冲,正要再问,却闻身后脚步声响,之前所见的清秀少年直闯进来,大声道,“帮主帮主……”刚唤出声儿,见到二人斗鸡似的情形,一下子停住,呆了呆,才小声唤道,“帮主!”
叶杀目光不离脱脱阿布,只淡淡的问道,“何事?”
清秀少年向脱脱阿布一瞧,踮起脚尖,努力凑上少年耳侧,只是他的身高与那少年实在差的极远,嘴巴距他耳朵仍有将近一尺,压了压声儿,又怕他听不到,便憋着气儿道,“那个人进了城!”虽是耳语,脱脱阿布距叶杀本就极近,却听的清清楚楚。
叶杀眸光微收,说道,“传令,立即出城!”手臂前探,脱脱阿布未及出声儿,便又再绵绵软倒。
脱脱阿布气闷的躺在车厢里,在心里恨恨的将那叶杀骂了千百回。分明说她让她骑马,到头来仍将自己点了穴道装进车里。只是不管她如何骂,骂到后来,自己也觉得泄气。她嘴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压根就听不到。
车外的声音渐渐变的嘈杂,对这样的声音,脱脱阿布并不陌生,一座城池最热闹也最杂乱的地方,必是城门内外。这么说,他们已走到城门?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城池,自己究竟被带往哪里?
正在胡乱猜测,一个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大哥!大哥!这几日可曾见到这位姑娘?这位小哥呢?有没有瞧到?”
“天川!”脱脱阿布心头一跳,若非穴道被点,几乎失声惊呼。马车外向人问讯的,竟然是谢天川!那么,他所问的,必然是自己了!那么,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处身何处。
而不管她如何想与他一见,终究只能如昨日与苏德一样,就这样错身而过。闻着谢天川的声音越来越远,脱脱阿布心中一阵阵焦灼。蓦然想起方才清秀少年的话,难道,自己被马帮所劫,谢天川竟然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一路追来?而马帮也早已查觉他的追踪?
一时间,她的心中时忧时喜。喜则,是谢天川在找她,又离她如此之近。忧的,是马帮人数众多,谢天川纵然发现自己踪迹,又岂能斗得过他们?
思绪纷乱中,马车已粼粼驰过,谢天川的声音,越来越远。隔不多久,车身一沉,那清秀少年一挑帘子入来,笑嘻嘻道,“郡主饮些水罢!”只这一句话,脱脱阿布顿觉口唇干燥,肚中空空。原来自她被劫之后,这一路上,竟不曾用过一餐。
清秀少年将她脑袋托起,手中水囊凑到她唇上,喂她慢慢饮水。脱脱阿布渴到极处,忙大口大口吞咽,转眼一水囊的水便只剩下一半。
清秀少年见她不再喝,便将水囊依旧拧好,却不下车,坐在她身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问她,“方才你和帮主说了什么?帮主脸色那般难看?”又摇头笑,“你胆敢惹怒帮主,当真是胆大!”隔了片刻,又是一脸的怜悯,叹道,“你落在帮主手里,又将他惹怒,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
脱脱阿布听的好笑,当年那个瘦骨零丁,清傲孤绝的孩子,如今在旁人眼里,竟也是神一般的存在,就如……当年叶杀看向叶六的目光,是吗?想到那个时而温和,时而绝决的男子,脱脱阿布的心,又有片刻的不稳。她很想听眼前少年提提叶六,听一些她不知道的消息,只是,她苦于无法开口,而在这少年眼里,似乎只有叶杀,没有叶六!令大元郡主心中很是怅惘。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行了多久,清秀少年的嘴巴,也不知说了多久。初时脱脱阿布百无聊赖,还便这样听着,渐渐的,她脸色渐变,初时潮红,继而苍白,慢慢的又有些发青,一双眼睛,不断的向少年眨啊眨,希望他从对自己帮主的景仰中落回来,注意到自己。
只是这清秀少年似乎陷在往日的回忆里,说起当年自己如何被帮主从乞丐堆里拖了出来,如何入了马帮,又如何随在还没有当帮主的帮主身边,又如何瞧着他从不是帮主夺得帮主之位,终于渐渐的说完如今马帮大好的情势,才注意到脱脱阿布难看的脸色,不由大奇,问道,“郡主,你可是不舒服?”
