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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爷闻她几日不思饮食,心中恼怒,本是前来训斥,被她一哭,倒哭的心软,一手抚顺她的秀发,在她后背轻拍,轻声道,“阿布,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父王给你做主!”
脱脱阿布闻言,心中委屈更是再也难忍,哭的更加大声。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肃王爷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问,只静静等她哭完。过了片刻,脱脱阿布哭声渐小,末了,将眼泪一擦,抬头望着父亲的脸,说道,“父王,女儿不是要瞒着父王,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求父王见谅!赫天也是听命女儿吩咐,才守口如平,父王,你……你也想女儿身边的人待女儿忠心不是吗?便瞧在他忠于女儿,饶了他罢!”
脱脱阿布是肃王爷唯一的女儿,又生母早丧,从小,肃王爷便将这个女儿爱逾性命,疼的如珠如宝,此时闻她哭的伤心,心早已软了,又想女儿说的有理,便点头道,“当初将赫天给你做护卫,便因他武功高强,对为父忠心,既然如今他能忠心于你,倒强过忠心父王,只是……”微微一顿,叹道,“阿布,你又有何事,不能与父王说?”望着眼前长成的女儿,心里,却仍念着多少年前,依依膝下,缠着他撒娇的小小女娃。
脱脱阿布仰首望着父亲,但见他满脸的关切怜惜,不由心中愧疚,几乎冲口将一切说出。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将此行说出,势必牵扯出叶惊鸿私通叛党之事,那时父王将如何处置,便不是自己能够把握。想到此处,不由微微咬唇,俯身偎在父亲身上,低声道,“父王,此事父王实在帮不了阿布,便是知道了,也平白替阿布难过罢了,何况……何况,女儿实有说不得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肃王爷心底重复,垂头向她凝视,但见她脸色虽然苍白,双颊却泛上一抹淡淡的红润,泪水洗过的乌眸却更加黑亮,似怨……似喜……
肃王爷是过来人,见她这般样貌,不由暗吃一惊,失声问道,“阿布,可是杨陌?”从爱女十岁之后,肃王府门前,媒人便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两年前,自己本想趁着肃王府如日中天的声势,替女儿择一门好亲,哪知阿布却断然拒绝,只抛下一句“要女儿出嫁,除非杨院使!”
那时的杨陌,刚刚从一众汉臣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元朝廷中,汉臣第一人,当真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自己也曾暗喜女儿眼光独到,慧眼识珠。哪知他放下王爷身段,亲自托人提亲,杨陌竟一口回绝,竟令肃王府,一时引为旁人笑话。
两年来,脱脱阿布与杨陌也并无多少交集,将所有的媒人拒之门外,快快活活的做她的逍遥郡主。自己疼爱女儿,也便由她,私心里以为,等她厌烦了等待,或者,会将目光从杨陌身上移开,瞧上旁的男子。
如今,她的神态,她潮红的面颊,如醉的双眸,分明是爱恋中的女子。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和杨陌,竟有了什么交集?
而杨陌……
两年前,自己也只欣赏了杨陌如神的医术,满腹的才华。而这两年,同朝为官,那个汉人少年,竟是难得的,让自己这朝中的识途老马,看不清,瞧不明,实不知他时时提出的那些有利汉人的朝政改革,是皇上授意,还是有他自己的意图?他汉人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暗暗防备。若他真心迎娶阿布,自然是上上之喜,如果他居心叵测,另有图谋……
肃王爷越想越惊,脸上已微微变色。
脱脱阿布听父亲突然提到杨陌,倒是一愣,转念间,便明白父王误会,不觉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张臂将肃王爷抱住摇了摇,撒娇道,“父王放心,女儿不是那认死扣的人,杨院使对女儿无意,女儿知道,对他也早已无心!”
虽如此说,心底却觉空荡荡的无底。不是认死扣的人吗?自己对杨陌确实无意,可是,对叶六呢?那个让自己眷恋,让自己伤心的男子,明明走近他,会有难料的危险,却仍如扑火的飞蛾一样,只愿向着他飞奔而去,便是化为飞灰,也在所不惜。
肃王爷素知这个女儿从不会撒慌,此时听她说的坚决,又见她笑容灿烂,不染杂尘,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吓了父王一跳!”在她肩头拍了拍,又觉不大放心,问道,“阿布,这些日子,你可是结识了哪个府上的公子?”
脱脱阿布一怔,粉面顿时潮红,忙道,“什么府的公子阿布不是自幼相识?难不成,近日朝廷又新提了什么官员入京不成?”
