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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阿布刚刚奔入前厅,便见大哥索恩急冲冲奔出,不由诧道,“大哥,出了何事?你几时回来?”她回到大都才知道,大哥做为先锋,随胡和鲁将军去荡平宝力德的老巢昭乌达。此时见他满身征尘,又是这般脸色,不由心中咯噔一声。难道,以胡和鲁将军之威,大哥之勇,竟在宝力德手中吃了败仗?
索恩见了是她,脚步一停,说道,“方才信使来报,陕甘一带所有镖行罢市,连朝廷的贡品都运不出来。”微一犹豫,又道,“乌日娜已随军回了大都,你有空去瞧瞧罢!”说着回头向府内一望,越过她大步而去。
脱脱阿布闻听“陕甘”二字,心中一动。闻说乌日娜回京,瞬间又大喜道,“乌日娜妹妹回来了,她可安好?”话刚问出,便闻马蹄声向,索恩已上马疾驰而去。脱脱阿布愕然道,“有何大事,这般急法?”回头向赫天一望,“说道,方才,大哥说到陕甘?”
赫天轻轻点头,说道,“霍奇是陕甘行省镖行的总镖把子!”他只说所知实情,不加揣测,脱脱阿布心中已经了然。镖行罢市,必定与霍奇受伤有关,至于是不是叶家暗中指使,却难说的很。
立在府门口想了片刻,脱脱阿布微一挑唇,笑道,“既然是陕甘镖局的事,全不用我操心!我们去莫尔格勒王府,瞧乌日娜妹妹去!”竟不入府,转身径直上马,奔莫尔格勒王府而来。
乌日娜随那日松刚刚回府,正于后宅听正王妃训话,闻脱脱阿布到访,不由大喜,连向王妃瞅去几眼。一旁乌兰图娅冷哼道,“乌日娜侧王妃在这府里有王爷撑腰,外有阿布郡主护着,行事自然无所顾及,这三个多月,倒是逍遥的紧啊!”
王妃恼她倚仗有个儿子,一向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只是那日松在侧,又不好当面呵斥,只是不冷不热哼了一声。倒是那日松自那日对乌日娜动手,心中有了些歉疚,说道,“母妃不知,那日海拉尔河畔宝力德部袭营,营中大乱,庶母能逃脱性命,已是万幸,这几个月,流落草原,也吃了不少苦头,哪里有逍遥可言?”
乌兰图娅闻儿子竟向着乌日娜,不禁脸上变色。但她终究是个侍妾扶上来的侧妃,那日松虽然是她所生,却是正牌主子,就连她万般容不下的乌日娜,也是王爷朝上请封,身有诰命的侧妃,四人中,反而是她这个替王爷续了香火的地位最低,心中不忿,却心中对这亲生儿子又有几分忌惮,只得哼了一声,沉了脸不理。
王妃默了默,向乌日娜道,“既然郡主来了,莫要让她久等,你先去罢,回头王爷回府,记得去问安!”
乌日娜赶忙应了,匆匆行礼退出,大大喘一口气,提起裙摆便向前院奔来。刚奔至角门,“呀”的一声,与一人撞个满怀,抬头一见正是阿布,不由大喜,一把将她双手抓住,连声道,“姐姐,海拉尔一别,闻说你下落不明,妹妹着实记挂,不知一向可好!”
脱脱阿布见她轻纱覆面,不觉微感诧异,却也不问,答道,“不过是受了些惊吓,所幸并无大事!”牵着她的手向她院里子行去,但觉掌中小手又纤细了几分,不由心中怜惜,叹道,“都是姐姐不好,那日竟将你忘在帐中,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乌日娜轻轻摇头,说道,“姐姐说哪里话,妹妹并不曾受什么委屈!”二人携手回了乌日娜自个儿的院子,早有仆从丫头得了信儿,将里里外外收拾妥当。乌日娜环目四顾,只觉恍如隔世,轻声道,“我只道再也回不到这院子,再也见不到这里的人了,不想,竟又回来了!”
脱脱阿布握着她的手,问道,“乌日娜,那日你究竟去了何处?如何离开御营的?”
乌日娜叹道,“那日姐姐出了帐篷,我心里不安,便也出去观望,哪知见御营帐中起火,心中惊慌起来,便杂在人群中奔逃,哪知却被人掳了去。”
原来,那日她与脱脱阿布二人夜话,均除去了大衣裳,到夜里出帐篷时,只随手披了件长衣。后来,杂在宫人间奔逃,却遇上宝力德派来的那些中原高手。她未穿王妃衣衫,便被当成寻常宫女掳走。乌日娜的容貌向来替她找来许多麻烦,她年纪虽幼,却极为聪慧,便悄悄抹脏了自己面孔,夹在宫人间,被押下山去。
在草原中行了一日,到了黄昏,遇上野马群冲奔,将队伍冲散。乌日娜情急智生,趁众人不备,突然跃起抱住一匹野马的脖子。那野马受惊,奔的越发快了。她自幼习舞,身体轻盈灵活,又是性命攸关,双手死死抓着不放,野马狂奔之下,竟不有将她甩脱。
奔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色微明,马群奔的累了,才停了下来。乌日娜双手已经酸疼无力,才无奈放手。虽说摆脱了宝力德的人马,自己却再也辩不出方向,所幸遇上游牧的部族收留,便在那小部族中住了下来,直到遇上那日松和索恩。
脱脱阿布静静听完,想自己虽然九死一生,她所经历也是惊心动魄,不由轻轻舒了口气,环臂将她揽住,说道,“幸好妹妹安好无恙,否则,姐姐当真百死莫赎了!”抬头瞧了瞧她脸上面纱,疑道,“妹妹,自己个儿屋子里,戴着面纱做什么?”
