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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有些愣怔,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回看着秦让,还是站在了原地。
秦让背脊靠在了椅背上,他伸长了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地敲了敲,显出了他的不耐。
他身上穿着纯黑的西装,抬眸,眼神里很淡漠。
“言喻,坐下。”
言喻反应过来,微微地笑了起来,她回过神,都不知道她刚刚为什么要愣怔住。
她慢慢地走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秦让的脸色很淡,但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直接开口道:“言小姐,自我介绍一下吧。”他顿了下,补充,“用英文。”
言喻咽了咽嗓子,才开始说话,她的声音轻柔,很干净,如同山涧清泉一般:“我叫言喻,毕业自LSE,曾在英国的PITER律所和地检署实习过,在本科和研究生期间,多次获得校级、国家级奖学金,兴趣爱好广泛,一年多前回国,回国后,曾入职陆氏集团法务组,任职过陆氏集团在英国地产收购的项目法务组组长,今年9月份,刚刚参加了司法考试。”
秦让低垂着眼眸,下颔的线条冷硬,他在认真地听言喻回答。
她的英语还不错,虽然只有简单的自我介绍,但她说话流畅,发音标准,并没有因为回国的一年多,而将英语抛弃了。
至于她的经历,他早就在简历里看过了。
秦让眸光定在了简历的某一行上,抬起眼皮,他看向了言喻。
外面阳光灿烂,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言喻眉眼干净,皮肤白皙,背脊挺直,坐姿优雅,看起来充满了自信,但又不至于太过张扬。
她说话的时候,咬字很准,嗓音软濡,语速适中。
这样的人,脾气不容易急躁。
等她结束自我介绍,秦让懒洋洋地盯着她,目光浅淡平静,薄唇轻启,问她:“你是第36届雷特模拟法庭大赛的冠军队伍的组员?”
雷特模拟法庭大赛是全球性法学生赛事,目前为止全球最大的国际空间法赛事。
言喻点点头。
她大学有段时间对国际空间法很感兴趣,便加入了学校的参赛队伍,参加了那一次的模拟法庭大赛。
她说:“你可以翻下简历的最后,附了一份当年参加大赛的pre。”
秦让的眉间似乎有些笑意,不再像刚刚那样冷寂,他唇角微勾:“虽然雷特是全球最大的国际空间法赛事,但每年参加的人并不是很多,一般都是爱好者参加,你也是爱好者?”
言喻点点头。
秦让眼眸漆黑,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到了那篇pre,阅读了起来,他昨晚没看得那么详细,现在却发现这篇文章中有许多有意思的观点。
他在阅读的时候,言喻就安安静静地坐着。
好一会,秦让才抬眸,他的声线低沉,带了干净的笑意:“我也很喜欢国际空间法,但很无奈,没能一直作为学者研究下去,而是进入了律所,当起了律师,我也参加过雷特模拟法庭大赛。”
言喻忽然发现,她对秦让的第一印象在慢慢地发生偏离。
她原本以为秦让是个冷情毒舌的人,现在发现,秦让似乎有些可爱,带了英国人绅士风度的幽默。
“言小姐,现在,我需要你完成一份笔试,等你完成了之后,再等我批阅过后,就恭喜你成为秦大讼棍的实习律师。”
言喻失笑,她眼眸弯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律师自称讼棍。
秦让的秘书走了进来,在言喻面前的小桌子上放了一杯咖啡,和一张试卷。
秦让动了动薄唇:“半个小时。”
他说完,就不打扰言喻了,他继续查阅卷宗,过几天还要开庭。
言喻在写最后一道题,这一道题跟法律知识点毫无关系,大概是秦让想了解一下言喻的法学思维。
问题是——你怎么看待很多人骂律师替罪犯洗脱罪名,质疑律师为什么要替坏人辩护,你认为一个律师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样矛盾尖锐的问题,很多人都会疑惑。
言喻也曾疑惑过,她抿着唇,睫毛颤抖了下,还没落笔。
耳畔忽然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他嗓音低沉,带了点笑意,尾音拉长了,透着散漫懒散。
“怎么不写了?”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直接抽走了言喻的卷子,他眸光漆黑,大致地浏览了过去,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直接道:“恭喜你,法律知识稳扎稳打,基础题完成得很不错。”
他说着,头微偏,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
“不过,我现在要你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他眼眸深邃,收敛了笑意,微微绷着下颔,视线锐利如出鞘的剑,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言喻握着笔的手,缓缓地收拢,又缓缓地松开。
阳光下,她眉眼精致,神情淡淡,天鹅颈白皙修长,她说:“律师这个职业不应该简单地用世俗观念的好人、或者坏人来评判,因为他们就只是以法律为准绳,他们在法律允许的范围,维护整个人类的人权发展。”
秦让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光。
