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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
盛夏的风吹得人心燥热,即使到了傍晚也依旧热得很。南琉风坐在亭子里,身边还能听到荷塘里面传来的荷叶唰唰的响声,他勾起一双桃花眼,拿起手中的酒杯,朝对面的女子示意。
楚翩然并没有抬手,她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双手托腮,打量一般的看着南琉风。
“为什么这样看我?是不是本世子风流倜傥迷倒了长公主?”南琉风笑得很是邪肆,见楚翩然没有动作,他便自己抬手将手里的酒给喝了下去。只是从始至终,他的眸子都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闪亮,似乎要将人的眸子给引了去。
楚翩然声音清脆的出声,带着几分隐不住的柔柔的声色道:”殿下怎么会在晚上邀请我?这样暧昧的时机好像不适合谈交易?“说着,她灵动的眼珠四处转了转,这亭子里的纱幔都飘了起来,白白的飘散在空中,像是暧昧的前奏,而这亭子里似乎又被四处高大的荷花所遮掩,从远处看,似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样隐秘的情况,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故意而为的安排。
南琉风笑:”这样燥热的天气,若是在白天谈生意,会影响我的思维,我不想吃亏,不知道这个理由公主满意么?”
“勉强接受。”楚翩然那双妖媚的眸子抬眼深深的看了南琉风几眼,这才抬起手来,纯白的酒杯对上了红色的唇,那样一幕极具吸引力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猿意马。
南琉风靠的最近,自然也将这场景收入了眼中,就在楚翩然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南琉风忽然大笑了起来。
楚翩然因为他的这莫名的笑意,停住了动作。
南琉风忽然伸过手来,在楚翩然猝不及防的时候伸出手抹了抹她唇上的酒珠,眼眸里染上了几分媚色,他回道:”我错了,我以为避开炎热的天气便能让我的思维清晰,可到现在才发现,好像最能扰乱我的竟是长公主!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长公主的时候,你白纱覆面,根本看不出来有这样明艳的容貌,一摘面纱,竟然是这样的倾国倾城。”
南琉风的手指还在自己的唇上流连,楚翩然听着他的话,心里有几分的疑惑,南琉风这话倒是听不出真假。她刚要将南琉风的手指给拍下去,南琉风已笑着将手给收了回去。
“我希望,世子不仅能赏识我的外在,更要赏识我的内在。”楚翩然压去心头的疑惑,身子后倾,双手环胸,用一个相对保护自己的状态面对着南琉风。
南琉风笑,自己拿着酒杯自顾自的喝着,亭子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便不再废话,笑着道:”长公主,你昨天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么?咱们闲谈完了,也到时候了吧。”
楚翩然笑:“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开口呢!”
南琉风的桃花眼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抿了一口酒,很是爽朗的道:“送上门的肉我怎么会拒绝?”
“你想听谁的?”楚翩然摊摊手,将主动权交到了南琉风的手中。
“你还真是自信啊。”南琉风在自己心里说道,这竟是自信满满,自己想听什么就要听什么!
“讲讲凤凌天吧,我比较想听这个!”南琉风一下子便将目标指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凤凌天身上。
楚翩然对于南琉风的这个选择一点意外也没有,她直起身子,拿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明艳的脸上带着十分笃定的神色:”凤凌天同秦素的事情你可知晓?”
“秦素未婚先孕?”南琉风的扬眉问道。
“从秦素嫁到秦王府开始,三年的时间里凤凌天都没有理会过秦素,可忽然变成了如今的钟情,我相信世子之前也查过秦素的资料,你不觉得,三年前的秦素跟三年后的秦素是有很大的变化么?”楚翩然的一个问题就将南琉风的注意力给调动了起来,听着楚翩然的话,南琉风想了想,边思考边回道:“正是因为那三年的时间中凤凌天没有理会过秦素,所以才会秦素的魅力无法展现,直到三年后一个契机,才将两人推到了一起。”对于这个问题,南琉风之前倒是并没有细想过,他一直按照自己这样的想法所认为,因为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没有接触的机会,怎么会相爱呢!正是因为见了面,熟悉了彼此,才将两人给纠缠到了一起。
“魅力?”听到这两个字从南琉风的嘴里说出来,楚翩然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斜挑着唇道:“秦素的母亲早早的便死了,秦素在丞相府中没有任何的依靠,你觉得她凭什么学了一手的好医术,竟然连太医院的人都自愧不如,世子可不要跟我说,是她在秦王府那三年里得了什么仙人的指点。”在叙述秦素的时候,楚翩然从始至终都是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虽然不强烈,但是依旧能让人察觉出来。
南琉风并没有察觉出来,因为他的心思全都沉浸在这个问题之中了,秦素会医术这件事情他知晓一些,但是并不知晓她的能力竟然那么厉害。而一个丞相府不受宠的小姐又是从哪里得到这样的能力呢?
