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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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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骑边关战报,踏破了大都城的宁静。开春第一战,驸马阿木古郎受到叛军偷袭,下落不明。更有人传言,说驸马阿木古郎已被叛军所擒,现就困在叛军军中。

    恰逢长公主阿茹娜刚刚生产,无法带兵,巴特尔将军急切之下,连夜请旨,轻骑疾赴边关驰援。阿茹娜长公主未能驰援边疆,却连连召文子安入府问计,一封封密函由右将军府发出,疾驰送向巴特尔将军的军营。

    朝野中,渐渐流言四起,都说驸马阿木古郎已无法生回京城,长公主阿茹娜瞧上了大司农文子安。而文子安亦一改当年拒蒙根其其格时的气节,竟屈身相就。

    就在此时,边关战报又至,巴特尔将军中计受伏,身受重伤。朝野震惊,圣旨急命胡和鲁将军挂帅,武义将军索恩为先锋,即日出兵。

    大军整兵待发,司农司内,先行的粮草却仍未凑齐,文子安忧心如焚。就在发兵当日,文子安新任助手宁驰远和郎谦赴江浙行省收缴往年拖欠赋税回来,交足军响之后,竟还有所节余,文子安难关一过,连阿茹娜也松了口气。

    因着大事连发,脱脱阿布奔波于驸马府与皇宫之间,数日不曾去过叶家。那日见战事渐稳,又闻阿茹娜召余部将领议事,便得空向叶家而去。心中暗忖,近日文子安忙碌,想是九儿会得些闲瑕回叶家也说不定。

    叶家大厅里,除叶二、叶六二人之外,叶三也已回京,其外竟是杨陌与文子安皆在。脱脱阿布一见之下,不禁一怔。

    自文子安与叶轻痕婚后,朝野均传,杨陌因与文子安争夺叶家小姐,已反目成仇。成那时起,也确闻杨陌与文子安不再来往,便是文、叶二人几次下帖相邀,也借故推托不去,想不到今日竟均在叶家遇上。

    脱脱阿布与众人见了礼,只含笑向叶惊风问道,“阿布不知三爷回来,未曾早日拜候,失礼的很!”

    叶惊风勉强一笑,说道,“叶三回京不过两日,不敢有劳郡主!”说着回头去瞧文子安,眉目间深有忧色。

    脱脱阿布顺他目光一望,但见文子安脸色苍白,额上青筋崩现,神情颇为激愤,不由一怔。此时方觉,这厅里气氛极是沉闷,不由问道,“可是出了事情?”暗思文子安刚刚收取大笔赋税,纳够军晌,得了皇上嘉奖,怎么会这等神色?

    心头不由一跳,失声道,“九儿!可是九儿有事?”叶三爷回京,文子安过府,却不见叶轻痕同行,难道,真是九儿出了什么事?

    “叶若死了!”叶惊鸿接口,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凝。

    “什么?”脱脱阿布大惊,呼的一下站起,颤声道,“六爷,你……你说叶若……叶若……”叶轻痕出嫁,因身畔的丫头叶敏与叶安已定了亲,便以叶若替代,陪嫁去了文府。这一霎那,脱脱阿布脑中,满是初见叶若时,那个口齿伶俐,精灵古怪的小小女娃。

    “叶若被人害死在文府的假山洞中!”杨陌接口道,“我闻讯时,叶若的尸身已送至刑部,我亲去验过,她脖颈上有掐痕,身上也有淤青,致命伤,却是一枚白玉发簪刺入心脏所致,确信不是误杀!”

    脱脱阿布脑中一团混乱,喃喃道,“叶若……叶若……招惹了何人?竟会……竟会下此杀手?”

    “招惹了何人?”杨陌冷笑,“文府家人,怕是半数是朝廷的人罢!”

    叶惊风浓眉微皱,点头道,“嗯!叶若好端端的跑去那假山洞中做什么?定是她撞破了什么,被人杀人灭口!”

    脱脱阿布抿唇默然。她虽不参予政事,但是肃王府掌管大元消息来源,何处有大元暗探,一清二楚。文子安身为囚臣,身边自然会有大元朝廷的人监视。若说叶若撞破了什么被人灭口,也不无可能。

    想到那个娇美少女,再不会在她来时,向她嫣然巧笑,也再不会在替众人奉茶时,悄悄为自己沏上一盏紫茉香片……可她才十六岁啊!脱脱阿布一阵阵心痛,哑声道,“若是朝廷暗探,或者阿布可以设法查到是谁!”

