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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新娘,苏小爱从来没想过 , 会这么快,而且是在她背后已经没有人的时候。</P>
曾经她幻想过嫁给凌霄的场景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沈柔和苏小扬一人一边挽着她的臂弯,身后的苏辙川满脸欣慰笑容地看着她。</P>
明明 , 应该是这种样子。</P>
但坐在婚房里,身边除了化妆师和造型师,还有忙绿的仆人,就没有任何亲近的人在。</P>
苏小爱望向窗外 , 透过雕刻精美的窗棂 , 看到微微亮的天际。</P>
“把那个弄好。”</P>
“这个要先布置好。”</P>
“等新娘子出阁再铺 , 先把东西归置好。”</P>
“苏小姐,请闭上眼睛。”</P>
轻柔的刷子在脸上轻轻扫着,苏小爱昨天还有些兴奋 , 甚至都没怎么睡着。</P>
但今天 , 她却完全笑不出来。</P>
也许越是到这种时候 , 就越让苏小爱深刻地体会到,她孤身一人的事实。</P>
她忽然很愧疚,她理应先带着凌尘去墓地向父母大姐说一声,说她要结婚了。</P>
但因为是“交易” , 苏小爱其实之前一直不认为是所谓的婚礼 , 认为不是真实的。</P>
然而 , 在选了婚纱 , 在起早化妆准备,在所有人都为了他们两个的婚礼忙碌的时候 , 苏小爱倏然意识到 , 她是真的要结婚了。</P>
尽管 , 这个婚礼并没有完全按照一般的程序来。</P>
她没发出任何的请帖 , 就连白礼和林清泉都没有邀请。</P>
事实上,是应该邀请的吧?</P>
但苏小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 她梦想中的婚礼应该是两年后的某个时间 , 更纯粹一些。无论到时候新郎是谁,那时候的婚礼,才是她真正的婚礼。</P>
腰杆挺得笔直 , 脖颈如天鹅般优雅,苏小爱的剪影美得如同一幅画。</P>
却恍惚间,让人觉得是娇弱的花儿 , 越美丽,便越脆弱。</P>
“苏小姐 ,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了 , 少爷见了肯定眼睛都会直咯。”化妆师在给苏小爱描眉的时候,忍不住赞叹了一句。</P>
苏小爱礼貌性地微微一笑:“还好吧,宾客必定美女如云,他指不定看谁呢。”</P>
“这是什么话,新郎眼中肯定只有新娘子,而且别人肯定没你好看,放心,我会让你变成今天全场的焦点!”</P>
化妆师信心满满,苏小爱不知道他这么说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但她听起来 ,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P>
她突然想,如果这真的是她和凌尘的婚礼 , 那该有多好,至少 , 她还可以不用花费力气来维持笑容。</P>
清晨六点半,苏小爱的服装、妆容以及发型已经全部整好,她坐在原位 , 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际出神。</P>
她身后来来回回跑着人,但仿佛都与她无关。</P>
“少爷。”</P>
“少爷!”</P>
也已经准备妥当的凌尘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们两个昨晚是分开睡的,这是凌氏的规矩。</P>
凌尘从门外就看到了妆容精致的苏小爱坐在窗口的位置 , 他走到门槛前 , 手轻轻一挥 , 所有人都会意退了出去。</P>
思绪缥缈的苏小爱愣是没发现凌尘的到来,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P>
进祠堂的仪式必须着中式凤冠霞帔,苏小爱现在一头金光闪闪的精美配饰 , 无风自动的垂坠仿佛自带生命一般 , 漾动着金色流光。</P>
长长的纯金耳环做成凤尾的形状 , 胸前挂满大量雕龙画凤寓意美好的金项链,除了金色,这之中还隐没着一丝碧绿的光芒,是之前老爷子送给他们两个的双扣玉佩的其中一块。</P>
当然 , 另外一块挂在凌尘的脖子上。</P>
凌尘缓步靠近苏小爱 , 直至站在她身后 , 苏小爱还没有发觉。</P>
挑眉 , 凌尘俯身到苏小爱耳边,冷不丁说了一句:“紧张,还是哀叹自己的命运?”</P>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 苏小爱回头 , 十分有份量的头饰有一部分直接拍在凌尘脸上。</P>