“公主想要告诉我什么?”南琉风想了想,还是抬眸看向了楚翩然,从这一刻起,对于面前的女人,他是真的觉得不能小看了,她看问题看得很独到,而且常人不会去探寻的地方她会格外的关注。
楚翩然摇了摇头,明亮的眸子垂下,声音里透着一种悠远的味道:“里面缘由没有人弄清楚,但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突破口,世子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南琉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秦素这里的确是一个突破口。”
“至于他们的儿子小宝,是个很滑头的小东西,性子狡诈的很,对了,秦素身边有个很厉害的侍女叫十七,这一点也很重要。”楚翩然又零零散散的说了一些话,南琉风越听,越觉得自己之前遗漏了很多东西。只是楚翩然说到后来的时候,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若不是他记忆力好一些,他几乎要觉得,楚翩然是故意这样做的了。
只是,灵敏的耳朵还是迅速的捕捉到了一丝一样的喘息,抬起头来,只见楚翩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子有些晃,涂着蔻丹的手指抚在自己的脑袋上,视线开始变得馄饨不清,她往后靠了靠,背靠着柱子,声音比之前虚弱,但是凌厉了几分:“世子刚刚动了什么手脚?”
对上她的质问,南琉风一脸的疑惑:“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头晕晕的,世子刚刚是不是在我的茶水了下了药?”楚翩然捂住胸口,头晕的同时,一股燥热从身体里迸发了出来,渐渐的,几乎让她没有招架的趋势,她觉得要是没有背后这跟柱子的阻挡,怕是她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
南琉风依旧摇头,他仍然坐在那里,神色没有任何的起伏,他指着那茶杯道:“刚刚公主不是闻过了么?你若是不信,我喝给你看便是!”说着,他便将刚刚楚翩然喝过的茶杯拿了过来,丝毫没有动手脚的就将那茶水给喝了下去。
楚翩然觉得身体里的热度越来越大,她已经分不清南琉风说什么了?她想要转头去朝自己的侍女栀子呼喊,但是很显然,隔着这层层的荷叶,楚翩然根本喊不出来。在身子滑下去的那一刻,她心里的直觉也不说不上是喜是悲。
栀子其实一直在荷叶外面偷看着,从她的角度,她只看到公主靠在了柱子上,脸色微红,而下一刻,世子起身,朝公主的身上贴了上去,她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兴奋的叫出声来,因为她发现,就在刚刚,世子贴上去的时候,两人的身体迅速的交缠了起来,激烈的吻着,像是两条失却呼吸的鱼一般,互相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氧气,哎,那场面真是看得人好羞羞。
栀子是在北楚长大的,北楚那里民风相当之开放,若是一个皇室的女子看上了一个男人,只要将那人给掳了过来,发生夫妻之实,便就足够了,当然,反过来于女人而言也是如此,自从来到了南明,看到南明王故意将婚期往后拖延了一个月,她心里急的不得了,可此时看着南琉风这样痴迷的趴在公主的身上,她忽然觉得,这事情发展的真是太合自己的心意了,想到这里,她轻轻的转身,朝宫殿那边跑了去,不在这里碍眼。
而南琉风看着缠着自己的眼神迷蒙的女人,他亲吻的动作也愈发的激烈了起来,好似中了药的并非是楚翩然一个人,楚翩然看着就是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没想到,主动起来更会这般的魅惑人。
远处哑巴朝他打了一个没人的手势,南琉风抑制不住身体内的燥热,抱着楚翩然就回了自己的宫殿,从刚进门,两人就开始撕扯了起来,黑暗的大殿中,衣服从门口散落到了床下,直到床上的帐子被拉了下来,才遮住了里面的春光。
……
第二天早晨,楚翩然醒过来的时候,她习惯性的挥手,可手下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她诧异的歪头,只见自己身边正睡着南琉风,而南琉风正睁着眼看着自己,很显然,自己刚才的动作也将他给弄醒了。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楚翩然用被子遮住自己浑身的吻痕,朝南琉风问道,语气虽然平稳,但是里面带着的怒气已经隐隐的散发了出来,而这一点,南琉风不可能不知晓。
从见楚翩然第一面,南琉风还没有见过楚翩然发怒的模样,而她今天早晨察觉到这件事情,有这样的反应倒也是自然。
