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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们的想法，长云一笑，道：“重刑之下多出冤狱，免了烈王的皮肉之苦，我们还是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吧。”
“冤狱？难道不用刑，本王就不是冤枉的？”赵瑾烈冷冷一笑，“扶长云，现在反过来装好人，有些晚了吧。”
“在我看来，烈王殿下一点都不冤枉。”长云一点都不恼怒，“和鲜卑二王子拓拔司共谋里应外合，觊觎皇位，策划军中兵变，这一桩桩一件件，烈王还想抵赖？”
赵瑾烈一声冷哼，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长云继续开展心理攻势：“烈王，长云知道你恨我。但是为了江山稳固，你我都没有选择，走上这样的路是因为时势。你我各为其主，各为其谋，倒不如抛开身份的禁锢好好谈一谈。”
尚书上官烨和随行小官都一愣，没想到长云这么直接，把大多数人都会避讳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大人，这些还要写吗？”小官确认道，“大人，这些记录可是要给陛下看的，若是怪罪下来……”
“没关系，你就写吧。”长云示意小官不用担心，她在赵瑾括那里大胆惯了，而且是他说的，可以不择手段。
记录的小官只好硬着头皮写，尚书上官烨张了张口，没有多说。扶长云已经全权负责了，他也不想趟这个浑水。
“长云果然还是长云，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劝你一句，小心朝中那些老狐狸看不惯你的心直口快，得罪了他们再给自己招祸害。”赵瑾烈的眉眼也舒展开来不少，用手敲了敲桌案，似乎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
长云不甚在意，继续说正题：“所以，我刚才说的那些行为，你都认了？”
反正已经被囚禁于此，到这一步赵瑾烈也明白了皇上一心要治他于死地，也毫不避讳的说：“和拓拔司共谋，觊觎皇位，这些我都认了，不过最后的策划兵变我可没有参与。”
“那烈王的意思是士兵自己合起来做的？”
“那些兵都是我平日亲自带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后自保，这种事情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赵瑾烈摇摇头，眼中也燃烧起了怒火：“我也想知道那人是谁，竟然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我身陷囹圄，行动受限，如果你知道了那人是谁，无论是什么人都绝对不要姑息！”
还好，就算谋权，赵瑾烈的正气还是没有磨灭的。
长云道，“不用你说，皇上也会去处理这件事。我回朝述职的时候皇上就已经表示了这样的想法。”
“他惜才爱兵，自然能做好。”
提到对自己狠下死手的赵瑾括，赵瑾烈的情绪平静的出奇。倒不是怂了，自古成王败寇，他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事领导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既然这个盛大的赌局输了，这样的后果也是他赵瑾烈该承受的。
这些对话让记录的小官有些愣神，但还是一笔一划的写着。希望皇上看到这些不会动怒……
“今天的提审就先到这里吧，之后有什么要了解的我还会再来。”长云止住了话题，起身准备离开，让人重新把赵瑾烈关进牢房。
长云拿过小官手中的记录，又对上官烨说：“尚书大人，这里需要您签个字再盖私章，证明以上对话您全程都听见了。”
“可是大人，咱们这儿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啊。”记录的小官有些为难，提审方式变了也就算了，现在连交给皇上的文书都要变，这不是为难他们这些跑腿办差的吗。
长云拍了拍小官的肩膀，“规矩是人定的，这句话没听说过？最近我和安王也忙着修订律法的事情，我先在这儿试用一下新想法，如果感觉还不错，就写进新法典。”
她就是觉得这样的提审和诉讼程序太混乱了，也有些不人道。扶长云是穿越来的，就要把那个新时代中的东西适当移用一下才是啊。
“不过长云，这样做的确不合规矩。还是按照原来的程序办好交给陛下吧。”上官烨也表示反对，毕竟他签了字盖章后，以后要是出什么事情，他也得承担责任。
见他们都反对，长云心中也有些窝火，居然都没有一个人配合？想起赵瑾烈刚才说过的话，她有些明白了他说的老狐狸是谁了……
这些顽固派，一个个的果然都是老狐狸，都想着如何自保，有几个是真正为了天下和帝国的安危着想的？
长云咬了咬牙，忍着不发作。
“不用费那个功夫了，本王画押就好了。”
这时，狱中传来赵瑾烈的声音，“本王不翻供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
三个人望过去，只见赵瑾烈端坐在狱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话语是一贯的犀利：“怎么一个个都怂成这样？不就是签字盖章？果然是人老怕事啊，是不是，上官大人？”
