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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邀他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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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脱阿布闻他呼唤,非但不抬头,抱着的手臂越发揽紧。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叶惊鸿低叹一声,一手在她秀发轻抚,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再来大都,不该再搅扰你的生活,只是……只是……”只是,宇文致平的仇,岂能不报?九儿的终身,他怎么能不管?只是这些话,却无法与她说。非是不信她,而是……再不愿她夹在自己和父兄之间为难罢了!

    脱脱阿布骤的抬头,咬唇道,“叶六,你只道你不来大都,我便忘得了你,还是你不来大都,便只当从不曾认识我阿布?”双眸大张,眸中水意滚了几滚,终于忍住不曾落下。

    “阿布!”叶惊鸿沉声低唤,垂目注视着怀中女子,脑中极力回思当年初见她时的小女儿模样,却突然发现,一直回环在自己心中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变的模糊,而眼前心底,唯有此刻的她。不知何时,她已蜕去少女的烂漫,周身都散发出稳定和执着,唯有一双眸子,依然清透如水,不染杂尘。

    幽深黑眸,渐渐凝出一抹痛楚,一张俊颜,变的微白。脱脱阿布心中一疼,低声道,“叶六,我……我不曾怨你!”身子倾起,在他唇角轻触。她是宁愿自个儿心痛,也不愿见他伤心啊,可是方才的话,她愤然出口,显然令他难过。她不想啊!

    唇角被她柔软唇瓣触上,叶惊鸿身子顿时一震,手臂骤然收紧,仿佛要将她深深的嵌入自己的身体,便想就此吻了下去。只是仅仅一瞬,心头的震动被他强行压制,只是任由她双唇在自己唇瓣轻磨,却并不回应,隔了良久,方轻轻侧头避开,叹道,“阿布,终究是我叶六负你,你……你……”

    “不!”脱脱阿布低喊,急急摇头道,“我忘不了,我不忘,叶六,你不许再说!你纵不要我,也不许再说!”心中,漫出无边的绝望,身子仰上,便要去封他双唇。

    “嗯!”叶惊鸿轻应一声,却侧头避开,凝目向她深深凝注。怀中如此看之不尽的容颜,实不知,日后还有没有再见之期。他盼她忘了他,却又如此怕她当真忘记。他盼她过的快活,却又那般不甘她的快活与他无关。一个如此令他牵动的女子,而他,竟只能放手。微微咬牙,摒去心底的一抹涩疼,终于道,“阿布,天色不早,我送你出去罢!”

    脱脱阿布身子一震,痴痴向他凝注,心底,是浓浓的不舍和不甘,只是……他不要她,而她,也定了亲。心,如被一柄锈钝的小刀锉动,一阵阵的生疼,慢慢的,缓缓的,浸入骨髓,渗入毛孔。

    门声轻响,前厅的门缓缓推开一线,一颗小小的脑袋在门外一探,又速速缩了回去。叶惊鸿一眼瞧见,俊脸闪过一抹焦灼,说道,“阿布,走罢,我送你出去!”只这一瞬间,方才温柔可可的叶少当家,竟迅速恢复他的果敢决断,揽着她的身子站起,放于身侧。

    失去他的抱持,脱脱阿布心中顿时一空,只是,这瞬间的变化,令她心中微觉异样,抬起头,向他怔怔注视。如果瞧的不错,方才,他眼中露出的,除了焦灼,似乎还有一丝惊乱。是何事?让一向淡定如恒,处变不惊的叶少当家会有如此的反应。

    微微咬唇,手臂,慢慢放松,方才清丽面容上的绝望,却消失无踪,咬唇微微一默,便点了点头,当先向厅门而去。叶二说,他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当年叶若惨死一案,而如今,案子已结,还有何事令他惊慌?他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她又何必追问?

    由着他打开厅门,她低声道,“阿布告辞,六爷留步!”迈步便跨出厅去。只这一瞬间,仿佛她也回到了从前,那个与叶家熟捻,带着叶家九儿到处玩乐,游戈在大都官室内眷,如鱼得水,高贵端丽的大元郡主。

    叶惊鸿轻轻点头,说道,“郡主慢走!”送出厅门,果然不再远送。

    脱脱阿布最后向他一望,翩然转身,向院门而去。转身瞬间,却见厅门一侧一个小小的身影疾步奔到叶惊鸿身边,俯首于他耳侧,急急回禀什么。

    “叶桑!”脱脱阿布低念。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小女娃,当初在叶家九小姐出嫁之前,临时插入,在叶若、叶语之外,做了叶家九小姐的陪嫁丫头。后来叶若惨死,叶语背主,只余她一人随叶轻痕回到叶宅。如今,事隔两年,随着叶家兄妹重回大都,她也随了回来。

    这一切,似乎并无不妥,可是,终究是哪里,令她有些隐隐的不安?

