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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如果不够, 再到我这边拿。”刷完饭卡后,苏酥跟着陆子钰坐到位置上,刚坐到位置上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苏——苏酥!”
苏酥转头一看, 是张静,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同班女生, 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跟陆子钰。他冲她们淡笑几声, “好巧啊!”
张静自从周六下午在商业街遇到苏酥之后,回了寝室就把苏酥大变样的事情告诉了室友, 还跟她们一起关注论坛上的事情。等到苏酥发言的帖子出来,又瞧见陆子钰被人截图的朋友圈说说时,整个寝室这一周末都没闲着, 全处于兴奋地看戏中。
有时候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前一秒还嫌弃的你要死, 下一秒却能因为你的一张脸, 莫名其妙地放下成见。
“听说你跟陆子钰在一起了, ”张静捏着筷子,声音有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是真的吗?”说着, 她还偷偷瞄了几眼一旁的陆子钰,他正将勺子放到苏酥的粥里,不断地搅拌着。
苏酥看出这四个女生不像是昨天来砸场子的, 便也很友好地嗯了一声, 他这一点头, 除去张静外的三个女生齐齐地发出惊喜的尖叫声,哪怕是在嘈杂的食堂,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苏酥有些懵,不明所以,陆子钰拿筷子点点他的碗,“别看她们了,快吃饭。”
“哦,好!”想不明白的苏酥一边舀着粥,偶尔还会抬眼看她们几下,每每都会撞到她们看向自己兴奋到不行的样子,所以说,他到底什么时候戳到她们的高/潮点了,让她们这么兴奋?
他还记得这几个女生当初在教室里嫌弃原身的样子,变得这么快?
“完了,我好像因为苏酥跟陆子钰要跨入腐女的世界了。”
“哎呀,早知道苏酥长这么好看,我就应该在他的低谷期好好安慰他,说不准还能收获一枚貌美男朋友。”
“拉倒吧,我可没忘记你嫌弃苏酥的样子。”
“诶,那不是年少无知吗?他要是一开始就弄成现在这样,我也不会因为日记的事情这么嫌弃他啊!”
“啧啧,各个都是颜狗。”
“不知道现在是个看脸的社会啊,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乐意看他这张貌美如花的脸,跟陆子钰在一起多赏心悦目啊!”
“诶,不对啊,你前不久还跟我说准备和陆子钰告白的啊?”
“还告个屁白啊,昨天几个女生闯进男生寝室找陆子钰,不知道多了丢大的脸,现在大家可全都知道陆子钰就是喜欢男的,还准备跟苏酥毕业后去结婚,家长都见过了。还有我什么事情?”
“陆子钰好man啊!居然这么豁达,不过他家长好开明啊,居然没有打断他的腿。”
“不知道现在社会里这种同性恋越来越多了吗?广电总局都扼制不住如春风吹又生的耽美网络剧了。”
几个女生说的话,隐隐地传入苏酥的耳中,他咬着包子,腮帮子鼓鼓的,“颜值即正义啊
!这句话略可怕了点。”
陆子钰剥了一个鸡蛋蘸了点酱油,送到嘴中,“虽然只是句玩笑话,但是不可否认,一张好看的脸确实能让人受益不少,至少在现阶段,大家会因为我们长得好看,而减少恶毒的攻击。”虽然他觉得并不在意,但是对苏酥来说,还是需要的,毕竟不能让他一直都处在别人恶毒的谩骂之中,长期下去,他怕苏酥又会阴郁下去,他可是会心疼的。
“等时间久了,有了其他的八卦,影响力淡去了,自然就风平浪静了。”
苏酥舀了口粥,笑眯眯道:“没错。”
吃完饭后,两个人肩并着肩一起去了教学楼,然后在彼此的教室门口分开各自走了进去,一进去便都成为了教室的焦点。
苏酥觉得自己就像领导人一样,被所有人注视着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旁边位置坐着几个男生,在看到他时,就像看到了什么传染病一样,忙不迭地拿起书本就另换位置。也因此,教室指指点点讨论的声音就更大了。
“要是原身在这里的话,估计又要抑郁了!”苏酥转着笔感慨道,原身之前的日记事件也是每次上课就被全班级的人嫌弃,指指点点,嗤笑嘲讽,他不疯,真的才怪啊!
