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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通风报信的?”谢正钦快速穿戴整齐,一振袍袖, 大步迈出门槛。
“不知道哇!小人明明按您的吩咐, 连夜叮嘱大伙儿守口如瓶,丝毫没敢掉以轻心。”张诚皱眉喊冤, 小跑跟随。
计划虽被打乱, 但谢正钦已问了个七七八八, 他怒道:“若揪出那人,绝不轻饶。”
“是, 是是。”张诚点头如捣蒜。主仆俩疾走如风, 刚下台阶, 便见谢衡率领若干得力属下匆匆而来。
谢正钦定定神, 忙快步相迎,躬身行礼道:“孩儿给父亲请安。一大清早的, 您可用过早膳——”
“你这孩子!”谢衡走得急了,微微喘息,张口便斥责:“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瞒着?真是胡闹!”
面对震怒的父亲,谢正钦很是无奈, 低声解释:“您消消气, 其实并无大事。昨日忙碌至极, 看您累得那样,做儿子的实在不敢冒失打扰父亲歇息。”
谢衡板着脸, 严厉道:“身居家中, 你竟被人下药?这还了得?简直反了!”语毕, 他怒目扫视南院众下人,食指凌空点了点,呵斥道:
“你们!你们当中,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谋害我儿?正钦一向宽待下人,你们非但不感恩,竟如此大胆?跪下!”
家主雷霆震怒,一顿咆哮后,乔瑾跟随其余人下跪,个个低眉顺目,大气不敢喘。
“父亲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先进屋喝杯茶——”谢正钦极力劝慰,然而盛怒的谢父根本不听劝,一挥手道:“待为父惩治了黑心害主的东西,再谈其它!”说完,他高声问:“龚超何在?”
张诚硬着头皮上前,毕恭毕敬答:“大人,龚大夫在给公子熬药。小的这就去——”
“不必了。由他亲自熬药,我还放心些。”关系儿子身体,谢衡立即阻止。他相当不满,盯着张诚问:“龚超怎么说的?”
“龚大夫说药性已解,稍稍加以调养,公子便可康复。”张诚小心翼翼。
谢正钦顺势道:“确实如此。倘若真有恙,病患该下不了床了。”
“果真无恙?”谢衡狐疑端详儿子,佯怒道:“脸白得这样,还嘴硬!”
谢正钦浑不在意地表示:“只因宿醉罢了。昨日喝多了酒,有些难受。”
“那你快回房歇息。”
谢正钦笑道:“躺久了更晕乎,还是陪您一道吧。阿诚,还不赶紧搬椅子?”
“是。”张诚招呼几个小厮,飞快抬了三把椅子。其中,两把位于台阶上,余下一把放置阶下。
有孕在身的继夫人许氏来迟了些,尚未站定,便关切问:“正钦,你没事吧?突然听见消息,吓得大人和我丢下早膳就赶来了。”
谢正钦摇摇头,平静答:“并无大碍,传话的人必定夸张了。请上座。”
许氏点点头,由侍女秀珠和李小姗一左一右搀扶,并带着亲信王茂兴。她拾级而上,落座谢衡身侧。
大人和夫人在场,辈分压住了公子……不妙啊!乔瑾忧心忡忡,她身边的秋月缩着脖子,明显惧怕。
谢衡居高临下,俯视全场,威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依我看,首先该罚的,是张诚!”
“小的照顾公子不周,自知有罪,求大人严惩。”张诚沮丧磕头。
谢正钦悄悄摆手,示意对方冷静。
“你娘奶大了哥儿,你便是哥儿的奶兄,自幼受重视栽培,谢府从未亏待你。作为公子的臂膀,你竟如此愚蠢无知!”谢衡昂首,逐渐拔高嗓门,疾言厉色说:“昨夜正钦出事,你本该及时上报,结果却故意隐瞒,该当何罪?”
“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眼里究竟有没有大人?”许氏帮腔质问,火上浇油。
谢衡果然更怒,一拍扶手,吼道:“来人呐!拖他下去,打——”
“父亲,父亲!”
谢正钦险险拦下了话头,躬身求情:“您息怒,阿诚哪里做得了主?他只是听命行事,昨夜全怪我考虑不周。其实,多亏他火速找了大夫,否则后果更糟。”
“你——唉!”谢衡生闷气,没再当众责骂独子。
许氏乐见南院出乱子,温和道:“怎么能怪你?都怪那下药的大胆奴婢。”
“我会查出来的。”
谢正钦眼神沉静,恳切道:“南院生乱,我责无旁贷,理应尽速了结此事,肃清险恶之徒。请二位长辈旁观指点,如何?”
顾及儿子已非孩童,谢衡沉吟片刻,松口道:“好。你的人,你先审。”
“多谢父亲!”
