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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楼梯“咚咚”闷响, 乔瑾走了一半,抓着扶手深吸口气,转身正色答:“多谢二位婶子好意相劝, 但我暂无回谢府的打算。”
“啊?为、为什么?”王婆子瞠目结舌, 茫然不解;马婆子也惊呆了,失声问:
“就是呀!大好的机会, 为什么不回去?你一个姑娘家, 孤苦伶仃的,独自漂在外头多难?犹犹豫豫, 万一错过了这阵子、大公子宠了新欢——呃,总而言之, 姑娘请三思而后行!”
乔瑾眸光清澈, 心平气和道:“二位稍安勿躁,此事等晚上空了再谈。估计下午即可修缮完毕,师傅们劳累多日,按约定, 主家该请一顿酒,但咱们的器皿和人手不足, 只能免了,都折算成工钱。我得回房合计合计。”
“……哦, 好。”
“年底了, 他们更乐意折算成工钱。”
俩婆子一愣一愣的, 先后附和。
乔瑾微笑点头, 疾步回房结算各项工钱。
午后, 狂风席卷着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街上人群行色匆匆。
经过半个月的修缮,陈旧铺子的墙面、梁柱、地砖焕然一新,连屋顶也收拾过了,干净整洁,只等木匠送家具来。
“多谢乔掌柜!”为首的工匠捧着钱袋子,眉开眼笑,率领手下连连拱手,七嘴八舌地道谢:
“乔掌柜真是爽快人,一点儿不拖泥带水,我们恰等着拿了工钱回家过年呢。”
“预祝您开张大吉,财源滚滚!”
“祝您生意兴隆。”
……
两个婆子帮忙发放工钱,乔瑾立于上首,客客气气,歉意道:“谢谢诸位吉言。本该以酒饯别的,但你们也看见了,此处诸事尚不齐备,摆不开席,大伙儿别见怪。”
为首的中年汉子豪迈一挥手,笑道:“哎,掌柜实在太客气了!工钱已结清,酒钱也赏了,我们没有任何不满!您要是不嫌弃我们的手艺,今后有活还求多多关照、再赏口饭吃。”
这些工匠是吴氏长子张忠荐来的,手艺好、人勤恳,乔瑾十分满意,颔首道:“一定。”
主雇客套一番后,人人都领到了工钱。
乔瑾看了看天色,直率道:“刮风下雪的,路难行,我知道你们都赶着出城回家,天色不早,我不虚留诸位了。”
频频眺望铺外的工匠们忙收回目光,皆有些不好意思。为首者尴尬一笑,感激地坦言:“不瞒您说,我们确实赶着回村,路远,就怕被雪阻在半道了,叫家里人担心。”
“我明白的。”
“既如此,你们赶快吧,雪越下越大了。”乔瑾主动往外走,众匠人纷纷跟随,欢天喜地跳上板车,三三五五挤成一堆,挥别后,冒着风雪往城门去了。
乔瑾站在阶上目送,不免触景伤情,落寞暗忖:不知不觉,我来此将满一年。马上要过年了,他们都急着回家与亲人团聚,我却是无家可归……
“收拾后就是不一样!”王婆子抄手拢袖,仰望梁柱赞道:“哎唷,瞧瞧那房梁,刷了漆就像新的。”
马婆子用力跺脚,盯着地砖说:“可算填平了!这儿之前有个坑,好几次险些害我摔倒。”
乔瑾迅速振作,准备关铺门、与两个同伴详细聊聊,但刚转身,却见迎面走来个熟人。
“乔姑娘!”金钗记的少东家金文辉扬手呼唤,其心腹小厮金平跟随。
“金公子?”乔瑾颇为诧异,暗暗琢磨着,定睛扫视眼前的主仆。
“久未谋面了,姑娘这一向可好?”金文辉面上一贯斯文有礼,他径直走上台阶,迈进铺内,金平凑近为其拍打身上落的雪花。
乔瑾不动声色,微笑道:“托庇尚可。这样的大雪天,你竟有雅兴出来逛?赏雪吗?”
“哈哈哈。”金文辉哈哈大笑,摇头表明:“冻得很,谁没事顶着风雪闲逛?在下专程是为了姑娘来的。”
两个婆子登时大吃一惊!双目圆睁瞪着金文辉,不约而同心想:莫非……这就是她不回谢府的原因?
乔瑾沉下脸,不悦地问:“金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文辉一怔,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听说姑娘也打算经营首饰,便想着咱们能否谈一笔生意而已。”
谁跟你是“咱们”!乔瑾面色不改,礼节性地接腔:“哦?”