大概是因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其他人的议论对苏酥来说,真的是一点都没起作用,他左耳进右耳出,还兴致勃勃地在课本上手绘了Q版的陆子钰,看上去小小一只,超级可爱。
【所以宿主一定要加油啊!】
“话说,我跟陆子钰都在一起了,能表明我任务已经完成了吗?”
【宿主确实是为任务目标盛开了桃花,但是还得保持花开不败的状态,宿主忘记了吗?要一生相随啊,不然任务世界是要加倍的。】
“唉,真是瞎几把烦人!”
“苏酥,我们能坐在吗?”张静抱着书,还喘着粗气,脸上绯红一片,显然是跑着过来的,身边的三个女生也是如此。
苏酥笑了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他看了眼教室中央的空位置,“你们要是不介意,请坐!”
张静闻声,带着室友一起坐了下来,“当然不介意!老实说,我们还想为之前做的事情道个歉,那个时候不好意思,那样嘲笑你。”
苏酥有些新奇地看她,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她们就这么友善起来了,当真颜值即正义?他也无意中将这话说了出去,张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跟这个也是有一点关系的,但是更多的是因为看了你发的帖子。那个时候跟着大家没有理智地攻讦你,现在想想也挺没意思的,你是不是同性恋,跟我们又没有关系。我们坐在这里骂你,好像搞得我们很高尚的样子,但是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闲着无聊,还不是觉得这个八卦有意思才会传的那么厉害。”
其他几个女生也不好意思道:“知道现在道歉你可能也不会原谅我们,但是我们还想说一下对不起。另外,你跟陆子钰很配,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
四个女生一个接一个地祝福道歉,倒是把苏酥给整懵了,把附近其他人也给整懵了,什么玩意这是?剧情发展是不是哪里不对?
苏酥是坐在最左边的角落位置,因为他的到来,不少人找了其他位置坐,使得他的四周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但是张静她们一来,又这么有诚意地一道歉,慢慢的,本来就没先前那么对苏酥抱有恶感的同学们又坐回到了那个位置,说起来,这个位置看苏酥,还真是越看越好看啊!
前后左右的男男女女会试探着跟苏酥讲话,苏酥也没嫌弃,露出软萌的笑脸跟他们搭话,大部分人跟他上完一节课后,都觉得苏酥人挺不错的,上课又认真,还会借笔记给他们抄,顺便提醒他们老师讲到哪里了。最重要的是,他笑起来好可爱,两个小梨涡好想伸手戳一戳啊!
所以说,他们之前为什么那么排斥他?
其实大多数攻讦苏酥的人都挺有理智的,只不过是在大环境下,被理所当然地带偏了。等苏酥反击发布了帖子,又做出了巨大的改变,自然会让一些人突然惊醒反思,他们之前那么骂他是为什么。人家虽然是同性恋,还写了让人觉得好笑的日记,但是他毕竟什么也没做,什么人也没伤害,反倒是自己,高举着正义的大旗,肆无忌惮地跟别人一起攻击一个脆弱的青年,就像苏酥所说的,如果他死了,他们所有人的手上都沾着他的鲜血。
学生的心终究没有出了社会的那些人的那么硬,也容易被带节奏。
只要有一个人有了愧疚感,这种情绪就会蔓延,再加上论坛上面也有不少维护苏酥的人,使得情况不再一边倒下去,最起码,众人看到不少人跟苏酥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不恶心,不嫌弃呢?他们开始好奇,开始靠近,开始做出不一样的举动。
久而久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自己先前做的有些不地道,当然不少直男癌恐同者无论怎么样,都还是会叫嚣着同性恋真令人恶心。
但事实上,时间越久,大家越能看出苏酥与以往的不同,现在的他活泼开朗,笑起来眼里好像闪着星光,每次学业上有难题,他都会耐心地帮忙,也不计较他们之前嘲讽他的事情,人也超级容易相处。
这让众人越来越愧疚的同时,也会越来越向周遭的人传递苏酥并不讨人厌的消息,相反他还挺招人喜欢的。
至于陆子钰那边,他即便是当众出柜,那些真正跟他做朋友的人,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就跟他远离了,相反的,因为这件事情还让他收获了不少铁哥们。
再加上,学校周年庆的到来,使得论坛风向很快就转变了,大家都在讨论周年庆上的表演,帖子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苏酥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当了这么久的焦点,总算能将探照灯移开了。
陆子钰第一次知道苏酥这个人的时候,周遭的人都在以一种唾弃厌恶嫌弃的口吻说着他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而且他还把自己当做小公主一样,做着可笑的NP梦,偏偏自己长得面目可憎,阴郁猥琐,所有人都觉得嘲讽辱骂踩上他一脚,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无比尊贵一样。
那个时候陆子钰想着,真是一个可怜人,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同性恋,周遭人都不应该这么欺负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然而社会就是这么畸形。
