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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过去的一圈一圈弹幕都是——
“哎哟卧槽谁举报的啊。”
“看的正爽呢怎么会这样……”
“垃圾平台, 又没有虐人, 看看虐待动物都不成么？”
胡颜看着这一幕，慢慢悠悠地笑着：“撤了直播啊, 撤了就当做不存在呗, 海晏河清, 天下太平, 人民群众都在努力建设社会主义。动物虐待？世界上哪里有人会那么残忍去虐待动物，人可善良了呢, 所有出现冲突的地方都是妖精在无理取闹。”
警察们：……
安静片刻之后，那边为首的警察干咳一声，打破了这份尴尬：“贵司到底要干嘛……”
“我司就是想督促一下虐待动物立法，没别的意思。”胡颜看上去神色莫辨，只沉声开口，“这回能不能救下来回头再说, 下回呢？下下回呢？贵司总不至于天真到认为这世界上就这么一起虐待动物事件，解决了之后就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了吧。”
“我们这也是出警了……”
出警？
都不用胡颜一介女流之辈出头了，一个挂着黑框眼镜的眼镜蛇妖直接开口：“是啊, 查个IP十分钟, 打电话把事情讲清楚三分钟，等到警车呼啸过去, 乐观估计如果没有堵车就十分钟, 等个电梯五分钟, 小半个小时过去了, 都别说狐狸了, 猫有九条命都经不起这么折腾的吧。”
说到这他的冷笑也是止都止不住：“说白了，贵司清楚，我司也清楚，救一救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等到场了的时候，永远都是来不及。再说了到场又如何呢？人家要是有点经验，怼你一句杀动物又不犯法，你还能以什么理由救下那只狐狸？”
“……”
很明显，要作为一个人，或许还会有点不能把话聊死的善意。
作为一只通人性的狐狸精，胡颜说的话也没有那么尖锐，因为是个雌性的关系，所以还是能保证“如果能温柔的把事情解决，咱们就不要脸红脖子粗”的基本原则。
可是作为一条真·毒蛇，眼镜蛇妖是真的没有这个忌讳的，对他来说没理尚且能强占个三分，更何况现在道理明明白白就在他这边。
于是他还继续在开怼：“我司提了多少次了，虐待动物要入刑，要入刑，不能入刑也要拘留，知道虐待动物要进监狱要承担责任，要和公家打交道之后绝大多数人都不敢再虐了，小部分的人再虐动物也不怕，咱们出警收拾他们也算是师出有名，可现在呢？”
现在他们光明正大大大咧咧地直播出来了！
毫无法律负担！
好了，这会儿他们的目的终于明了，大家伙的脸色也已经从难看变成难堪了。
“贵司也一直在给我们说。”胡颜接过了队友的火炬，继续走怀柔的套路，“动物保护立法正在进行，正在走程序，正在给人大提出要求，那现在问题来了，程序到底走到哪了？贵司能不能彻彻底底给个结论？到底啥时候立法能过？”
“……”
在场的人类们尴尬着，一边尴尬一边懊恼今儿个真的是把一年的脸都给丢完了。
到最后，还是和妖精升仙办公室接触最多的，灵异事件管理处的处长何岚警官揉着眉心，撒开手机，无奈开口：
“贵司知道的，这件事我们一直都在提，只是立法程序确实复杂，相关利益主体也很多，立法的事情也不归我们而归人大，每年就开那么十几天会议，这十几亿人的事儿，桩桩件件都不是小事……”
眼镜男呢，直接打断了这句话：“所以，也就是虐待动物的事是小事呗，反正不是人类，死了也白死。”
何岚：……
好了这话老娘没法接。
“我司的诉求反正自始至终也就是这么一个。”胡颜继续怀柔，“觉得看着小狐狸被虐会心疼，听着她叫妈妈要做噩梦，那就早点出个法律保护她啊，就这么说着哎哟哟我好心疼了什么都不做……要是我司见着了那些闹鬼的地方然后捂胸口说被鬼害死了的人好惨啊嘤嘤嘤，然后也什么都不做贵司能答应？”
说到这份上就欠没有谆谆诱导了：“交情是相互的，当年和你们人类签协议，说好了，你们保护动物顺便给我们解决妖精活在现世的困难，我们就帮你们解决灵异事件，现在好了，我们按照协议帮你们解决灵异事件了，你们按照协议给动物提供保护了吗？成天就知道保护大熊猫丹顶鹤，别的动物死了也白死？”