金文辉背着手,一边审视修缮后的铺子,一边叹息道:“近几年,临城新开不少首饰铺,生意愈发难做了。”
“是啊。”念及自己曾喝过金钗记的茶,乔瑾走到桌前刚想倒茶,却被王婆子抢过道:“姑娘放着,当心烫手!我来吧。”乔瑾只得退开了。
“公子,请用茶。”王婆子奉茶,马婆子招呼道:“您请坐。”
“嗯。”
金文辉落座,瞥视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接了茶便搁在几上,继续感慨道:“我家铺子是祖产,开业百年了,家父从未松懈,但也只勉强维持着。”
“‘金钗记’在临城是排得上号的,别过谦了。”乔瑾端坐上首,耐着性子听,并不打听来意。
金文辉喝了口茶,主动吐露来意,笑道:“哪里,不过是仗着年头老罢了!家父只会经营,对式样和烧制一窍不通,作坊一向交由老师傅打理。姑娘却不同,你本人擅画,作的首饰新巧别致,上几次你给的花样全烧出来了,卖得不错。”
“是么?”听到这里,乔瑾大概有所猜测,谦道:“那些是我自个儿瞎琢磨的,涂鸦之作,难为你们不嫌弃。”
“姑娘才是过谦了!”
金文辉肘撑茶几倾身,关切问:“经营首饰十分麻烦,铺子弄好后,还得操心作坊,单原料就极难收集。金某冒昧问一句:不知你具体有何打算?”
乔瑾不答反问:“看样子,莫非公子有什么建议?不妨说出来听听。”
“好!姑娘果然是聪明人。”金文辉颇有信心,提议道:“你亲眼见过的,我家铺子后院就是作坊,好歹经营百年了,样样齐备,现养着十来个大小师傅、各有擅长的技艺,今天给他们一个花样,简单的两日内即可出炉。倘若咱们两家联手,你只需提供料钱和花样,我们愿意无偿帮忙烧制!”
乔瑾认真听完,笑了笑,一针见血地问:“无偿?听起来挺好的,省了许多麻烦。不过,到时烧制的首饰盖谁家徽记?”
“这个嘛……”金文辉低头喝了口茶,见对方头脑清醒,他懊恼之余,随即状似慷慨地提出:“徽记没什么,你要多少就会给盖多少!如何?”
乔瑾缓缓提醒:“行有行规。按规矩,同行之间不得抄用首饰样式,全凭徽记确定主人。金公子的提议想是出自好意,但为免搅乱规矩,请恕我不敢答应。”
金文辉笑意不减,游说道:“姑娘多虑了,以咱们的交情,只要事先约定清楚,便算联手了,怎能叫‘搅乱行规’?”
“可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妥。”乔瑾语气和软,态度却坚决,岔开话题道:“唉,如今想想,我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因平日酷爱逛首饰行,一时冲动之下,就决定也弄个铺子试试,直到真着手了,才发觉艰难,很有些烦。”
金文辉倒不怀疑,笑着说:“姑娘背靠谢府,何须烦恼?不过……据我所知,谢氏一族并未经营首饰,姑娘确实得自己操点儿心。”
“难免的。”乔瑾故意苦笑。
商谈半晌,金文辉起身道:“金某不请自来,多有打扰,此事请姑娘再考虑考虑,若同意,随时打发人来告诉!”
乔瑾敷衍点点头。
“告辞。”
乔瑾原地不动,目送道:“慢走。”
她昨日便感觉小腹隐隐坠疼,腰酸乏力,越来越难受,突感不妙时,匆匆回房一看:果然,月事来了。
整理后,乔瑾歇不住,索性一头钻进作坊,忙碌烧制首饰,炉火红旺,倒比房里暖和多了。
隆冬天黑得早,晚饭刚吃完,天就黑透了,风雪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肚子疼得厉害?”马婆子关切问。
乔瑾捧着手炉,脸色发白,摇头道:“还行,就是累得很。”
王婆子埋头剥栗子吃,叹道:“你啊,素日晚睡早起的,太操劳了,气血不足,哪怕身子不舒服,也不肯歇一歇。”
马婆子一拍大腿,趁机劝道:“定是因为这儿太冷,姑娘身娇体弱,哪里禁得住?你若是肯回府,衣食住行样样上等,何必待在外头挨累受冷?”
乔瑾顺势坐直了,严肃道:“我正想和婶子们聊聊这件事。”
与此同时·围墙外
雪风似刀,夜色如墨。
王茂兴脸发青,冻得瑟瑟发抖,他仰脖灌了口烈酒,摸黑贴着墙根,悄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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