陆子钰第一次见到苏酥的时候,他穿着土里土气的长衣长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面容,陆子钰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他脸上大的过分的黑色镜框。
那个时候的他,正被一个男生指着鼻子嫌弃嘲讽,旁边的人都在嗤笑着,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把他当做小丑一般。
苏酥瑟缩着身子,他没有反驳,没有辩解,不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蜗牛死死地躲在自己的壳里,反而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对外界毫无感觉,他的内心充满绝望,无助,似乎已经身处地狱,所以才会如此衰败。
陆子钰习惯了帮助别人,但是看到他的时候,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上前帮他说了几句话。
再一次得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是同寝室的白生拿了手机激动万分地给他看照片,那个青年长得精致灼丽,笑起来好像所有的阳光都落在了那对浅浅的酒涡里,让人沉醉。
所以当白生指着上面的人说他是苏酥的时候,陆子钰下意识地反应就是他在开玩笑,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陆子钰不相信,白生也不相信,直到晚上苏酥亲自发了帖子,他这才有些半信半疑。白生更是八卦地不行,要拉着他去苏酥的寝室求证。
陆子钰觉得这样不好,但是白生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召集了不少八卦的同学一起去,陆子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万一出事了,他还能帮上忙。
见到苏酥时,陆子钰的心莫名地漏了一拍,他眼角的红痣那么显眼,他看着自己时,眼中的星光那么璀璨熠熠生辉,他害羞时,脸上染起的红晕那么可爱。
当同学瞎揣测苏酥改变这么大,全是因为他的时候,谁都没发现陆子钰那一瞬间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便是疯狂地律动,咚咚咚,响的他都怕别人能听到。
回到寝室后,陆子钰的心绪还不宁,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苏酥长得太过于好看,还是因为他为了自己才变得这么好这件事情,总之有些心不在焉。
白生依旧非常激动,不断地在那说这话,唾沫星子到处乱飘。
“我说陆子钰,见到苏酥从一个万人嫌变成万人迷,而究其原因就是为了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很爽啊?”白生用手肘戳戳陆子钰的胳膊,笑得暧/昧又猥琐。
陆子钰才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让他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满足感,不管他是不是喜欢苏酥,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这个做法在他心底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并且他还觉得说不出的舒爽。
所以当他第二天接到苏酥的微信时,说内心没有跳动是假的,他也在想,苏酥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晚餐确实有些糟糕,碍眼的人太多,可就是因为这样,全校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而论坛里,苏酥的名字永远跟他的名字搭在了一起,牢牢紧紧的,密不可分。
这天晚上,他拥抱了他,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其实当时,他更想亲吻那颗小红痣,想将它含在嘴中,莫名的,就是有这种冲动。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苏酥那么胆小,他好不容易从地狱里重新爬出来,却又悄悄地为自己套上了蜗牛壳,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缩回壳子里。
他的勇气在做出这么大的改变时,似乎已经消磨殆尽了,怯懦胆小害怕又重新回归,他喜欢自己,却不敢明说,只是拿那双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自己,似羞怯,似懵懂,乌黑的瞳仁里倒映着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陆子钰不讨厌他,似乎还有些喜欢,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前仆后继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可是他却从没遇到心动的,但是苏酥却让他有了亲吻拥抱的冲动。
他想着,既然彼此都有好感,那就在一起试试吧,苏酥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却因为害怕而停滞,那最后一步就由他来走吧。
苏酥觉得今晚很刺激,他跟陆子钰认识两天,但是他们现在却是在交往了。
“系统,陆子钰也是同性恋?”