想到这里,南琉风起身,也不顾自己是光着上身,他伸手揽过楚翩然,语气极其暧昧的道:“公主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南琉风,你昨天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药?”楚翩然一把推开南琉风,身子蜷缩在床角,脸色也带着几分苍白,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南琉风歪头看着她,心里冷笑了几声,还以为是个理智的,谁知道自己碰到这种事情仍旧是个不懂事的,看来,再怎么有心计,也不过是个女人。
“公主的意思是我给你下了药?“南琉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倚着床头,很是不屑的道:”我虽然来者不拒,但是还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半个月后就会成我的正室的人开这样的玩笑,不过,公主已经是我的人,发生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说不定咱们也能像秦素和凤凌天那样,一晚上便中了,有了未来南明的继承人也不好说。”
在听到孩子的字眼儿时,楚翩然的身子又晃了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南琉风这次注意到了,但她下意识的将这个当成是这个女人害怕的自然反应,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
“公主,本世子会对你负责的。”南琉风一直是眼角带笑的看着楚翩然,可楚翩然看向南琉风的眼神却是带着警惕。见她好像是排斥自己的样子,南琉风上前,拽住楚翩然的身子,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声音带着诱惑的气息道:“公主,既然已经成了事实,不如安心的享受。”
“世子就不怕我以后闭嘴再也不说任何事情?”楚翩然的身子被南琉风摁在身上,她伸手用尽全力反抗着。
南琉风笑,他控制住楚翩然的身子,很是不解的道:“我就奇怪了,半个月前和半个月后有什么区别?用得着你这样大的反应,甚至不顾两国的交易?”
楚翩然一个巧劲儿,趁南琉风不注意的时候,终于找到一个破绽,从南琉风身上脱离了出来,她伸手扯住被子死死的遮住自己,恼羞成怒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么?大婚后洞房是天经地义,可大婚之前便混到一起是要被人诟病的!”
南琉风倒是被楚翩然的这个理由给说的一愣,原来她考虑的是这个?只是说出口的话,仍旧是漫不经心的道:”你们北楚的风气不是相当开放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楚翩然很是嫌弃的回道。
就在两人吵吵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哑巴的呜呜声,南琉风一听,脸色一变,而楚翩然伸手抓住了南琉风的手道:“是不是有人来了?”
南琉风低头瞟了一眼楚翩然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摊摊手道:“哑巴这样叫,应该是我父王来了吧!不如,你提前见见,以这种身份?”那上挑的桃花眼又顺路看了看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一个消息交换,你帮我躲过今天。“楚翩然立即想出用消息来同南琉风做这个交易,她相信在利益的驱使下,南琉风定然会为了取得消息而帮她这个遮掩。
……
南明王进来的时候,南琉风身上披着衣服正坐在桌子旁,看到南明王进来,他并未行礼,只是喊了一声父王,便问道:“您今天早晨没有上朝么?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听说你昨天晚上同长公主喝酒了?”南明王的眼睛在宫殿中四处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南琉风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是长公主不胜酒力,早早的便让丫鬟给扶了回去,儿子便自己一个人借酒消愁。”
南明王狐疑的目光从南琉风的身上闪过,他又跟不相信一样,朝内殿走去,在里面转了一圈才走出来,用手敲了敲南琉风面前的桌子,道:“身子还不好,以后少喝点酒。”说罢,就带着几分失望走了出去。
确认南明王走了以后,南琉风才朝床后面的帐子里走去,只是,结果好像也在预料之中,那空空如也的地方,早就没有了那女子的身影。
……
楚翩然回到自己的住处以后,栀子进来打扫屋子,看着突然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的女子,她激动的差点要将手里的鸡毛掸子给扔了出去。她快步的跑上前,一脸兴奋的朝楚翩然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已经大功告成了?”