脱脱阿布忙连连眨眼,是啊!不舒服,不舒服极了!
“郡主的眼睛进了沙子?”清秀的小脸凑近了一些,仔细向她两只眼睛观瞧。
脱脱阿布心中哀鸣。不是啊,本郡主眼睛没有进沙子,只是人有三急,郡主也是要撒尿的……
“没有沙子啊!”少年自语,侧头想了想,“哦”的一声,拍了拍额头,满脸的恍然。脱脱阿布心头顿时一松,他终于明白了!
“说这半天的话,郡主可是要喝水?”于是半囊清水,又送到唇下。
受尽艰难,饱受磨难的阿布郡主,在强敌面前不曾落泪,此一刻,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奔涌而下。
看到她落泪,清秀少年清秀的小脸儿上一片茫然,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得一把掀开帘子,大声唤,“帮主……帮主……”
“何事?”车厢外传来叶杀清冷的声音。
清秀少年一手掀着帘子,一手向脱脱阿布指了指,小声道,“郡主哭了,怕是喝不惯清水,要喝茶!”
叶杀不耐道,“这里又非城里,哪来的茶?”
话音方落,但闻前边有人回道,“帮主,前边有个茶寮!”
叶杀向车内一望,嘀咕道,“难怪是郡主,当真有福气!”当下传令,大伙儿均入茶寮歇息,又向清秀少年道,“石头,取茶给郡主!”
脱脱阿布这才知道,这个清秀少年,有一个不太清秀的名字。只是此时自己小腹涨憋,几欲炸裂,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的名字清秀不清秀,只是向着石头那颇为清秀的背影狠狠的怒视。
车一停稳,石头便速速取了茶来,就着脱脱阿布的唇,来喂她饮下。脱脱阿布向他狠狠瞪视,将唇紧紧抿住,任石头如何劝说,死不开口。石头急的满头大汗,连声道,“好郡主,你此时不喝,过了这茶寮便要入山,想喝可就没了!”
奈何郡主大人不为所动,仍然抿唇不饮。石头无奈,只得又跃出车外,沮丧的向叶杀道,“帮主,想来郡主是饮惯好茶,饮不下这些粗茶罢!”
叶杀修眉倒立,将手中茶碗重重一放,三步两步跃上车去,一把将脱脱阿布拎起,顺手拂开她的穴道,怒道,“你究竟要怎样?”
脱脱阿布手足自由,拼力向一推,竟然挣脱了他的桎梏,一把挥开车帘,一跃跳下车去。叶杀一怔,如影随形跃出车外,见她已逃出十余步,漫声道,“郡主逃得掉吗?”
脱脱阿布咬牙转身,向他一指,怒喝,“停步!不许跟来!”说完再不看他,匆匆向茶寮后奔去。叶杀被她喝的一怔,张眼见茶寮后一片空旷之地,便即停步。
隔了片刻,但见大元郡主一脸舒服惬意,慢慢自茶寮后转出,叶杀脸上顿时一片恍然,转头向石头一望,几乎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脱脱阿布刚刚整好衣衫出来,一抬头便对上叶杀唇角那抹未收的笑容,顿时大窘,转头便见石头捧着茶碗立在茶寮门前,似乎仍想将茶送来,不由心中怒起,大步奔了过去,顺手在他脑后一拍,大声道,“是谁说了半天的话要水喝?谁说哭便是要喝茶?谁说不喝茶便是要好茶?”
她问一句,将石头的脑袋按一回,直将石头按的脑袋一阵阵的迷糊,小声道,“若不然,郡主为何哭?”
他这一问,脱脱阿布顿觉身周静的异常,不觉举目一望,但见茶寮外系着十几匹骏马,茶寮内,十几名彪形大汉中间夹着策儿,正齐齐向她注视。脱脱阿布一窒,一句话到了口边,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去。就这当口,策儿小声道,“郡主姐姐,你是不是去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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