    叶惊鸿轻轻点了点头,又摇头道,“若是外人进去,自可以查出,若是府里的人……”说了半句,皱眉摇头。

    文子安脸色青白,闻众人论及叶若死因,始终默默,这时却道,“六哥,如今子安忧的,不是叶若因何而死,而是……而是九儿。自叶若死后,她吃不下,也睡不安稳,我劝她回来住几日,她也不肯,长此下去,她的身子……”

    叶家兄弟均是默然点头,叶惊弦叹道,“九儿那丫头,使起性子拗得很!”

    杨陌却突道,“子安,除去九儿的身子,你是不是怕,有人害死叶若,便要对付九儿?九儿在文府中有危险,所以才想将她送出?”

    叶氏兄弟一惊,齐齐向文子安望来。

    文子安一张俊脸越发苍白,双手紧握木椅扶手,隔了良久方道,“不瞒诸位兄长,子安阖府的人,除了九儿,实在是……再无一人能信!如今府中出了人命,子安生怕不是叶若撞破什么,而是阻挡什么,方被人害死。如果……如果是有人要对付九儿,我……我……”想到九儿有险,心中一团纷乱,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杨陌皱眉道,“九儿不肯回来,自然放心不下你,你何不一同回来小住?”

    文子安脸色变幻几次,却轻轻摇头道,“越是此时,子安越得留在文府。”话声虽轻,语气却甚为坚决。

    叶惊鸿向他深深注视,问道,“子安,你心中究竟打什么主意,说出来,哥哥们也好替你周旋!”

    文子安咬牙默了片刻,抬头道,“六哥,子安只担心九儿,九儿既不肯回来,子安也不能强逼。夜里倒还罢了,只是白日子安不在府中,当真放心不下!”

    脱脱阿布接口道,“或者我再邀九儿出来走走,散散心也好!”

    叶惊鸿吁了口气道,“只能如此,我们再另行设法!”

    文子安却起身向脱脱阿布一礼,郑重道,“若九儿能因此避祸,子安感激不尽!”

    脱脱阿布忙还了一礼,当下便借叶家书房拟了一帖,邀叶轻痕明日城外踏青,交赫天命人送去文府。众人均思,自从叶轻痕嫁了文子安,再没有尽情畅游,如今又是脱脱阿布相邀,必会应约。哪知半个时辰之后,送帖的人回来,说道,“文少夫人道,家中出了些事故,无心玩赏,请郡主见谅!”

    众人闻报后,均是面面相觑,文子安更是忧形于色。杨陌皱眉道,“九儿不肯回来,怎生想个法子才好?”想了片刻,突然双手一拍,说道,“我一时竟忘了!前些时,舍妹命人传书,说即日至京,算来,也便在这几日。待她回来,我兄妹登门拜望,叨扰六兄!”

    众人一闻,自知其意,均是大喜。叶惊鸿道,“令妹回京,叶六自当款待,到时只说请九儿相陪。九儿早想结识令妹,必不推脱!”

    当下众人议定,只等杨路进京。脱脱阿布闻此大事,再无心久坐,见杨陌起身告辞,也随着辞出。

    叶若惨死,脱脱阿布心中亦是放心不下叶轻痕,经杨陌一提,心中更是不安,隐隐的,只觉叶家必定又出了大事。第二日一早起身,她不赴驸马府,而是径直向叶宅奔来。轿子从街上穿过,突然轿外一句话飘入耳中,“……叶家小姐当真可怜……”

    脱脱阿布心头一震,喝道,“停轿!”掀帘向声音来处瞧去,见是两个摆摊子的老妪正蹲在墙边看着摊子聊天儿,便唤尔敏道,“你去问问,她们说什么叶家小姐?”

    尔敏应命而去,片刻奔回,一脸慌张,回道,“那老妪说,大司农文大人攀上了长公主,昨日已一封休书,将叶家小姐逐回叶家!”

    “什么?”脱脱阿布大惊,一把抓住轿杠,一颗心“怦怦”直跳,摇头道,“不!不会!文公子与九儿伉俪情深,怎么……怎么会……”咬了咬唇,喝道,“启轿!”轿外赫天闻讯,也是大吃一惊,急命启轿,匆匆向叶宅急赶。

    入了叶宅大门,脱脱阿布向叶塘问道,“六爷可在?”

