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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0 条件
恍然之间，傅晃怔住了, 猛地被问到这个问题, 他的反应是他没有后悔过, 即使在他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和龙湛结婚这个假设。
他一动不动地任龙湛搂了半晌，最终如实地回答，“没有。”
龙湛嘴角忽地上扬，傅晃这两个字就像灌了他一罐糖，可下一刻傅晃却推开他，他能感觉到傅晃的视线定在他脸上，然后肯定地告诉他。
“因为, 如果没有我们的婚姻, 就没有日光和大沅的和平协议。”
傅晃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就如同毫不受防的激光弹打在他心上。龙湛自嘲地想, 果然傅晃和他结婚只是为了星系的和平，这样才像是傅晃！
他自嘲过后拉住傅晃的手臂站起来，压制下心上的痛感, 恢复如常地说：“我有办法逃出去，也有办法取得胜利,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龙湛！”傅晃沉声叫了一声, 果然龙湛还是龙湛, 趁机卑劣地要挟他, 之前那两句‘我爱你’只不过是随口一说, 为了扰乱他的精神而已。
他心神和他叫龙湛的那一声一起沉下来, 接受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跟我睡。”龙湛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龙湛的话刚出口，傅晃倏然上前拧起他的衣领怒道：“龙湛，除了这个，对你而言哨兵的意义没有别的了吗？”
“有，可是你并不愿意给我！”龙湛漫不经心似的地回答。
傅晃怒哼出来的热气烫在龙湛脸上，空气都兀然地沉默下来。
许久之后，傅晃终于放开龙湛，妥协地回答，“好。”
龙湛蓦地笑了，笑在傅晃眼里，仍是傅晃觉得最迷人的样子。可是他心里却仿佛在哭，傅晃这一声‘好’不是答应了他的条件，而是在他们之间竖起了的一面墙。
傅晃没有龙湛那么多七弯八拐的感情，他既然决定就开始行动。他拉起龙湛的手，带着他走到门边。
他已经猜到龙湛要逃出去的办法，他甚至想过主动提出来，只是他料到他主动提出来，龙湛肯定会和他谈条件，结果等龙湛开口还是要和他谈条件，他开始想他按之前考虑的直接杀出去会不会更直接一点？
不过那样大张旗鼓肯定会被发现，那就失去了他故意被抓进来的意义。
他们停在门前，傅晃放开龙湛的手，可龙湛紧紧地抓着不松，他横眼瞪过去，警告地说：“放手。”
龙湛板着他常年不见表情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感受不到身边有东西，我会失去方向感。”
他说完之后没有等到傅晃的回答，傅晃也没出声，直接领他往前再走了几步，然后带着他的手往前摸上去。
“现在有方向感了吗？”傅晃的声音在龙湛耳边响起。
龙湛虽然看不到，但能想到他摸的是墙壁，可这墙壁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凹凸不平，可是又很光滑得厉害，像是某种浑身疙瘩麟甲的动物表皮，还粘糊糊的一股腥味，他还是想握着傅晃的手。可傅晃的手已经撤走了，他无奈地叹气，“可以说没有吗？”
龙湛的问题被傅晃无视，傅晃闭上眼睛仔细地听外面的声音，然后轻声地说：“在你正面11点方向，3米，有两只三级虫兽。”
他刚说完就看到龙湛的精神力凝成两条发光的丝线，成为黑暗中唯一可以凝视的东西，然后穿过墙壁，扎进了那两只虫兽的脑中。
两只本该看守囚犯的虫兽缓缓地走近门边，把门打开放他们出去。
傅晃顾不上去研究龙湛的控制对虫兽的效果如何，他立即把龙湛从门里推出去，反将那两只虫兽踹回关他们的囚室里，把门重新锁上。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龙湛除了傅晃拉住他的手，和脚下的地面，所有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虚无，但他完全信任傅晃，被傅晃拉起在黑暗里奔跑，他的脚步也丝毫没有一点迟疑。
没跑多久，龙湛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光线，将傅晃的身影映在逆光里，他恍然发觉他似乎一直都凝望着这个背影，从来没有追上过，而此刻像是他和傅晃离得最近的距离。
他下意识握紧了傅晃的手，想他的复婚大业还任重道远。
龙湛的手刚握紧，就被傅晃甩开，不过他只来得及不满一瞬间，因为下一秒他们就被虫兽包围。
傅晃凛然上前，无极已经在手，可他准备动手时龙湛突然叫住他。
“等等。”龙湛走到傅晃旁边，经历一路的休息他的精神力已经差不多恢复，他站到傅晃旁边，“找个能看到整个星港的地方。”
他说着，精神力丝线已经飞出数十股刺向他们面前的所有虫兽。
傅晃领会到了龙湛的意思，即刻面前的虫兽都乖乖地让路，他不禁惊讶龙湛到底‘神’到了什么地步。