楚翩然笑得妩媚,她抹了抹嘴唇,妖艳的脸上哪还有刚刚在南琉风身边表现出的刚劲,她玩弄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朝栀子吩咐道:“这件事情你不能同任何人说,要是被我听到一点风声,我就摘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栀子不会说的。”小丫头一听说摘舌头那么恐怖的东西,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使劲儿的摇头。
“你明白就好。”深邃的笑意,让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被衣衫罩住的身上的痕迹,有缓缓的狠戾从她的眼底流淌了过去。
……
凤安城,
从一大早开始,老四整个人就开始上蹿下跳起来,一会儿拽住这个人,一会儿拽住那个人。鬼营里的弟兄都被他这个状态给折磨了好几天,因此见到他便开始躲了起来,躲来躲去,就剩下宋连城一个人了。
宋连城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他身上穿的是同鬼营里的士兵相同的衣服,跟普通士兵一样,加上他很是平凡的长相,因此没有人能看的出来他就是之前被秘密运送来的人。
与老四的一脸暴躁相比,宋连城的表情应该用激动来形容了。他找了一个大铜盆,盛了满满的一盆水放在地上,然后就拿了一把梳子大咧咧的蹲在那里,对着铜盆里的水影儿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从背面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是村里蹲在路边抠牙的大爷一样,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很是叹息的说道:“只能穿这种衣服,不能穿我自己的,真是好可惜,我还想让素素见到我最帅的一面,呜呜呜。”一边梳着头,一边抱怨。
老四正在一边烦躁的不行,所有人都知道,老四的头号第一怕就是凤凌天,这次将承安的事情传过去以后,他不放心,又加了一封信,可主子除了说会回来以外别的一句交代也没有,他吓得要死,可宋连城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摆弄自己的头发,想到这不公平的待遇,他不禁上前,一脚朝宋连城的屁股踹了去,宋连城的平衡没有维持好,刚刚整理好的发型,随着他的头一起,全都浸在了盆子里。
“你脑子进水了么?”宋连城的头沉在盆子里发出很大的响声,老四被这一幕给笑哭了,他刚刚的心底的乌云顿时被消散了开来,整个人笑得差点要将院子给翻过来。宋连城将一头散发从水里拿出来,对着老四就是一顿横甩,他将头发上的所有水珠都甩到了老四的身上,然后抬起头来,露出自己的脸,朝老四吼了来。
“本来我还很同情你,不过看在你这么用心用力的坑我的劲儿上,我一定会在凤凌天身边给你加把火的!!”宋连城看着自己还在滴着水的头发,很是生气的朝老四吼着。
老四一听,也跟着急了:“明明是你扔的炸药好不好?”
“是你怂恿我的,我不扔也不行。”宋连城邪笑了几声,擦着头发又奔回了自己的屋子。
……
凤凌天一行人是在第二天到达的西联关,他们来的时候正是凌晨,朱雀带着一小队鬼营的人暗中跟着,所以一路上他们走的很是顺畅。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见面,老四刚看到凤凌天他们的马车就跑了出去,像是见到了亲爹一样的热切。而驾着马车的朱雀,看到老四这幅狗腿的模样时,心中不禁在猜测,难道是驿站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马车里面的人一直没有发话,老四也没有敢出声,直到马车在驿站面前停了下来,众人这才围了上来。
“好困哦。”朱雀跳下马车,而里面最先掀开帘子的是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慢吞吞的走到马车旁边,朝朱雀伸开小手,眼睛还不是那么的清醒,小小的一团,在朱雀伸过手去的时候,缩在了他的怀里,砸吧砸吧嘴,又睡了过去。
朱雀抱着小宝走开以后,老四激动的迎了上去,因为接下来要出场的定然就是凤凌天了。他在那马车帘子被掀起来的时候叫了一声主子,结果迎接自己的就是凤凌天黑黑的脸色,老四一见,自我怀疑了这么多天的事情终于成真了,主子真的生气了!瞧那脸色黑的。
可凤凌天接下来的行为却让在场的人都惊在了那里。
只见凤凌天抱着秦素从马车上飞身而下,没有造成一点点的震动,他像看护着宝贝一样看护着怀里的人,只是,从众人的视线中看到的,却是秦素苍白的脸。
或许是感受到了凌晨的凉风,已经昏睡过去的秦素朝凤凌天的怀里缩了缩,凤凌天朝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谁也没理的就抱着秦素朝里面走了去。
