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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冒火，“你敢打老子?”
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硬着头皮扯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他话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单调的铃声打破了这冷凝的氛围。
“妈的。”他低咒一声，本不想接，但在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后，迅速调整好表情按下接听键，“喂，爷爷，知道了，我们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然后定定看着我，眸光沉沉，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半天，他冷冷道：“走。”
也没等我反应，留给我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我惊魂未定，瞥了眼还在发麻的手心，连忙抬脚跟上去。
霍家老宅处于郊区，地段偏远，开车要2个多小时，即便路程这么长，我和他一句话也没说。
下车时，我看到他左脸颊上那块明显的红印，终究心有不忍，轻声问道：“疼么？”
他装没听到，迈着长腿就要往宅子里走，我也顾不得其他，只好小跑跟上。
宅子很老了，是番古色古香的意境，处处有花有草，倒适合霍老爷子颐养天年，就是不知道他这次叫我来有什么目的。
刚进门，便有保姆过来接过外套，摆了个请的动作，“老爷在里面喝茶呢。”
身边的男人略一点头，捞住我的手环住他胳膊，面无表情道：“保持这个姿势。”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有刹那的晃神，等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进到内堂了，只见老爷子正抿着茶和自己对弈，听见开门的声响便看过来，透着威慑性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好几圈。
我下意识地想抽开手腕，不料霍义白在我屁股上用力捏了下，小声威胁道：“再敢乱动，50万别想要了。”
这话算是戳到我死穴了，我抿紧了唇，勉强扯出了抹落落大方的笑，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走到老人面前，他叫着，“爷爷，人带来了。”
霍青却没看他，浑浊却极具洞察力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淡淡来了句，“变了不少啊。”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似乎微微叹息了声。
我心中微苦，是啊，经过五年打磨，以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总会变成畏手畏脚的女人。
老人丢下最后一颗棋子，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说：“走，去前厅吃饭吧。”
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道：“爷爷，您慢点。”
这时，我能感觉到有两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毕竟不是我爷爷，反应这么大貌似不太好。
正不知所措间，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人不但没有苛责我，反而叫我扶他去前厅，我送了口气。
落座后，他问我，“你和义白在一起多久了？”
多久了？我不敢乱说，下意识地看向右手边的男人。
接收到我求助的眼神后，他微微一笑，夹了块鹅肝在我盘子里回答道，“近年来一直有联系。”
刚说完，老爷子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追问道，“一直有联系？那宋云曦呢，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宋云曦”这三个字一出来，我的笑容就僵了，原来老爷子也在为她打抱不平啊，也是，那样的高山之莲谁不喜欢呢？正常人都不会选我这个破落户之女吧，心凉之际，余光瞥向霍义白。
他面色如常，左手覆上我微颤着的右手轻声说：“现女友是西缘，已经和云曦没任何怜惜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想借老爷子之怒加倍折磨我么？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老人竟什么也没说，定定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默默抿了口清茶。
直到从老宅出来，我脚底都有点打飘，在上车之前，扯住他的袖子问，“你为什么要在爷爷面前说那样的话？我……我们明明是合约关系。”他很高，要想看清他的表情就必须仰着头，像是在看一座永远无法抵达的山峦。
他半边脸隐在阴影处，语气和动作早已没了刚才的亲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满足你。”
我垂下眼皮，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想要的结果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又怎么会知道？
自从那天霍义白在老爷子面前公开说我是他女朋友后，我便没怎么和他碰面，主要是因为他总是早出晚归，似乎很忙的样子。
这天，下午四点，我没事干，随便看着狗血剧，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叫我立刻去他公司一趟。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披了个外套到了他公司楼下，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第一反应就是被他给耍了，正气冲冲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头顶便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上车。”
我愣了下，讪讪地收回手机，问：“这么急，去哪？”
他二话不说揽过我的肩膀，在我额头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语气不耐烦的很：“哪有呢么多问题，跟着去就是了。”
虽然，他很快就撤开了，可那带着真实温度的吻却一直烫到我的心里。
只一个动作，就勾起了无数回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无比残酷的。
“还愣着干什么。”他环着我的腰身，温柔地将我带进车内。
车里，我半天回不了神，无意识地抠着指甲问，“你刚才是在做戏，是吧？”这是个陈述句，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他凉薄的视线蓦然扫过来，在我失魂落魄的脸上停留许久，不答反问，“如果我说不是呢？”
我苦涩一笑，也不理他的反问，径自说着，“让我猜猜，是不是爷爷派人监视你了？所以，你才要在人前和我做出十分恩爱的假象？”
他没回我，但此刻表情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车停在GIVENCHY男装店的门口。
下车前，他警告我好好配合，所以当我们暴露在大众视野里时，我很自觉地挽上了他的胳膊，一如多年前那样灿烂地笑着，歪头对他说：“好久没替你挑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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