    脱脱阿布快步出府,府门前,叶衡恭敬送出。脱脱阿布上轿,命道,“走罢!”轿帘放下的一瞬,瞥到叶衡恭送的身影,心中突然掠过一念。叶惊鸿来京之后,这叶宅中除去原本留在大都的叶安、叶衡等人,便只添了叶惊鸿与长随叶亭,叶家九小姐随来的丫头,也只叶桑一人。那……叶翔、叶塘、叶康三人呢?叶少当家远赴大都,身边岂会只有一个长随?而叶家九小姐,怎么会只带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心中越发不稳,默坐轿中,将这六年间的事一桩桩细思,突然念道,“若是他此次入大都,果然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了结一些前事,大可不必带着九儿。而九儿既来,恐怕还是会牵扯上文子安。”一念及此,只觉眼前一下子霍亮。眼看到了肃王府门前,轿子刚一停稳,便一边下轿,一边唤道,“赫天!你随我来!”匆匆入府,也不去见肃王,径直奔回自己小院,唤赫天问道,“近日可闻文府有何事故?”

    赫天微微一怔,说道,“只闻前阵子文府闹鬼,府中奴仆四散,如今诺大文府,文氏母子二人,叶语母子与七八个家人。”

    “嗯!”脱脱阿布皱眉。这个传闻已有近一个月,算来,还是在叶家兄妹回来之前。只是,这其中,果然没有联系?

    脱脱阿布心底暗暗摇头,略略一思,说道,“你留意文府,若有异样,速来报我,仔细莫让旁人知觉!”

    赫天微微一怔,迟疑道,“郡主!”他素知郡主心仪叶六爷,只是如今已与那日松定亲,虽说那日松不在大都,但莫尔格勒王府又岂是好惹的?

    脱脱阿布知他心意,摆手道,“赫天,今日六爷虽不曾说,但他神情极为不安,怕是有什么大事,只是不愿告诉我知晓。叶六爷于你我有恩,纵不论旁的,叶家若是有事,我脱脱阿布绝不会袖手旁观!”

    赫天见她说的入情入理,神色间也不似这几日惶然,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应命退去。

    短短两三日内,叶家供给兵部的军需被褥冲霜冒雪,从州府各县,陆续运往大都。巴特尔将军正为连日大雪急的心火直冒,得讯后大喜过望,急急赶赴兵部交接。只是天寒地冻,被褥军服虽能暂挡严寒,但药材未至,冻伤将士得不到医治,军营中仍是一片哀怨之声。

    元惠帝闻奏,向兵部侍郎彦杰问道,“兵部已给了叶家行文,叶家也将军需被褥送来,怎么,难道竟没有银子?”

    彦杰为难道,“叶六爷道,银子一时筹措不齐,只先垫来一万两,微臣已命人去置办药材。只是这天寒地冻,药材难以收齐不说,便连运送货物的马队也难寻到。”

    元惠帝一惊,问道,“难不成又是马帮作怪?”

    彦杰摇头道,“自从去年朝廷将王文武交出,马帮那里倒也太平。只是闻说前阵子又起了内讧,争夺什么帮主之位,帮中帮众分成几派,大打出手,伤亡惨重,方将营生搁下。”

    元惠帝皱眉道,“可是叶家的货物,又是如何送来?”

    彦杰回道,“因军需要的紧迫,棉服棉被一时难以置办,叶家是从陕甘一带置办大量皮毛充用军需,是陕甘镖局的人将货送来,想来是那什么西北五省的总镖把子,霍奇相助!”

    元惠帝皱眉默思片刻,叹了口气,问道,“如此,是不是可以通过叶家联系霍奇,让镖局押送药材?”

    彦杰道,“这批药材多以治冻伤的草药为主,从东北置办,却不知西北的镖局是不是能插得上手。”抬眼见元惠帝神色不善,忙道,“微臣当去一试!”

    元惠帝“嗯”了一声,突然问道,“前阵子,闻说文夫人与文子安均曾去过叶家,不知可有什么进展?”

    彦杰不料这等小事他也知道,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躬身道,“闻张淮回禀,似是母子二人均受了叶家的气,究竟说了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元惠帝心中烦闷,挥手道,“你去罢,叶家九小姐那里,还需设法!”

    彦杰忙跪下领旨,正要退出,但闻门外太监回道,“皇上,吏部侍郎都梁都大人求见!”