他惊讶地回头问龙湛，“你想控制虫兽，让他们内乱？”
“有何不可？”龙湛仰起下巴浅笑，得意地望着傅晃。
这不是可不可的问题，而是成千上万的虫兽，龙湛如何做得到的问题。
不过傅晃想了一下就明白，龙湛并不需要控制所有的虫兽，甚至不需要控制一半的虫兽。因为战场上都是一二级虫兽最多，而一二级虫兽都是听命令行动，所以龙湛只要能控制一半的三级虫兽，那么这些三级虫兽之下的一二级虫兽就会成为他们的‘友军’。
果然是个卑劣的男人。傅晃心里对龙湛的评价又稳固了一番，他们一路从外围的地下室走到星港最中间的信号塔，一路遇到的虫兽都成了龙湛的‘部下’，他连一次手都没有出过。
信号塔是整个星港最高的建筑，但能看到整个星港不是因为高，而是星港的所有监控都在这里。
两人到达信号塔的塔顶，发现里面有两只‘毁灭神’。
精神力强的对象要控制对方的意识也会增加难度，‘毁灭神’级别龙湛要控制它们的意识，大概得放弃之前的计划了。
既然不能控制，那就干掉。这是傅晃的对策，他决定之时已经朝那两只‘毁灭神’冲上去。
龙湛在傅晃动起来时也一起行动，经过这两天的战斗，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与对方配合的方式，越来越默契，特别是龙湛，近战攻击他并不是很擅长，尤其对方是身手利落的力量型‘选手’，所以他全力配合傅晃。
而傅晃有了龙湛的防御，虫兽的攻击几乎与他隔绝，他只需要牢记‘干掉虫兽’这四个字。
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傅晃将一只‘毁灭神’打趴下，他将无极正对虫兽的头开枪，另一只拼死地冲上来，但被龙湛的枪墙挡住。
傅晃一枪干掉眼下的虫兽后，立即转身，隔绝了他与另一只虫兽的枪墙随着他的动作开出一个窗口，他就从这个窗口穿过去，同时击中另一边的虫兽。
霎时，塔顶安静下来，隔了片刻才响起两人喘气的声音。
傅晃平下呼吸，转头看向龙湛，情真意切地一笑，在战场上龙湛确实是个符合他心意的搭挡，不过他随即又想起龙湛和他谈的条件，笑容倏地冷下来。
龙湛看到傅晃瞬间从嘴角消失的笑意，没由来的心虚，他长嘘了一口气向傅晃走过去。
傅晃抬眼问他，“没问题？”
“有问题，因为精神力大概会耗光，你要保护我。”龙湛漫不经心望着傅晃，像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傅晃严肃地保证，“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接下来，龙湛坐在所有监控屏幕的中间，凝神静气，傅晃像个守护神一样立在他身后。
片刻之后，龙湛的精神力凝成的丝线不断往外飘出去，如同下雨一般往下落。
傅晃屏住呼吸深恐打扰了龙湛，没一会儿他就听到底下四处都传来混乱的低频声波，还有杂乱的战斗声。
途中有前来查看的虫兽，结果也都被龙湛控制，呆成木鸡立在一旁。
时间缓慢地过去，最后整个星港都一片混乱，他们不战而胜。
可是这并不是最后的胜利，他们的大部队还在亚图西外面，而大多数虫兽也不在星港，而是在与他们的部队交战。
傅晃的通讯器之前被打坏了，此刻联系上罗伊他们。
“傅晃。”龙湛突然地叫了一声，打断了傅晃的出神。
傅晃朝椅子上半躺的人看过去，龙湛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双眼瞳孔涣散。他见惯了龙湛漠视全星系的样子，此刻觉得龙湛眼中的无助脆弱有些陌生。
向导天生有一种不安全的缺失感，这种缺失感的填补完全来源于哨兵。即使是神级向导对于哨兵其实也是有一股归属感的，只不过在强大的精神力下被无限的弱化，当虚弱的时候就被显现出来。
与向导对哨兵精神上的安抚不同，哨兵对向导是来自于身体和心灵上的安抚。
“傅晃。”龙湛没有得到回应，不禁又叫了一声。
傅晃终于走过去，龙湛涣散的双眼盯着他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他主动一般，可是那眼神分明是在乞求他。
他注视着龙湛半天，最终还是俯下身去，勾起龙湛的脖子。原来他只是想抱一下龙湛，可看到龙湛粘上汗水的嘴唇，他不自觉地吻上去，这个动作仿佛没有经过他的大脑，而是出于本能，哨兵对向导保护的本能。
顷刻间，刚刚还肃穆的气氛变成了旖旎的暖色，狭小的椅子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只能从彼此嘴里交换空气。
龙湛终于找回了一点精神力，他勾着傅晃的腰，身下突地往上一顶，对傅晃说：“你想联系罗伊吧？精神结合，我帮你。只是我现在的精神力不够，你得多牺牲一点。”
“足够开心网吗？”傅晃没有躲，而是坦白地发问。
龙湛微扬起嘴角，说道：“那要看你的精神核和腿张得够不够开。”
傅晃的动作下意识地僵了一下，然后他跨坐到龙湛腿上，捏着龙湛的下巴再次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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