幸好都是做工很好的物件 , 所以不具备任何杀伤力。</P>
“你 , 你什么时候来的?”苏小爱惊魂未定地看了凌尘一眼 , 此时才发现 ,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她和凌尘两个人。</P>
“想什么这么专心?”凌尘直起身,他顺手捋了捋苏小爱凤冠上的珠串。</P>
苏小爱抿了抿唇 , 她不太想说,或者可以说,她不想让凌尘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情。</P>
因为没必要给自己加戏 , 尽管苏小爱迫切想要倾诉。</P>
凌尘昨天在车里和苏小爱说的话,仿佛还萦绕在她耳际 , 苏小爱不太明白那么分割的意义。</P>
反正 , 她至始至终都只会是圈外人,也无所谓究竟是否戴着面具。</P>
“没什么,只是觉得,还真的很像婚礼。”</P>
这么说的时候,苏小爱自嘲一般笑了笑。</P>
凌尘看在眼里,他对苏小爱说:“这就是婚礼。”</P>
苏小爱没再回答什么,她继而问流程:“什么时候我应该出去?”</P>
“会有人来提醒你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凌尘说着扭头望了一眼门外。</P>
门外人影幢幢,凌家人均严阵以待,仿佛即将要打一场大仗。</P>
“那就好。”苏小爱闭上眼睛,她也不清楚自己突然低沉下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P>
今天过后 , 她和凌尘的新交易便正式拉开帷幕,也许是她心里真的太看重“交易”这两个字了。</P>
“小爱。”凌尘倏然出声。</P>
苏小爱微微侧头 , 但她仍旧闭着眼。</P>
虽然房间里有暖气,但这样的清晨 , 开着所有窗户的话,微风送来的空气仍然是微凉的。</P>
就如同,能将人心也冻结起来一般。</P>
凌尘往后退了一步 , 他对着门外的方向招了招手,而后才对苏小爱说:“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P>
“礼物?”</P>
这下,苏小爱才舍得睁开眼睛,她原想回头看一眼凌尘 , 却在转头的瞬间 , 眼角余光瞥到两抹熟悉的身影。</P>
瞬间撑圆了眼睛 , 苏小爱震惊不已。</P>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盛装打扮的林清泉和白礼,不敢相信一样猛地转头看向凌尘。</P>
凌尘嘴角扬起玩世不恭的弧度:“娘家人不需要多 , 想让谁带你走红毯 , 自己选。”</P>
说完 , 凌尘捏了一下苏小爱的下巴才转身离去。</P>
苏小爱愣神了好一会儿,缓过劲儿来的时候,控制不住想笑,却差点哭出来。</P>
林清泉无奈地给她递了纸巾:“哭花妆就不好看了 , 今天的苏小爱 , 必定是全场最闪耀的那个。”</P>
这么说着的林清泉 , 其实心中苦涩不已。</P>
他来了苏小爱的婚礼 , 但新郎不是他。</P>
不过,这是苏小爱自己的选择 , 林清泉尊重她。</P>
只是他没想到 , 他居然是以苏小爱娘家人的身份来到这里。</P>
另一方面 , 他对凌尘倒是有了一些改观。</P>
虽然只是很小的事情 , 但凌尘会邀请他和白礼 , 这个行为是纯粹只为苏小爱考虑的。</P>
他仍然记得 , 凌尘给他打的那通电话。</P>
凌尘没说以苏小爱的名义,而是以他个人的名义邀请。</P>
事实上,林清泉有些莫名 , 如果是以凌尘的个人名义,他们还够不上参加婚礼的关系。</P>
然而凌尘一句话,当下就让林清泉放下了所有的疑虑。</P>
他说 , 苏小爱不会想自己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到他面前。</P>
林清泉瞬间就懂了,他想了想 , 建议凌尘发两张请帖 , 毕竟不能失了排面。</P>
凌尘没有拒绝,在迎宾上的安排,是按照林清泉和白礼是新娘那方的礼节来的。</P>
“你们……”</P>
“你们怎么来了”这句话问不出口,苏小爱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并没有发帖。她心里认为这种行为不够朋友,现在两个大活人就站在她面前,苏小爱百感交集。</P>
林清泉和白礼对视一眼,眼波流转:“娘家人怎么可以不来,吓了一跳吧?这样才叫惊喜。”</P>
“小爱 , 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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