肃王爷见她神情扭昵,分明是被自己猜中心事,但她既然否认,想是女儿家脸皮子薄,不愿明说罢了。心中一时喜,一时忧,又不好再问,只得劝慰几句离去。一边吩咐将赫天放出,一边又密密嘱咐人留意阿布动静,一心要查知女儿心中所属何人。
这里肃王爷布置暗察女儿意中人不提。那里阿布一见赫天,便忙将丫头全部摒退,见他虽受了些刑罚,倒也无碍,便嘱咐他悄悄再去沧州,务必将贺武这干恶吏惩治,将那几个孩子寻到带回。
赫天领命,当天便悄悄离京,径赴沧州。十日之后仍一人回来,神情凝重中,又现出一抹悲愤。
脱脱阿布心中一沉,一问之下才知道,赫天赶到沧州,并不惊动官府,径直半路截上贺武,逼他说出那几个孩子的下落。那贺武行武出身,倒也有几根硬骨,竟是宁死也不承认劫村杀人抢夺孩子的事情。
直到他连施酷刑,又以他家人相逼,贺武方撑不住招认。原来,那日他被脱脱阿布当街训斥,自觉失了颜面,便命人悄悄跟随。后闻报说二人出了西城门,便一早带人去洗劫了村子,将胆敢抵抗的男子与那敢拿官爷银子的民妇杀死。
杀人之后,犹觉不足,又洗劫了整个村子,但恐此时被赫天得知,便将民妇的孩子抢走。而那几个孩子,却被他们卖给人贩子,带往各处。
说到此处,赫天的声音带出压抑的愤怒,说道,“奴才依贺武所说前去追查,民妇的两个儿子与老婆婆留下的孙子都被买到富户为奴,却又不知被何人买走。而民妇的两个女儿……”停了停,一双铁拳不自觉的握起,哽声道,“那叫囡囡的女娃,被卖入沧州城外的野娼馆,当天便接了客,竟然……竟然生生折磨而死。而那小一些的,闻说是人贩子中途遇了强盗,孩子被强盗劫走,竟不知生死!郡主……”说到这里,赫天倒身跪倒,说道,“奴才无能,竟然救不回一个孩子!”铮铮铁汉,竟然涔然泪下。
脱脱阿布听的脸色苍白,呐呐问道,“什么……什么是野娼……野娼馆?”
赫天微怔,抬头向她一望,大觉难以启齿,停了停,才结结巴巴道,“便是……便是……如同青楼,只是……只是更加不堪……”
当一个朝代走到末期,风气必然会出现靡废。大元建国六十余年,皇位之争从不间断,整个大元朝战乱不息。元惠帝夺权后,政权相对稳固,便施行一系列改革,将大元朝政推向一个极盛至衰的时期。
既有穷人家卖儿鬻女,便有富足大户买来行乐凌虐。沧州城地处东西南北的交通要道,又是江湖中人、流民配军、贩夫走卒常来之所。青楼中,常有达官显贵,朝廷命官流连花丛,便令这一干人退避三舍。于是,便盛起一些野娼馆,摒去青楼中盛行的歌姬舞妓,专门提供幼童少女,供人亵.玩淫.乐。
脱脱阿布从小锦衣玉食,满目繁华,哪里听到过这等事情?只是“青楼”二字,她还是知晓何意,一瞬间,如受雷击,整个人呆住,低声道,“你……你是说,那个女孩儿……”那个单薄瘦弱,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实际已十二岁,叫囡囡的女孩儿。她清楚的记得她蓬乱的头发,清秀的小脸,渴求怯懦的眼神……她竟然……被凌辱至死?
彻骨的寒冷,令她的身子,不自觉的簌簌发抖。脱脱阿布一手握住桌角,勉强坐稳,齿缝里,迸出冷冷寒意,一字一字问道,“贺武呢?你杀了他?”
“没有!”赫天摇头道,“奴才将他送进沧州大牢,勒令严加看管,等候郡主发落!”
“嗯!”脱脱阿布点头,咬牙狠道,“你传令沧州知府,将他在闹市凌迟处死!”
“是!”如此残忍的刑罚,听在赫天耳里,竟如此平常。
脱脱阿布实在没有料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害的民妇一家家破人亡,王家村整个村子的人背井离乡,不禁心中又悔又恨,伤痛难明。但她终究是大汗子孙,骨子里有着草原儿女的坚韧,悔恨自己错漏的同时,也不忘惩治恶人。
默然片刻,令心绪稍稍稳定,又问道,“你可曾查到,那村里人逃去了何处,可有地方安置?还有……那位大娘家中,还有何人?”
“奴才查过。那民妇的丈夫,一年前因贩买私盐,被官府处死,二子二女之外,再无旁人。至于村里的人……”提及村中人的去向,赫天眸子里露出一抹奇异,说道,“沧州以北,大都以南,海津以西二百里,有很大一片湖泊沼泽,称为白洋淀,王家村的人,竟然举村入了白洋淀做了盐枭,自称‘盐帮’。短短半个月功夫,竟然切断了沧州、海津一带的水陆盐道。”
“有这样的事?”脱脱阿布大奇,问道,“这消息你从何处听来?可查的确实?”
“奴才一入沧州,满城都在纷传,如今沧州百姓,纷纷前往投奔,官府为此已杀了上百人,却仍然屡禁不止,如今,只好派兵封了沧州通往白洋淀的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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