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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二王子？”赵瑾烈的眼眸一眯，闪着危险的光芒。拓跋司起身整理好衣物，忽略掉太阳穴处传来的隐疼。现在如果说错了一句话，就可能迎来死期了。
“我来中原是有原因的。四王子拓跋若只身来到北朝，我得到消息，说他可能隐身于某个王府。半个多月前我扫荡了晋王府，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所以……想在烈王府上找一找。”
“你找拓跋若？”赵瑾烈冷哼一声，联想着昨夜阿辰说过的话。二王子因为继承王位的问题秘密追杀四王子……只怕这才是实话吧。他记得赵瑾括在早朝上问过扶澈，昨夜是不是有人骚扰晋王府。那厮轻描淡写就结了这件事情，看来是拓跋司去骚扰他们了。
“没错。就像汉人说的，兄友弟恭。弟弟出走了，作为哥哥的自然要出来找。”拓跋司耐着性子解释。他真的很想像上次一样直接闯进晋王府血洗那样再闯一次烈王府，亲自找一找阿若。但是上次损失惨重，自己也被扶澈身上莫名力量重伤，他这次长了记性，才会像狼群围猎一样伏在烈王府周围观察这么久。
不过，围猎行动被昨晚的酒席彻底毁了。拓跋司只好选择开门见山了。
“兄友弟恭？”赵瑾烈忍不住放声大笑，并不顾及一旁的鲜卑护卫，一针见血的说：“拓跋司，你我可都不是那样的人。”
拓跋司一愣，没想到赵瑾烈比他还要直白。
“如果真的顾及兄友弟恭，我早就在夺嫡之争中死了，还哪有今天的烈王。”赵瑾烈看看拓跋司，继续说，“你为了王位，想除掉你弟弟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好一个赵瑾烈，武将就是爽快。”拓跋司朗声道，先不说赵瑾烈打得是什么主意，就凭这些话，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和他是一个路子的人了。
拓跋司走到赵瑾烈面前，对他伸出手：“我们合作吧，赵瑾烈。”
“合作？”赵瑾烈倒是想说拓跋司比他还爽快，居然几句话之下就开始转向合作的问题了。
“你帮我找到拓跋若，我帮你……夺得皇位。”拓跋司凝视着赵瑾烈，面上蜿蜒的伤疤有些狰狞可怖。
“呵，好大的口气啊。你何德何能，可以帮我夺得皇位？为了找到你那苦命的弟弟，你想赌上整个鲜卑吗？”赵瑾烈不再有昨晚那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
昨晚，那是为了拉拢长云而放下的身段。今天说的这些话都是事关重大，不能马虎。
“能找到拓跋若，堵上整个鲜卑……也在所不辞。”拓跋司蹙了蹙眉。为了找到拓跋若，他这几个月都要疯了，再说他已经和犬戎人谈好了合作条件，不差赵瑾烈这一点。
“你倒是下定决心了。可惜本王可不想趟一趟这浑水。”赵瑾烈起身往外走，大有送客的意思。
“你有心，我也有心。为什么不合作？成人之美是一种美德。”拓跋司看着赵瑾烈的背影，并不甘心的喊话。
“我有心？”赵瑾烈转身，“谁说的。污蔑本王，罪名可不小。”
“赵瑾烈之心，路人皆知。”
拓跋司平平静静的说出一句话，戳破赵瑾烈的最后一层防线。他说的没错，烈王的心思是从小到大就有的。而且，赵瑾括也早就有心除掉自己，他还不如反击。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
“想清楚了？”拓跋司出声催促，再次走到赵瑾烈面前，伸出了手。赵瑾烈看着眼前一副胜券在握的拓跋司，闷笑一声，回握住他的手。
“我帮你找到拓跋若，你帮我促成夺位的条件。”赵瑾烈再次确认，拓跋司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在中原，有这样一个大靠山在，他还怕自己找不到拓跋若？
拓跋司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自家弟弟早就回到了鲜卑。
这厢，拓跋若在东煜和墨影卫的保护之下离开，日夜兼程赶到了鲜卑。一回到自己出生和成长的土地，拓跋若明显兴奋了起来，频频策马往前赶。
“阿若，你小心一点。”东煜努力的追上他，声音夹杂在风中传到拓跋若耳边。他们可是偷偷越境而过，还没有保证绝对的安全，不能大意。
“我知道了。”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拓跋若却依旧是兴奋的样子不改分毫。东煜忍不住叹一口气，头脑是有的，只不过少年心性还在，就是按耐不住。
墨影卫隐入彼此之间，只有五个人骑着马跟在他们身边保护。东煜稍稍安心，有这等高手在保护着，应该不会辜负长云的期望。
“拓跋司现在尚在中原，我们直接找父王去。”拓跋若凭着记忆，赶往营帐的位置。虽然现在入了冬，但是鲜卑王室的迁徙都是有规律的，要找到他们对于在草原和沙漠中长大的拓跋若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先观察一下吧，拓跋司虽然不在，毕竟你离开族里这么久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想着联系上你的旧部比较稳妥。”东煜一伸手直接拉住拓跋若的缰绳，让马匹的速度慢下来。
