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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界和车向明下午两点才离开酒店,虽然彼此都没喝多,但也都晕晕乎乎的。车向明要坐公共汽车回市里,临别的时候还嘱咐柳世界明天不要忘了参加同学会,还特别强调要带孙晓娜一起来。
车向明走后,柳世界又去县城的农行见一个原先要好的朋友,直到傍晚的时候他才回到县城里的新家——孙晓娜租住的那个楼房。
在这段路上,柳世界给乡下的父亲通了电话,告诉父亲见到孙晓娜了,一切都挺好的,没啥意外情况,这两天在县城还有一些事,所以先不能回家。由于在路上,没有和父亲多说就挂了。
柳世界回到这个新家,最心急的是要见到儿子小絮飞。
孙晓娜确实没有食言。柳世界回到家里的时候,孙晓娜和儿子都已经等在家里。
虽然柳世界已经两年没回家,但儿子还是认得爸爸的。见柳世界回来,小絮飞亲热地扑到他的怀里,一声跌一声地叫着爸爸。
柳世界更是心潮翻滚,热泪盈眶地抱紧儿子,在他的脸蛋上亲吻着。
旁边的孙晓娜见到这一幕,眼睛里也是湿润的。
过一会,孙晓娜看着亲密无间的爷两个,轻声说:“你们爷两个先亲近着,我去给你们做晚饭去!”说着,就扎上花围裙进厨房了。
亲近了好久,趁着孙晓娜在厨房里,柳世界开始低声问儿子一些情况。
“儿子,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这个楼房的?”
“是……夏天吧?”孩子才七岁,虽然有表达能力,但时间概念还不强,所以说的很笼统。
现在也是夏天,柳世界被逗笑了。但他又接着问:“儿子,咱们家平时有没有什么男人来?”
孩子摇了摇头。“没有啊。”
“晚上呢?有没有人来?”柳世界又问。
孩子只是摇摇头。
柳世界心里泛起嘀咕。,是孩子不说呢,还是真的没有什么人来过?柳世界想到第三种可能:孩子什么也不知道。白天孩子上学去了,晚上他睡着了,就算有什么情况,他也是看不见的。
柳世界又问:“儿子,你妈妈晚上和你一起睡吗?”
孩子点点头。“妈妈和我一起睡的!”
“那……有没有你醒来的时候,发现妈妈不在身边?”
孩子仔细想了想,说:“我都是早晨才醒来的,妈妈都在身边!”
柳世界有些迷惘:莫非是我错怪孙晓娜了?但他马上又否定了:孩子说早晨醒来妈妈在身边,那么孩子睡着的时候她在不在?而且,白天孩子上学去,孙晓娜想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柳世界不想深问了,一来是孙晓娜就算做什么,也是要避开孩子的,二来,他不想给孩子造成什么心里阴影。
之后,他就问起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老公,儿子,吃饭了!”很久以后,厨房里传出孙晓娜悦耳的声音。
柳世界拉着儿子进了厨房的餐厅。孙晓娜确实算个很灵巧的主妇,只有半个小时的功夫,她就魔术一般在餐桌上摆放六个鲜美的菜肴,而且这些菜还是柳世界平时喜欢吃的。
柳世界望着短衣短裤扎着花围裙的孙晓娜,心里一热。这个女人除了爱慕虚荣以外,其它方面还真的无可挑剔,美丽,柔情,妩媚,善解人意,心灵手巧,完全符合男人心中的娇妻标准。这个时候,柳世界心里被一种情愫笼罩着,暂时忘记了这些天对孙晓娜的猜疑,完全沉浸在暖暖的家庭欢愉之中了。
因为家里有了爸爸,小絮飞特别兴奋,坐在桌边就开始大吃起来。见孩子的吃相,柳世界和孙晓娜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孙晓娜紧挨着柳世界坐下来,但马上又想起什么,说:“老公,我们喝点酒吧!”说着,也不等柳世界应声就起身来到橱柜前打开。
望着那个橱柜里的酒,柳世界有些惊呆了:里面白酒,红酒,啤酒一应俱全。柳世界原本放松的神经,又开始绷紧了,已经散去的疑云又开始聚拢。孙晓娜以前是不喝酒的,可是酒柜里的酒是怎么回事?难道家里经常有男人来喝酒?更揪心的还是酒总能和性联系起来。
直到孙晓娜已经拿回一瓶红酒,坐回到桌边,柳世界依旧在胡思乱想中发呆。
“老公,你在想啥呐?”孙晓娜一边往杯子里倒红酒,一边蠕动着妩媚的眼睛观察柳世界。
“额………”柳世界缓过神来,婉转地问,“你也开始喝酒了?你以前是滴酒不沾的……”
“你走以后…….我就开始喝酒了,在寂寞的时候喝点酒,总能麻醉一下……”孙晓娜斜眼溜着他,语气幽暗地说。
“难道寂寞的时候,有酒就可以吗?”柳世界一语双关地说。
“只有…….酒可以陪着我,不然还能怎样?”孙晓娜眼神有些游移。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老公,今天我把马亮家保姆的差事辞掉了,以后我就专心做一个贤妻良母了。我也想好了,只要你有钱养着我们娘俩,我也不想找什么工作了!”
