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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程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首先，对晋王这头婚，太后可是很看重呢。也就是说，上官巧儿的身后有太后撑腰。”
“太后？”扶辰显然难以置信，“我哥只是个异姓王，再说了上官家和太后又非亲非故的，她为什么要给上官巧儿撑腰。”
赵程解释：“正因为扶澈是异姓王，所以太后才需要用这场婚姻来控制住晋王府的势力，以免……和烈王一样。”
提及赵瑾烈，扶长云心头不住的一跳。虽说要复仇是她的初衷，但最终赵瑾烈的死因却是霍乱朝纲、谋朝篡位。现在经过赵程提及，长云忽然隐隐察觉在赵瑾烈的死后更深层的原因，是因为太后在幕后操控着整个大局，她才是大boss。
察觉到长云的不对，扶澈垂眸，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有些凉的手，让她感觉安心了不少。
此时，赵程继续有条有理的分析：“在成婚之前，太后曾叫上官巧儿去宫中。其美名曰说教，但听在附近侍奉的宫人说，太后提及了有关朝政的问题，旨在削弱晋王府的力量。”
扶澈也蹙眉，略作思考便继续推理：“如果安王殿下的话成立，上官巧儿拼命要把长云赶走的另一层原因，也是因为太后授意。”
赵程温润的眼眸一转，打趣道：“怎么，我说的话还能有假？”
长云也是一笑，气氛也放松了下来。在放松之余，长云看了一眼看似风轻云淡的赵程，没想到赵程可以从太后身侧侍奉的宫人口中知道太后的谈话，向来也是有些手腕的。
别看赵程平日里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样子，实际上是有实力的，这样也解释了他在先帝的夺位之争中能成为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王爷了。
“有太后给上官巧儿撑腰，所以她有恃无恐。再加上她本身的脾气，更是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扶辰忍不住嗤笑一声，“我看她主仆二人就是个怂包，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
赵程一颔首，手中骨扇轻点向扶辰，道：“阿辰这话不错，就是欺软怕硬。之所以敢在长云面前放肆，就是因为长云不进也不退，让上官巧儿以为长云是个好欺负的人。”
这下几个人都恍然，果然是旁观者清。赵程不但帮他们理清了头绪，还给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不过我有个疑问。”扶澈凤目一挑，闪着犀利的意味。赵程欣然点头，示意扶澈问。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问题的？”说罢，扶澈又补充了一句，“上官巧儿在晋王府上放肆的行为。”
赵程眨眨眼睛，并不直接点破，说：“与我举案齐眉的侧妃，姓白。”
姓白……
“白亦岚！”长云瞬间反应过来，所以赵程和白家有联姻的关系。她和白亦岚说过关于上官巧儿的事情，再加上她从晋王府离开没多久，这样一来就说通了。
赵程点头，又笑着补充道：“晋王府对我并无害，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再三防范。”
说完这些话，赵程也没有多留就离开了晋王府。送走赵程，扶澈拉着长云往琏院走，轻声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可是快开春了。”
长云攥了攥另一只手，是有些凉。她挑眉，道：“可能是末端循环有些问题。”
她又说了一个扶澈没听过的词汇，他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长云，长云吐吐舌头解释道：“就是血液在身体里的循环有些问题，所以手脚容易冰凉……好啦，我就当你懂了。”
扶澈没有再说话，和长云进了琏院的书房。这书房还是扶澈亲自为长云布置的，现在看来这丫头利用的也挺不错的。
长云在桌前坐下，翻着关于律法修改的纸张，说：“真是头大，之前的律法是谁写的，章法杂乱。”
扶澈在另一边安置的软塌上侧躺，眯眼一笑：“所以才需要我们聪明的长云来整理和修改啊。”
“油嘴滑舌。”长云抬眼瞥了扶澈，端坐在桌前继续写着自己的观点。
“对了，上官烨找你，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扶澈撑着头看着长云，说罢，周身散发着隐隐的威压感。
长云执笔的手一顿，挑眉：“内容很重要？”
扶澈一愣，摇头。内容的确不重要，重点是上官烨的态度肯定不敢恭维。
长云笑着看了扶澈一眼，专心于她的工作，写着娟秀的字。扶澈看着长云专注的样子，心里实在是痒痒的厉害，没过多久便轻声叫她：“长云。”
长云抬头，一双灵动的眼眸中满是认真又郑重的神情。
扶澈感觉心头一震，当下毫不犹豫的起身走过去，拿过长云手中的笔放到一边的架子上，低头就吻上她的嘴唇。
