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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9 进攻
‘毁灭神’是三百年前的记录里人类取的外号，但是这个外号一点也没有夸张, 这种等级的虫兽确实拥有‘毁灭’的力量, 它们使用的是一种和哨兵向导极其类似的力量, 不过并没有确切的记录。
傅晃肃起全身所有的感官，目不转睛地戒备三只‘毁灭神’，下意识和龙湛相互靠近，突然，他们之间闯进来另一个人的气息。
威廉去而复返，倒回来挤进傅晃和龙湛中间，满是不屑和无畏地说：“不是只有你可以！”
傅晃不懂他说的可以指什么，他余光往旁扫过去, 威廉的眼里只有龙湛, 为什么回来一目了然。威廉是军人，他不会强迫威廉离开, 不管他为了什么，只是有种莫名地不满，不满龙湛仿佛对威廉视而不见的放任态度。
接下来, 虫兽也没给他们梳理感情的时间，眨眼毁灭神和虫兽一起向他们攻过来。
精神力消耗品, 经过之前的战斗, 即使是龙湛现在也已经比不上一开始的状态, 但对手却比之前高了好几个级别。
‘毁灭神’似乎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 上来首先就是将傅晃和龙湛分开, 威廉下意识地跟龙湛走到一边, 而三只毁灭神有两只分给了傅晃。
即使现在傅晃还搭载着龙湛的精神力，但一路被逼退，最后退到了无路可退。
他倏然停住，正面迎击，无极在他手中变了一个形态，火箭筒一样的大输出对准面前的‘毁灭神’，可是还不等他攻击，另一只‘毁灭神’忽然跃起，以傅晃都几乎看不过来的速度从半空跳下来，正好踩到无极上。
无极的头被踩到了地上，傅晃的攻击射在了地上，爆炸的冲击太近，将他弹得向后飞起，撞在了墙上，面前两只‘毁灭神’一起朝他围攻过来。
傅晃正吃痛地起来，可是这一下撞得有点狠，他还没撑着无极站直，‘毁灭神’的攻击已经射向他。
“傅晃！”
龙湛的声音破空而来，只不过他隔得太远，只有声音。但是傅晃面前，一只巨大的黑龙突兀地出现，激光直射向龙。
傅晃紧咬牙冲上去，而他面前又突兀地出现了一只纯白的大角鹿，挡住了虫兽的攻击。
两只巨大的量子兽在战场上不动，就成了枪靶，虫兽的攻击全打在它们身上。
傅晃盯着两只快要倒下的量子兽，没什么原则的龙现在也完全不听他的命令，不肯量子化，以实体挡在他面前，那只大角鹿更是高傲地完全不理他。
——我才是指挥，都给我听话！
傅晃的大脑里狠狠地咆哮起这一句，精神力猛烈地暴发，但是与之前不同，此时他身上燃起来的精神力‘火焰’全是黑色。
瞬间，龙湛感觉到他和傅晃之间的精神连接切断。
黑暗哨兵就像是一块有限的燃料，虽然产生的能量惊人，但这种力量用过一次，就相当消耗生命。
“傅晃！”龙湛再次大喊了一声，这回他再顾不上身边的虫兽，朝傅晃那边冲过去。
他一定要跟傅晃一起来的原因，除了知道傅晃需要他之类，另一方向就是为了制止胡乱使用黑暗哨兵这种耗命的力量。
可是龙湛这边还有一只‘毁灭神’，不是他想走就走的，龙湛刚一动，‘毁灭神’就追上来。
它倏然飞到空中，龙湛身后的无数枪口立即往上抬，不过它丝毫不躲，而是无数的二级虫兽飞过来，挡在它的身前。
二级虫兽的尸体不断地往下掉，接着又有新的虫兽飞过来填补，‘毁灭神’就在二级虫兽的后面朝龙湛攻击。
龙湛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注意力大半在傅晃那边，防御屏障猝不及防被击碎，他没有傅晃那么迅速的行动力。
他躲避不及，而‘毁灭神’的袭击已经追到他身后。
威廉踩着一只虫兽跃到龙湛身后，纵身挡下射向龙湛的激光。
“王子殿下，你没事吧？”威廉倒地时眯着眼望着龙湛。
龙湛看着威廉，不由地蹙眉，眼神显得十分难以理解。但现实不容他花时间理解，他把威廉扶起来，随手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威廉的伤口，把他推到墙边。
“在这别动。”他只说了这一句。
威廉仿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望着龙湛痴痴地点头，但下一秒龙湛已经回动虫兽中间，他的面前倏然立起一面枪组成的墙。
量子兽就算实体化被击中也不会直正的受伤，损伤的是主人的精神力。
龙湛所向披靡地朝傅晃那边冲过去时，大角鹿突然回来，走到了威廉面前，将威廉拱起来摔到它背上，然后在龙湛的掩护下往里奇他们撤退的缺口跑去。
