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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界愣了一下,但这个漏洞也不算什么,就很自然的说道:“不是因为那个官司,我们要赔偿曲家三十万,就因为这钱,我大嫂不是东拼西凑的借钱,才凑到十万元,为了还钱我大嫂不是搬出去自己养猪吗,他操心又遭罪你应该知道的,这不是一个女人应该承受的!再者说了,我大嫂这次被曲老三给强暴的事,难道和那件事没关吗,要不是因为她去给他还钱,他能有这样的机会强暴她吗?”
柳世安顿时低下头去,提起这个,柳世安当然有愧疚之情,因为自己的冲动和鲁莽,让自己家里的女人遭罪上火,确实是一个男人的失职失责啊,确实,这次周丽英被曲老三强奸,当然和这件事有关联,不仅仅是因为送钱才引起的,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自己长期在外,如果自己在家里,像送钱这事还需要女人去做吗,如果自己在家,就算女人去送钱,曲老三也未必敢对她有邪念啊,可为什么自己长期没在家?不就是为了还那笔赔偿款吗?
柳世安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冲动总会给家里带来灾祸,冲动过后,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心里充满愧疚的,他也知道作为男人,带给家里应给是安全感,而不是不可预知的灾祸。
可是知道归知道,一遇到事情就还是控制不住,在平时,他也是能够接受别人的规劝的,尤其是像柳世界这样的最亲近的人,此刻面对柳世界充满善意的责怪,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道:“是啊,你说的很对,冲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或许我们和曲家人就是水或不能相容的天敌,冲突起来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柳世界当然有同感,其实他的脾气和大哥也没什么区别,不然的话怎么会发生开车撞夏玉泽那样的事情了,柳世界想到自己和大哥的脾气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不觉自嘲的笑了笑,说:“大哥,其实我是没资格说你的,其实我们两个都应该磨练磨练自己的性格了,冲动真的是魔鬼,冲动造成的后果不是我们自己承担,而是要家里人来承担的,所以,我们要克服。”
柳世安也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我们真的要学会克制了,可是,这就和戒烟戒酒一样的难啊,尤其是我看到欺负我们的曲家人的时候,就想挥拳揍他们一顿........”
二姨在一边也忍不住说道:“其实啊,你们哥两个的脾气真的差不多,只是世界的脾气能比你大哥的稍微绵软一点点,但犟劲上来,还是一个不让一个的,当然那是小时候,等大了懂事了,你们就开始有互相谦让了,世界看起来比大哥理智一点,那是因为他在外面磨练的结果,而你大哥只是一直窝在家里的,你大哥去工地上打工,也只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柳世界会心的笑了笑,他感觉二姨说的很准确,可是他心里一直纳闷,自己和大哥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性格上极其相像呢?难道这就是所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互相影响的原理吗?如果这个原理成立的话,那世间所谓的血缘关系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虽然几个人都很有兴趣地说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但没有谁会提起柳世界是胡亚兰从井房子捡回来的这个话题,尽管这个事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还是从来不提这个话茬,就像一提起这样的维系了几十年的亲情就会散去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秘密无需去揭开,就像说柳世界不是胡亚兰亲生的这个秘密,其实已经无需去记起了,在柳世界的意识里,他早已经忘记自己不是柳家亲生的这个事实了,他时刻确信,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的就是柳家的血液,他的思维里这个家就是他唯一的家,家里的亲人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尽管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在监狱里,但那也只是一种形式上的记忆而已,而且很多时候他会忘记的。
几个人坐在客厅里说着一些彼此都参与过的往事,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就在这时候,好像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嘶鸣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向窗外望去,只见当街的大门外正停着一辆出租车,而且出租车的车门已经打开,孙晓娜婀娜的身姿已经从副驾驶的车门下来了。孙晓娜下车后就急忙去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屋子里的人知道这是胡亚兰从医院回来了,柳世界率先走了出去,当然后面也跟着大哥和二姨。在厨房帮助妈妈做饭的韵桃和韵枝听到外面的汽车声音,也从厨房里跑出来。
众人来到外面的时候,车上的人都已经下来了,母亲胡亚兰已经完全不用人搀扶了,一个人很稳健地向院子里走来,柳玉林和孙晓娜都跟在胡亚兰的身后,手里自然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住院时候的生活用品,也有水果食物什么的。
随着两位老人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柳世界抚养了七八年的孙晓娜的儿子柳絮飞。柳絮飞在县城的一个学校里读小学,只有每个周日才回来,今天正好是周日,孙晓娜昨天就把孩子接到医院里,和她睡在一个床上,然后今天就和她们一起回家了。在孩子的意念里,这里就是他的家,可以说,不管是住瓦房还是楼房,哪里有他的爷爷奶奶,哪里就是他的家。十一岁的柳絮飞已经是一个少年的健壮样子了。
柳絮飞见屋子里出来这些人,他最关注的当然是走在前面的柳世界了。柳絮飞离很远就向柳世界奔跑过来,嘴里叫着:“爸爸,爸爸,你怎么没去医院接我奶奶啊?”