    元惠帝不耐道,“宣!”

    都梁大步入内,行过叩拜之礼,开口便道,“回皇上,荣禄大夫文子安殁了!”

    “什么?”元惠帝惊呼,腾的一声站起,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都梁回道,“文大人自从两年前被叶五打伤,伤势虽然痊愈,身子却一直病弱。闻说前些时文府闹鬼,文大人受了些惊吓,五日前突然吐血,文府连夜去请大夫,却已回天乏术。拖至今日寅时初,终于故去,竟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元惠帝闻罢,怔了半响,方慢慢坐回,转目向彦杰望去。彦杰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只觉原来想好的全盘计划,竟一下子全部打乱,顿时失了方寸。这两年来,文子安因伤被免了大司农之职,闲置府里任其自生自灭,安插在文府的暗探时有回报,文子安身子时好时坏,常常闹些病痛。只是此人对朝廷再也无用,也无人放在心上,哪里知道,此时刚要用他,竟暴病而亡。

    君臣对望,各怀心事,一时间,元惠帝竟说不出心中是何等滋味。本来文子安生死,大元朝廷中,上至皇帝,下至群臣,并无人在意。只是如今元惠帝指望叶轻痕对文子安不曾忘情,能借文子安之手再次牵制叶家,哪里知道,文子安会在这个时候暴亡。

    怔了片刻,元惠帝心中生出一层恼意。这个文子安,大元朝廷养他一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此时死去,竟一丝也不能相助于朝廷。咬了咬牙,问道,“可曾有医官验尸?”

    都梁回道,“微臣已知会太医院,杨院使请旨,问验尸的时辰。”

    元惠帝挥手道,“便请杨院使自个儿瞧着办罢!”都梁应命,正要退去,又被他唤回,咬牙道,“你知会杨陌,万万验的实了!”想了想,突然道,“闻说文子安的小妾生有一个儿子?”

    都梁应道,“是!”

    元惠帝眼珠转了转,道,“待验尸之后,你便行文各部,追封文子安一等侯,其子文……”

    都梁道,“文继!”

    “嗯!”元惠帝点头,说道,“其子文继袭三品爵位。”

    都梁躬身应命,候了片刻,见再无旨意,便又再磕三个响头,方才退出。

    吏部行文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已传遍大都各府。旁人也倒罢了,脱脱阿布闻后,脑中不由轰的一响,低声唤道,“九儿!”心中挂念叶轻痕,顾不及更衣,拔步便向门外奔去。

    正值索恩不当军职,留在家中,见状疾奔而前将她拦住,皱眉问道,“阿布,你又发什么疯!”

    “大哥!”脱脱阿布急的顿足,说道,“文子安身亡,九儿必然难以承受,我去瞧瞧她!”

    “瞧她?”索恩冷笑,说道,“怕你是要借机去瞧叶六罢!你莫忘了,你已是定了亲的人,如此胡为,置你夫家于何地?”

    脱脱阿布脸色大变,咬牙道,“放开叶六不提,九儿与阿布也是姐妹一场,如今文子安身亡,于情于理,阿布也该去探望,不想大哥将阿布想的如此不堪!”

    索恩冷道,“叶九是叶九,文子安是文子安,叶九早已被文子安休回,与他毫不相干。如今文子安身亡,你若过府探望文夫人还说得过去,探问叶九做什么?”

    脱脱阿布怒道,“九儿与文公子夫妻一场,怎能说毫不相干?大哥莫道人人如你一般,是断情绝义之人!”一手在他肩背疾推,便要夺路而去。

    索恩也是大怒,喝道,“我断情绝义?好!我便是断情绝义!今日若放你去叶家,让肃王府颜面何在?让那日松颜面何在?让我们如何向莫尔格勒王府交待?今日有我在,你休想出这个门!”一臂将她挟于腋下,便向后宅拖回。

    脱脱阿布又惊又怒,身子连连挣扎,又喊又骂,只是奈何她虽有些气力,又哪里抵得过索恩这等纵横沙场的猛将?挣扎间,已被他径直挟回自个儿屋中,向床上一丢,“砰”的一声将门上锁。

    脱脱阿布一跃而起,挥拳在门上连连捶打,大声道,“大哥,你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门外只传来索恩一声冷哼,便再无声息。脱脱阿布心中一阵阵发冷,暗道,“九儿回来一月有余,我却不曾见她一回,如今文子安一死,怕是她伤心之下即刻离京,再也不会回来。”心中一时惊痛,一时恼怒,只是索恩守在门外,便连赫天也无法近前,她独自被困在屋中,竟是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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