系统正兴奋着,数据正在狂乱地跳动着,比苏酥这个宿主还激动,【唔,资料上并没有明说,只是说他受广大男女的喜爱。因为他本人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也没心仪的对象,所以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这样啊,我以为你们系统什么都知道的啊!”
系统:【并不,我们系统下达的都是总部提供的资料,但是世界人物会因为宿主的介入而发生改变,所以我们做系统的也不能百分百确认。】
苏酥点点头,表示明白,“也就是说,也许陆子钰本身就是同性恋,现在见到我因为他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又全心全意地喜欢他,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也对我有了好感。”
【是的,宿主可以这么认为。】
“怎么不说话了?”陆子钰揉了揉苏酥的脑袋,他在餐厅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
苏酥抬起头,露出含着水汽的双眼,小脸红红的,像是晕染着桃花粉一样,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也依旧显得那么可口,“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因为同情我,或者只是因为现在我长得比以前好看了?”
陆子钰知道苏酥的不安,他伸手捏捏苏酥的脸蛋,软嫩的触感十分让他着迷,“你见过哪个男人会因为同情而做另一个男人的男朋友?你确实比以前好看了,可是我若是这么肤浅的话,当初你还没改变的时候,我便不会出现为你说话了。”
苏酥被他说的有些害羞,扑进了陆子钰宽厚的怀中,好闻的气味让他闭上了眼睛,还忍不住蹭了蹭,“我很欢喜,陆子钰,我好喜欢你!”
陆子钰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爱撒娇的大娃娃,他想到日记里的那三个室友,忍不住道:“喜欢我超过你的室友吗?”说出口后,他感觉到怀中的人一愣,他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嘴贱,明明知道苏酥因为这件事情有多难过的。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些忐忑,苏酥因为他三个室友的关心,所以喜欢上了他们,而现在,他喜欢自己,也是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帮助。
可是之后呢?他现在变得这么出众,受他吸引的人肯定也会前仆后继而来,到时候他所缺的都会被人弥补上,他还会喜欢自己吗?他会将目光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吗?
苏酥离开陆子钰的怀抱,在他变幻莫测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他认真地看着陆子钰的眼睛道:“你知道吗?其实黄晶他们是我遇到的,除去奶奶外这么关心我的人。那个时候我分不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只觉得他们对我好像童话世界的骑士一样。我很高兴,觉得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爱我了,我不再没人要了。可是直到日记被黄晶公布了我才知道,我眼中的关心跟帮助其实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我在乎的东西,他们跟就不在意,我跟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我想的太多,是我太贪心了。”
“其实我已经认命了,这个世界上,我就是多余的,我活着,只是给大家增添八卦增添笑料罢了。连爸妈都不要的人,还奢望谁会要呢?”
青年的眼里蒙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轻轻眨动了下眼睛,雾气凝结成水滴,缓缓地从眼眶中涌现出来,打湿了脸颊,他的语气自嘲又冷漠,“你出现的时候,我真的好像看到了阳光。你可能不知道,从你帮过我那次之后,我一直偷偷跟着你,看着你跟同学玩闹,看着你们一起大笑。我也想一起,可是我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我好不甘心。我想着,我既然都这样了,难道以后还会比现在更差吗?我就想在自己去死之前,听你的话,为自己活一次,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跟对黄晶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说到死的时候,语气是那么决绝淡然,听的陆子钰心中紧缩,莫名地又了一种窒息感,他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去他脸上的泪珠,然后亲吻住那被泪水打湿后显得越发亮丽的红痣,用舌头轻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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