阶上阶下,实际成了公堂。
自谢衡夫妇赶到起,秋月便瑟瑟发抖,瘫软跪坐缩成一团。乔瑾干着急,耳语安慰:“别怕,是公子问话,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
“我是怕大人。”秋月倍感煎熬。
“嘘,小点儿声,撑住!”乔瑾提心吊胆。
谢正钦神色凝重,踱步靠近众仆,有条不紊,首先下令:“都站起来,抬头,不准低头。”
啊?众仆面面相觑,陆陆续续起身。
乔瑾一愣,随即拽起了秋月。
谢正钦不停穿行于下人间,低声叹道:“我素日待你们不薄,如今看来,似乎太宽了些,竟纵出了害人的东西。”
杨莲直挺挺站立,竭力压抑想低头的冲动,手心冒冷汗。
谢正钦又道:“下药者不仅大胆,还很了解谢府规矩以及我的起居习惯,把药下在茶杯内,算得十分准,任谁一听都会猜是家贼。因此,只能先从自己人查起。陈嬷嬷,你说说我房里的茶器,平日是如何安排的?”
“是。”
陈嬷嬷想了想,细细禀道:“公子卧房的茶具乃葳窑所出的青瓷,是大人嘉奖您当年中秀才的,就一套,共三十六只,至今保存完好。平日只用一壶五杯,只要用过就清洗,一天洗个四五回是常有的。”
谢正钦说:“昨天送嫁,我只午膳前回房换了身衣衫,随后在外直忙至二更。”
“昨儿晌午,谁服侍公子的?快说清楚。”陈嬷嬷立即催促。
杨莲和秋月齐齐一震。乔瑾心知肚明,悄悄肘击同伴、暗示其主动回话,秋月几番张嘴,却紧张吐不出字,最终杨莲上前一步道:“是奴婢和秋月。”
秋月咬咬牙,上前抢着说:“当时,莲姐姐伺候公子更衣,奴婢奉茶。但公子赶着招待宾客,一口没喝,那只杯子洗净后,奴婢放回了原处。”
谢正钦站定,皱眉道:“我说了,不准低头!”他眼神锐利,仔细审视对面的两个丫鬟:
秋月满腹委屈,哀哀怨怨想喊冤,可又不敢造次,仰头眼巴巴的,饱含期盼与祈求;杨莲心里有鬼,虽也抬头,眼神却不由自主瑟缩躲闪,她猛地意识到了,忙紧盯公子下巴,一动不动。
但此举晚了,目不转睛的谢正钦已发觉。
谢正钦面不改色,心里却怀疑,他缓缓道:“大夫称,那药服下一刻钟便发作。我早上喝了茶,但晌午没空,如今要看我离开至晚归期间,谁进过卧房了。听着!你们考虑清楚,确定自己没踏进卧房、并未下药的,后退一步。”
话音刚落,众仆忙不迭后退。秋月含着泪,抬头挺胸,拉住乔瑾退了一大步。
杨莲隐在人群里,后背冷汗涔涔,但心仍被浓烈的嫉妒怨恨包裹。
谢正钦余光瞥向杨莲,却走向另一个丫鬟,直接问:“杏儿,我看你欲言又止的,莫非知道什么?”
“呃、奴婢……”杏儿毫无防备,吓得方寸大乱。
谢正钦语调平平,淡漠道:“无妨,有话直说,否则休怪我算你为同伙。”
“不不!奴婢不敢隐瞒。”杏儿慌了,情不自禁扭头,犹豫看了一眼杨莲,忐忑告知:“昨日午膳后,奴婢在前厅帮着撤席时,不慎碰翻一碗鱼、袖子脏了一片,因还要伺候茶水,便跑回屋换衣裳。路过上房时,远远瞧见莲姐姐带上您的房门、往游廊去了,当时想着她一向贴身伺候您,那举动实属常见,奴婢急着干活,就没多心。”
“你、你胡说!”
杨莲脸色煞白,剧烈发抖,牙齿格格作响。
谢正钦失望透顶,面无表情,下巴点了点张诚。后者会意,有些尴尬,高声告诫:“府里有人见多识广,认出了那药,据说临城仅三五处有售,且只能存一月。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能查出来!究竟谁干的?老实承认了吧。”
旁观至今,谢衡和许氏都明白了。前者眼神冰冷,后者暗中嗤笑,许氏解气地想:上回你揪住西院不放,这次轮到南院出丑了。
“公子,杨莲卑鄙狭隘,见不得您使唤别的丫鬟,她分明故意陷害我!”秋月激动指向敌人。
乔瑾忙用力一扯,勉强拉住了失态的同伴。
谢正钦一言不发,静静注视服侍自己长达十年的侍女。
“公子!公子,你别听狐媚子挑唆,她们不安好心,自始至终妄想勾引你。”
四目对视,杨莲压抑多年的爱慕早已扭曲,呼吸急促,逐渐丧失理智,她两眼发直、神态癫狂,喃喃诉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才是你的人,她们算什么?当年,夫人亲口准的,我名正言顺——”
“够了!”
谢正钦忍无可忍,别开脸,喝道:“阿诚,把她带下去!”
“是。”张诚刚要动手,乔瑾却看见上首的谢衡起身,面若寒霜。
谢衡负手俯视,冷冷下令:“忘恩负义,阴险叵测。拖下去,老刘,打她六十板子。”
六十板子?
乔瑾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暗忖:那岂不等于杖毙?
紧接着,谢衡怒极,又道:“南院众多下人,却让公子遭了暗算,养你们有何用?来人,把伺候上房的都拖下去,男的杖二十,女的杖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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