    “在!”叶塘点头,扬了扬下巴向前厅示意。

    脱脱阿布向厅门瞥了一眼,微一踌躇,迟疑问道,“方才,我闻说昨日文公子……可是真的?”

    叶塘脸色一黯,点头道,“九小姐回来后,只一个人发呆,话都不曾说过,几位爷只好轮流陪着!此刻,叶桑正在里头回六爷的话!”

    脱脱阿布见他竟不否认,心中越发吃惊,闻到后句,却奇道,“叶桑?”叶轻痕出嫁,本是叶若、叶语两个丫头陪嫁,大婚前一日,方又加入一个年仅九岁的叶桑。如今叶若惨死,又出了这么大事情,按理说回话的该是叶语,怎么会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叶桑?

    心中奇异,再待再问,却见叶塘脸色阴沉,到口的话便咽了回去,迈步向厅门行去。叶塘抢前两步引路,扬声道,“六爷,阿布郡主来了!”

    随着话落,厅门帘子一挑,叶桑露出脸来,向她福身一礼,侧身相让。脱脱阿布入厅,见叶惊鸿起身相迎,抢上两步问道,“叶六,究竟出了何事?好端端的,文子安怎么竟会将九儿……将九儿送回?”

    叶惊鸿挥手命叶塘退去,方轻轻摇头,说道,“昨日杨陌携妹妹前来饮宴,子安也带着九儿回来,本是想让杨姑娘设法留下九儿。宴上还无异状,后来文府有人来唤子安,恰逢九儿身子不适,便子安先回,哪知道等九儿回府,子安只将她截在厅外,给了一纸休书。”

    脱脱阿布满脸疑惑,连连摇头,呐呐道,“不……不!文公子明明极疼九儿,怎么……怎么会如此绝情?我……我不信……不信!”文子安与叶轻痕的亲事,一波三折,最后终于成真,在她心里,便如她和叶六一般,纵是阻难重重,只需百折不回,终究也能在一处。如今九儿嫁入文府不过半年,自己与叶六尚无结果,怎么他二人竟就走到如今地步。一时间,身上忽冷忽热,心头一阵茫然。

    叶桑闻她连声说不信,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大声道,“有何不信?自从年初战发,驸马失踪,长公主便成日召我家姑爷过府,便连街市间都有流言,也就是我们小姐不信。昨日小姐、姑爷归宁,我本和叶语守着屋子,哪知中途夫人将叶语叫走,后来我闻前边吵嚷,便赶了去瞧,却是姑爷早早写了休书,小姐刚一进门,便被阻在厅外,那长公主和文夫人便就在厅门口瞧着。小姐不信,连问出了何事,姑爷竟然不理。那文夫人还冷言冷语,说我们什么商贾人家!我们商贾人家又非一日,当初做什么来?如今那将军府的什么格纳了旁人,她方嫌起我们是商贾人家,收那两座园子的时候,怎么不嫌?这倒也还罢了,还说小姐性子如何如何,怨我们小姐不许姑爷纳妾。小姐本要带了我和叶语离开,哪知……哪知……”说到此处,神情中现出恨恨之色,咬牙道,“叶语那个贱人,竟说怀了姑爷的孩儿!”

    她口齿伶俐,言辞犀利,将脱脱阿布听的脸一分白似一分,说到最后一话,更是石破天惊,脱脱阿布双眸大睁,一脸的难以置信,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什么孩儿?”叶语是叶轻痕的陪嫁丫头,怎么竟会暗地里做出这种事来。

    叶惊鸿见她脸色惊疑不定,方慢慢接口,一字字道,“昨天,是杨姑娘送九儿回去,杨路言道,当时,长公主阿茹娜也在文府,与文夫人极是亲热。”冷笑一声,颓然道,“文子安被蒙根其其格所逼,我叶家倾尽全力相助,本不求他什么,九儿要嫁,也是我们做哥哥的糊涂,不愿令她伤心,逼着子安迎娶,如今子安与长公主两情两悦,九儿落到如今下场,也怨不得谁。只是三个陪嫁丫头,一死一叛,只留一个叶桑回来,却是我叶家无能!”

    脱脱阿布闻二人口口声声指向长公主阿茹娜,只觉心头震动,挣扎道,“或者……或者不过是谣传,长公主……长公主……”

    叶桑冷笑接口,“误会?姑爷和长公主的事儿,是长公主亲口认了的,岂能有假?”

    脱脱阿布脑中一团纷乱,可是,隐隐约约的,又觉有什么事情不对,急切间,却又抓摸不着头绪,只是连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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