上官烨被赵瑾烈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本官是为了办案考虑，哪有怕事？不就是盖个章？”说完，上官烨就从怀中拿出了私章，狠狠盖在了记录上。
“啧啧，这样是能证明大人不怕事，不过身上就又多了一个责任……”赵瑾烈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舒舒服服的找了个姿势斜躺在了干草上。
上官烨知道自己这是轻易就被激将法激怒了，也不想再和赵瑾烈这个阶下囚多说话，甩手走人。
得到了上官烨的盖章，长云手记录件，看着赵瑾烈的眼中有些感激。
说实话，平日里赵瑾烈对长云还是不错的。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两个人走到今天这样的对立局面，谁都没有料到。
小官见气氛紧张起来，也匆匆拜别长云，离开了刑部大牢。
长云把记录收到袖中，小声道：“谢谢你……明知道对你不好，还帮我。”
“我对现在的局势很清楚。赵瑾括下定决心除我，真是应了一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已经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结果，倒不如坦然接受。”赵瑾烈又换了个姿势，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也去办你的事吧。赵瑾括还等着你的答复吧。”
长云点头，离开往御书房走去。赵瑾烈能这样坦然也是件好事，他是一定要死的，与其在剩下的日子担惊受怕，倒不如好好珍惜和享受。
这厢，上官烨和随行小官离开，走在长廊之中，回了到刑部。
“你先别走。”尚书上官烨叫住小官，想了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成。”小官唯唯诺诺的回答，上官烨点点头，说：“你来刑部也挺久了吧。今后，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扶长云，别让他乱说话，也别让他乱做事。”
“下官位分低，这只怕……”
“让你去就去，还不是有本官在？你怕什么。”上官烨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张成，说：“区区扶长云你就怕了？他今天提的那些话，会引起朝政动荡，为了大局，你就不愿意做些什么？”
“下官……明白了。”张成埋头，低声应道。
张成怕的不是扶长云，而是晋王扶澈。朝中谁不知道刑部侍郎扶长云是晋王的门客，还是皇上的宠臣？背后的势力这么强大，张成区区从六品小官可不敢得罪。不过尚书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这不是为难他这些跑腿的吗。
见张成乖乖答应了，上官烨也放心了一些。他又道：“今后的工作会尽量把你安排到扶长云身边。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本官。”
“是，尚书大人。”
交代完了事情，上官烨的心里也安稳了不少，离开回府去了。他家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最近也一直在操心女儿的婚事，这些破烂事情能少则少。
*
长云在离开刑部大牢之后直奔御书房，赶着把手中的记录交给赵瑾括。墨影卫也一直跟着，直到在内宫门口被拦下来。
“侍卫等一律不准入内！”
“保护主子是我们的本分，必须要进。”
还不等长云说话，墨影卫就拿出了当仁不让的气势，抬脚就要往前走。
“为皇上的安危，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
眼瞧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长云连忙出面阻止：“墨影卫！退下，我是进皇宫又不是上战场！”
“保护您是晋王殿下的死命令，属下等绝对不能违抗。”墨影卫说完，抱歉的行礼，就提剑往前冲。
“何人敢擅闯内宫！”
皇家护卫也毫不含糊的拔刀上前，双方就在这儿打斗起来。真是一言不合就打架！长云愤愤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上前阻止双方的乱斗。
这里可是内宫之外啊，离皇上的住所这么近，一不小心就是死罪啊！
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赵瑾括的亲卫，立刻把一伙人团团围住。见他们话不多说就搭了弓箭要射杀，长云连忙亮出身份道：“我是刑部侍郎扶长云！”
都知道长云背后有晋王和皇上两个靠山，赵瑾括的亲卫也不敢随便动，就那么僵持着，也不多说话。
“什么人在内宫门吵吵闹闹，让朕头疼。”
此时，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赵瑾括从内宫走出来，揉着额头，显然很烦躁。长云眼前一亮，这可算是救星来了！她出声喊他：“皇上，是臣，扶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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