威廉还无力地喊着，“王子殿下，我也可以，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然而，龙湛什么都没有听见，他终于突破重围走到了傅晃身边，傅晃浑身暴发的黑色精神力，将身周的虫兽都逼退，脚下的地面都仿佛被染成了焦土。
他无所畏惧地走进傅晃的精神力‘火焰’里，看到傅晃双眼发红，眼中只剩下杀伐，两只毁灭神被打得显出了弱势。
“傅晃。”龙湛靠近傅晃，支起精神屏障将他和傅晃罩在里面，暂时挡住外面的攻击，然后他不管傅晃警告的眼神抱住了傅晃，精神力强行往傅晃的精神区扎进去，唇贴到了傅晃耳边。
“不要用这种力量，求你了，傅晃。”
龙湛的精神力被挡在傅晃的精神壁垒外面，甚至受到傅晃那股黑色精神力的攻击，可他没打算退。
成为黑暗哨兵已经削短了傅晃的生命，这种力量只会让傅晃的生命变得更短。
“傅晃，停下来。”龙湛松开傅晃，贴着他，捧住他的脸，对上傅晃发红的双眼，“我求你，好不好？”
傅晃震惊地望着龙湛，他升到极点的愤怒像是被龙湛这快哭的表情压下来，他甚至觉得不认识面前这个人是谁，这个人一定不是龙湛。
“你想胜利，想拯救全宇宙，我都帮你！求你不要伤害自己，傅晃，我这里真的疼。”龙湛突然拉起傅晃的手按到他的胸口。
“龙湛？”傅晃轻声念了一句，满是疑惑。
而龙湛的精神力终于突破傅晃的精神壁垒，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日光一样照进了傅晃黑暗的精神区。
龙湛不由自主地又朝傅晃抱过去，贴着傅晃的唇说：“傅晃，我觉得我爱你，过去，现在。”
说完他狠狠地吻下去，不管是战场还是虫兽，这句话仿佛他在心里憋得太久，终于说出口，他心上被扎的刺就少了一根。
“傅晃，我爱你。”龙湛不由自主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下一秒，精神屏障被突破，他们被虫兽包围得毫无缝隙。
刚刚的缠绵瞬间变成了危机，两人立即从面对面换成背靠背。
龙湛问道：“怎么办？”
傅晃冷静地朝虫兽扫了一眼，回答：“如果它们要杀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成筛子了。”
“我也这么认为。”龙湛贴着后背传来的温暖，微微一笑。
两人无从反抗，最终成了虫兽的俘虏，被关进像笼子一样的囚车里带走。
傅晃和龙湛背靠背地被绑在一起，捆住他们的是像触手一样的活物，傅晃还能感觉到那条长得过分的触手在他身上，像在呼吸一样地起伏。
这东西太恶心了！傅晃在心里怒吼，这种触感总让他联想到不可描述的画面，他越是想忽略，意识越是把感官集中在上面，让他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这种时候，他尤其痛恨哨兵这种敏感的体质。
“傅晃。”龙湛猜到傅晃不安稳的原因，因为他想到的比傅晃更黄暴。为了分散傅晃的注意力，他主动搭话，可是傅晃根本不理他。
“傅将军？”
“领导？”
“傅日光。”
龙湛连喊了三个称呼，傅晃终于出声，“闭嘴。”
“你在想什么？”龙湛好奇似的地问。
傅晃也觉得自己应该分散一下注意力，他在想这该死的触手能不能不要动！可是这他从来不会龙湛问什么，他回什么，最终冷声回了一句，“与你无关。”
可龙湛完全没听懂这个字，满是笑意地继续说：“你是在想这些触手像是在——”
他话没有说完，傅晃的脑袋向后一仰，后脑勺敲后脑勺，学的龙湛。
“叫你闭嘴！”傅晃说道。
龙湛和傅晃的手在身后捆在一起，他不敢去抓，于是故意地后傅晃那边贴，装作不经意碰个手背指尖之类的。
傅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一点没躲，他安心地笑了笑，胆子放大了。
“傅将军，你说它们要抓我们去哪里？为什么不杀我们？”龙湛勾住傅晃的指尖，一本正经地问。
傅晃也正经地回答：“不知道，可能是他们的领导恨你入骨，不想让你死得太轻松。”
“那你呢？”龙湛笑出声。
“我是它们敌军的总指挥，和你的价值不一样。”傅晃这一句说得比刚才更加正经。
龙湛不禁地翘起嘴角，开始怀疑傅晃真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真的一本正经在揶揄他？
他脸上的笑意越爬越高，暗想他大概是真的没救了，就算傅晃这样拐着弯骂他，他也觉得傅晃迷人得厉害。