言喻继续道:“至于律师为什么要替坏人辩护,这句话本身就是错误的。在还未审判之前,每个人都是无罪的,谁也不知道真相,这时候的嫌疑人只是一个需要律师来帮他对抗国家权力的人,因为他有可能是被无辜陷害的,如果没有律师的辩护,被冤枉的人只会更多。”
“还有律师的职业不是为罪犯洗脱罪名,而是确保每一个嫌疑犯被合法公平地审判,只要检方证据不足、证据虚假、证据有漏洞,你就要为那个嫌疑犯声张权利,因为他存在被冤枉的可能。”
言喻胸口浅浅地起伏了下,她唇畔荡开了笑意:“我看过之前你辩护过的案子的判决书,很精彩,律师不是上帝,检察官也不是,谁也没有上帝视角去评判嫌疑人有没有杀人,所有人都只能靠证据说话,证据不足,就该释放,只不过群众自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站在所谓的道德高地鄙夷他人。”
秦让黑眸幽深,喉结无声地动了动,他认真地审视着言喻。
她皮肤很白,眼睛乌黑湿润,水色氤氲,眼波流转,都是妩媚,看人的时候真挚、认真又有点傻气,但对法律的理解又这样理性,一点都不像一个律政新人。
真是……有意思。
他不禁期待起,和她工作的日子。
“不错。”他笑,他的声音在他的唇齿间滚了几道,然后才缓缓地开口,叫她的名字:“言喻,恭喜你,加入高伟绅律师事务所。”
他压低了嗓音,却莫名地和言喻离得有些近。
她薄薄的皮肤有些发热。
“那天看你在法院傻乎乎的样子,还以为你又蠢又傻,甚至还以为你圣母心过剩,不过你的确手脚有些笨拙,需要多多锻炼。”
言喻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秦让也太直接了吧!
哪有人当面这样说女孩子的?还……又蠢又傻……
言喻抬眸。
秦让又叫了遍她,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言喻。”
他的声线慵懒低沉,故意拖长了尾音,莫名地有些亲昵,言喻有些不自在,她似乎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在男人的嘴里莫名的暧昧。
她耳尖发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和秦让拉开了点距离。
秦让笑了笑,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明天就入职吧。”他语气淡淡,“你资料上写你已婚已孕了,唔孩子多大了?请保姆了么?应该不会耽误工作吧?”
言喻摇摇头,弯弯唇角:“快一周岁了,有保姆在,不会影响工作。”
“那就好。”他语气慢悠悠,眸色清亮。
棋逢对手。
人生幸事。
*
言喻走出了大厦,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淡笑不语,抬眸,往天空上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有些自由。
她伸出了手指,阳光从指缝漏下。
倾泻。
她收拢起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
言喻回到家里,心情很好地泡了个澡,林姨做了大餐,三人一起吃了庆祝餐,恭喜言喻找到工作。
言喻为了第二天的工作,很早就躺在了柔软的被窝里,难得放松身心,早早地就睡了。
陆衍回来的时候,动作很轻地打开了门。
房间里,只有一盏落地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大床中央有细微的隆起,里面躺着的人是言喻。
陆衍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落地灯的光,却还是能隐隐约约地看清言喻的脸。
她侧躺着,姿势随意慵懒,黑发铺散开来,腰窝深陷,一手可握,一条白皙的腿蜷缩在了被子外。
轮廓朦胧,氤氲雾气。
让人一看到,就有些温暖。
陆衍笑了笑,弯腰,握着她的脚踝,帮她把脚放进了被窝里,拉上了被子,盖住了她美好的身体。
他则去了客房的卧室洗澡,为了不让洗澡的水流声吵到言喻的睡眠。
陆衍洗完澡,这一次,言喻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陆衍回来了。
陆衍躺进了被窝里,长手一揽,抱住了言喻,言喻迷迷糊糊间,没有任何防备,就直接翻身到了他的怀抱之中。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仍旧闭着眼睛睡觉,但沙哑着声音呢喃:“你回来了……”
“嗯。”
陆衍微微垂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喻。
最后,轻轻的吻,带着凉薄的温度,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手指收拢了起来,让她更好地窝在了自己的胸腔之中。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
今晚,许颖夏想和以前的朋友重新聚会,便让他安排了。
和以前一样,夏夏一开始会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但她喜好社交,最后一定会融入群体之中,然后失望地对他撒娇:“阿衍,你怎么不陪我。”
陆衍失笑,夏夏走了没多久,傅峥就坐在了陆衍的身边。
陆衍没抽烟,但是傅峥抽了,他“啪”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幽兰色的火苗吞噬了烟,只剩余一点猩红。
傅峥吐出了白白的烟雾,动作慢条斯理,他睨了陆衍一眼:“真不抽烟了?”
