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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看出来了，不只是白桥书他娘怒火匆匆，其他的人也一样。我很莫名
其妙，我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他们的公愤了？貌似并没有。
等白桥书他娘开口我才知道怎么回事:“白秋，都是你个祸害害的，自打你生
下来我们村里就没过过好日子，一年倒头都是挨饿，连吃都吃不饱！之前你没回来
村里都好好的，现在你好死不死的回来了，结果收成全没了，要说跟你没关系打死
我都不信！你就是个祸害！”
“先是大夏天的下黑雪，颗粒无收，后来接连干旱收成少得可怜，现在全没
了！被一群麻雀给抢完了，邪乎不邪乎？大家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鬼节落地的祸害
引来的？！换做是我的话，娃在那一天 落地我就给掐死了，哪里会留着祸害人！”
村里人都点头连连称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他们要的无非就是找个背锅的发
泄一下怒火罢了。倒霉的是我，被他们当做了背锅的。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我渐渐的学会了反抗，不再像从前一样逆来顺
受。我说道:“你们要这么说的话，至少得拿出证据来吧？空口白牙就给人定罪？
这只是你们认为的而已，你们谁能证明吗？”
“我出生的时候是天降异象没错，这些年收成不好也没错，今年粮食被麻雀抢
走了也没错，但是这就能说明都是我的错了吗？天灾**都怨我，你们自己就没有
责任吗？我们家也一样，不只是你们才这样，如果我能带来这么多灾祸，老天为什
么给我投生的机会？你们去问天，别问我！”
李春花也附和道:“说得没错，你们什么都怨别人，怎么没想想是不是自己缺
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你们不服气去问天，跑来我们家闹腾做什么？抢你们粮食的
是麻雀，又不是我们家秋儿！”
白桥书他娘阴阳怪气的说道:“哟，李春花，你现在口口声声你们家秋儿你们
家秋儿的，以前你怎么对待她的咱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怎的？现在把她当你亲闺
女了？是不是看她在县城赚了几个钱，指着她给你好处呢？现在你家男人也死了，
没人撑得起这个家了，你就指着白秋养你呢？”
李春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你怎么说话呢？是，我以前是对秋儿不好，我
跟你们一样觉得她丑觉得她是个祸害、不祥之人。所以我对她也不好，但是她怎么
对我的？我儿子病了她跟我跑前跑后的，现在这个家没她也不行。人心都是肉长
的，我还能辨不清是非吗？我是后娘没错，后娘也是娘，我还能跟着你们一起祸害
自家人吗？”
“今儿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硬要找麻烦的话，那我李春花第一个不答
应，说吧，你们想怎么着吧，我今天还就不怕你们了！”
对于白桥书他娘说的关于李春花对我的那些我根本就不在意，我知道李春花从
前对我什么样子，然后又是因为什么改变的，现在的一切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李春
花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话是没错。
我也一直以为与人为善就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是这对有的人有用，对有的人
却一点儿用都没有。有的人他就是盼不得你好，就觉得你丑，觉得你是个祸害，怎
么都看你不顺眼。这类人你就是把心掏出来了，人家也不会看一眼。
白桥书他娘冷笑:“我们想怎么着？没粮食大家都要饿死，我们都觉得是白秋
的原因，你们不承认也没事儿，反正什么都是可以证明的。拿白秋去祭神，求神明
让那些麻雀把粮食给我们送回来，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既然觉得不是白秋的错，那就答应我们的要求啊，神明不会错怪一个好人
的，是她的错她就该付出代价，不是她的错神明自然会让她毫发无损的回来，怎么
样？敢不敢试试？”
李春花不答应:“哪家的神明啊？排得上号吗？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啊？你们算老几？”
白桥书他娘说是咱们这边的山神，我也有所耳闻，所有人都统一了意见逼着我
就范。我觉得根本不是我的错，李春花一张嘴也说不过他们，我为了息事宁人索性
也就答应了下来，证明了不是我的错他们也就没理由再纠缠我了，也当做个了断。
从头到尾白桥书都没有出现，多半是因为被他娘关起来了，他娘不想他来耽误
事儿。
我也觉得没什么，也不希望他出现，他要是跟我站在一边，少不了被人诟病，
也会害了他。李春花见我答应了，有些着急，小声问我:“你答应干啥啊？他们明
显不安好心，一准儿要害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咋跟你爹交代啊？”