如今距离天亮还有一个一个半时辰,小宝已经交给朱雀照顾了,凤凌天便抱着秦素去了一家人之前住的那个院子,房间已经收拾好,他小心翼翼的将秦素放到床上,为她脱了外衣,又将自己的也脱了,他躺在秦素的身边,一只手抱着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一只手暖和了以后放在秦素的小腹处,轻轻的为她揉着,然后用内力微微的为她保暖。
离了马车的颠簸来到舒服的床上,秦素皱起的眉头渐渐的舒缓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朝凤凌天贴去,凤凌天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折腾了一天,凤凌天也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
……
隔天一早,本应该是夫妻相拥,享受早晨的温暖时光,可偏偏有好事的人,一大早就在外面吆喝了起来。
秦素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还能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喊她的名字,喊得相当的亲切缠绵。
凤凌天在外面刚吵吵起来的时候便醒了过来,外面喊的人应该是宋连城。他低头,秦素正仰着头看他。
“还难受么?”她每次都是这样,脸色有些苍白,可看过了老中医,有没有问题,凤凌天将手放在她的身上,声音低沉迷人的问道。
秦素摇了摇头,想要说话,嗓子却干涩的很。
凤凌天抱着她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朝外面喊了一声,十七便动作很快的送了一壶热水进来。
在凤凌天的伺候下,秦素的嗓子很快便正常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朝凤凌天问道:”刚刚是不是宋连城喊我?”
“不用管他,你自己不利索,我让十七进来伺候你,小宝这几天还是跟着我。”出于私心,凤凌天也不想让宋连城见到秦素,所以正好借着秦素身子不舒爽的时候,让她安心的一个人呆在这里,其余的男人,谁也不准见。
秦素点了点头,在凤凌天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拉住凤凌天的衣袖道:“让紫烟打扮成侍女的模样,跟在十七身边。”
凤凌天点了点头。
……
在秦素面前,凤凌天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在外人面前,事情就完全变样子了。凤凌天从房间里出来,便一身冷冰冰的冰碴子朝前院走去。刚到那里,果然看到了被惊鸿扣起来的宋连城。
一见到凤凌天,宋连城便想要从惊鸿的桎梏中挣脱,他手脚并用的在那里扑腾着,出口的嗓门儿也格外的大:“凤凌天,你把素素藏到哪里去了?我要和素素在一起、”
“你做梦。”凤凌天上前,甩给他一个冷眼儿。
“你们不是说要今天上午才能回来么?怎么大半夜的就回了?害得我没有见到我们家素素。”宋连城往深了想去,就知道这一定是凤凌天故意的,他故意告诉自己一个假消息,哼。
“宋连城你再乱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宋连城的性子简直是比苏铮还难对付,说白了跟耍赖没有什么区别。
“我跟你们这些人都没有共同语言,我跟素素才有话说。”宋连城一脸的傲气,那表情就好像是,你们这群古代人,老子才不要跟你们玩儿。
“宋连城,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凤凌天一点点都不愿意听到别的男人读出他的素素的名字。对于宋连城的无耻行为,若不是顾忌着素素,他真的会将他送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记得,可你也要兑换承诺。”宋连城一脸的誓不罢休。
“素素今天不舒服,老四,你带着他下去,什么时候将装备都给弄出来,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凤凌天说完,便带着惊鸿走人。气得宋连城在一边吆喝。
老四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他拉住宋连城道:“连城,王妃今天是被主子从马车里抱出来的,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主子没有撒谎。”
“素素身体不舒服?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刚刚还聒噪的男人一听秦素不舒服,立即安静了下来,低着头在想什么。
“难道是素素来大姨妈了?”最后,宋连城自己咕哝道。
老四皱眉:“什么大姨妈?”