“成。”该插的刀都插完了之后，胡颜也还没记得最后给一个台阶，“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我们需要贵司做的事情也一共没别的了，贵司能不能救下那只小狐狸我们也不想管了，今儿个会就开到这儿？我们散了吧怪累的。”
“不是。”警察那头到底还是有对妖精们的了解不够深刻的，这会儿眼见着妖精们都要走了，赶紧开口，“那狐狸要救回来了，还剩口气……你们不管？”
你们不管，就那个伤势严重程度……
她死定了啊。
然而，这一位才开完口，便已经收获到了来自对面的妖精们那一致的，“关爱智障的眼神”。
别的妖精们一开始没开口现在当然也就继续沉默，而胡颜还是收拾了一下惨剧：“首先你们得能救回来，其次小狐狸还能有口气，再次还能魂魄在位还没有离开，讲道理我觉得现在直播一停，她有没有被拧断脖子都存疑。”
“要么做一辈子的噩梦。”眼睛蛇男补充开口，“要么就赶紧该立法就立法吧我的宝贝亲，年年在垃圾堆里面发现的流浪动物多了去了也没见着你们心疼，这会儿现场看个虐待就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也得真正做点什么吧，你们手里有权力，要维护社会安定的，又不是平头老百姓还装什么无可奈何。”
说完，转身，走的头也不回。
听着自家同事被怼，正在低头发消息的何岚暗搓搓叹了口气。
傻砸，你现在下场说话不就是挨怼的吗，动物立法这事儿拖那么多年，年年说不着急，年年说情况也没有那么严重，他们能忍到今年才发飙都已经是忍功清奇了，你还想咋地啊。
留下来等着救那只已经是重伤的狐狸？
说真的，只要咱们能把狐狸救下来，就他们那口嫌体正直的德行，哪里会袖手旁观任由小狐狸死的→_→
不过也就是想想了，她啥话都没说，只接着低头闷声继续给刚才出去了的警官发消息：“嘿老李，具体位置定位了吗？派出所出警了没？”
“出了就好。艾玛刚才她哭的实在是太吓人了……那三个人还真是混蛋，可得好好盯着，说不定啥时候就觉得虐待动物不够爽转手就去虐待人了呢。”何岚输入着，“诶对了，救下来立刻联系一下我，咱们人类的医生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话我就联系胡颜，她的治愈术学的很不错。”
很快，何岚的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消息出来：“老何，咱们动手了是一回事，话说回来了，你觉得，妖精们那边除了在咱们面前没忍住去救人了的那只妖怪，还有没有安排别人动手救那小东西？”
“嘴上说没有，刚才怼人怼的溜得不行。”何岚撇撇嘴，回道，“事实上么……我猜他们身体一定很诚实，不过我没拆穿他们，也没亲自下场和他们正面撕，这事儿是该立法了，妖精们做的也没错，让那些个总是觉得妖精的事儿不重要，立法不着急的高层们看看具体情况是好事。”
早先一步夺门而去采取行动救狐狸的李警官：“……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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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现在问题来了，妖精们嘴上说让她死，身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那只狐狸死掉么？
其实，也不尽然。
远在何岚联系自家下属之前，胡颜瞅着警察叔叔们在围观虐待直播没空搭理自己，便已经是一连串地发了一堆微信：
“苏道君在吗！”
“求帮忙求速回啊道君！”
“哭出来了！您别装作不存在啊！”
“性命攸关以及救狐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亲！”
——把消息拆开，一条一条地发这也是胡颜的小心机了，多发几条对方手机就多震动两声，也比较能引起注意。
完成这个工作之后，她还点开了通讯录，戳入了一个电话号码开始拨打，在接通了之后又立刻断掉了电话，期待着她疯狂骚扰的那一位大佬能够感觉到手机的震动，立刻马上地打开微信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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