“再拖下去的话我怕拓跋司发现不对劲，再去找长云他们的麻烦。这样就不值得了。”拓跋若坚持着，东煜死死地拉着不松手，“你还是只想着长云？想着她也罢。如果你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她更要自责！”
果然和长云相关的事情才能点醒拓跋若。他拉着缰绳让马停下来，挠了挠头。“呆瓜，你说的对。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不然草原上的夜很冷，能冻死人的。”
随他说什么，只要让他放弃了冲动的念头就是好的。拓跋若领着一行人来到一处山脉下，在枯枝树木中找到了一处洞穴。拓跋若率先用弯刀清理了里面的障碍，确定没有野兽之后对在外等着的几个人招手：“进来吧！”
东煜和墨影卫们走进来，收拾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装备，又从外搜集了枯木来燃起火堆。“我去弄吃的。”东煜提剑起身往外走，拓跋若出声，“还是我去吧。草原上的动物不比你们中原的，机灵着呢。”
东煜挑眉，这小子的意思是自己的智商都不如一只动物？
感受到他的表情不对劲，拓跋若讪讪一笑，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呆瓜，我熟悉地形和动物脾性，还是让我去吧。”
“不必。”东煜瞥都不瞥他，直接忽略掉，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这位爷是长云特地吩咐了要好好照顾的，如果放他出去撒欢的话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不必要的枝节。
“看好他。不准出去一步。”东煜又对墨影卫嘱咐一句，消失在了晚霞之色中。
拓跋若看看这几位面不改色的墨影卫，知道自己想出去是再也不可能了，像泄气的皮球一般蔫儿了下去。
他现在有些怀念在晋王府的日子了。那时候虽然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可是身边有扶辰拌嘴，还有长云陪着，充实得很。和东煜离开到了鲜卑，真的感觉要无聊死了。
他托着腮会议从前的事情，忽然感觉有几个物体飞往自己。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四只兔子。随后东煜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扛着两只野羊。
“你……”拓跋若完全没有想到东煜的战斗力有这么强，如果生在草原上接受了专门的训练，肯定是族里一等一的出挑！
“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东煜毫不客气的对墨影卫吩咐。墨影卫迅速分裂成二十几个人，抬着两只羊和四只兔子就轰轰烈烈的出去了。
东煜用怀中的丝绢擦擦手，又从袖口拿出了一张小布条，递给拓跋若。他好奇的接过，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后便乐了：“呆瓜，你是怎么找到我旧部的？”
“缘分。”东煜居然酸溜溜的说出一句话，让拓跋若哭笑不得。不过东煜说的没错啊，他是在打猎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几个人，觉得面熟就过去说了拓跋若教给自己的鲜卑语暗号，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组织。
“这么巧？”拓跋若听着东煜简短的叙述，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是十分顺利的。他要带消息给长云的，告诉这里的情况，让她安心才可以。
想着这些，拓跋若就招手叫来一个墨影卫，“替我往晋王府带一个口信。”
“别这么心急，刚有一些眉目你就急着要告诉长云。把没有着落的消息告诉她，还不如让她多等一会儿，得到一个完整的消息比较好。”东煜摆摆手，让墨影卫退下。
这下拓跋若不干了，跳起来指着东煜说：“你这呆瓜到底想做什么？我一想起长云你就反驳我，你对长云有心，也不至于阻止我吧！”
“我这都是理性的分析！你这样冲动，只会给长云带来不好的影响！”东煜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但可能是因为东煜年纪和沉稳气质的原因，气势比拓跋若高了一筹。
一提及长云，拓跋若的气焰也弱了下来。虽然这场小小的不愉快是自己挑起的，但是年轻人气来的快消得也快。他重新坐在垫子上，问：“你说扶澈究竟有什么好？长云就算是说着违心的话也要和他在一起。”
东煜说不出原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至于长云为什么和扶澈走得近，在他看来，估计就是缘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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