毫无征兆的吻，长云先是瞪大了眼睛，继而闭上眼眸，稍稍抬头有些小心翼翼的回应了一下扶澈。
察觉到长云的回应，扶澈欣喜不已，一手固定在她颈后，另一手和她十指交握。
这样主动的长云真的是太难得了，扶澈心满意足的掠夺，让门外的人有些尴尬。
东煜垂眸就当自己是块木头，敲了敲门框示意自己有事要说。察觉到有人，长云立马推开扶澈，一头扎进他怀里。
不管是谁看见了，长云都感觉快害羞死了。
扶澈安抚着长云，转头幽怨的盯着东煜。
东煜干脆转身了，“有贵客上门，我已经带着他到别院了。”他丢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琏院书房，长云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手轻轻绞着扶澈的衣襟：“都怪你！”
这句在扶澈听来颇有娇嗔的意思，忍不住又在长云的嘴唇上流连好一会儿这才放过她，一起往别院走。
“来了贵客，小鱼儿怎么领到了别院？”长云不解，带着满腹的疑问一路上碎碎念着进了别院，看到来人的当下忍不住‘呀’的叫出来。
一身微胡式打扮的拓跋若像个大爷一样摊在院中的藤椅上，手里拿着茶壶直接往嘴里灌，呼吸还有些不平稳。他身后立着东煜，身侧是快要高兴疯了的扶辰，拉着他问东问西。见扶澈和长云也过来了，扶辰挥挥手打招呼，咧着嘴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长云也又惊又喜，冲上去锤了拓跋若一拳，眉眼间皆是笑意。
“阿若！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拓跋若连连咽了好几口茶水才回话：“我也是突然的就离开了族里……钰儿那丫头真的是快要我的命了！”
纥骨钰儿？
不等长云继续发问，她就看见站在拓跋若身后的东煜面上露出些许不厚道的表情。
扶澈则是下意识的圈住长云的腰身，就像小猫护食般警惕的盯着拓跋若。
拓跋若看不见东煜的神情，只顾着和扶澈推拉：“你放心你放心，我可没心思再想长云了。钰儿那丫头让我见识到女人可真是一个可怕的生物！”
扶辰好奇的不行，问道：“阿若，你从一进来就说钰儿钰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提起纥骨钰儿，拓跋若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连连摆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向了东煜：“呆瓜！”
东煜当下就毫无痕迹的收敛了之前的神情，用目光询问拓跋若怎么了。
拓跋若一字一句的问，咬牙切齿：“你在离开鲜卑的时候对纥骨大将军说了什么？”
“忘记了。”
东煜几个字堵的拓跋若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狠狠的瞪着他解恨。
长云顺势靠在扶澈怀里，问拓跋若：“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纥骨氏倚着自己的兵权又要谋权？”
说到这儿，长云感觉背后渗出了冷汗，直起腰蹙眉盯着拓跋若。
“这倒没有。”拓跋若摆手，这时他的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从藤椅上起来道：“族里那群部落的统领们都说我现在年岁也够了，应该找个女人。他们商议过后一致认为钰儿那丫头最适合我，所以非逼着我娶她。”
“所以，你又从鲜卑出逃，来到了晋王府？”
扶辰有些惊讶的看着拓跋若，从鲜卑的牙帐处逃到北朝的京城，表明了拓跋若究竟是有多么不想娶。
“没错。”提起这些事情，拓跋若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他们居然连我的意思都没有过问就直接决定让钰儿那丫头嫁给我！什么玩意儿！”
长云摆摆手示意拓跋若消消气，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钰儿呢？”
“追着我来京城了。”拓跋若说着，又喝了一口茶，“我好不容易甩掉了她，真是有耐心。”
居然都追到了京城？长云眯眼一笑，那么这钰儿姑娘对拓跋若的心思还真是直截了当。
东煜拍拍拓跋若的肩膀，“钰儿人呢？”
拓跋若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你居然放任钰儿一个丫头，自己在京城走动？”东煜皱起眉头，纥骨钰儿多半是第一次来到北朝京城，又是一个鲜卑人，该有多危险！
长云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拉了一下扶澈说：“不行，咱们得去找钰儿。鲜卑和北朝的关系虽说是不温不火，但钰儿一个人的确不安全。”
东煜和长云的话点醒了拓跋若，他刚才只顾着逃了，居然都忘了这一茬！拓跋若再也坐不住了，把手里的茶壶放在石桌上当机立断：“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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