陆衍温温凉凉地嗤他:“早戒了。”
傅峥笑了,弹了弹烟灰,漆黑的眼眸有些意味深长:“言喻有点本事啊,把你照顾得这么好,应该说,把你管得这么好。”
陆衍唇畔的弧度浅浅,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傅峥摁灭了烟头,靠回了沙发,忽然淡淡地问:“夏夏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是要和夏夏重新在一起吗?”傅峥嗓音平淡,“如果是的话,你还是趁早跟言喻说清楚,言喻是个好女孩,如果你好好地跟她说的话,她一定会同意的。当然,如果你不想要跟夏夏重新在一起,你就对言喻好一些。”
陆衍眼眸低垂,没有说话。
傅峥挑了挑眉,对陆衍的沉默没有一点意外,他似笑非笑:“阿衍,你舍不得言喻了。”
陆衍勾了勾唇角,眼角的笑意缓缓荡开,再认真一看,却仿佛毫无温度。
舍不得。
他淡淡开腔:“当然会舍不得了。”
在他决定和言喻试一试的时候了,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对言喻舍不得的。
言喻是一个越靠近,越让人觉得有魅力的女人。
年轻、漂亮,妩媚、多情,有能力、有才学,性情温柔,会照顾他,会陪伴他,懂得示弱,会撒娇……
陆衍抿着唇,垂下了眼睑,喉结无声地上下滚动。
更何况,他们还有小星星,那么可爱的小星星,会软软地对他们俩撒娇,喊他们爸爸妈妈,公寓里也有了家的味道。
就算为了小星星,他也不会随意离婚。
陆衍知道,男人的舍不得,不代表深爱,他不知道爱或者不爱言喻。
但至少,他和她结婚了。
虽然他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结的婚,但他之后主动答应了和言喻试一试,就代表他在接受这段婚姻。
陆衍回过神,继续注视着言喻。
他的眸光暗沉,幽深得似是深渊,不见底,不见光,用手温柔地扳着言喻的下巴,密密麻麻的吻,覆盖了上去。
言喻偏过了头,嘟囔:“混蛋,我很困了。”
“嗯,我就亲亲你,你睡吧。”
陆衍也不再继续,就是静静地贴着她的唇,不分开,没忍住低低地笑开了。
人的情感,难以自控,也难以察觉。
他分不清,也懒得分清。
*
隔天,陆衍早早地起床,去了公司工作。
他坐在了办公桌后,背后就是硕大的落地窗,站在落地窗前的时候,会发自内心地升腾起征服的欲望,当然,也会有孤独的错觉。
助理敲了敲门:“陆总。”
陆衍菲薄的唇动了动:“进来吧。”
助理手里拿着一叠的资料,恭敬地放在了陆衍的面前,他说:“这是许小姐这一年来的资料。”
只要许颖夏一出现,再去调查她之前的踪迹,就显得很容易了。
陆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淡漠地瞥了眼资料,启唇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助理出去了以后,陆衍继续工作,等到把手里的那份文件整理完了,发送到合作对象的邮箱之中,他才站起来,拿过了那一叠资料。
他粗略地浏览,握着资料的手指却越发地攥紧,他抿着薄唇,唇线是一条冰冷的直线。
漆黑的眼底沉了又沉。
他刚看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是许颖夏,她披散着头发,浓密的睫毛很翘,穿着香槟色的短裙,踩着小高跟走了进来。
她脸上都是少女娇俏的笑意,惹人疼爱。
陆衍抬眸:“夏夏,又不经过通报,你就进来了?”
