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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手里的、吃着嘴里的、盯着盘中的;全然不用手,高迎祥和他那一帮汉子嘴巴只一低头犹如群牛喝水般,灌一大口摆在简易长桌上碗里的肉汤,再猛将大馒头塞嘴里继续埋头大嚼大吃;一片西里呼噜声构成一幅现实版的饿鬼投胎争食图!
“我靠、好家伙,看你们这副吃相,就是再拉来几头大象我看都能吞得下去!!”
杜辉与队员们看着吃得无比生猛的高迎祥他们,目瞪口呆。
“我说高迎祥,你方才说你也是贩马为生的,应该不缺银两和食物才对吧!咋整成这模样了?像是刚从饿鬼道转世过来的一帮子饿鬼!!”
杜光也禁不住出声说道。
听到此,高迎祥急忙将手中几个大馒头一股脑塞入嘴巴,猛烈嚼几下后拼命咽进肚子里,再灌几大口肉汤,舒服地呼了口气;说道。
“让二位好汉见笑了,咱高迎祥和手下这几十号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以贩马为生,图的就是想吃口饱饭哪;但世道艰难。
远的不说,就俺与手下人总得要吃喝吧,可贩来的马拦路的要拦路费、关卡的要关卡费,想要进城还得上下打点、层层克扣;到了城里的马商那,价格还得压上一压;否则一个私自贩卖军资的名头往上一报,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此一来我们还能有盈余吗?!饭都没的吃了。”
“所以,俺们一不做二不休,砍了甘肃镇那几个奸商污吏看他们还敢欺压俺们。”
在旁边一个壮实的汉子嘴里嚼着食物含混不清地嚷嚷道。
“闭嘴功子,吃你的东西,让二位笑话了;正因如此,俺们就只能到宁夏镇来了;嘿嘿。”
“呵呵、无妨,这位兄弟是性情中人;贵姓啊?”
“俺叫高立功,跟着俺师傅讨生活。”
高立功?!!
杜光、杜辉一对视:又一个牛人!
“你师父是谁?”
“便是在下,些许的庄稼把式,实是入不得二位的法眼哪,惭愧、惭愧。”
高迎祥拱手作揖道,不知不觉中,他用上了‘在下’而不自知。
“见外了不是,咱们都称掌柜的吧;高掌柜是否读过书啊?”
杜光问道。
“读过几年私塾,唉,这年头、当不得饭吃啊!就连经商都不易,还读啥子书哟。”
高迎祥语音落寞。
“高掌柜,你看看我的那些马匹如何呀?”
杜光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群蒙古马。
高迎祥顿时眼睛一亮,羡慕地说道:“不瞒二位掌柜,俺贩马这么些年,从没贩过如此上乘的马匹;皮毛、成色、体格全没得说的,上上之选;这样的好马一般鞑子部落绝对是没有的,不知二位掌柜………”
“呵呵、高掌柜高见,我们的确有些门路;现在草原上可不同以往了,高掌柜可曾知晓?”
“不知,请指教。”
于是,杜光将最近草原的一系列变化简单细诉一遍,接着说道。
“高掌柜,朱将军他们拿下草原,灭掉鞑子那是早晚的事;我们跟他们也有一面之缘,这些好马都是拜将军们所赐;你若想与他们经商或是做其他的,我们可以帮忙介绍一番如何?”
高迎祥的脑袋感觉有点发蒙。
“二位掌柜,这、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如此短的时间,仅仅靠一些解救的奴仆就能将剽悍的鞑子打了个屁滚尿流,把河套收入囊中,实在是太令人难于置信了!”
“他们叫龙骑军?难道不怕大明找麻烦吗?”
高立功喃喃自语。
“高掌柜不信?”
“不信。”
“那么高掌柜认为我的这些护卫战力如何?”
眼神一凝,高迎祥答道:弓马娴熟、进退有序;假以时日、必是强军;不知二位掌柜何处请来的护卫,如此强悍令人羡慕啊。”
“呵呵,如果我告诉你他们都是朱将军的手下,派来护佑我们的你信不?”
“啊?!!这、这、这………!”
高迎祥的脸色终于变了。
“哇!怪不得就俩人便把俺们数十人弄了个灰头土脸的!手下的人如此厉害,想必朱将军他本人就更厉害了。”
高立功在一旁大呼小叫起来。
“现在我有点相信二位掌柜说的了!那么二位是否………”
“高掌柜的意思我们明白,他们现在可是我们的护身符,暂不能割爱;请放心,这段时日我们也准备在边镇做一做买卖或其他一些啥的,暂不走远;另外,也为了交个朋友,我们将五十匹好马、龙骑军处特产的刀剑各五十把赠与你们,不知意下如何?”
高迎祥眼里露出感激。
“哥,这高迎祥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方才看咱们队员的那种目光足以说明这家伙定不会甘于现状的;造反是迟早的事,只是死的早了点。”
眼瞧赶着五十匹健马和几大包袱、曾经受伤的人则骑马,每个人手里都还提着赠送的食物渐行渐远的高迎祥一帮人,杜辉出声说道。
“所以我不是在跟他交朋友吗,希望以后交往中能起点作用吧,既然咱们穿越到这了,他早不早死还不一定呢;幸亏咱们刚才未露出兵器,否则他看咱们的眼神不更加恶心!不过大将军的意思好像是叫咱们注意另外两个人而不是他。”
杜光回答道。
“谁?”
“李自成、张献忠!”
在原卡加勒部落废墟处,乱哄哄的人喊马嘶、吆喝对骂、鞭挞哭喊声喧嚣不已,闹得一片乌烟瘴气。
一处临时用木栅栏围起的空地里,黑压压挤满了衣衫破烂的男男女女,时不时响起阵阵悲戚的哭声和绝望的哀叹;这些都是此次套部鞑靼人到大明打草谷所掳掠回来的战利品:大明边镇的青壮男女;足足有三万六千余人!其中女人有三千四百人。
在一座刚搭起不久的大帐篷门口不远处,有一锦衣蒙袍、身穿亮银甲、鹰钩鼻、长脸方脖、身材高壮的汉子站在那,看着周围的一切,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在他的周围众星拱月般站着十几个高矮胖瘦的汉子,卡加勒和黄长老赫然在列!
众人的脸色同样阴沉,阴沉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揣揣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站在前面的那个人,那个一直看着周围不说话的锦衣银甲汉子!
滴滴的汗水从众人各自的额头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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