于是，他十几年都沉默寡言，此刻却无师自通地情话张嘴就来。
“你当然不一样，你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傅晃，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让我心动了。”龙湛认真地说。
傅晃明显地身体比刚绷得更紧，怒沉着声音警告地叫了一声，“龙湛。”
龙湛猛不迭地心跳突了一下，他很想接着之前的话问傅晃，想知道傅晃的答案，可是傅晃绝口不提他说的那三个字，他也不敢主动问。
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种忐忑的心理，就像小时候拆他母亲送他的生日礼物时，又像那一年他母亲被推进治疗室一直没出来时。
“威廉怎么样？”傅晃冷不防地问起另一个问题。
龙湛放下他的忐忑，答道：“右胸穿透，如果能及时治疗，死不了。”
这个答案已经可以结束这个问题了，傅晃顿了一下，却继续问：“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他看到威廉是替龙湛挡枪受的伤，可龙湛的语气实在冷漠。
“什么想法？”龙湛一脸无解。
“威廉舍命救你，你觉得你应该有什么想法？”傅晃无意识地提高声音。
龙湛不禁拧起眉头，实话实说，“我又不认识他，该有什么想法？即使他不替我挡，我也不会受伤。”
傅晃哂笑，“龙湛，你这种人真的无情。”
无论龙湛是真的没看出来威廉对他的心思，还是装的，龙湛都是无情。
龙湛不否认他是无情的人，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他有了一个帝国的敌人，不无情，也许他早就死在一路走来的路上。
“可是，也总有意外，不是吗？”龙湛回了一句，他看不到傅晃，头还是拼命往后转。
这时，他们已经到达星港里面，气氛倏然严肃起来，两人都停止说话，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虫兽一路将他们带到最里面，最后进入一间样式奇怪的房间，他们被扔出去，笼子瞬间收起，变成了触手撤走。
傅晃观察着他所在的地方，像是一个实验室，有许多的仪器与显示屏幕，但风格与他们的大相径庭，星港里面本来肯定是没有的，应该是虫兽来后自建的。
“龙湛。”傅晃大胆的叫了一声，就像他们听不见虫兽交流一样，虫兽也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突然，他们身周竖起光栅栏将他们围住，扫描射线照在他们身上从头到脚移动，旁边诡异的屏幕上反应出许多线条记录的数据，他看不懂，只能猜测是他们身体某方面的数值。
他想大概他们研究虫兽的弱点，虫兽也在想研究他们的弱点。
没过多久，虫兽研究完毕，又将他们关押回刚才的笼子里带出去。
这回虫兽把他们被带进某个地下室里，四周一片漆黑，扔下他们就离开。
对傅晃来说黑暗并没有什么影响，但龙湛什么也看不见。
“傅晃，你说虫兽不杀我们，所我们关起来做什么？”龙湛随口地没话找话。
傅晃注视着四周空无一物的墙壁，冷静地回答，“可能是为了解剖研究之类的。”
龙湛蓦然笑出声，虽然这可能是真的，他笑道：“如果是这样，我有个遗愿，你能不能帮我完成。”
傅晃已经解开了绑手上的触手，忽地站起来，“不能。”
“那你不帮我解开吗？”龙湛一动不动，他看不到傅晃，感觉有人走到他面前，他对黑暗微微一笑。
“你先说，你有什么打算？”傅晃蹲在龙湛面前，直视着龙湛的脸，在黑暗中他有种安全感，无论他怎么看龙湛，龙湛都不会发现。
龙湛的视线没有落到傅晃脸上，但面对着傅晃，像是知道傅晃在看他似的，故意勾着嘴角，笑出他最勾人的角度，然后说：“本来没有，但现在有了。”
“什么？”傅晃刚问，龙湛的手突然从束缚中脱出，兀地蹭起来直扑向傅晃。
龙湛搂住傅晃的脖子问：“我们赢了这场仗，可以复婚吗？”
“不可以。”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傅晃敛眉，并不想回答，可是龙湛已经问出来。
“你后悔过和我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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