许颖夏笑了笑:“对呀,我就喜欢这样,我要偷偷进来看你在干什么……”她笑着往陆衍手里的东西看了过去。
原本只是随意一看,等到她看清楚的时候,瞳孔忽然瑟缩了下,脸上的笑意倏然就僵硬了。
她抿着唇,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漆黑的眼眸里倏然就盈了水光。
她抬眸,对上了陆衍平静的视线,她胸口一悸痛,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拿捏住了。
“阿衍,你调查我。”她眸光里有失望,有难过,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陆衍站起来,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腕:“夏夏,你冷静点,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年来,你经历了什么。”
他微微拧眉。
许颖夏却怎么也不肯听他说话,她晶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她握起了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了在陆衍的胸口。
“你混蛋,你就是在调查我,你侮辱我,阿衍!我在回来的那天,我就告诉你了,我曾爱上了别人,我跟别人私奔跑了,那时候我以为我不爱你,而言喻可以救你,她又想嫁给你,所以我给她让了位置。”
“我回来后,我没有想破坏你和言喻的婚姻,我只是想作为妹妹陪伴在你的身边,想和以前一样。”
陆衍黑眸淡淡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可是夏夏,你知道不可能和以前一样的,以前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
许颖夏闻言,紧紧地咬着下唇,睫毛颤抖着:“什么?”
陆衍喉结滚动,下颔的线条微微冷硬。
他松了松紧皱着的眉头:“没什么,没事了。”
许颖夏的眼圈红通通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她鼻尖也哭得红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以前说过,你会无条件对我好的。”
陆衍没有回答她。
她继续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不后悔离开,因为追求爱情没有错,只是怪我看错了人,过去的一年里,我不开心,我以为我找到了爱情,却只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许颖夏有些崩溃,她夺过了陆衍手里的资料,一扬手,照片和资料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铺天盖地,像是一个个火辣辣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几次鼻青脸肿地出入医院,进入警察局。
她闭上了眼睛,克制不住颤抖。
她遭遇了家暴,他们俩一开始很甜蜜,可是慢慢的,当她无法出去跳舞,只能在家跳舞;当她带走的钱开始花光,当他们俩的经济出现了问题,当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所有的问题都跟着暴露了。
法斯宾德酗酒,不得志,出去玩女人,回来还打她。
她这一次回国,不仅仅是为了看爸爸,更是为了寻求帮助,她不想再和法斯宾德在一起了。
这一年,让她清醒成长了许多。
爱情很重要,可是没有金钱作为基础的爱情什么也不是。
是她以前不懂事。
言喻说得对。
许颖夏的声音很轻很轻,她重复了遍:“阿衍,你是不是觉得我脏了?”
陆衍还没回答,她就直直地扑入了他的怀抱之中:“阿衍,我回来的这几天,每天都会做噩梦醒来,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些噩梦,你帮帮我好不好?阿衍。”
她眼睫毛上都是湿漉漉的泪珠。
“你帮帮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国外的遭遇那么惨,不想让人知道我被打,你帮我隐瞒好不好?我想重新来过。”
陆衍的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怒火,眸光厉厉。
生气的不过就是,他捧在掌心疼爱的女孩,却被那样糟蹋。
许颖夏哭泣了许久,才慢慢地平息下去,她擦了擦眼泪,眸光莹莹,却对着陆衍笑了起来。
她笑着问:“阿衍,你怎么知道言喻生的小星星,是你的孩子呀?”
陆衍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有些发紧。
他薄唇淡淡,解释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的确在和你恋爱的期间,出轨了言喻,不过,责任在我,和言喻无关。”
许颖夏吸了吸鼻子,像是没明白陆衍说的话,她眨着眼睛,轻轻地说:“怎么就怪你了,要怪也是怪我。”她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我也有责任,是我太自私了,那时候你生了重病,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想替你延续生命,但我怕疼,你会原谅我的吧,阿衍……那时候,我花钱找了言喻,让她帮忙代孕。”
花钱代孕?
陆衍的瞳孔重重地瑟缩了下,他绷紧了下颔,他眸光凌厉。
许颖夏:“是我跟你的孩子,我只是借了她的肚子生孩子。”
陆衍攥紧了拳头,但言喻对小星星很好,不像是对待别人的孩子……
许颖夏继续道:“我看到小星星的时候,很紧张,只是有个疑惑,她明明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会跟言喻长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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