“哎,你不懂!”宋连城回头望了望秦素院子的方向,认命的跟着老四回了那个“实验室”。
……
前院,凤凌天一边照看着小宝吃饭,一边听着惊鸿将那天所有的事情都一滴不漏的又给描述了一遍。
“黑衣人你们可有查到?”凤凌天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来确认一下,自己想的是否贴合。
惊鸿点头:“不确定,但应该是南明那边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这很有可能是个老朋友。”凤凌天依稀记得,之前在九儿的事情发生前后,朱雀曾经碰到一个黑衣人,而朱雀给那个黑衣人的武功评价是:“怕是京城之中,无出其右。”想来,应该就是南琉风身边的人。
“南明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南琉风下月初八大婚。”
凤凌天心中算了算,下月初八,距离现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主子,可需要动手?”惊鸿觉得,应该阻止南明同北楚的联姻才是。
“不需要。事实上目前除了联姻,北楚和南明都没有动作,这就代表,他们也在观望。不过,我需要你亲自回京城一趟。“凤凌天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封信,交给了惊鸿,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到月白楼。”
“月白楼?”第一次,惊鸿对于凤凌天交代的任务产生了疑问。
“没错,所以这件事情要给你做。务必小心,趁着如今一切还算安稳、“还有一封,你亲自交到皇上的手中。”
不管是月白楼还是皇上,这都是很重要的人,惊鸿很是明白这此中的意义,因此也不敢马虎了去。
“回来之前,你再去八爷那里走一趟,让他时刻同贵伯联系。”凤凌天将几件重要的事情都交代完以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专心的陪着小宝吃饭。
“爹爹,娘亲还不舒服么?”小宝舔了舔唇上一圈的粥,转头朝凤凌天问道。
凤凌天点了点头:“没有事情不要去吵你娘亲。”
“娘亲一直难受不用看大夫么?”小宝纠结的想。
凤凌天没有回答小宝的话,倒是想起了之前同老大夫之间的交谈,素素觉得自己就懂医,可往往学医之人不能自治,他便强押着她在来西联关之前找到了那老大夫,询问这个情况。
老大夫探了探脉,只说什么问题也没有,可最后还是单独同凤凌天说了一句:若是想要治好她的这个问题,再生一个孩子,月子期间好好调理便是。
回去之后凤凌天曾经很认真地想了这个问题,在这段感情中,素素的表现一直是胆小的,她不肯轻易的迈步,所以之前他才会想用孩子来牵制住她,让她安心留在自己身边。可经过了小宝的那件事,以及如今国家并不安稳,他也根本无法置身于事外,所以若是素素真的怀了孩子,他对于她的担心就要增加一分,如今,在这开始的乱世中,能守得她们母子平安已经是他最大的期盼,至于孩子,他想,等事情全都安稳下来以后,他便带着他们另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好好过他们的日子。
……
书房里,
一张偌大的地图铺满了两张桌子,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桌子前,而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一屁股坐在地图上。
“这是山海关,这是玉门关,这是……唔,是北联关……“小宝胖乎乎的手指就一个个的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说到最后,没有一个错误的地方,他开心的趴在那里,朝凤凌天眨巴着大眼睛问道:”爹爹,我说的对不对啊?”
“不错。继续,我问你,若爹爹要在西联关安置几个关卡,横向的,你觉得要在哪里?”朱雀在一旁听着凤凌天的问题,他觉得主子真是要命了,小宝这么小,记忆力是很不错,可这种行军打仗的东西,他未必明白啊、不过,这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那一对父子倒是不亦乐乎。那张地图几乎占了半个房间的面积,小宝就在上面爬来爬去,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的说着路线,凤凌天一直摇头,直到一刻钟后,小宝的答案终于得到了凤凌天的肯定。
凤凌天将他从大桌子上面抱了下来,让他先找个地儿休息一会儿,谁知道小宝反而感兴趣的很,愣是抓着凤凌天不放手,凤凌天只得又将他扔在上面,自己拿着笔和纸在一旁记录着。
凤凌天一心二用的本事也不错,他常常一边记录着地点,一边分心朝小宝道:“山海关北边是什么关?”
朱雀看着这场景,只能在一旁目瞪口呆,果然是龙生龙么?
……
京城,月白楼
月娘推门而入的时候,楼月白正阴着一张脸像是要把手中的信纸给瞪出一个花来一样。
“主子,你找我来做什么?”月娘刚刚收拾完账本,就收到了楼月白的“邀请“。
“该死的凤凌天。”楼月白低声骂了几句。
“是秦姑娘那边有消息了?“一听凤凌天的名字,月娘立即想到了秦素,话说自从他们离开王府,月娘都感觉没有意思了。
听见月娘那带着兴奋的声音,楼月白冷笑一声:“扶住你的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凤凌天了呢!”
月娘听了这话,脸上又红又白,可随即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了起来:”我看上了谁你不知道么?”
楼月白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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