我安慰她说没事，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
白桥书他娘很明显是带头的，村长也没露面，村长应该是默认了他们的一系列
行为。最后白桥书他娘让人一起把我带到了她家关起来，到了她家之后我才发现白
桥书也不在家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被关在了一间床都没有的潮湿小屋子里，白桥书他娘连张破席子都没肯给
我，就给我铺了一些稻草，跟对待牲口似的。
我没生气，看在白桥书的面子上，我不跟她一般计较。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一群人就闯进来了，白桥书他娘让我换了身白色的长衫，这
种衣服样式跟旗袍差不多，长袖，高领子，修身，只是没有花纹而已，很素。这种
样式的衣服是县城里的人喜欢穿的，而且花纹繁多，农村人穿得没这么讲究。
没想到他们还专门去弄了套这种衣服，很明显还是新衣。这衣服样式没毛病，
但是一般家里死了人才穿这种颜色的素衣。白色在农村是不吉利的。
他们还把我的长头发从新给我扎了条长辫子，同样用白色的发带给我系上的。
我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不就是让我去祭拜山神吗？山神是正儿八经的神，又
不是什么鬼，为什么要我穿成这样？
我没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这次村长也在，从头到尾村长都没说一句话。村长
是咱们村最有威严的，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头儿，成天板着张脸，让人看着就觉得害
怕的那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说想回家一趟再上山。他们不同意，不让我回去，甚至不
让李春花和白有才见我。我觉得他们这样很胡搅蛮缠，他们的理由是在进山神庙之
前我脚不能再沾地，一路上他们都是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木椅轿子抬着我的。
我想回去其实是想问问白毛狐狸此行有没有危险，他们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他们带我上的山是我从来都没来过的，他们手里就算举
着火把我也还是记不住路，因为根本就没有路，前面有人探路的，带着弯刀边走边
砍长得比人还高的草。
走着走着，突然我听见了白桥书的声音:“等等！你们放了她，放了她！”
我回过头去看，白桥书跑得满头大汗，一脸焦急，他娘没让他靠近我，几个壮
汉把他按倒在了地上。前面的人抬着我继续往前走，白桥书的表情很绝望:“你
们……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我心头跟着一颤，白桥书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跑来想要拦住他们。但
是他一己之力根本拿这些人没办法，我看着他在地上挣扎，撕心裂肺的样子，突然
对他产生了一种内疚的感觉。
如果一开始我没有嫁了白毛狐狸，是先遇见的他，有这么有一个人对我不求回
报的好，我还奢求什么？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给他这份情。
谁让我先喜欢上了白毛狐狸？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根本不是祭拜什么山神吧？”我问道。
没人回答我，所有人回应给我的只有冷漠，白桥书他娘看我的眼神更是恨之入
骨，就好像我毁了她儿子一样。
我心里已经有了数，但是却没有办法反抗，要是我现在跳下去，他们一样会抓
着我继续往前走。
这座山很高，加上之前没人开路，一路上走走歇歇的，就已经过了晌午。他们
停下来的时候就把我手脚绑了起来，不准我下地，他们带了干粮和水，但是却不给
我吃，只给我喝少量的水。
他们停下歇脚的时间并不长，完了就继续带着我上路，却没有解开我手脚上的
绳子。看来此行我是凶多吉少了，他们背地里密谋的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我肯定他
们每个人心里有一个想法是统一的，那就是想我死。
上山的路难走，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才抵达山顶，他们把我放在了山顶就离开
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白桥书他娘临走前还冷嘲热讽了一番:“你要证明你没
错，那就有本事活着下山。我就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你能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的，想来你也是有点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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