乌日娜身子微微一僵,探指在自己面纱上一抚,稍一迟疑,便轻轻掀起。
脱脱阿布见她唇角於青,破裂处未好,白玉般的面颊余肿未消,还残留着隐约的指印,不由大吃一惊,问道,“妹妹,这……这……是谁这么大胆,胆敢伤你?”
乌日娜慢慢将面纱戴回,苦笑道,“姐姐莫要再问,横竖未出大事。”
脱脱阿布向她细望,见她明眸中满是无奈,心知必有难言之隐,也便不再问,说道,“不提也倒罢了,妹妹只当被恶狗咬了一口!”
乌日娜想到那天夜里,那日松的嘴脸,当真如条恶狗一般,不禁“噗嗤”笑出声来。转而又询问她别来遭遇。脱脱阿布简略说了一些,取笑道,“汉人有句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却不知我们二人后福如何?”
乌日娜抿唇笑道,“姐姐贵为郡主,后福自然是寻个如意郡马!”
二人正在说笑,突闻门外丫头回道,“侧王妃,王爷来了!”帘子一挑,莫尔格勒王爷已大步迈了进来,也不及等二人见礼,一把拥乌日娜入怀,唤道,“乌日娜!”苍白短须轻颤,泄露出心底的情绪。
乌日娜埋首在他怀中,轻声道,“王爷,乌日娜无恙,王爷不必担忧!”
红颜白发,落在脱脱阿布眼里,另有一番滋味,默默向二人施了一礼,静静退了出来。心中暗叹,虽然莫尔格勒王爷的年纪,可以做乌日娜祖父,但他对乌日娜的疼爱却是真的。而自己呢?虽然情定叶惊鸿,但他的态度始终暧昩不明,口中虽说的绝决,自己却终究难信。
眼看又到中秋,朝廷中却一片混乱。继陕甘行省镖师罢市之后,各大行省急报纷纷传来,码头船夫罢工,渔船不再入海,店辅关门,商家闭闹,连马帮也不再接收驮运,大的城镇州府一夜之间经济瘫患。
皇帝大为震惊,命户部派人前去核查,追究源头。隔不多日奏报传回,说江南叶家要举族避世隐居,在这一个月里,将举国上下所有生意关掉,大批资金撤出商贸,整个大元朝廷商业震去,大批商家也跟着无法运营。
这一消息,无异像是在朝堂上轰出一个炸雷。谁都知道,叶家每年的赋税,便占整个大元朝廷的一半。如果叶家就此避世,便是大元朝廷的赋税去了一半,已经支襟见肘的大元国库,到时又如何维系庞大的开支?光军饷一项,怕是就令朝廷国库难以应付。
就在朝堂上吵嚷一团的时候,大都府伊又战战兢兢上奏,从一个月前收押了叶家在大都的管家叶安之后,叶家在大都的生意一夜之间全部关门。紧接着,一些别家商辅也纷纷停业,打出修整的牌子,便连城中将士,连修补兵器的铁匠辅子也找不到一个,如今的大都城街道冷清,万人空巷。
万般无奈,朝廷只得一边命人火速传叶少当家进京,一边命刑部侍郎释放叶安。刑部侍郎亲自从大牢中请出叶安,只说是户部新来的提举疏漏,将官地堪错,叶家并没有私占官地,请叶大管家切勿见怪。
送叶安出刑部大门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叶管家,不知贵店何时重开?”
叶安仰起头,眯着眼瞧着门外许久未见的蓝天,想了片刻,说道,“六爷走时,将大都事务交付叶安,叶安受叶家大恩,不能辜负六爷。前些时,因叶安身在大牢,无力打理,方命人暂且将辅子关了。如今虽说出来,许多生意又须从头理出条理,况且大都发生这般大的事情,也须向六爷禀明!”闭目略想了想,说道,“嗯,这一来一回,怕是两个月后,才能有信儿罢!”
刑部侍郎吓了一跳,不敢说大都街市萧条,商家闭户,只道,“叶爷,这宫里不说,各大府衙的女眷,哪家不等着叶家的衣料过节,还劳烦管家费心,早开几日。”
叶安却好整似瑕的整了整衣衫,淡道,“各府衙的夫人小姐一向只选叶家新出的新鲜料子,如今库里存的,最新不过春起送来的夏天衣料。如今离过节不过几日,叶家纵然快马送来,又如何能够赶上?好在宫里自有送来的贡品,横竖误不了娘娘们便是!”
刑部侍郎听的脸绿。这除了宫里的娘娘,难道旁人都是光着身子的?憋了半晌,方道,“叶爷,此次这场误会,请叶爷千万莫放在心上,要向六爷禀报,原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只是眼下街市萧条,或是先开了生意再说?”
叶安含笑道,“叶安不过是叶家厮仆,却不敢擅自做主。”脚步向外迈去,却又顿了一顿,似乎漫不经心的闲话道,“闻说前些时,陕甘行省镖行的总镖把子在清水河被苏德小王爷所伤,至今不知生死,我们叶家送往西北的货物,可都托的是霍爷的镖行。”
刑部侍郎一窒,赔笑道,“送大都的货物,想来西北镖局管不了,叶爷……”
话未说完,叶安已淡淡接口,“六爷留了话,若是霍爷伤重不治,我叶家在西北一带行商,怕会变的艰难。横竖叶家的银子,几代子人也够躺着花,反不如不操那个心的好!”挥了挥袖,抛下侍郎大人,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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