柳世界没有拒绝孩子的拥抱,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本能的动作,在这一刻他不会想起这个孩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这一刻他能想起的唯有这是他抚养了八年的孩子,如果能把那个DNA鉴定书驱逐出记忆,那么没有任何的东西能阻止这个孩子成为他的儿子。就算是在此刻他想起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那他在这个孩子面前也会表现的一如既往,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孙晓娜有协议,承诺要继续做孩子的爸爸,更主要的还是他对这个孩子也是有感情的,而且,他的心里有这样一个概念: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不管这个孩子的妈妈做了什么,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也是无罪的。他不能给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的心灵留下什么阴影。
尽管这个孩子可以接受柳世界已经不是他妈妈的丈夫,但他却不能接受柳世界不是他的亲爸爸这个残酷的事实,且不说柳世界已经和孙晓娜做了交易答应不说出孩子身世的秘密,并且继续做孩子的亲爸爸,就算是出于人性本能,出自和这个孩子八年的感情,他也不忍心去伤害一个孩子的心灵。一个事实的认同感已经在柳世界的心里扎根:尽管他已经不可能成为孙晓娜的丈夫,但他却永远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尽管这样的关系是很矛盾的,说不定会给他以后的婚姻埋下什么隐患,但他也顾及不了很多了,意念里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柳世界也是很真诚的抱了柳絮飞一下,然后拉住他的手,开始回答孩子刚才的问题,说:“爸爸很忙的,有你妈妈在医院,我当然就不用去接你奶奶了。”他这样说的时候,忍不住抬头和孙晓娜的眼神相遇了。当然了,那个时候,孙晓娜也是目光如水的在沐浴着他。
柳世界立刻就移开了眼神儿,他几乎不敢和这个女人的目光相遇,因为这个女人的眼神儿总是那样的充满魔力,会把你的灵魂吸引进去,然后立刻就被什么融化了。这种魔力还不仅仅是存在在孙晓娜的眼神里,应该是存在于她的身体各处,高胸,翘臀,小蛮腰,这仅仅是表面的让人喷血的东西,更难以言喻的还是她肢体的语言,用千般妙意,万种风情来形容,也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孙晓娜确实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能逃脱这样的吸力。
柳世界虽然在自己的心灵里已经不可能再接受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吸力却不会因此而消失的,柳世界几乎不管去触碰这个女人的眼神和躯体,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吸走了,情不自禁的做了她的俘虏。他要想自己能真正远离她,不陷落到她的温柔陷阱里,那他只能是采取自我隔离的战术。一个原则很主要:不能过多的去接触这个女人。
柳世界拉着孩子的手去看母亲胡亚兰。胡亚兰的脸上的气色很好,眼神也特别的有神,脚步更是很稳健,显而易见,她恢复的相当不错。似乎是胡亚兰看着柳世界和小絮飞的亲热样子,她心里很满意,就冲着柳世界笑了笑,说:“这孩子总是想你的,在医院还叨念着爸爸能不能开车来接我们呢!”
柳世界只是哦了一声,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说:“我本来是想开车去接你们的,可是我给爸爸打电话,他却说不用我开车去,尽量少开车进县城,不安全,他说打个车二十元钱就到家了,多便宜啊,所以我就没去.........”
柳世界说着就用另一只手去搀扶母亲,慢慢的往院子里走。
韵桃和韵枝见柳玉林手里拎的东西太多了,两个女孩就急忙跑过去接过爷爷手里的东西,但她们却无视孙晓娜手里也拎着同样多的东西,只是把爷爷手里的东西都抢空了,没人去管孙晓娜。
胡亚兰当然感觉到这样冷漠孙晓娜的情况,就命令般的对柳世界说:“你不用搀扶我,你没看晓娜她拎着那些东西吗,你去帮她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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