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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皓月叹了口气：“能变成这个样子，寿元还被抽干, 不是仇杀就是灭口, 吸毒么, 我看着像她最后剩一口气的时候强行被人注入毒品, 刻意营造出的吸毒假象来混淆视听, 至于她怎么惹上了您那个圈子的人，可能还得查。”
“说，咋查？”
“我们首先定位的是查生平。”李皓月沉声道, “全国性的比赛多了去了，那么多冠军呢，仙子当年为什么别的人没注意到，却拍板签下了林欢欢？”
胡颜在沙发上寻了个地方坐下, 不假思索道：“名校才女, 全国冠军, 美人如玉，我为什么不签她。”
“是啊, 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却有一张好看的脸，文科理科都很懂, 情商智商都让人舒服，这样的人没人会不喜欢。”旺财在自己宽大的裤兜里面一掏，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 总之掏出了一个pad出来, “不瞒您说, 我也被她圈了粉。”
“所以呢？”
旺财一边低头点着pad上的文件夹应用, 一边开口：“粉丝嘛，为了离idol更进一步，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我也不例外。”
“少废话，讲重点。”胡颜道。
“不废话地说，就是我曾经黑了她的高中母校的管理系统，查出来了李欢欢同学整个高中年代的成绩。”旺财把pad往胡颜那儿一递，立刻开了划重点模式，“喏，您看。”
重点是啥呢？
重点是——
李欢欢同学就读的高中的管理还算是很科学很现代化，历年的数据保存的也很好，整个高中过程李欢欢同学的考试成绩，记录的都很完整。
普遍看来，高中前五个学期，包括高考前一模二模省模，就没有一次考上了年级前两百名，或者说是总分上500的。
然后就是高考。
701.
秒多200分。
真·凭空杀出的一匹黑马。
黑成煤球的那种。
旺财一摊手：“这不值得奇怪吗？”
值得，太值得了。
胡颜幽幽道：“所以，电脑技术这么高的你，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个明星，就没有更加好奇地进一步调查？”
“有啊。”旺财一本正经地凑到胡颜身边，再点了两下pad，“我也没多干什么，就只是再进了她高中母校的图书馆系统。”
“结果呢？”
结果啊，高中三年，这姑娘没有借过一本书，她妙语连珠的那些知识全都不是来自高中图书馆，可见网络学习能力很强，或者大学泡了很久的图书馆。
何岚捂着脸，逼着自己忽略了这货黑人家系统的事实，只幽幽道：“好了旺财同志，我知道你一定还黑了燕京大学的系统加上她的电脑，说吧，她在燕大里面都看了什么书？上过什么网站？平时爱好是啥？罩杯多大？尺码如何？”
旺财可怜巴巴地低下头去，看上去还有点哈巴狗卖萌的味道：“燕大的系统我没能黑进去……还差点被那边的管理员反黑……”
何岚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妖升办的最IT的技术男还是干不过顶级高校的管理员。
这样我就放心了←_←
我们人类妖术上干不过他们，但是在科技上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尊严！
不过既然如此，她转头看向胡颜：“成吧。老伙计，这事儿里面确实透着蹊跷，我们办案件移交。另外，她在燕京大学都看什么书，上什么网，和谁玩的比较近，在淘宝上都买过啥，我会用公安部治安管理司的名义问燕京大学和阿里巴巴公司要数据的。”
“好哒～～～”胡颜点点头，满满的都是“反正看不了直播吃翔了，这案子又不归我查，所以我为什么要关心”的敷衍感。
只在答应了何岚之后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又问了一句旺财：“诶对了，大狗砸，我之前给你转发的《炼丹与化学》那几本书，你看了吗？你觉得那东西是不是真的？”
一听这话，旺财还没咋滴呢，李皓月汗毛先紧了。
《炼丹与化学》这书是她发给胡颜的，来自红包群群文件，这直接关系到红包群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也关系到她亲自使用过的神仙水到底是个啥货源，可不可批发。
而提起这个问题，旺财那刚刚才强行给何岚卖弱的神色也变正经了，认认真真地想了片刻，这才开口：“我觉得有问题。”
“你说……”
旺财沉吟道：“需要承认，书里说的都很有道理，看上去似乎是可以那么修炼，可是……胡道友就不觉得，太有道理了吗。”
“啥意思？”
“我第一次读《道德经》、《黄庭经》的时候，不怕你们笑话，我是完全没看懂的，哪怕是浅显了很多的全真道那个流派的《性命圭旨》，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弄明白，真正知道《黄庭经》里面到底说的是什么修炼办法……还是苏道君给我们做讲座的时候，我才知道圣人为什么会写这个东西，这东西写的又有多微言大义。”
“所以？”
旺财认真地看着胡颜：“所以，道友的天资在妖精里面也是翘楚，我想冒昧问一句，道友在第一遍看任何一本，之前没读过的流派的道经时，会不会觉得，那玩意儿深入浅出，有理有据，一看就懂，一修就会？”
胡颜撇下嘴角，心酸地摇头。
没有。
很明显没有。
要是看懂了……她即便还没有原地飞升，至少也应该是九尾狐了QAQ
三尾狐和九尾狐在某过气游戏里都是一个R一个SSR好么……
“既然如此。”旺财认真道，“道友你就不觉得，《炼丹与化学》也好，《超度学基础》也好，都太容易读懂了，压根就不是太清老子或者上清灵宝的写作风格？”