“你不做保姆了,马亮他……愿意吗?”柳世界察言观色地看着她。
“他愿意不愿意又怎样?我又没卖给他家,做不做是我的自由……”孙晓娜把半杯红酒放到柳世界跟前,然后又斟自己的酒杯。
“有那么简单吗?”柳世界转动着手里的酒杯问。
孙晓娜稍显尴尬,但她看了看正在狼吞虎咽的儿子,对柳世界使个眼色,说:“老公,你心里有什么疑问,等一会儿都给你解释清楚,我们先喝酒……”说着举起杯,“老公,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团聚,干一杯!”
柳世界心里一动,很显然,孙晓娜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一些事儿。难道她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儿?那也好,今晚你想说的话最好了,免得我再明察暗访了。
想到这里,他也端起杯。
之后两个人就没有触及彼此心间那个敏感的话题,而是在孙晓娜追问下,柳世界谈起他在俄罗斯的一些事儿。当然柳世界供述的内容还是有所取舍的,他没有说出在俄罗斯和卡秋丽的那段恋情。
似乎孙晓娜最关注的还是柳世界这二年究竟在俄罗斯挣了多少钱?虽然先前柳世界已经答复她说没有挣到多少,但孙晓娜还是不肯相信,她想趁着喝酒的氛围掏出柳世界的实话。
孙晓娜喝了口红酒,就目色温情地看着柳世界。“老公,我想知道,你在俄罗斯这二年究竟挣回多少钱?”
柳世界心里又是一阵波动,这是他极力想回避隐瞒的话题,但他又觉得完全隐瞒的话,孙晓娜根本不会相信。他沉吟了片刻,说:“晓娜,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除去我这两年给你和家里寄回去的那些,我这二年一共剩了30万人民币……”他眼下必须防备孙晓娜,只说出挣到的钱的十分之一。这也是柳世界今天深思熟虑后决定暴露的数额,而且还做了一些相应的准备。
孙晓娜妩媚的眼睛里放射出一丝惊喜的亮光儿,叫道:“三十万啊!老公,三十万也不少了,你想想啊,这些年你折腾干这干那的,不但没挣到钱还欠下债务,去俄罗斯二年就剩三十万,这怎么能说没挣钱呢?先前你想隐瞒我,是不是?”
柳世界无奈地笑了笑,说:“不是想隐瞒你,是想给你点意外的惊喜!”柳世界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说,“这里有十万元,是给你和儿子的,你收着吧。”
孙晓娜急忙把银行卡收过来,面露喜色,但她马上又问:“那你另外的二十万要干嘛啊?给你父母吗?”
孙晓娜得寸进尺,柳世界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不要忘了,我还有十多万元的外债,难道不还吗?还有,家里的房子也破旧了,我打算盖一所像样的房子,剩下的二十万还不够呢!”
孙晓娜蠕动着眼神儿,没有再纠缠,她手里握着的十万元,也算说一种慰藉了。但她马上又质问道:“老公,既然俄罗斯能挣到钱,那你着急回来干嘛啊?回到家里又没钱可赚啊?”
柳世界心里一阵揪痛,看来这个女人真的不希望自己回来啊。马上由一种痛变成无法压抑的火气,他大口喝了酒,冷哼着说道:“我能不着急回来吗?如果再不回来,我的老婆就要变成别人的老婆了!”
孙晓娜顿时脸色绯红,眼神慌乱。但马上镇定,娇嗔叫道:“老公,你在胡说什么啊?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谣言?”
“是谣言吗?”柳世界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孙晓娜眼神躲开了他的盯视,又看了一眼吃饭的儿子,说:“一会儿……我会把一切都说明白的……”
恰巧,就在这时候,小絮飞放下筷子,说道:“我吃饱了,爸,妈你们慢慢吃啊!”
孙晓娜急忙说道:“儿子,吃饱了就回客厅看电视去啊!”
“嗯啊!”答应一声,孩子就蹦跳着回客厅去了。
看着小絮飞消失在餐厅门口,孙晓娜看着柳世界,颤声说:“这回你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柳世界冷静地盯着她。“应该是你有什么该说的,此刻就都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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