胡颜迟疑着：“这……”
确实，道经这种东西，那特么都不是给正常人看的。
代指之粗犷，修炼办法之天马行空，不可思议的各种操作，看第一遍能看懂的要么是不懂装懂，要么过两天就因为天资太好修炼太快白日飞升了。
人家玄门从来都是“读得懂读，读不懂滚，不要打扰我修仙”的风格。
就这个德行，太上老君会苦心孤诣地，就怕你看不懂地，给你写一本深入浅出的，一看就通俗文学了很多的《化学与炼丹》？
人家图啥？
你想的是不是有点美？
旺财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以。”
“嗯？”
旺财一本正经道：“胡道友，你是读过了人民出版社第二版的《黄庭经》，还是玄学出版社出了第二版《道德经》？”
胡颜：“没有啊，道德经就是道德经，哪里有什么第二版……”。
旺财一摊手：“可不就是这样么。”
这样？
哪样？
——太清老子在历史上，正经的，写了一本《道德经》，上清灵宝据说闲居蕊宫作七言，这才留了个《黄庭经》下来，这两本也成为了修炼之人的必读科目，基础功法。
别说啥网络小说里面瞎编的这功那功，这个玄级那个天级，这个日天毁天功那个良辰灭地决了，那都是野狐禅。
玄门三清正宗，认的就是道德经，黄庭经。
那两位大佬要真是炼丹与化学出第五十版，超度学基础出四十九版，一本书改那么多稿的人设，为啥作为最基础的功法的这两本，毫无修订？
明明基础功法的需求比那什么劳什子炼丹和超度大多了。
所以说，人家压根就不是喜欢写书来显摆的神仙。
“因此我判断，假的。”旺财做了最终陈述，“我虽然说不出那些东西在内容上哪里不符合逻辑，可不可以修炼，但是它们绝对不可能是那些大佬的作品，不过在这我倒要问一问仙子，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野鸡文献？这玩意儿要是被不懂事的小妖精修了可后患无穷呢……”
胡颜努努嘴，看向了正在气沉丹田听他们说话的李皓月：“喏，就她，她手里有个什么……天庭闲鱼群，非得说这东西自带空间，直通天庭，还说群里面的大佬都是天庭神仙，拿着手机就能和神仙们抢红包走向人生巅峰。”
然后旺财便格外同情＆怜悯地看着警官小姐姐，一本正经道：“皓月是这两天工作太累，熬夜熬太多了吗，怎么大白天的做白日梦啊？你这白日梦还做的挺新奇，连作品都写出来了。”
李皓月：……我不是……我没有……
“老大死了。”
“是这个别墅里死去的动物们一起弄死的。”
“弄死他之后，我们把他的魂魄继续封在身体里，然后排了个队，每天晚上都会按顺序让‘老大’回忆一遍他是如何对我们的。”
“然后第二天早上，把老大用过的所有手段，一样一样地，还给他。”
贾瑶呢，咬着一嘴毛，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小白猫。
害怕吗？
觉不觉得动物们变态？
不，事到如今，都已经听了阿飘们轰趴了一个晚上，也接受了自己是一枚狐妖而不再是个正常人的设定，再加上自己也不是没体验过被虐得心肝肺都疼的绝望，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害怕恐惧可言了。
只有爽。
对，不用多加什么修饰词，听到了恶有恶报之后，也不会矫情且圣母的觉得小白猫杀人做得不对。
哪怕自己曾经是人，而死掉的老大也是人——
自己曾经是人怎么了？
老大加上他的小弟们的所作所为能让一个正常人以“同类”看待吗？
他们是合该下地狱永不超生的人渣！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轻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可是……世上还有那么多人在虐待动物，死了一个老大而已，有什么用？”
小白猫惨然一笑，没有回应。
一狐一猫，就这样相对而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绝望的味道。
——“老大”虐死动物无数，最后身上怨气缠身，终于是遭了报应，被他虐死的动物们联合了起来，最后把他逼得神经崩溃，从自家别墅最高层跳下去，然后他用在动物身上的折磨，也一样一样被动物们还了回去。
这个故事听起来爽不爽，励不励志，正不正能量，有没有“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的宿命感，能不能满足一个人最基本的正义感？
能。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一来，死者已矣，小白猫也好，在这个别墅里面死过的别的动物也好，死的时候满怀怨气，死了之后又不知道在绝望里面等了多久，才积聚了足够多的怨气合伙报了仇，可报仇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卵用了，死了的活不过来了，家里还有老婆有老公有幼崽的，也没办法一家团圆了。
二来，人类社会追求和谐稳定，拍个鬼片都不能真的有鬼，这种血腥凶残的真人真事绝对不会为人所知，即便排除万难传出去了，最后也会止步于有关部门的封禁。
于是乎，今后那些虐待动物的人还会以为虐待动物没有后果，该虐还是会继续虐，该死掉的小动物还是会死。
就因此，所谓天道冥冥，所谓因果报应，到头来不过是动物们全靠自己的血肉积累出怨气，靠自己弄死他们，可弄死掉了之后，死了的已经是不会再活回来，而虐待动物的人也不会因为畏惧报应和惩罚于是收手，现状依旧不会有半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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